箱子里的战锤40K 第109章

　　今天，他特意换下了那套彰显身份的华丽总督制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略显陈旧的工装外套。

　　这是他从后勤部仓库里翻出来的普通技工服装，看上去就和街边路过的普通工人没什么两样，但只要定睛细看就能发现两者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言行举止都有着极大的区别。

　　不过在注意到这一点之后，陈曦脑海里关于审判官是如何潜行的记忆就让他纠正了自己的行为，变得不那么显眼了。

　　“想要看清真相，就得先摘下王冠。“陈曦低声自语着这句古泰拉时代的谚语。

　　作为行星总督兼审判官，他太清楚帝国官僚体系是如何运作的了。

　　那些精心准备的视察路线，那些临时粉刷的墙面，那些被提前“培训“过的民众——这套把戏从人类还在使用火药武器时就已经存在，延续四万年仍未改变。

　　就像军务部宣传片中那些色泽诱人的军粮罐头，打开后往往只有发霉的尸体淀粉；就像农业世界画册里金灿灿的麦田，而旁边角落里却以难以辨认的小字印刷着“仅供参考”……

　　他故意选了最普通的公共巴士，挤在散发着汗味和机油味的工人中间。

　　车厢摇晃着穿过工业区时，他注意到邻座的年轻女工正在不断摩挲怀里的一只苹果，这在其他世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奢侈。

　　是的，罗斯托夫II号的市场有水果卖。

　　尽管购买它对于一个年轻女工来说足以称得上非常奢侈，但无论如何她确实能够购买到、也咬咬牙能够买得起一只苹果。

　　甚至，这还是在次星区处于战时，整个星球上的大部分资源都用于供给前线战事，并没有多少产出和资源用于满足行星人口的生活需要的前提下的。

　　毕竟现在以轨道水培农场的产出和内政部买单的星球粮食供应，在供应远征军之余满足行星人口的粮食需求，虽说紧了点，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在城市外围贫民区市场的饮食区，他看到工人们用总督府印发的货币购买热腾腾的合成蛋白饼，而不是像某些巢都那样用配给券换取冰冷的营养膏。

　　上一代行星总督所希望构建的蛋白质工厂如今终于惠及这颗星球的子民，也算是足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

　　只不过蛋白质工厂从原本用来满足行星人口的口粮，变成了一种可供选择的副食品。

　　“大人.不，我是说先生，要尝尝新出炉的蛋白饼吗？“一个满脸皱纹的小贩叫住了他，递来一块用再生纸包裹的烤饼。

　　陈曦接过时注意到对方的手指虽然粗糙但很干净，指甲缝里没有那些工业世界常见的黑色污垢。

　　他欣然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这是罗斯托夫上的通用货币，和王座币并不是一回事。

　　事实上，在罗斯托夫陈曦真掏出王座币来也买不到任何东西，这就和3K时代你掏一锭银子或者一根金条也没法在商店买东西一样。

　　罗斯托夫的总督府有印发通用货币，整体来说购买力还不错，至少一个工人辛苦工作一天挣得的酬劳足以满足养活一家五口的需要。

　　并不会出现一个面包五十万马克，购买面包的钱要用小推车来装这种地狱笑话。

　　蛋白饼比陈曦预想的便宜，他掏出了一把硬币，结果只付了两枚最小面额的就得到了一个即便是以3K时代的标准而言都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蛋白饼。

　　当然，仅仅只是看起来还不错。

　　干净、卫生，散发着一股蛋白质烤熟以后的味道，除此之外它就是一块惨白色的合成蛋白。

　　甚至只是被烤熟，表面没有丝毫油脂存在的痕迹。

　　咬上一口……难以形容的口感，就如同在咀嚼一块橡胶、或者说完全没有味道了的口香糖，多少有些磨牙，同时没有任何味道。

　　如果是在3k时代，他绝对转头就吐了，这玩意只能用难吃来形容。

　　但这是40k时代，陈曦并没有浪费食物，而是硬生生嚼碎了蛋白饼，然后全都吞了下去。

　　因为在他身旁的不远处，一名同样做工人打扮的人正将一块蛋白饼递给自己的孩子，父子两人洋溢着一脸幸福笑容的分食着这块蛋白饼。

第285章 巩固信仰

　　陈曦当然明白帝国通行的统治逻辑——让子民永远忙碌，永远疲惫，永远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去质疑、去反抗。

　　毕竟，一个被繁重劳动压垮的躯体，自然也就没有余力去聆听混沌的低语，或是参与异端的密谋。

　　这种手段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帝国一万年来皆是如此运作。

　　但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种赤裸裸的压榨。

　　统治的艺术，不该只是把民众当作燃料，榨干他们的每一滴血汗。

　　让他们不反对自己，方法有很多种：给予他们希望，让他们有所期待；给予他们尊严，让他们认同秩序；甚至给予他们适度的娱乐，让他们在闲暇时有所寄托，而非堕入混沌的诱惑。

　　邪教徒的蛊惑，往往趁虚而入——当人们绝望、麻木、毫无慰藉时，混沌的低语才显得格外诱人。

　　但如果他们的生活并非一片灰暗，如果他们能在劳作之余享受片刻安宁，甚至拥有信仰之外的寄托，那邪神的诱惑，便未必能轻易得逞。

　　榨干民众，是最懒惰、最残忍的统治方式。而陈曦想要的，是一个既能稳固统治，又能让子民活得稍微像人的世界。

　　事实上，在腐朽黑暗的第四十一个千年里，帝国疆域内确实存在着这样一片相对“人道“的飞地。

　　那里的民众虽然仍要每天在轰鸣的工厂中劳作十几个小时，但至少能享有定时的营养糊配给、相对安全的居住舱室，以及每周短暂的休息时间。

　　与帝国大多数世界那永无止境的压榨相比，这里的生活简直称得上是文明的奇迹。

　　这片被称为奥特拉玛五百世界的星域，曾经是原体罗伯特·基里曼亲手缔造的理想国度。

　　即使在基里曼沉睡、五百世界体系解体、官僚机构腐化堕落一万年后的今天，这片由极限战士军团守护的星域，依然保持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生活水准。

　　要知道，如今极限战士们实际控制的核心世界仅剩十几个，却要维持着全银河规模最大的星际战士战团运转。

　　在这种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奥特拉玛子民的生活水平依然远超帝国标准——他们不仅能获得基础的医疗照护，子嗣甚至有机会接受基础教育，这在其他帝国世界简直是天方夜谭。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条，那就是极限战士把治下的帝国子民当人看。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在黑暗的第四十一个千年里，却已经成为了某种近乎失传的“统治艺术”。

　　当绝大多数帝国世界将民众视作可以随意消耗的燃料时，奥特拉玛的极限战士们依然固执地坚守着这条底线——他们治下的子民，至少还享有作为人类的基本尊严。

　　陈曦并不想像那些残酷的行星总督一样，把民众当作牲口般驱使。

　　但血誓修会的叛乱却如同一记警钟，就连国教都会孕育出叛徒，那么又有什么能真正保护子民免受混沌的腐化？

　　那些总督们选择用无尽的劳作和恐惧来压制民众的思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确实是最简单粗暴的“防疫措施”。

　　一个被压榨到失去思考能力的灵魂，确实很难被混沌的低语所诱惑。

　　但陈曦始终无法接受这种将人性彻底抹杀的做法。

　　他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只能固执地选择那条更难走的路：给予子民基本的人权，让他们在繁重的劳作之外，至少还能保有一丝生而为人的尊严。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选择把民众当人看，本身就是一种近乎天真的理想主义。

　　但陈曦宁愿承担这份天真带来的风险，也不愿成为又一个将人性碾碎在齿轮中的暴君。

　　至于如何抵御混沌的侵蚀——他选择将这个难题交给国教来处理。

　　这个决定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对帝国历史的深刻理解。

　　M35时代国教的崛起绝非偶然，而是帝国统治阶层在血的教训中得出的必然选择。

　　在那个信仰真空的年代，无数世界正是因为缺乏统一的意识形态引导，才让混沌的低语有了可乘之机。

　　就像一位古老的帝国学者曾说过的：“思想的田野若不长满麦穗，就必定会滋生杂草。“

　　平心而论，国教在这方面的成绩确实值得肯定。

　　五千年来，正是那些身披红袍的教士们日复一日地在每个巢都世界宣讲帝皇圣言，用统一的教义填补了民众的精神空虚。

　　试想若没有国教这个精神支柱，在亚空间四神日益活跃的当下，帝国恐怕早就被各种异端邪说撕得四分五裂了。

　　那些被混沌腐化的世界，往往最先崩溃的就是信仰体系。

　　当然，血誓修会的叛乱确实暴露了国教体制的某些弊端——过度的教条主义、对教义解读的混乱，以及某些分支教派信仰的过于极端。

　　但瑕不掩瑜，只要加以适当管控，国教依然是抵御混沌最有效的防火墙。

　　毕竟，一个虔诚信仰帝皇的灵魂，远比任何物理防御更能抵抗亚空间的侵蚀。

　　当陈曦将这个想法告知当地主教时，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总督大人，您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抚摸着胸前的国教圣徽说道：“信仰就像阳光，需要均匀地照耀每个角落。”

　　很快，大批身着简朴长袍的巡回牧师就被派往罗斯托夫II号的每个街区。

　　他们在工厂的休息时间宣讲教义，在贫民窟分发圣典，甚至在酒馆里与工人们讨论信仰的真谛。

　　这些牧师们不厌其烦地强调着一个核心观念：唯有国教的正信才是通往救赎之路，其他任何形式的崇拜都是通往毁灭的异端邪说。

　　这种温和而坚定的信仰渗透，远比高压统治更能深入人心。

　　陈曦注意到，随着牧师们活动的深入，街坊间那些神神秘秘的小型聚会渐渐消失了，工人们闲暇时的谈话内容也从各种阴谋论变成了对教义的热烈讨论。

　　或许，这就是对抗混沌最有效的方式——不是用恐惧压制思想，而是用更强大的信仰来充实人们的心灵。

第286章 晨跑

　　“啊！好久没有睡觉睡到自然醒了，还是自己的床舒服啊！”清晨，陈曦从柔软的被窝里缓缓苏醒，迷迷糊糊间感受到久违的惬意。

　　他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痛痛快快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每一个关节都发出满足的轻响。

　　睡意朦胧中，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响亮。

　　然而当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摸索着看向床头的手机时，刺眼的屏幕显示才早上六点整。

　　陈曦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回枕头上，发出一声哀嚎：“帝皇的腚眼子啊！我才睡了几个小时？”

　　不甘心的陈曦转头望向一旁的窗户，挣扎着爬起来拉开窗帘。

　　微凉的晨风透过纱窗拂过他的脸颊，窗外天色刚刚泛白，东方天际才露出一线鱼肚白，远处的建筑物还笼罩在朦胧的晨雾中。

　　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头跳跃，发出清脆的鸣叫。

　　看到这一幕，陈曦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他重重地倒回床上，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试图重新找回睡意。

　　但此刻他的大脑却异常清醒，仿佛被这清晨的凉意彻底唤醒，无论如何辗转反侧，睡神就是不肯再次眷顾。

　　在40K的时候，他虽然是行星总督，理论上可以骄奢淫逸，过着昏庸无道的生活——只要他愿意，纵情声色、酒池肉林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整个星球都是他的领地，资源取之不尽。

　　但说到睡眠时间，陈曦其实每天也就只能勉强睡上三四个小时而已。

　　无论是繁杂的政务，还是战争相关的各种事情，都像贪婪的野兽一样疯狂吞噬着他的时间。

　　他不得不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样，把自己的每一分钟都榨干。

　　正因如此，他不得不向某些帝国官僚靠拢，依赖药物来维持清醒。

　　他的办公桌抽屉里常备着各种提神药剂，每当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时，他就得给自己打上一针兴奋剂，才能继续集中精神，确保决策不出差错。

　　在帝国，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

　　陈曦身边专门配属的回春术士，除了擅长用生物技术修复他的身体损伤外，最重要的日常职责之一，就是确保他能以最佳状态完成所有工作。

　　他们会精准调配药剂，监控他的生理指标，甚至在他过度透支时强行注射营养剂，让他能继续撑下去。

　　而在这一过程中，使用药物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帝国在这方面有着极其丰富的选择——从温和的神经刺激剂，到强效的肾上腺素衍生物，甚至还有直接作用于大脑皮层、让人短时间内爆发出超常专注力的违禁药物。

　　当然，不光是提神的，帝国同样研发了各种助眠药物，确保像陈曦这样的统治者能在最短时间内进入深度睡眠，哪怕只有半小时，也能让他勉强恢复一些精力。

　　这些药物主打一个“让你想睡就睡，想起就起”，完美契合帝国对效率的极致追求。

　　然而，身体上的疲劳或许能用药物缓解，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没那么容易消除。

　　长期的高压、决策的负担、永无止境的责任，都在一点点磨损他的意志。

　　否则的话，帝国的高领主们也不会一个接一个地活活累死在自己的岗位上了。

　　同样，这也使得陈曦在40k时代的睡眠简直一团糟，根本谈不上有什么睡眠质量。

　　那些支离破碎的浅眠、药物强制催生的睡眠、随时可能被紧急通讯打断的休憩，让他的生物钟早已紊乱不堪。

　　原本他以为回到3K时代后，终于能摆脱那些永无止境的政务和战争压力，好好享受一场不受打扰的酣眠。

　　但谁承想，即便是回到了3k时代的熟悉环境，他也仅仅睡了几个小时就自动醒来，仿佛他的灵魂深处已经刻下了“只配休息这么点时间”的烙印。

　　毫无疑问，这种感觉令人非常折磨。

　　明明身体疲惫不堪，大脑却固执地拒绝继续沉睡；明明知道现在没有任何紧急事务需要处理，神经却仍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战报传来。

　　纵使陈曦可以动用灵能强行让自己陷入昏睡，但那种人为的、不自然的睡眠反而让他更加不适。

　　最终，他放弃了挣扎，选择了起床。

　　机械般地换上一套运动服，他打算出门跑几圈，用最原始的方式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毕竟这里不是40k时代，这具未经改造的普通肉身可承受不起40k式的摧残，他的身边也没有能够为他注射各种针剂的回春术士。

　　没有那些精密调配的药剂，没有随时待命的医疗团队，他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土办法”——运动、冷水、咖啡——来对抗这具身体的本能。

　　这种突如其来的“原始感”让他既无奈又好笑，仿佛一个习惯了星际航行的水手突然被迫划起了独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