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世音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这些都是雪之下自己需要面对的问题,他们两人的距离可能约等于北极与南极,也许现在,他们在英梨梨这片同样明亮的天空下相处,但谁又知道英梨梨会不会离开呢。
人是多变的。
北极与南极也许都有着漫天冰雪与寒风,但也确确实实天各一方。
汽车行驶出去一段距离,雪之下雪乃的视线一直放在那个后视镜里。
他回头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接近,因为他无法应付英梨梨那种突然的靠近,所以现在才会演变成三人一起钓鱼的状况。
再怎样孤傲的流浪猫,当有人强行抓住他,然后强制喂食的时候,也是毫无办法的,只能被迫选择接受。
但英梨梨真的会一直存在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脆弱,哪怕是少有的朋友,也会有离开的可能性。
如果英梨梨不在,他们之间还能有相容的可能性吗...
两只习惯了独处的生物,到底怎样才愿意待在同一屋檐下。
泽村英梨梨将手机里拍好的图片发给妈妈,配上文字与表情。
【今天钓上来的鳄鱼!(得意)】
【英梨梨好厉害!】
如愿得到想要的夸赞,泽村英梨梨眯起了眼睛,眼睛在周边的路景上徘徊。
她决定待会回家要好好跟妈妈炫耀下,嗯,顺便夸下风早,他当时一脚下去。
超帅的!!
......
野见山将鱼竿放在玄关摆好,然后随手将被开膛破肚的鳄鱼胸腹扔上地板。
嫌弃地看了眼手上沾染的血液,他觉得这东西还挺麻烦的。
如果想要保证肉不会损坏,就意味着得马上处理,进行切块然后放进冰箱保存。
太麻烦了,根本不想做这么复杂的事。
视线在客厅中央的黑色污渍上停留两秒,他扭头看向餐桌。
那里只有两条椅子,如果再拆,可能哪天家里来了什么人会导致没地方坐。
于是,他迈步,走进了客卧。
没几分钟,他捧着四根粗大木棍重新回到客厅。
蹲下身子,熟练在客厅黑色污渍处摆出交叉十字。
太粗了,点不燃。
野见山盯着十字型的木棍看了几秒,重新起身,在茶几下掏出本电视机的使用说明书,点燃,扔向扎堆的木柴。
到最后,他用两把厨刀刺着两根剥皮的鳄鱼前腿,开始了炙烤。
如果觉得食材保鲜很麻烦,那当场吃掉就可以了,至于木材什么的,椅子腿不能烧,那就烧床腿,反正床铺没了腿也能用来睡觉。
他总是想得很清楚。
不断将食材翻着面,野见山盘腿坐着,耐心等待。
然后某一刻,他偏过头,看向自己身侧。
点滴的晶莹在不断飘扬消散,缓缓散发光芒的人就盘坐自己身边,他有一张挂在客厅墙上的脸,一张跟自己很像的脸,表情平静,手里树枝上串着只处理干净的公鸡。
野见山一时忘了言语,也忘了反应,只能就这样看着。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虚弱,并且还在持续地虚弱。
茫然间,莫名的情绪涌出,嘴唇微颤,他不自觉喃喃出声:“会死的。”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虚幻发光的人影偏过了头,看向这边。
他表情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她说过,是人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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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见山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对方挥动了手掌,眼前一切如镜花水月般碎开消散。
沉默一会,他移了移身子,坐在对方原先的位置。
火光中,他的脸明亮清晰。
“你还挺够意思的,眼见自己活不长了,于是特地跑回来看一眼我,趁着我还在睡觉,把椅子拆了,在客厅点一把火就开始烤鸡。”
“按理说,我们长这么像,还都有点奇奇怪怪的异常,铁定是亲父子对不对,你这一把火,也不怕直接点了屋子把自己儿子烧死。”
“不过你要死倒也没关系,但至少告诉我她在哪吧,我也好去找她。”
“起码到时候你们拯救世界失败了,世界要毁灭了什么的,我在她身边不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找到她啊,我连她的名字都忘了,不看着照片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回忆不起来。”
叹口气,野见山瞥了眼挂在墙上的照片,提起鳄鱼前腿,开始大口撕咬上面的肉。
他咀嚼着,含糊说:“你看看你,哪有人没事把家里家具当柴火烧的,败家也不是这样啊,这叫拆家。”
说完这句,他嚼嚼嘴里的肉,看向身前还在燃烧的床腿。
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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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基因遗传还真是恶劣,都影响到我了。”
......
夜晚,雪之下宅院,餐厅。
雪之下雪乃视线扫过琳琅满目的料理盘,然后仔细打量那份处理好的红烧鳄肉,以及旁边大盆的肉汤。
微笑,她坐下,眼里渐渐泛起期待。
第十七章 同一片明月与皎洁
雪之下家的餐桌总是安静的,克己与礼仪是她们自小便适应且习惯的本能。
安静,于是沉闷,安静,于是压抑。
雪之下雪乃咽下口中最后的食物,抬头看向母亲,她有些话想说。
雪之下宫雨目光扫过小女儿,微顿,然后无视。
也许雪乃要说一些事,也许是要分享一些心情,但现在,有些无心顾及了。
擦擦嘴,她起身,看向自己大女儿,话语平静却具有不容反驳的意味。
“阳乃,跟我来练功房一趟。”
雪之下阳乃擦擦嘴起身,安慰的眼神落向妹妹,然后起身,靠近她,伸出手稍稍揽住。
“等有机会,小雪乃说给我听就好,最近母亲跟我都有些忙,抱歉啊小雪乃。”
揉了揉妹妹脑袋,她转身,同样走出餐厅。
雪之下雪乃抬头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个亲人,微微抿嘴。
她放好餐具,擦擦嘴后,同样起身。
不过她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朝练功房走去。
轻声缓步穿过走廊,然后站在练功房外,停下脚步,默默注视。
里面是一些沉闷的声响,那是有人摔倒在地上才会传出的。
那个被摔倒的人好似不知道放弃是怎样一件事,很快就再次起身,然后再次被摔倒在地上,发出隐隐压抑的痛呼。
沉默中,雪之下雪乃后退一步,然后转身,扶着栏杆,看向那片微冷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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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有它自身的运行规则,无法被改变,圆缺都是定好的规律,它只会被天气影响到观测状态。
人其实也是这样,看上去复杂多样,却总是脱离不了本质的性格,本质是不变的,变化的只是当时的环境。
母亲是掌控欲极强的人,她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想中进行,任何无法预料都会让她本能警惕。
姐姐喜欢去挑战传统,她这次毫无疑问做出了母亲无法接受的某件事,所以才会陷入这样的境况。
而她们之间的共通处,或者说整个雪之下家的共通处,是,不服输。
姐姐一定会不断从地板上爬起来,然后笑着面对母亲,直到被打到不能动为止。
雪之下家的人都是这样,都是倔性子。
可自己没办法去劝解,因为她们连参与的空隙都没给自己留下,她们一开始就决定了无视自己的想法,哪怕现在冲进去,她们也肯定不会有什么改变。
也因为自己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她们很有默契地隐瞒了自己,而自己因为还年幼,了解到的家族信息太少,无法去推算。
垂下眼帘,雪之下雪乃有些希望明天早点到来。
英梨梨会笑着拉自己去吃便当,接着还会把那家伙一同拉上,然后他就会时不时找机会挑衅自己。
她已经有些不想面对这种家庭氛围了,对事件一无所知的自己偏偏要承受这些无法避免的压抑。
明明她今天想告诉母亲的是自己交到了新朋友,桌上那些是鳄鱼肉,是自己与朋友的收获。
她还想告诉姐姐,自己找到了她一直想要研究出来的那种烤鸡配方,只要跟自己同学商量下就可以得到,以后可以找个时间一起去野外试试。
......
“还要高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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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村小百合浅笑着推动身前秋千。
“不用不用,嘿嘿。”
泽村英梨梨在秋千上笑着,她的金发在风声里不断上扬落下。
找到机会,她侧过头,用视线余角看着妈妈,脸上是不掩饰的自豪。
“今天我们可厉害了,那条鳄鱼真的超大的!”
“嗯,知道的,我看见鳄鱼头了,而且这话英梨梨你今天已经说过五次了喔。”
泽村小百合眯眼笑,轻轻推动秋千。
一手抓住秋千的粗绳,一手挥舞着,泽村英梨梨眼睛都亮了起来:“而且风早超帅的,我当时受了伤,他突然就很生气,一下冲过去,眨眼间就干掉了大鳄鱼!”
泽村小百合依旧眼角带笑:“这话英梨梨你说过有十次了喔。”
跳下秋千,泽村英梨梨可爱小脸蛋上贴着创口贴,她大步往宅邸大厅走去,不满:“那我不说了。”
泽村小百合跟上,与她同步走着,妥协般开口:“那英梨梨说说风早同学当时怎么做的好了。”
“嘿嘿。”泽村英梨梨立马笑了起来,她伸出手,两根手指一前一后移动,模仿出奔跑的样式。
“当时我看到大鳄鱼上岸,就拉上雪乃还有风早跑路。”
“我本来跑在最前面的,但他们慢,我有点担心,就回头看了下他们,结果不小心踩到了石头,摔倒了。”
“他俩看到我摔倒后,马上就停下,雪乃准备救我,但风早不一样。”
“可能是我摔伤了,他当时看着我脸上的伤,超生气的。”
泽村英梨梨快速挥动手臂:“他唰的一下!从我们身边掠过,然后他高高跃起,一个下鞭腿砸在了大鳄鱼头上,直接把它砸迷糊了眼。”
“接着他就跟那些骑龙的勇士一样,骑在大鳄鱼身上,一拳下去,大鳄鱼就死掉了。”
“嘿嘿,超帅的。”
泽村小百合眼眸微动,自家女儿的话基本只能信一半,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个看上去孱弱安静的风早弟弟,一拳一脚,把一条两米多长的鳄鱼直接打死了。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他确实对英梨梨抱有善意,只要英梨梨喜欢跟他一起玩,那这些都是旁枝末节。
特殊?雪之下家后山那位甚至还能长生呢,天生神力什么的,在长生面前也算不得什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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