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六夜明珠
说到这里，古阴月神色黯然，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我已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任你摆布。你要我活，我就活；你要我死，我也绝不怨言。我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取悦你，成全你。你所做出的选择，即便最终灭亡，我也会跟随你一起步入地狱。”
古阴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冷玄，眼中满是破碎的哀愁与屈服，“所以主人，请你放心地使用我，我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古阴月低声诉说着，目光中透出对冷玄绝对的臣服与依赖。
但冷玄心里面却清楚。
臣服归臣服，依赖归依赖。
古阴月愿意跟着他一起疯狂。
那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侵染仙道，面对天女。
或许在古阴月眼中，这就是死路一条。
古阴月帮着自己达成这件事情，换个角度来想，就是奔着将冷玄给弄死的目的去的，而这同时也是古阴月对冷玄无声的报复。
“所以说，你直到现在还认为，我斗不过她？”
冷玄对着古阴月开口询问。
她所指的自然便是天女。
面对冷玄的询问，古阴月先是短暂的沉默了半响。
紧接着，开口笑着回应道：
“至少你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绝对必胜的把握，不是吗？”
闻言。
冷玄看着古阴月娇好的面容。
被说中了，因此他没有开口说话。
而是搂住了古阴月，又一次将对方压在了身下。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女人谈情。
没办法，只能帮对方补补魔韵。
至于名器的事情，就留到日后再说吧。
......
最终，古阴月身上也没有名器觉醒诞生的苗头。
于是乎，等清醒了以后。
经过一番短暂的思索。
冷玄便带着顾悠可与帝茜茜主动找上了予柒。
青丘妖土，一处湖水的边缘旁。
碧波荡漾的小湖平静如镜，湖面上缓缓划过几只悠游的鹅。
湖边繁花似锦，芬芳怡人。
能够看到，在湖边有几只粉嘟嘟的小狐狸正悄悄地在草丛中穿梭，时不时探出小脑袋，静静地，才小心翼翼地跑到湖边，低下头小口地喝起水来。
不远处，一道凝脂般的身影立于湖畔。
她摘下斗笠，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软软地披散在雪白的后背上。
她身穿一袭黑色的薄纱长裙，裙子的质感轻飘飘的，像是要随风而起。
纱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又在某些关键部位若隐若现。
她背对着湖面，侧脸的线条精致而妩媚动人。
皎洁的月光下，她肌肤如凝脂般晶莹剔透。
她雪白的手臂上，缠绕着层层黑色薄纱。
纱衣随风轻轻摆动，显得极其飘逸。
她神情凝脂般冰冷而高傲，一对异瞳更是增添神秘的色彩。
她静静立于湖畔，犹如这湖边的一道绝美风景。
没有回头，予柒似乎就察觉到了冷玄的到来。
她目光望着面前时不时泛涟漪的湖面，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来了？”
冷玄让顾悠可和帝茜茜留在身后。
他自己这独自一人，走上前，站在了予柒的身旁。
他顺着予柒的目光视线。
与其一同望向了湖水。
“你好像很喜欢水？”
冷玄发起了疑问。
进入青丘以来，予没有一直待在冷玄的身边。
她大多数时候。
都是站在这些安静的湖边。
低头看着水中静静发呆，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予柒独有的习惯。
若不是有过轮回的经历。冷玄多半也很难想到，常年待在天机楼里的予柒，会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喜好。
面对冷玄的问题，予柒波澜不惊的面孔上，显露出了少有的微笑，但她的目光却仍然停留在湖面之上。
“是啊，我很喜欢水。”
予柒开口喃喃道：“你看，这静谧深邃的湖水，是不是就像一面镜子，能映照出我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你知道吗，湖面之下，其实有一个与我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的世界，我们看不见，同时也摸不着。”
“即便我可以窥见命运，但在只是水中的自己是，我看不透水中的那个‘我’的心思，也看不到她的命运终点在哪里。”
“但是，这正是我所喜爱的。因为我能窥见他人的命运，能预见他们的结局，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皆成定局。”
“信命之人，顺命之人，永远也感受不到快乐。正因为一切在我眼中早已经成定局，我才会感到厌烦。”
“但水中之人，却身处于我视而不见的一个世界。”
“我哪怕手眼通天，也无论使出怎样的手段，也无法窥见她命运的丝线，更无法看到她的将来，毕竟，我们身处于不同的世界，不存在任何必然联系。”
予柒抬起头，淡然一笑：“这样也好，偶尔不去看透一切，保留一点未知，也使我感到新奇和安宁。”
“你大概很难理解这种感觉吧。因为你我不同。你在乎未来，在乎征服，而我在乎的，只是我内心的平静。我所想要的，也仅仅只是这短暂的平和。”
予柒轻轻抚过湖面，涟漪荡开：“所以说，我很喜欢水，我喜欢让一片小小的水域成为我隐秘的小天地罢，这也是我仅有的，不被命运驱使的时光。”
她浅笑着，目光温柔地凝视着面前这片净土。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小世界，她甘之如饴。
能够看透命运，遇见未来，或许对于别人而言是一件很逆天的本事。
事实上也确实逆天，可却不能用来逆天。
454.姐姐与妹妹
对予柒自身而言。
她的存在毫无意义，她也无法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所在。
接下来，两人无言地注视着这片平静水域，任思绪随微风飘荡。
过了片刻，予柒轻声开口：“你此次来找我，是为古阴月的名器吧？”
冷玄点了点头，并未否认：
“是的，之前你说过，古阴月与我有关的某个节点，会诞生出属于她的名器，但我昨晚已经用尽了各种方法，她却依旧没有诞生名器或者说觉醒名器的迹象。”
冷玄可没有闲到有时间特意跑过来跟予柒一同看海。
他来此的目的很简单也很单纯。
就是想要弄清楚这方面的方法。
然后再尝试新的去激发古阴月真正的潜力。
予柒神色一凛，了然道：“我之前判断她体内会孕育名器，但现在看来未必准确。命运之线常有偏折，我也略有疏漏。”
“但是，我从未说过二乳燕纷飞必须来自一个人。古阴月行不通，你又何必固执地将注意力局限在她一人身上呢？”
冷玄闻言，略微有些迟疑，随即像是猜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予柒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我从来没说过，二乳燕纷飞只属于古阴月一人，名器本身就可以双生，既然在古阴月身上行不通，那为何不从他妹妹身上下手？姐妹分割，不就是你之前用过的手段吗？”
予柒话到一半微微停顿半响，紧接着淡淡一笑，继而继续开口道：“我可以继续为你指引方向，但具体怎样做，还需你自己去探索。命运不容轻視，更不可操之过急。”
“好好待她们，亦要小心她们身上的变数。只有耐心和智慧兼备，循序渐进，你才能攻略双株。”
予柒说完，目光再次移向那片宁静水域，淡然道：“我能给的提示已尽，接下来更多的我也不会告诉你，能否顺利达成这个造化，就看你的造化了。”
听完予柒的话，冷玄沉默了一会，似在整理思绪。
“予柒，你一直对我毫无保留，将看到的未来之事全盘托出。”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愿意说出这些本不该说的话，甚至不惜违背天命？你所知道的，天女又是否知道？”
予柒听后，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你这问题，我已思考了千百年。”
“我能看透命运，却无法改变它。我口中的天机，不过是既定的定数，无法更改分毫。”
“既然注定会发生，我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你问我天机，也不过是在问，既定的未来将会如何。我所做的，不过是如实相告。”
予柒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略有些迟疑。
“至于天女...”沉默了半响过后，她再次看向冷玄，淡淡地说：“天女所知的或许并不比我少，只是她视而不见，即便她不知道有关于你的事情，又或者我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你我都只是这命运的俘虏，除了顺应，别无选择。”
听着对方的话语。
冷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紧接着开口问道：
“你能看到我的未来，那你自己的未来呢？你现在是否已经可以预见。”
随着冷玄的话音落下。
予柒的娇躯微微颤动了两下。
但没过多久，她还是强行镇定了下来。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她头也不回地对冷玄表示：“如果你指的是堕落，那我会堕落，在你跟天女的棋局中，至少这一步能如你所愿，但无论如何，这都只是命运的既定而已，并不代表我心甘情愿。”
......
冷玄离开了这处秘湖。
他没有着急去攻略堕落半仙予柒。
就像予柒所说的那样，予柒的堕落早就已经是事实。
即便现在还没有开始堕落。
可在不久的将来，予柒终究会入魔。
予柒可以窥见命运，却无法更改命运。
而予柒，又自始至终，是天女之下的半仙。
假设，如果予柒将所看到的未来画面，全都一五一十的上报给天女的话，不做任何隐瞒与也掩饰。
那就证明，天女始终都面临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逃脱过天女的掌控。或者说，天女至今为止，都未曾将他的反扑放在眼里。
不过即便如此，冷玄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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