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女?感觉不如黑洞扳机! 第118章

作者:一月七日

  绮良良喵声叹气:“雨什么时候停呀……”

  本想着送完最后一单就赶紧回去避雨,结果寄件人地址填错了一个号码,害她在巷子里多绕了几分钟。

  随着点点细雨化作滂沱大雨,她慌不择路下钻进了这条从没来过的小巷。

  如果是稻妻城,从花见坂到町街,乃至于伟大的将军大人所居住的天守阁她都逛过,每一个角落都无比熟悉。也正因如此她明明作为妖怪,却寻了这件快递员的差事。倒是这座立于主城郊外的离岛港口,她就只认得主要的干道——这还是在当了快递员之后才熟悉起来的。

  她不怕迷路,只要等雨停了,她几下子就能翻上屋顶,登高望远,自然能寻路回家,就是现在躲着雨的时候,她不知道该往哪走才能找到人给她卖一把伞。

  身为掌握化形之术的妖怪,区区淋雨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重要的是她这一身衣服……

  “没办法了。”

  少女咬咬牙,忽然砰的一声消失不见,下一秒又有一只小猫从衣服中钻了出来,俐落地将衣物摺好,收进了身边的空纸箱里。

  狛荷屋的快递箱,防水效果非常好。变回猫又的样子顶起封好的纸箱,那就算是迎着雨走也不怕衣服弄湿、弄脏!

  “喵……”

  小猫咪左看看右看看,准备朝着雨幕奔出去。

  忽然,“叮铃铃~”一阵清脆的响铃从背后传来。

  她连忙又放下箱子,扭头一看。

  背后本来紧锁着,一扇像是有十年、二十年没人住过的老旧推拉门,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扇异国风情的平开门,上头还开着一扇玻璃窗正冒着亮光,却模模糊糊,难以透过窗看见里头有什么。

  “……喵?”

  俗话说好奇心会杀死猫,但应该杀不死猫又吧。

  绮良良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朝着门靠近了几步,探出小肉球轻轻碰了一下门——

  下一秒。

  “叮铃铃……”

  ●

  “欢迎光临。嗯?没有人?”

  保登折隶听见门铃声时便顺口喊了一句,可放下已经擦拭到像是能使出元气弹那样明亮的玻璃杯、抬头望向门口时,却没见到客人的踪影。

  他对着门边的女孩说:“小乐奈,要走了吗?”

  他猜想应该是这名女孩推开了门,让门外淅沥的雨声一时压过了柔和的轻音乐。

  “嗯?”那名银发女孩转过身。

  折隶注意到她怀里正抱着些什么。那是——

  “……猫?”

  这地方怎么会有猫?

  店长先生困惑地挑挑眉,将视线向着窗外投去。

  nascita外是一如既往安静甚至有些冷清的小巷,即便是万里无云的时候都不见得会有谁途经此处,更别说现在的午后雷阵雨下得有多猛。见雨势惊人,折隶还特地传讯给长崎素世让她别这个时候出门,结果反而是乐奈踩着雨鞋、打着伞出现了。

  “就让它避个雨吧。”折隶说。

  要乐奈点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女孩低头摸了摸小猫咪的脑袋,然后就带着它来到柜台边,摆到了柜台上。

  折隶刚转头备了一杯水,回头见女孩如此作为,忙板起脸:“你也真是的,别把猫扔桌上啊。要是它乱翻我的柜台怎么办?”

  “喵喵——!”

  前一刻还乖巧趴在桌上的小猫忽然对着男人叫了几声,还晃了晃小爪子。

  就像是在说:我才不会干那种事呢!

  折隶不禁莞尔:“哟?还挺有灵性。”

  他多看了一眼小猫的屁股,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正笔直地悬在空中轻晃。

  因为认识了乐奈,他有读过一些解说猫咪行为的书籍,这个尾巴的表现好像是……打招呼、高兴?和他透过本能感受到的情绪相符。明明被乐奈抓进了陌生的地方,却表现得相当胆大又乖巧,是谁人家养的猫咪迷路了吗?这可不像是流浪猫。

  唉,如果乐奈也能够长一只尾巴让他解读就方便多了。

  “给。”

  胡思乱想着些天马行空的事,折隶将刚配好的温水倒进小盘子里,放到了猫咪面前。

  猫喜欢喝牛奶是常有的迷思:尽管的确不能确定猫到底喜不喜欢喝,但绝大多数的猫咪都是有乳糖不耐症的。喂食工业处理过后的低乳糖食品,如优格等倒还可以,直接喂食牛奶就不可以了。

  这间咖啡厅里,适合小猫吃食的东西可不多,就喂点温水吧。

  “喵……?”

  小猫好像很困惑地眨着绿油油的大眼瞧他了一下,才低头舔拭起温开水。

  悠扬的乐音正伴随隐约的咖啡豆清香,而窗外有雨珠敲打。

  一个男人,两只猫。

箱筥之章 第一幕 秋霜枫落,雪霁逢椿 : 第1话 我始终活在她的阴影里

  “叩叩。”

  雨过天青的午后,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咖啡厅中响彻。

  保登折隶看了正在轻抚小猫的乐奈一眼,向着门外隐约的身影喊道:“请进。”

  正眯着眼像是处于半梦半醒间的小猫晃了晃尾巴,悄悄向门边瞧了一眼。

  一名蓝发少女说着:“失礼。”推开门踏入了店内;这开门的短暂空档间,可以瞧见外头是一条冷清的东京小巷,还积着一滩滩雨水的柏油路、水泥建筑,这理应再寻常不过的景致,似乎让这只小猫咪很是疑惑。

  可惜下一刻门被轻轻关上,少女挡在门前,遥遥对着待在柜台内的店长轻点头:

  “我来报到了。”

  自从“CRYCHIC的第二场LIVE”之后,又过了一周。

  暑假开始后的第一个周末,丰川祥子总算前来nascita正式作为员工报到。

  “欢迎啊,丰川同学。”折隶先是寒暄了一句,又问:“家里一切平安?”

  “托您的福。”

  丰川祥子稍稍向男人低头致意,才迈步向柜台走近。

  尽管并没有深入问询父亲态度剧变的缘由,但她知道一定和眼前的男人脱不开干系。

  那天晚上,父女俩聊了很多很多,从小时候开始,到母亲离开的缘由,到她至今为止人生所遭遇的所有……祥子终于理解了父亲对她愤怒的理由,也知晓了自己的“任性”究竟将自己逼上了何等的绝路。

  但她也向父亲明确地说出了:我,并不后悔。

  如果说最初只是情急之中的迫不得已,对于前路依旧胸怀迷茫,那么在高松灯的歌声之中,在那如暴雨般的旋律里,她就已经做好了真正的觉悟。

  ——将这世界的黑暗从中斩开。

  那将不再是空泛的歌词,而是她决定要亲身饯行的道路。

  “干嘛绷着脸呢?”折隶伸手在少女面前晃了晃,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祥子忙欠身,“不好意思!稍稍分了神。”

  “精神不好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不、不……真的只是稍微分心了一下而已。”

  “呵呵,你也别嫌我啰嗦。毕竟现在的我是老板——”男人嘴角轻翘,眼中却似乎多了些像是责备的意思。“安排一位心不在焉的员工进到岗位,对你我可都没有好处。”

  祥子略显窘迫,“是的。非常不好意思……”

  好在保登折隶并没有欺负小女生的兴趣,很快就恢复到过往的散漫模样。

  “那么,多余的闲聊就省去吧。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好、好的。”祥子忽然感觉有些紧张,左顾右盼了一会,才怯怯地开口问道:“那个,需要换制服吗?”

  “制服?”

  折隶刚转开后门,听到这声问话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捏着下巴思索了一番。

  “类似制服的玩意姑且是有,不过我这里没什么规矩,不换也无所谓的。”

  “……请让我换上吧。”祥子轻声说。

  身为丰川家才貌兼备的年轻世代笔头,也许是因为习惯了无论到哪都有人跟随的情境,自“离家出走”以来,几乎都是独来独往的祥子,经常会对自己的现状产生飘渺的错觉:彷佛等到下一次从梦中苏醒,她就又会回到那宽广却冰冷的大卧铺,又会再一次被迫投身于那一件件其实从来都不感兴趣的课题里。

  彷佛,什么也没有改变。

  她甚至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都必须坐在简朴的被褥中环顾四周好几分钟,才能够确认记忆里发生过的那些都是真实经历。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祥子亟需一件能够帮助她确定“一切都不是梦”的物品。

  比如,一套个性鲜明,完全不像是会出现在丰川家衣柜里的独特制服。

  折隶仔细瞧了瞧祥子的眼神,确认了对方并非只是顺势接话,而是的确想要换上制服。尽管不知道缘由,但想想反正换不换没有什么区别,便点点头:“好吧。那跟我来,我带你去更衣间……现在大概只会有你一个人使用。”

  男人领着菜鸟员工走进后台,路过了她熟悉的录音室大门,指着别侧的门说:“这边是仓库,一些不放在柜台里的杂物都会摆在这里。……然后这是更衣间。”

  他走到紧邻着仓库的另一间房前,犹豫了片刻,才转开门。

  咖啡厅“nascita”实际上是住家与店面的复合结构,CRYCHIC经常来借用的录音室,只是需要跨过后门,可在格局上依旧是店面的一环——毕竟一般的营业店面也会有客席与工作区之分,比如录音室本来应该要设计成储藏室才对。

  然而保登折隶毕竟在假面骑士Build的世界走过一遭。

  不在冰箱里藏个神祕的地下通道,怎么能叫做nascita?

  他将卧室改建成简易的工作室兼收藏室,将一部分安全的发明展示在外,而危险的玩具则藏到了地下室的防爆空间,只要打开卧室的小冰箱就能走到。

  这也是他敢于让CRYCHIC在后台自由走动的真正原因。

  后台这些号称私人空间的地方,终究也只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也正因为如此,其实折隶已经很久没有查看过这些房间的具体状况了。

  随着电灯点亮,更衣间的全貌也展示到了丰川祥子面前。

  “稍微有点简陋。抱歉,我本来也没想过真的会有人应征……”

  的确是相当简陋的一个房间。只有两侧并排的橱柜,以及一扇紧闭的通风窗。似乎因为许久没有开过门,空气有些闷,让祥子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折隶率先走进房间,将最靠近门口的橱柜打开,给祥子展示了一下。

  里头正挂满了一件件与折隶当下身穿的衣服风格相似,但明显是女式的衣裙。

  祥子对着橱柜里瞧了半天,对这塞满橱柜的数量很是纳闷。

  折隶补充道:“如果有疑虑的话,也可以去洗手间换。”

  “诶?啊。多谢折隶先生的担心,不过没问题的。”

  祥子连忙对男人露出一张笑容。事到如今若还怀疑对方别有所图,都不用折隶做出反应,祥子就要先鄙夷起自己了。

  她只是有其他的疑问——

  “那个。为、为什么有这么多套制服?”

  保登折隶还只是打开一个橱柜,就这么多相似款式(仅是配色略为不同),还都是女式的制服。就算说是有备无患,应该也用不上这么多套吧?尤其他本来也没预期过有员工加入这间店。

  “啊。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折隶缓缓将视线挪向通风窗口。

  “这其实都是素世穿过的衣服,我暂时收在这里而已。”

  “……诶?”

  “那孩子不是偶尔会给店里帮忙么?有一天说穿上制服比较有工作动力,又说平常都穿一样的校服很腻,要我给店里的制服多搞一些花样。”

  折隶取出其中一件有着天蓝色领口的制服,指着胸口缝上的一个猫咪图案笑了起来:

  “乐奈的母亲是服装设计师,给我们提了一些有用的观点,素世就替她缝了一个猫咪在上面,说是给她的谢礼。不过最后乐奈并没有穿过,还是素世自己穿起来展示给她看的。这么活泼的颜色意外地也满适合素世的。”

  “……。”

  也就是情侣装?还是穿剩下的?

  少女无神的目光在折隶那不知道该说是怀念还是宠溺的表情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