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蜉蝣须臾
“什么要紧事？”豆丁少女问。
“她的亲人还等着安葬呢。”
李昂说完，爱菈菲娅便沉默了，她不好说什么，只能讲“希望尽快”。
鬼知道会冒出来一个腥红恶魔，但是造船的事要拖，阿露露老师的后事可不能拖，那样各种意义上都会弄得太难看了。
决定了出发去沃塔姆教国，但是这座岛确实还有事情没做。
比如说——
“白金王的宝库你们去看过没有？”李昂问。
“啊，这个正要和你说呢。”法琳娜道。
144.芸香族谜题
在李昂昏迷后，最紧要和麻烦的事其实是善后工作。
不管是白金王当众杀光闪光原野的其他头领，并和拜龙教合谋企图献祭所有来为流银斗技和白金竞速捧场的人，以及后续的腥红恶魔来袭、法琳娜召唤的烈焰魔龙与龙神塑像、最后现身的巴哈姆特——它们全都是足以震惊全空的大事件。
就算是在圣都那种只有古代文明真相、超帷魔兽、魔灾、影响世界的公会决策才配成为茶余饭后谈资的地方，这些事情都是足以登上报纸头版的。
由于李昂失去意识，处理这个级别的事情只有莫特和法琳娜有经验，所以一开始是他们配合公会办事员忙前忙后。
这场大事件涉及了非常多的人，除了那些行动果断、在献祭法阵的围困解除后马上逃出岛屿的人，也是有在事后想要得到一个说法的人和趁着动乱想行不轨之事的人。
因为他俩是战斗的参加者，整个斗技场的观众几乎都看到龙之巫女召唤的魔龙，甚至不少人认为最后的巴哈姆特也是她的手笔，所以法琳娜的话很有说服力。
她一出面，大部分人都静下来好好听她讲话。
旁人眼中，全程战斗甚至都是法琳娜解决的，真正看出李昂的辅助法术关键性的人少之又少。
至于佐伊和神秘的伊维妮丝，她们超出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畴，根本没人觉得巨龙是她们召唤出来的。
表面上，这件事情定性为“邪教徒与地方统治者合作谋害平民，并无意引发了魔灾”。
但是公会深知，这么大的事件，目击者极多，而“腥红恶魔”又从儿童故事开始就让许多人耳熟能详，那东西的异质化魔神外表，有人产生这个方向的猜测将是必然。
而且，不嫌事大的人也会把这种猜测添油加醋，加上那些离岛的人拦不住，所以事情盖是盖不住的。
具体要怎么处理，也是骑士决议会即将讨论的内容。
比较混乱的场面在秩序烈焰团的团长爱菈菲娅与秩序沙暴团的团长萨特纳森到来后才稳定下来。
而星花旅团的少女们在安顿好李昂以后，也是先在公会办事员的委托下，投入了维护城市秩序的工作中，防止无序的城市陷入暴乱。
“本来我们还以为要和沙骸团打上一场呢。”阿露露说。
多萝西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不愿回想当时有多累：“主要麻烦的还不是市民，虽然沙民桀骜不驯，但是过日子的普通人大多数想的都是保护好，只有少数人小偷小摸。”
“沙兽帮也在保护街坊们。”安妲苏说。
真正作乱的是各个头领的手下，这些头领本就是原奴隶主，手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老大一没，想的就是卷款跑路，逃跑之前有的想要抢劫一番，有的要杀人报私仇，少女们和其他公会雇佣的冒险者出手后，这些人也被肃清。
“真是辛苦你们了。”李昂叹了口气。
那种混乱的场面他光是想就头疼。
在穿越前，他总体是不喜欢掺和人多的场面的，如果在游戏里遇到太多NPC扎堆，他可能还会做“去城市化”处理。
“是啊，要好好补偿我。”多萝西赶快说。
“明明是大家一起忙的，为什么你只提自己？”佐伊马上发现了问题。
“说这些和白金王的宝库有什么关系？”李昂在她们开始斗嘴前将其打断。
“要告诉你这些，你才好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啊。”
多萝西说：“你没发现我们没提到沙骸团和白金王的手下吗？”
“我猜猜，”李昂说，“沙骸团去把白金大殿攻占了，然后沙骸团自己遇到了什么东西？”
“猜的真准，要不是我几乎一直睡在你旁边，我都以为你是装昏迷了。”多萝西说。
“等等，你一直在做什么？”李昂问。
“她骗我们说她会治疗术，然后赖着不走。”佐伊不满道。
“还好我趁她上厕所，才接近到主人身边。”安妲苏脸上有着些许的成就感。
“你也是个大问题！”佐伊叫喊道。
“好了，其实没什么难猜的。”李昂说。
“血鹰之前自己讲过，他就是为了白金王向他允诺的一件宝物才接下护卫的活儿，但是白金王逼他参与斗技大会，他没取得冠军，甚至那东西还不在冠军奖品里，当时他就一幅要直接去抢的样子。
“没遇到沙骸团，只能是他们出了意外了。”
李昂讲完，问“白金王的宝库如何？”
佐伊说：“我们想到你说的这个，在城市没有什么人乱来以后，法琳娜姐姐就带着我们就去了那座宫殿，然后我们看到……”
少女的话没继续下去，她皱着眉，似乎不想回想当时的场面。
“非常血腥哦。”法琳娜叹道：“从那里的魔力残留来看，是恶魔杀光了他们。”
“恶魔？”
这个李昂就想不到了，毕竟恶魔的行为动机现在都处在一片谜团之中。
“我们发现血鹰的时候，他只剩一口气了。”多萝西说。
安妲苏道：“那家伙命真硬。”
法琳娜一边从旁边取过来一包东西，一边说：“他的天赋就是擅长控制血液，而恶魔的攻击过于强大，一击就重创了他，伤口比较齐整，虽然被切断太多部位，但是他勉强靠着血液控制存活了。”
阿露露说：“他很感谢我们救了他，在知道恶魔的事情后，他向我们道谢，还在等哥哥醒过来，要和你说话呢。”
和我说话？李昂点点头，暂时不关心血鹰想干什么。
龙女巫打开包裹的布：“我猜恶魔无心补刀也是血鹰活下来的原因，恶魔毁了这个东西后，就来斗技场找你了。”
她拿出来的是一堆破碎的零件。
这堆零件又有机械构造，又有雕像装饰，在结构破损后，其中的灵性已经流失。
爱菈菲娅在半空中说道：“由于它是用魔力传导很好的光耀金属制造的，我的能力可以将它们修复，但其中的灵性联结已经被破坏，修复其型，是无法让它回归原本状态的。”
李昂捡起其中的雕像碎片，它们的主体是巨狼外表的巨兽，旁边是拱卫它的兽耳族。
安妲苏眼帘低垂，语气十分低落：“恐怕这就是族中传承所需的辅助工具。”
李昂点点头，他几乎能百分百肯定。
从之前阅读的侍香师和恶业刺客的传承中，就缺乏辅助芸香族控制血液来修炼的工具，而李昂感受到的这些碎片里面的残留灵性就证明了这一点。
“果然，在你们一族受缚于白金王的家族后，这件道具也被他收入宝库中了。
“恰巧，因为这个道具能控制血液，白金王听闻了血鹰的情况，用这个诱骗血鹰，想把他这个撒布勒姆空域的强者一起献祭给拜龙教。
“恶魔的灵性从芸香族身上脱离并汇聚，为自己受肉后，第一时间是去毁掉了这个道具。
“它恐怕是觉得既然有人在拯救芸香族，那万万不能让芸香族重新掌握力量。”
李昂说完他的推测，少女们都没有异议。
“我们一族复兴的机会明明就在眼前，却被……”
安妲苏的话语在最后化为哽咽。
“爱菲，你能把它先修复吗？”李昂问一旁的金发豆丁。
“简单。”
御刃术师大小姐昂起下巴，小手张开，操纵魔力。
“那是什么爱称，太亲密了吧，可恶。”多萝西声音细小的念叨道。
佐伊听到她的话，也蹙眉盯着金发少女。
破碎的零件在她的魔力中浮空，光耀金属就像是活了一样，自由的弯折、融化，然后再度拼接起来。
几个呼吸的时间，装置恢复原样。
它上有芸香族向巨狼行礼的雕像，下有许多小球环绕中心运动的机械装置，中心唯一的大球中空空如也。
看上去就感觉这个球里曾经有什么充满魔力的物质。
“我或许能够彻底修复它。”李昂说。
他被系统赋予的装备制造技术是一整套思路，而非固定的机械操作流程，所以说他是个超凡境界的工匠也不为过。
结合了他本身的灵性操纵能力，以及9阶的魔力控制力，在看过芸香族传承后，再感知装置里曾经的灵性运转模式，完全可以试着重新将其构建出来。
李昂对安妲苏说：“就是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慢慢来，毕竟是事关你修行的事，不能怠慢，也不好急躁，再破坏里面的残留灵性就不好了。”
闻言白狼低落的情绪恢复了许多，她擦了擦眼角，就要往李昂身上扑，被一旁的三个少女死死拉住。
这件事算是结果还好，李昂又问：“恶魔从芸香族身上出来以后，他们的情况是？”
“他们都说，自己突然就不省人事了，应该是那异种灵性脱离时，身体无法承受。”
“恶魔没有伤害他们吗？”
李昂想问的其实是恶魔为什么没把芸香族都杀了，照顾安妲苏的情绪，才说成是伤害。
白狼却很淡然：“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回去，但是，得到的是好消息。”
“恶魔为什么不下手？”佐伊问。
话说完，迎着安妲苏的目光，少女又觉不妥，赶快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奇怪。”
确实，直观的想，恶魔留下随血脉传递的诅咒，就是为了压制芸香族，那随手杀光不是更干脆吗？
李昂皱了下眉，发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腥红恶魔现身的时候，说了是‘追溯被撬动的灵锚过来’，那东西并非锁定了某个目标，应该是察觉到关键的灵性操作痕迹。
那个痕迹在安妲苏身上，所以它才到了斗技场。
李昂用出缓速术以后，吸引到恶魔注意力，它判断李昂“聚集了少女们”，决定优先解决他这个“变数”。
这信息量就大了，得慢慢抽丝剥茧。
关于芸香族一方来说，恶魔行为确实很奇怪，但又合理。
它既然留下了随血脉传递的灵性诅咒，如果恶魔不存在寿命一说，或者寿命极长，那至少它在古代接触过芸香族的先祖。
如果不需要芸香族存在，那在上古把他们灭绝就行，为什么要留他们下来？
只能猜测，或许是恶魔就想让他们跌落尘泥中，满足它的恶趣味。毕竟在巴哈姆特出现前，那家伙始终游刃有余，带着一种游玩的心态。
更正经的推测的话，就是它有着不能消灭芸香族的理由，或者是它追求的东西，杀光芸香族做不到，压制住他们无法崛起才可以做到。
李昂把这些想法说了出来，房间内的女孩也没什么别的头绪，姑且这么认可。
而法琳娜却突然说了一句让安妲苏精神大振的话。
“其实这个巨狼塑像，我在追查拜龙教的时候见过。”
“在哪？”白狼急忙问道。
李昂也很好奇，其他女孩也竖起耳朵，甚至爱菈菲娅也扬了扬眉毛，有听下去的兴致。
“絮语沙海。”龙女巫吐出了一个名词。
“是那里？”李昂沉吟道。
“合理，不算太意外。”爱菈菲娅说。
“那里怎么了？”
星花旅团的四个冒险初心者完全不了解这个地方。
李昂解释，絮语沙海是撒布勒姆空域的最大岛屿。
闪光原野和沃塔姆教国已经算大型岛了，但絮语沙海已探明的部分的大小都是它们的十几倍，堪称撒布勒姆空域的最大岛屿，或者以“岛陆”称呼更为恰当。
这种信息一般来说，会在地理课程上提到，但絮语沙海是个特例。
顺带一提，地理这个词来源于古语，有学者争议应该换种叫法，比如“岛记”“天空规律”等。
天空的尽头是什么？纽比斯的孩子在开始认识世界后，常常会提出这个问题。
许多家长的回答就是“天的尽头也是空域风墙”，许多老师为了省事也会这么回答。
这个答案对又不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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