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反派女主盯上了 第69章

作者:小明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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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鸟自从同系统谈过话之后,对格温妮丝便产生了愧疚和补偿的心理。

肖鸟对她的态度于是变得更加柔和,在培养格温妮丝政治敏锐度的同时也更关心她的健康,无论格温想要什么都尽力满足,甚至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格温妮丝本人对这种变化倒是感到十分开心。

两人毕竟是新婚燕尔,哪怕只是午休用餐过后的短暂休憩,格温也总想着能和小鸟黏在一起。

又过了几日,她们之前讨论过的那件事情,也有了眉目。

两位互相看不顺眼的封臣终于是闹出了乱子。

这份矛盾压抑许久,终于扭曲变态,到底是谁挑的头已经搞不清楚了,总之结果是其中一位的亲儿子被人开了瓢,另一位则手底下死了两三个授勋骑士。

事情发生的次日,格温妮丝便召集治下的所有封臣开会,这一次的会议比过去的数次都更加郑重,都铎家族旁支的所有成员也都被请到了彭布罗克堡中。

他们在城堡最大的厅内召开这次的会议,格温妮丝·都铎穿着端庄严肃、坐在正中首座,右手边就是那位名声在外的伯劳鸟布彻尔,其余人则依次按顺序坐在长桌的两侧。

由于有许多封臣都是连夜赶过来的,按照惯例,家主会招待一顿简单的餐点。

长桌于是被铺上了洁白的棉布,红葱头和白兰地烹制成的猎人鹅被盛在深盘里端出来,表面覆盖着一层焦褐色的脆皮,桌沿摆着的长盘中装有用甜椒粉以及龙蒿酱调味的烤鹅骨,一小堆热烘烘的面包垒在旁边,散发出滚烫的小麦与核桃的香气。

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心情吃东西,略略尝了两口之后便放下了刀叉。

出乎意料的是,肖鸟今天居然意外地很有胃口,她就坐在离家主最近的位置,慢条斯理地用热面包沾着鹅油酱汁吃——这东西还蛮合小鸟华夏人的口味,不知不觉间就啃掉了好几块。

两位闹出事情的封臣是最晚到的,来了之后便分别落坐在了长桌的左右两侧。

如果按照领地规模和军事实力来划分的话,这俩封臣一强一弱:强的是老约翰,弱的是蓝礼。

蓝礼爵士和约翰爵士从看到彼此开始就在互相瞪眼,眼睛里仿佛能激射出仇恨的火花,若非两人中间还隔着张桌子,怕不是下一秒就会纠缠到一起互相打出狗脑子。

格温妮丝没怎么动刀叉,就只是时不时尝一点杯子里的酒,目光不动神色地扫过坐在底下的封臣,她的眼睛里看不出来情绪,唯有在落到肖鸟身上的时候会变得稍微柔和一些。

另一边,肖鸟慢慢吃

完了盘子里的最后一点食物,杯里的橙汁也端起来喝了半杯,随后便开始用餐巾擦手,似乎是吃饱了。

格温妮丝收回目光,把酒杯放回到了长桌之上。

家主搁杯子就是要谈正事的意思了,其余人纷纷也跟着放下刀叉,把视线集中在了主座的格温妮丝身上。

格温妮丝目光扫过老约翰和蓝礼两人,语气平静地开口:“这次来大家也知道是为什么,约翰爵士和蓝礼爵士,你们是否该就昨天的事给我这个家主一个解释呢?”

老约翰今年快要六十岁了,比巴努尔公爵还要年长,对这个才十来岁的女娃娃根本一点敬畏心都没有,直接站起来就指着蓝礼嚷了起来。

“家主大人,蓝礼这混账东西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老约翰振振有词地骂道,“带人私自闯进我的地盘里,就在眼皮子底下把我小儿子给打得脑壳都裂开了,根本就没把老子放在眼里!”

但蓝礼爵士根本不虚老约翰的那套。

他环抱着两只胳膊,冷冷地说道:“到底是谁先犯贱闯到别人地盘上去的?你怎么不说说你那乖儿子都干了什么好事——被个骑士侍从不小心蹭一下,就要把人家当街活活抽死,我要不收拾了他,以后谁还给我做事!”

老约翰气得吹胡子瞪眼,两位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争吵辱骂,越吵越是投入,很快就牵扯到父亲那一辈的恩怨上,不知不觉间把格温妮丝这个家主晾在了一旁。

没什么人开口劝架,还有几个家伙在暗自窃喜,眼睛撇向坐在主座上的格温妮丝,等着看她这个新任家主的笑话。

但格温妮丝却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的争吵,一直到他们开始狠拍桌子,眼看就要动起手来的时候,才抬起手来挥了挥。

数十名穿戴着甲胄的骑士突然从厅内的各个方向跑了出来,将所有来访的宾客团团围住、堵了个正着。

这些骑士手里攥着雪亮的长剑,个个面无表情,让正激烈互骂着的两人不由得闭上嘴巴嘘声。

他们是不敢在这些武装完备的骑士跟前耍狠骂架的:本来出家门的时候就没带几个侍卫,仅有的人手现在也全都等在城堡外面,真打起来结果根本毫无悬念。

格温妮丝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两人,开口吩咐道:“把中间的桌子搬开。”

候在最边上的几个仆人互相看了看,搞不明白格温是想要做什么,只觉得这个命令当真是古怪极了。

但他们还是飞快地把易碎的瓷器收好,然后几位骑士一起使力,把长桌从中间挪开了。

因为移动桌子的缘故,所有人都被迫站了起来,只有格温妮丝依旧从容不迫地坐在椅子上。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小鸟,状似无意地问道:“利维,我听着两位大人之间似乎矛盾不小,恐怕调解了也不会满意的——你觉得这该怎么处理才比较好呢?”

肖鸟站起来的时候便靠到了格温的椅子旁边,闻言微微弯下腰来。

“既然他们不愿意调解,不如就自己私下里处理好了,”肖鸟镇定地说道,“公平公正的一对一骑士决斗,叫两位大人自己分出胜负吧。”

说着,肖鸟伸手指了指因为桌子被搬走而空出来的地方:“就在这里吧,由在场各位大人来做个见证,两位就把这么多年的恩怨做个了断好了,打死了也绝不追究罪责。”

周围的人都听得傻眼了,但坐在主座上的格温妮丝却只是点了点头:“好,那就开始吧。”

老约翰直到被身后的骑士推到场地中央的时候脑子都还懵着,有人塞了把短剑给他。

他看着手中的剑,表情变得更加不可思议:他老约翰堂堂爵士老爷,怎么还要靠亲自和人拼刀子来解决恩怨啊?

自己手里有钱有兵,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土皇帝一样的舒坦日子呢,哪能跟人斗着斗着就把命给豁出去了啊!

老约翰似乎忘了,当他的人惹出祸事来的时候,他的应对措施也是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他不敢明面上和自己的领主对抗,因为上一个明面上和领主对抗、私吞了矿场收入的前车之鉴现在还在城墙上挂着呢,老约翰只打算耍点花招,来钻律法的空子。

他故意让手底下的骑士朝对方的人发起决斗,用‘骑士决斗生死自负’这一约定俗成的传统来绕过领主的问责——有了这样的借口之后,就算之后领主事后怪罪下来,也只会是不痛不痒地呵斥两句。

现在他自己也落到这般地步,也算得上是求仁得仁。

另一边的蓝礼倒没对这个安排多说什么,而是非常干脆地握住了其他人递给他的短剑,气势汹汹地朝着老约翰走了过去。

老约翰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要往外跑,可身穿铁甲的骑士们组成了一堵厚实的墙,他们手中的武器锋利无比,看起来

比蓝礼还要更不好惹。

可他也不敢跟蓝礼打,老约翰年轻的时候或许身上还有那么一两分武艺在,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身体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根本不会是年轻人蓝礼爵士的对手。

老约翰完全没有想错,只几招过去,他就被砍得鲜血淋漓地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章 逐渐流逝的时间

“啊啊啊啊!!!”

老约翰凄厉地惨叫起来,他浑身是血,小腿上还挨了一剑,勉强跑了两步之后就毫无悬念地栽倒在了地上,疼到恨不得原地打滚。

他一开始还握着剑想要予以反击,但没几下功夫就被蓝礼砍飞了手中的武器,老约翰跌倒在地上,看着一言不发阴沉着脸色朝自己走来的死对头,狠狠地打了一个寒蝉。

“我认输!认输!”

老约翰终于想起来这是一场骑士决斗,他也顾不得什么骑士的尊严了,觉得还是小命比较重要,在叫喊认输的同时并拢右手的三根手指高高举起,以表示自己放弃决斗、祈求胜利者的宽恕。

按道理来说,只要武器脱手并且对手主动认输,那么哪怕是生死不论的决斗,也不不应该继续打下去了。

毕竟根据骑士们所遵守戒律,杀死手无寸铁之人是极为耻辱的事情。

但蓝礼爵士似乎已经砍红了眼睛,他丝毫不顾及老约翰已经举手投降,直接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剑,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汹涌的杀意!

站在旁边的肖鸟眉毛皱了一下,压低声线喊道:“红月。”

另一边,站在决斗圈内的蓝礼爵士眼看就要一剑剁在老约翰身上,却突然一阵急促的清鸣响过,随即便是手腕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冷不丁打中了,长剑霎时间便脱手落到了地上。

这一脱手、剑也就歪了,原本预计着要砍向脖子的那一击险之又险地劈在了离老约翰脑袋不足五厘米的瓷地板上,砸出条白晃晃的印子。

同时,一枚银亮的金属物件也丁零当啷地掉在了地上。

蓝礼爵士下意识地捂住手腕‘嘶’地痛呼一声,再一看,便见到那颤抖的腕上有个十分明显的淤青。

蓝礼爵士惊疑不定地看向地面,那里除了他的长剑之外,就只有一枚外观有些变形了的银币——显而易见,刚刚就是这东西打落了他的武器。

热血上头的大脑顿时冷却下来,蓝礼望向主座之上的表情冷漠的都铎家主,脑子一拐,想到自己周围不知道还藏着多少身手了得的骑士,也不敢再继续犯浑下去了。

他也不敢再去捡剑、就这样后退几步,又扫了一眼半死不活趴在地上流血的老约翰,站住不动了。

格温妮丝这才终于放下了一直撑着下巴的手臂,不紧不慢地说道:“哦?胜负分出来了。”

蓝礼爵士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句话,他的背后冒出了些冷汗,觉得自己后颈脖子上吹过了一阵寒风。

“好,既然分出胜负,那么这件事情就好解决了,”格温妮丝轻轻拍一拍手掌,“蓝礼爵士打败了约翰大人,那么从今往后老约翰手底下的册封骑士便都划归到你名下,他领地里的矿场、也由你来管理,如何?”

蓝礼爵士顿时呆住了,他在封臣当中算得上是实力比较弱的,手底下骑士的数量也从来没有破过三十,而老约翰却归属于总成员超百人的封臣家族,手下起码有六十名册封骑士。

这个巨大馅饼居然就这样炫进了他嘴里!

在终于理解了格温话语的意思之后,蓝礼爵士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赶忙单膝跪到地上,谢过领主大人的慷慨。

主座上的格温妮丝在蓝礼激动跪地的时候,却反倒看向了周围的其他人: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看向蓝礼爵士、眼中带着艳羡和嫉妒,有的则盯着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老约翰、神情有些惊恐。

格温妮丝便也看向躺在地上的老约翰,眼中既无愤恨也无悲悯:“约翰爵士年纪大了,也不好再继续劳动他卖力,之后便留在家中颐养天年,叫他的大儿子来接替他的位置好了。”

说罢,格温妮丝便挥一挥手,让底下的骑士把他扶起来带走去接受救助了。

老约翰被人抬走了,可那狰狞的血迹却留在了地板上,让好好的大厅变得像是屠宰场一样森冷,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没有吭声。

很快有几个侍从走过来清理地板,倒水擦地抹尽水痕,没几分钟的时间,地板便重又变得一尘不染,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格温妮丝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底下的人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原本那种不当回事的轻蔑神情已经消失不见。

这些高傲惯了的爵士大人突然便了解到:往日对他们总是尊敬有加、显得十分谦卑的大小姐,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软柿子。

格温回想着肖鸟之前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想道:这就是权力所

带来的影响,可以以一念之差觉得他人的命运,一句话就可以让人从天堂坠到地狱,轻而易举地变能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

这是人世间最让人着迷的东西了,无数人为了它不惜一切、拼尽所有,哪怕赌上九族加通讯录也要争一个机会,也有无数的人因为它而变得疑神疑鬼、扭曲暴戾,成了披着人皮的恶魔。

手握权力的感觉就像是火花一样点燃了格温妮丝潜藏着的野心与欲望,它们像是燎原的烈火一样在她的四肢百骸中肆意地燃烧着。

若是有权力就好了,有权力的话她就可以让自己在意的人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而任何敢于伤害他们的人都将会痛苦凄惨地死去。

那燃烧着的火焰最终又慢慢地冷却了下来,格温妮丝看向身侧的肖鸟,那双浅褐色的眼眸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格温甚至觉得,自己就只是这样看着她,心中因为权欲而翻涌沸腾的冲动便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周围的诸位封臣,朗声说道:“承蒙各位大人的支持与厚爱,让我能够在这里讲话,我知道,大家对于我父亲和兄长的所遭受的谋杀而感到愤怒,也在为家族的未来感到担忧。”

“皇室背信弃义地谋死了高庭的主人,将我的父亲一刀一刀地生生捅死——我们要让我们的敌人用鲜血来偿还这笔血债,唯有这样才能够洗刷都铎家族身上的屈辱、重新立起荆棘玫瑰的旗帜!”

“我将会带领家族从困境中走出来,我们的财富会增加、力量会壮大,我向你们许诺会为家族赢得一个辉煌而荣耀的未来。”

格温妮丝脸上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汉密尔顿统治帝国的历史已成过去,而我们,将会用手中的剑、去做世界的主人!”

周围安静了几秒钟,随后不知道是谁率先大声喊出了格温妮丝的名字,随后更多的人开始应声附和。

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岁月之中,能够建功立业是所有的封臣都渴望的事,无数有着爵位家产的人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跟随着领主出征战场,就是为了能够通过战争来获得功勋。

高庭位处边境,因为常年受外敌侵扰而经常发生小规模的战役,这里所有的封臣对于战争都不陌生,不如说唯有战争这样的事情才能使得他们热血沸腾。

格温妮丝看着周围那些神色振奋激动不以的封臣,心里面却只感觉到了一种奇特的平静,她的言辞恳切而诚挚,但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激动。

她在冷静地策划着如何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如何让自己得到更多的盟友,怎样赢得底下封臣的支持,如何利用大义和仇恨的情绪、把尽可能多的人绑在自己的船上。

格温妮丝亲手掀起了起义的旗帜,她是一个冷静的自杀者。

格温回想着小鸟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你可以让人主动臣服于你,但却没法让人主动选择追随你。

强大的军队和英勇的骑士团都没法让人选择追随你,追随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你不仅得让人畏惧,还要让人敬佩,最好还能叫人爱戴。

肖鸟手把手地教她该如何在封臣当中建立威信:要打强扶弱、恩威并施,要削弱封臣军事经济实力、但又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

如果能够公开地解决一场冲突事件那么就再好不过了,所有人都会把在这天里留下的印象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这会是他们对你的第一印象。

随后趁着这个第一印象还热乎着,就可以动用一些非常经典的政治手腕——用外来仇恨、来转移内部矛盾,树立一个鲜明的目标来凝聚人心,让所有人都为你所用。

这并非卑鄙软弱逃避问题的手段,而是一种权谋、是智慧的体现。

肖鸟在培养格温妮丝养成的这种政治性的思维模式,格温现在所欠缺的只是经验,但经验这种东西偏偏又只能通过一次次地事件来积累。

好在格温妮丝的心性足够坚强,肖鸟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她甚至能成长为比自己更加优秀的政治家,这个女孩心里有自己所欠缺的那份野心与执拗。

她只是需要时间。

肖鸟很快就要离开高庭去别的地方替格温争取盟友,她们两个人将会不可避免地分开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小鸟也希望格温能够尽快成长起来,她能够陪着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一百零一章 未能履行的约定(章节内刷新一下)

从婚礼的消息传到耳中的时候,碧儿便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到来地这么快。

她是帝国首相手下最为得力的副官,一度都是除红月骑士之外离小鸟最近的人。

碧儿对这个人再熟悉不过了,甚至清楚肖鸟在生活上一些很私人的小习惯。

所以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副官小姐非常清

楚地感觉到小鸟的变化。

变化在不经意间便发生了,而她很难具体地用言语来表达肖鸟身上到底出现了怎样的转变。

是整个人气质的变化么?是在看到格温小姐时不经意便露出的笑容?还是衣服上多出来的、带着那位高庭玫瑰私人标志的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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