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戊寅
又走过一个转角，早坂奈央不仅是跑到了欧阳隼和阳菜的前头，西装也已经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和自己女儿一个款式的女仆装，恭敬的守在门前，看到欧阳隼和阳菜上来之后，就笑着替他们开门。
一进到房间里面，阳菜几乎就要尖叫出来了，只是在尖叫发出来的前一瞬间，阳菜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一丝一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眼睛瞪大了来，看向房间里面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脚上腿上脖子上肩膀上，各式各样的恶灵爬满了四宫雁庵的身上，只有一只手的，有六条腿的，有半张脸的，全部都聚在四宫雁庵的身边，嘶吼着让四宫雁庵去死，几个婴儿身体的恶灵长着中年人的脸，抱着四宫雁庵的张大用力的啃着。
不只是在四宫雁庵的身边，大量体型不一的恶灵，占据着整个房间的一大半，只有以门口为轴心的一个半圆没有恶灵，他们都在或是低语，或是高喊，都只有一句话，去死吧！四宫雁庵！
和身边跟房间里面的恶灵画风截然不同，这种被众多恶灵包围诅咒的男人，在阳菜的眼里不仅是看不出一点邪气恶毒，反而是有一种慈祥的邻家老人那样的感觉，如此衬托之下，只会显得他更加的恐怖。
“在心中默念闭眼，你就看不到了。”欧阳隼跟抓着自己手臂的阳菜说道。
“闭眼，闭眼。。”
“不用说出来，在心里面默念就好。”
阳菜有没有在心里面默念闭眼，欧阳隼不知道，但是她真的眼睛，已经紧紧的闭上了，一双手死死的抓着欧阳隼的手臂，在恐惧的刺激之下，力度还非常大，欧阳隼毫无表情的脸下来，都感觉到了一点痛疼。
在心中疯狂的默念闭眼，阳菜足足念了一分钟，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先是一条几乎看不清东西的缝，确定耳边已经听不到各种让人心里发毛的叫喊之后，阳菜才敢一点点的睁大眼睛。
虽然已经看不见房间里面的恶灵了，可是一想到恶灵们还聚集在房间里面，阳菜就躲到了欧阳隼的背后，连脑袋都不敢从欧阳隼的后背探出来一点，把欧阳隼当做了盾牌，明明她是助手，却让老板独自冲锋陷阵。
“欧先生，这位可爱的小姐就是你的助手吗？”四宫雁庵的声音平稳且浑厚，完全不像是被大量恶灵缠身的老人，“看这位小姐的样子，莫非她也能看到恶灵？”
“居然才摔断了一条腿，你的命真大。”欧阳隼瞅了一眼四宫雁庵打着石膏的腿，“被几百个恶灵同时缠上，一般人可是死得灰都没有了。”
“财可通天嘛，欧先生。”
早坂奈央推着四宫雁庵的轮椅走近欧阳隼，看到四宫雁庵过来，联想到那些趴在他身上的恶灵，躲在欧阳隼身后悄咪咪探出头的阳菜，被吓得赶紧又缩了回去。
“站住，别过来了，你身上一股恶灵的臭味，都吓到她了。”
“哦，是我疏忽了，抱歉抱歉，小姑娘。”不用四宫雁庵下命令，早坂奈央就停下了推轮椅的动作。
“吓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小姑娘你不会怪我吧。”
如果被四宫家的竞争对手看到被称为恶鬼的四宫雁庵，居然如此对待一个十四岁的小女生态度放这么低，他们一定会被吓到怀疑明天地球就会毁灭了吧。
“没有，我不怪老先生，这，这只是我的问题。”阳菜鼓起勇气探出脑袋。
“小姑娘不怪我，那真是太感谢了。”四宫雁庵开心的笑着，“我的名字是四宫雁庵，小姑娘你的呢。”
“阳菜，天野阳菜。”
“阳菜，嗯，真是个和欧先生很般配的名字呢。”
第4章 你这除灵也不物理啊
“谢，谢谢。”
明明面前的是人类，阳菜此时也看不见恶灵了，可是那如坐针毡的感觉却挥之不去，这压力的来源，便是面前这个看似慈眉善目的老人。
“不用废话了，你还除灵的不。”
“呵呵。”四宫雁庵笑了下，“当然，既然千薪万苦的把欧先生请来，那么自然得要劳烦欧先生除灵了。”
欧阳隼也不待见这个老东西，抬起手就在空中虚空画符起来。
在阳菜的视角里，恶灵们被施加了不显示的设定，欧阳隼还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恶灵们，全部都挤在四宫雁庵的身边，明明欧阳隼画着的符上面，已经溢出大量让他们感觉到不妙的气息，他们还不肯离开，可见他们是多么的憎恨眼前的男人。
恶灵们占据着大半个房间，有好几只都被挤到了早坂奈央的身边了，可他们却很有默契的远离欧阳隼这边，准确的来说，他们是在远离欧阳隼身后的阳菜。
果然，天野身上的阳气极盛，这些实力弱小的恶灵甚至都不敢靠近她，嗯，以后出工让她跟在身边，也就不用费功夫清理那些小鬼了。
不多时，欧阳隼就画好了符咒，蓝色的符咒在空中静静的悬浮着，毫无波动和颤抖，就像是在别的图层之中一样的稳定。
“你现在可以打开你的眼，以后恶灵这些你会经常和他们打交道，看到他们有多弱，你以后也能不会这么害怕。”
“好。。好吧。。”阳菜选择相信欧阳隼，鼓起勇气来。
“我该怎么打开，那个，眼。”阳菜想起自己只知道自己关上。
“关上反过来就行，你在心里面默念开眼或者打开之类的，意思到了就行。”
打开。
因为害怕和关上眼的时候一样，阳菜紧闭着眼睛，默念打开之后，视觉还没捕捉到什么，大量的咒骂低语就先到了，阳菜的身体哆嗦一下，鼓起勇气，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还是满屋子的恶灵，阳菜的手情不自禁的用力抓住欧阳隼的衣服，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很快阳菜也发现了不对劲，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早坂奈央身边都有好几个恶灵，自己和欧阳隼的身边，却一个没有，形成一个真空地带来。
“看到了吧？”欧阳隼问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的阳气极盛，一般的小鬼肯定不敢靠近你，只要你不作死去什么恶灵出没地就行。”
“是这样吗？”阳菜不确定道，然后试探性的身子从欧阳隼身后出来，果不其然，那些恶灵纷纷退了一步。
小心翼翼的抬脚，然后放下，阳菜花了十秒钟才走出了第一步，然后她就看到了恶灵们，纷纷后撤一步，阳菜这下胆子打起来了，直接前进三步，恶灵们也纷纷后退三步，只有几个怨念最深的，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啃着四宫雁庵的腿。
“真的诶，社长。”阳菜兴奋道，“这些恶灵超级怕我的，我走一步他们退一步诶。”
“嗯。”欧阳隼点头，“如果不是他们对这个老东西的怨恨极深，刚刚你的动作，就足够把他们吓退几公里了。”
“既然你已经验证了我的话，那么干活吧。”
“我一直很信任社长的！”阳菜举起手，表示自己从来没怀疑过欧阳隼。
欧阳隼手指轻点，原本平稳安静悬浮在半空中的符咒泛起水波纹来，然后如同是闪光弹一样的炸开，在阳菜的视角里，那些上一秒还龇牙咧嘴的恶灵，在白光中崩解消散掉，化作点点尘埃。
这白光不需要开眼或者法力灵力也能够看到，早坂奈央也不是第一次见欧阳隼给四宫雁庵除灵了，在一开始的时候，早坂奈央就站在了四宫雁庵的身前，替他挡住了耀眼的白光。
白光的作用是消灭恶灵，照不照到四宫雁庵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虽然没有被符咒的白光直接照射到，恶灵从他身边身上消散之后带来的轻松感，是实打实的。
“欧先生果然法力高强，这随手一挥，就能让我浑身轻松了不少。”
被早坂奈央扶着，刚刚还坐在轮椅上的四宫雁庵，居然站了起来，不过身体还是虚弱，半个身子都压在早坂奈央的手上。
原本脸上难以遮盖的疲倦乏累之色已经一扫而空，整个人就仿佛被清理一通垃圾一样的，脸上的褶皱都有了不少光泽。
“如果欧先生愿意成为我们四宫家的除灵师，每个月四宫家愿意拿出我们月收入的百分十给先生。”
“没兴趣。”欧阳隼冷脸回绝，不过也不算冷脸，从头到尾欧阳隼的表情都一样，毫无表情没有变化。
“这次的报酬和以前一样，直接打我卡上。”
说完，欧阳隼毫不理会房间里的四宫雁庵和早坂奈央，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下次光临！”
眼看着欧阳隼就要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阳菜，就憋出来这样一句话，这还是在金拱门做兼职时候学会的。
一般是见到四宫雁庵不说是毕恭毕敬，至少也是礼貌周全，像是欧阳隼这样甩四宫雁庵脸色，的一般都已经在海湾底下充当水泥填充物了。
“早坂，你去送送欧先生，如果欧先生需要的话，你今晚就不用回来了。”明明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笑，四宫雁庵的话却让早坂奈央为之一震。
“是，老爷。”
“让欧先生满意，就是你的使命，快去吧。”
被欧阳隼无视加甩脸的四宫雁庵，不仅没有表现出来一点点的生气，反而是笑盈盈的看着欧阳隼和阳菜离开的背影，仿佛四宫家也和乔斯达家一样，有一个祖传技能，乔斯达家是瞬移，四宫家就是变脸了。
坐回到轮椅上面，四宫雁庵用来掩饰的虚假笑容全部消失，慈眉善目的老人撕掉了伪装，成为那个让无数岛国人家破人亡的平成怪物。
“你们两个，进来吧。”四宫雁庵冷声道。
“父亲。”
“父亲大人。”
两兄妹，四宫辉夜和四宫黄光推门进来，两人刚刚就在隔壁的房间里面，等着他们的父亲，四宫雁庵的召见，看似父子，实为君臣，或者说是主仆，这才是四宫家的真面目。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四宫雁庵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又过去一个月了。”
“父亲，那个欧先——”
“欧先生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四宫雁庵厉声呵道。
“对不起父亲，是欧大人，我说错了。”三十几的四宫黄光，在自己父亲的面前，就像是小鸡仔一样。
四宫雁庵出生于战前，他成长的那段时间里，阴阳师除灵师这些现在属于里世界的人，还是光明正大的在台面活跃的时候，他见过那时候有不少比当时四宫家还要强大的家族，因为得罪了阴阳师或者除灵师而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有因为得罪了阴阳师和除灵师而家破人亡的，自然也有巴结上阴阳师和除灵师而使得家族日异月殊的，这些都被年轻的四宫雁庵看在眼里。
只是当四宫家全面大发展的时候，里世界和表世界就进行了大分离，阴阳师道士魔法师这些拥有超绝能力的人，已经不怎么在台面上活跃了，四宫雁庵想要给四宫家找一个靠山都难，起码有一个里世界的强大人物在，四宫雁庵可以确保自己死了之后，四宫家不会被马上五马分尸吃个干干净净。
“父亲，我这段时间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带着不少东西去接触欧大人了，可是。。”四宫黄光说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想要看一眼父亲的脸色，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的说下去。
“废物！”
“原谅我！父亲大人！”
只是一声呵斥，四宫黄光居然直接被吓到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四宫雁庵的面前。
在欧阳隼定期的除灵清理之下，四宫雁庵的身体不像是本来时间线那样的脆弱，完全不像是几乎土埋眉毛的老头，反而是像是一个中年人一样，中气甚至比四宫黄光这个天天泡在各种会所，和各种女人拔萝卜的废物强上几倍。
四宫黄光声泪俱下的述说着自己努力，“无论是重金买来的儒释道文物，还是神道教的顶级法器，欧大人全部丢出去了，父亲，不是我不努力，是欧大人实在是太清心寡欲了啊，我已经把所有的招数都试了一遍了。”
“不要法器文物，不要金钱女人，父亲，我真的拿欧大人没办法了，根本拉拢不了啊，收买都买不动啊。”
“欧先生也是男人，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权钱物和女人，他总会喜欢一个，只是你没找到而已。”
四宫雁庵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冷哼了一声，对这个长子也是所谓的继承人是越来越不满意了，要不是怕自己绝后，四宫雁庵都想把这几个草包儿子一次全处理掉了。
权钱物和女人，确实是绝大部分男人所喜欢的东西，欧阳隼也不例外，欧阳隼愿意来给四宫雁庵这个早该死千百遍的家伙除灵，也是为了一个目前没有实体的东西而已，这东西就在四宫家之中，只是这个东西，四宫家暂时还拿不出来。
“我找了各种女人去试探他了，可是那些女人，那——欧大人看都不看一样，还被识破不是找他进行除灵的，直接被赶出来好几个，有一个还直接被从二楼丢下去了。”
听了自己父亲的话，四宫黄光哭喊得更加委屈了，既然自己能搞到的最顶级的法器道具，吸引不了欧阳隼，四宫黄光就准备主攻下三路，依靠着自己对男人XP的了解，从白袜黑丝JK到光腿裸足JD，从温柔婉转人妻到精明干练OL，到娇小声甜萌妹到英姿飒爽御姐，能想到的女人都被派去接近欧阳隼，结果却像是四宫黄光自己说的那样。
“会不会，欧大人喜欢的不是女人！”四宫黄光突然的眼睛一亮，兴奋道，“如果是男——”
四宫黄光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的听不见，身体也逐渐的匍匐在了地上，因为他从自己父亲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很熟悉的东西，那是在四宫雁庵要在海湾底下多加一个人类水泥柱时候的眼神。
“如果这种话被欧先生听到了，你就给我切腹自尽。”这不是吓唬或者气话，四宫雁庵是真情实感的说着这句话。
“是。。”
“如果欧先生不喜欢女人的话，早坂是怎么爬上欧先生床的？我让早坂去伺候欧先生，欧先生就同意了？”四宫雁庵咳嗽一下，土下座在地上的四宫黄光身子颤抖一下，“要是下次和欧先生的关系再没有进度，你就不用留在这里了，去北海道看海虾龇牙去吧。”
“连早坂一个寡妇都能做到的东西，你一个拥有四宫家资源的长子都做不到，留了你也没有什么用了。”
“父亲，我保证，我下次一定会做出成果的，请您放心！”
在原本时间线中，依靠着四宫雁庵病得快死和自己四宫家嫡长子的身份，四宫黄光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可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可他本来就是个草包，面对无病无痛没恶灵纠缠上身的四宫雁庵，哪里会有一丁点的神气，能在四宫雁庵生气的时候，说话不结巴已经是很不错了。
一边的两父子在表演父慈子孝，这边的辉夜和欧阳隼一样毫无表情的冰山脸颊上，居然流露出来一丝神情剧变的模样出来。
欧阳隼居然和早坂的母亲，有，有过那种关系了！？
早坂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她知道自己出生之前就没了的父亲的位置突然多了个候选人，不可能在我面前这么冷静的，不说精神崩溃，大吵大闹肯定是跑不掉的。
“辉夜。”
“在，父亲大人。”
四宫雁庵的声音，把四宫从思考中拉了回来，好在此时的她本来就没什么表情，到没有让四宫雁庵看出什么破绽来。
“你那边的计划呢？”
“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就能开始实行了。”
“嗯，如果你能嫁给欧先生，哪怕是做一个平妻，对你和对整个四宫家都有着莫大的好处，黄光的计划成功不成功无所谓，你的计划必须成功！”
“是，父亲大人。”
即使四宫雁庵万分的想要拉拢欧阳隼，但是，自己的女儿当平妻，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辉夜连平妻都当不上，那么这个计划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死后，辉夜被当成妾送给欧阳隼，四宫雁庵觉得自己死之前，得带走几个人，把家业留给没用的儿子，不如留给女儿。
第5章 现代化法器
“我要休息了，你们走吧。”下达逐客令，四宫雁庵起身就离开了房间。
在四宫雁庵离开的时候，四宫黄光土下座的姿势很是标准，辉夜也低着头，恭送自己的父亲离开。
“辉夜，你的计划要抓紧了。”
“是，父亲大人。”辉夜默默的点头。
等到四宫雁庵的脚步声消失，四宫黄光和辉夜才敢动。
“喂辉夜。”四宫黄光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你那边可要抓紧了，要是得不到心，就先把身子给他，男人这种东西，只要拿到女人的第一次，多少就会有点牵挂的。”
“请兄长大人放安心，我的计划已经在稳步推进了。”辉夜的耳朵自动过滤掉了四宫黄光嘴巴里吐出来的恶心话。
“别只会耍嘴皮子，父亲要看到的是成果，不是你天衣无缝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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