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女?感觉不如黑洞扳机! 第58章

作者:一月七日

  素世只是想借CRYCHIC满足自我实现价值。若是解散了,她可能会觉得可惜,但也就仅此而已。甚至,夜深人静时,她还曾偷偷摸摸想像CRYCHIC哪天突然散夥,然后她就顺势加入折隶的乐团,和乐奈与折隶一起写属于他们自己的歌。

  ……只是想想啦。她还是很喜欢CRYCHIC的。大家都很可爱。嗯。

  至于若叶睦,要是CRYCHIC解散了……她或许就只是回到属于她自己的日常生活而已。

  换个说法便是,她毕竟也没有为了乐团牺牲掉什么,比如祥子还特地为了配合她的行程而让大家一起休假,离开乐团似乎于她而言无关痛痒。

  长崎素世正是因为关注到这一点,才希望她能够多多表达意见。

  至少,不要像是一个被丰川祥子借来的工具那般,呼之来,挥之去……

  “哎呀呀。”

  素世低声叹息,抬头望向青天。

  随着夏日的气息愈发浓厚,遮蔽天际的云朵似乎也日渐稀少。

  ——浓密的阴云已然随着梅雨季远去。

  愿小睦心中的阴天,也能和现在一样放晴。

迷星之章 第一幕 夏时记录 : 第58话 香风

  白昼的时间随着夏日的脚步接近而渐长。

  即便长崎素世今天在吹奏乐部留得比平时晚了些,如今和祥子一起来到nascita时,天际线彼端依然见不到哪怕一点点的暮色。

  咖啡厅内没有开灯,只有柜台处的一盏常亮的黯淡小灯为室内提供了些许近似于火焰的光芒;自落地窗刺入的阳光明确地将阴影一分为二,彷佛开辟了一条直直通向后门的道路。

  “……小祥?”

  丰川祥子还在透过窗子打量内部,看看保登折隶人在哪里时,素世已经从钱包里取出钥匙开了门,站在门口对着她露出困惑的表情。

  “怎么呆站在那里,快进来呀。”

  “噢、噢。”祥子忙跟了上去。

  虽然早就知道她有咖啡厅的钥匙,但这未免也太熟练了吧……

  素世啪唰一声将日光灯点亮,等到祥子也走进店内之后才锁上门。

  她看了祥子一眼,没说什么,便径直向后门走去。祥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像是个小丫鬟那样紧跟上去。

  素世走到了录音室门前敲了敲,扭开门把。

  “————。”

  一道道厚重的音浪从门缝传出。

  素世并未特地压抑开门的动静,马上注意到了录音室内的男人和女孩同时看了过来,但耳朵听见的旋律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反倒像是正等待着她们俩加入其中那般自然。

  她轻轻摇头驱散了那般的想像,等待祥子走入录音室才关上门。

  是因为隔音材料的回响吗?在大门阖上的瞬间,室内的音乐似乎陡然提了好几个分贝。

  来自外头的寂静不再干扰素世的听觉,旋律也从怒涛般的副歌收敛成宛如细雨的沉静,她终于清晰地听见保登折隶的歌声透过音响传出——

  “翻开下一刻的这手掌”

  像是小溪般流淌,清亮的吉他旋律。

  “以双唇重新系好的幸运手绳”

  像是投石般坠落,低沉的贝斯节奏。

  “首班电车那样空旷的幸福感”

  像是鸟鸣般飞扬,悦耳的歌声柔和。

  “哪,今天也是没有改变的今天”

  然后那个男人才放开了按压琴弦的手,笑着对门口的她们招了招手。

  “就像真的,发疯了一样……”

  叮铃。要乐奈最后以一个短促漂亮的琴音为歌曲作收。

  直到录音间充斥的歌曲在悠长的韵味里消弥,才有丰川祥子以稀疏的掌声接管。

  “真是一首好曲子哇!”

  保登折隶先是轻轻一点头收下了赞赏,才说:“谢谢。不过这并不是我写的。”

  “诶,原来是这样呀。”祥子恍然大悟,“真是一首非常适合折隶先生的歌呢!”

  “有你这么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折隶和乐奈的双人乐团,至今风格未定,但大抵上已经确定了是以乐奈的主奏吉他作为主角,折隶的歌声加以陪衬的演出形式。

  比如上一次演出的〈昙天〉正是以绵密的强力和弦为一大卖点的歌曲。

  这一次他除了〈武士之心〉那首他单纯自己喜欢的歌以外,还另外挑了现在他们俩练习的〈青い栞〉(蓝色书签)。

  作为电视动画《未闻花名》的片头曲,〈蓝色书签〉同样是一首以吉他开头,以吉他结尾,首尾贯串一道抓耳的riff,是相当有记忆点的歌曲。此外这首歌还有和声的需求,让乐奈也有机会开开金嗓。

  他并没有忘记,这支乐团组起来的理由便是要让乐奈能够尽兴。

  折隶稍稍偏转视线,望向静静地微笑着听他俩对话的长期素世。

  “素世,今天怎么是和丰川同学一起来的?”

  “结束吹奏乐部的练习之后,就看到小祥在外头等着。没想到她今天和你有约,所以我们就一起来啦。”

  素世等到他向自己搭话之后才笑着走近,在不到一步之遥的位置上下打量他。

  “今天没有出门吗?怎么和早上的衣服一样。”

  “……。”丰川祥子听着这番话,露出了OvO的表情。

  “是啊,今天一整天都忙着编曲了。”折隶点点头,扒拉了一下领口,道:“上一次那首〈想成为你的神明。〉,虽然没打算这一次上台演出,但想着曲子差不多作好了,就想一口气完成,结果对着电脑摸了半天都感觉没什么进展。”

  素世小嘴微张,无声地哦了一下,“于是就想到找小祥了?”

  “是啊。但是我没想到丰川同学你居然今天就来。”

  折隶转向了稍远一些的祥子,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咦?”祥子瞪大眼睛,下意识缩起肩膀,“原来折隶先生的意思不是今天吗?”

  “……哪有人当天才递出邀约的啊。”

  甚至保登折隶下午传的讯息的还只是“丰川同学什么时候有空呢?我有一些关于编曲的问题想探讨。”而丰川祥子就只是回了一句:“我明白了。”接着人就出现在nascita了。

  只能说不愧是因为在桥上一撞便能撞出整支乐团的丰川同学,真是雷厉又风行。

  祥子稍稍低下头,“这样啊……我又搞砸了呀……”

  “倒也没有关系,反正今天nascita正好不营业。”店长先生哼哼一笑,叉起腰。

  还背着贝斯的他这么一叉腰就忽然失去了那份酷酷的摇滚感,反倒像个刚学乐器的青春少年。

  “你们俩刚放学也没来得及休息吧。想喝些什么?我给你们泡。”

  素世笑眯眯地举起手,“我要卡布奇诺。”

  折隶转向她,哦了一声:“今天不喝红茶了?”

  “每天都喝一样的饮料也会腻的啦。”

  “乐奈——呃,怎么已经在收东西了。”

  折隶再望向乐奈,便见到她已经脱下背带,将吉他放进琴盒。

  我可还没说结束呢……

  “满足了。”乐奈阖上琴盒,像是小猫咪那样蹲着蹬了一下转过身,保持着蹲姿对着保登折隶露出浅浅的笑容:“畅快了。”

  “是是。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折隶也没打算喝止她,只是跟着笑了一下,便也脱下背带,开始收拾起设备。

  “所以乐奈想喝些什么?”

  乐奈瞪大眼睛眨了眨,然后歪着小脑袋张唇:“抹茶。”

  “泡抹茶吗?那只有热的喔。”折隶故意说。

  乐奈噘起嘴,想了一下,才迟疑地点点头:“……嗯。”

  哎呀,看起来不是很喜欢的样子呢。

  “开玩笑的。我给你做个……唔,芭菲的话太久……我给你做抹茶冰淇淋吧?”

  乐奈立刻便仰起头:“冰淇淋!”

  “呵呵,小乐奈一下子又打起精神了呢。”

  素世看着乐奈,微微笑了起来。

  这名女孩的便服看起来相当摇滚,俐落的短发与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会让人初见时产生冷酷的印象——不过实际相处到现在,长崎素世也就感觉她只是个思维稍微有些跳跃,但却很乖巧听话的孩子。

  折隶也和她一样看着乐奈,却是满脸无奈:“活得如此单纯真是令人羡慕。”

  “是你活得太复杂啦~!”素世嘻嘻笑道。

  “……。”

  将乐器收拾好的保登折隶站起身,转过头,望向依然呆立在原处的丰川祥子。

  录音室内灯光明亮,加上舞蹈镜的反射,让这里藏不住哪怕一片阴影:即便丰川祥子只是远远地旁观那三人讲着话的场景,那光也会平等地映射在她身上。

  “丰川同学呢?”折隶对着她开口。

  丰川祥子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嗯?”

  那男人便在这沉默中挑眉,偏头看了一眼同样困惑的素世,才迈步走近。

  “丰川同学想喝什么?一样是意式浓缩吗?”

  他神色平静,眉宇之间蕴含着些许关切,可是却看不出哪怕一丁点刻意——就好像无论面前是谁遭遇困难,他都会同样地上前伸出手。

  祥子仰着头凝视着那张面庞,低声说:“我、也……?”

  “………………?”

  折隶张了张嘴,好像被她这句话给噎了一口。

  沉默了片刻,他才露出一副不容置喙的表情说:“这不是当然的吗?我待会还要请你帮忙看一看编曲呢,怎么可以连杯饮料都不请。”

  “是、这样啊。”

  祥子有些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后忽然露出了一张笑容。

  “……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喝意式浓缩。”

  “咦?”素世抢在折隶之前便讶异地掩嘴,对着祥子面露些微的歉意:“抱歉,我还以为小祥你喜欢……”

  之前偶尔碰过折隶人不在或是忙着作其他饮料甜点的状况,都是素世上来帮忙,每一次都给祥子冲了一杯意式浓缩,看着她很美味地喝下。

  结果原来她不喜欢吗?

  “不,没关系的,要怪我自己没说出来。”

  祥子轻轻摇了摇头,带过了这个话题。

  “要喝些什么吗。也是呢……几位有推荐的吗?”

  “嗯?抹茶。”乐奈抬眸轻声说。

  “摩卡咖啡吧?虽说把伯爵红茶算进去的话又不同了。”素世轻点脸颊呈思索状。

  “卡布奇诺或抹茶以外的其他茶吧。”折隶摊手,What can I say?

  三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

  三人各自讲完之后,就用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相互打量。

  那幅滑稽的光景令丰川祥子忍不住低声轻笑。

  “那,我就和素世同学一样,来一杯卡布奇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