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世音
野见山微愣,看着她的一脸羞红。
雪之下阳乃抬头看看他,又马上低头,声音仿佛羞涩难以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很敏感的...”
深呼吸,野见山站起身:“回了,过几天见。”
“见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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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声音恢复了那种喝酒后的正常慵懒,雪之下阳乃一脸寻常:“我被禁足了,今天后就要被母亲剥夺在雪之下家的权力,后面出不来,我们大概很长时间都没办法见面。”
野见山回过身,皱着眉:“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事情都解决了吗?”
雪之下阳乃耸耸肩:“解决了,然后禁足就是母亲要我付出的代价。”
野见山想了想,随后语气轻松:“你想出来玩可以叫我,嗯,带你悄悄溜出雪之下家还是没问题的。”
“不行哦,这一年多我得乖点呢。”雪之下阳乃看着他,是的,既然约好了,就没必要打破约定,主要是一旦被母亲发现,之前把她拉扯在家里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野见山呼出口气:“所以你也要成我手机里的电子宠物了。”
雪之下阳乃笑:“是啊,得等你高中才能一起钓鱼了。”
野见山眉毛动了动:“反正你也钓不到鱼,每天坐河边只是发呆,河边发呆家里发呆,没差的。”
“好过分...”雪之下阳乃一脸委屈,侧起身子,蜷缩起来。
野见山翻个白眼:“别演了,快说到底是什么事要找我。”
雪之下阳乃起身,抬起水润的眼睛:“我要被禁足一年多,找你道别难道都不行吗?”
野见山抬眼扫视室内周围,随后看着依然靠着木柜的她,垂垂眼帘:“只是简单的道别,你是不会说这么多话,还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的。”
雪之下阳乃看着他,没有否认:“风早果然是小聪明蛋。”
野见山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
雪之下阳乃露出微笑。
“风早,你就是我的想要,我喜欢你。”
石破天惊。
......
【我喜欢你】
表白语,大致意思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进行思想的相融,外加身体的碰撞,如果可以,还要有液体的交换。
这样的话野见山其实遇到过,如果要论最早那次,是在小学三年级。
那时候雪之下就在旁边,英梨梨也在。
他从鞋柜里抽出信封,若有所思。
英梨梨以一种惊异的速度凑了过来,眼睛亮亮的:“打开!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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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站在她身后,没说话,只是看他的眼神冷冷的,就差没把‘幼龄大渣男’几个字说出口。
野见山确实打开了信封,但是没给英梨梨看,而是自己进行了阅读。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我喜欢你,可以一起吃便当吗?可以的话明天来2栋楼天台】
野见山看了看自己两个便当朋友,随后把信纸撕成了碎片。
雪之下眼神缓和些,英梨梨则是对他不公开的态度有些不满,小声嘟囔着。
直到最后野见山也不知道那封信的主人是谁,其实见面没关系的,但一起吃便当什么的,不太行,毕竟自己每天都有约好的人在等。
小学后面几年,依然时不时会有信封躺在鞋柜等他拆开,只是那时候英梨梨已经不在,雪之下往往只是看一眼信封,开口说一句:“走吧,扔掉就好。”
于是野见山再没打开过那些信,他也没觉得雪之下的说法有什么问题,毕竟小学年纪,就开始惦记恋爱什么的,有点过于早熟了,扔掉确实是对同学们好。
后来雪之下不在身边,步入国中,他再一次遇到了【我喜欢你】
但这次不再是读信,而是有个人,以一种决绝的姿态闯进了他的生活,在他面前说出了这几个字。
野见山对此没有怀疑,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那个人愿意为自己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那份情感沉重到让他沉默。
在遇到她之前,野见山一直以为喜欢是种轻松的感觉,是想到对方就不自觉心情愉悦,见面时总是忍不住想多说些话,相处在一起会让人放松又平静。
后来才发现,原来喜欢包含的情感有很多,比如对那人身边人的嫉妒,比如不被喜欢的苦涩,比如孤注一掷的勇气,比如抛下一切的决绝。
喜欢是轻松与沉重交织辉映,是平淡与激 情共谱乐章。
唯独不该是发癫。
深吸口气,野见山平复心情,低头看着阳乃,面无表情。
“你喝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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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于是我们大吵一架
“我没喝醉。”
雪之下阳乃看着他,表情认真。
“你说出的话已经不是正常状态下的发言。”
“我要被禁足了,再不说我怕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胡言乱语吗?”
雪之下阳乃摇摇头:“你明知道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
“认真的。”
“认,真,的。”
一字一句,野见山念着这三个字,眼神彻底寒冷起来,声音也没了那些随性与熟稔。
“雪之下阳乃,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说出口。”
雪之下阳乃一只手撑着,站起身,摇晃两下后,站直,与他对视:“我不会在这方面开玩笑,野见山风早,我喜欢你。”
“狗屁的喜欢。”
几个字脱口而出,野见山的眉毛已经挑了起来,一些情绪在他眉间隐隐若现:“你知不知道雪之下有多在意你?关于家人,你永远是被她谈论最多的,她一直都把你当做前进的目标与动力。”
“在她眼里,你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姐姐,是憧憬且要超越的对象。”
雪之下阳乃垂下眼帘,沉默一会,随后继续抬头看他:“然后呢?我就该一言不发地放弃,等你们结婚,我去做伴娘,祝愿你们长长久久,然后守着那才一年多的回忆直到死去?”
“凭什么?”
她看着他,情绪激动起来:“凭什么我不能说喜欢!凭什么我要接受这样的人生!”
声音寒冷,野见山表情冷漠:“因为你是雪之下的姐姐,是她最喜欢的姐姐。”
酒坛被扔了过来,野见山没有躲,因为它没有砸向自己。
酒坛越过耳朵,砸在门上,它落下地面,却没有摔碎,只是咕隆着滚动。
在那阵咕隆的声响中,女孩的情绪更加明显。
“雪之下雪之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也姓雪之下!”
胸口急促起伏几下,雪之下阳乃红着眼睛,眼里情绪明显:“你要我怎么做?就这样放弃是吗?那之后呢?我的人生呢?变成一堆找不到理由的垃圾吗?”
野见山只是看着她:“那是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事关雪乃的事你可以跟我吵一架,我的事那就是我的事。
雪之下阳乃看着重新滚动到自己脚边的酒坛,半响无言。
“其实一开始想的不是这样做。”她突然松了口气,这样说,“一开始只是想找你过来,然后一起喝酒。”
“这个酒很特别,就算是传说中的仙人也会感觉到迷醉,我想着找个理由,让你跟我一起喝。”
雪之下阳乃抬起头,看着他:“再怎么样你也还是人类,那就肯定会受到影响。”
她笑了起来:“到时候我就可以接近你,你对熟人没有警惕心,就算身体上的差距再大,我也有接近你的能力。”
“我可以在你没意料到的时间点吻你,然后是深吻,如果你想发生些什么,那就更好了,我会更加满足。”
笑容更加明媚:“我知道你的,你并不冷漠,相反,你对熟人有着超出寻常的在意,所以我只要能在你心里留下印记,你就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到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去接近你。”
话语停下,笑容也停下,最终消退。
雪之下阳乃看着毫无表情的他,后退一步,靠上木柜,低头:“没什么要说的了,走吧。”
野见山看她一眼,转身走几步,拉开了门。
身后依然是安静一片,野见山也不犹豫,背手关上门,离开。
房间内,雪之下阳乃看着他离开,身体突然失去力气。
她靠着木柜,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地上。
伸手,她打开木柜,重新掏出一坛‘忘忧药’,撕开封纸,往嘴里灌上两口。
放下酒坛,她看着门口,怔怔出神。
没有骗他,今天确实是想着诱导他喝酒,然后吻他的,以突发情况来留下印记。
当然,一开始的想法不是这样,一开始只觉得,可以细水长流,就像雪乃那样。
用时间来给彼此的关系增加厚度,让默契在彼此的相处中逐渐成熟,最后走进他家,悄无声息在他心里留下印记,籍此去跟雪乃争。
可是没有时间了,母亲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他身边待了太久,雪乃从自己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住在了他心里。
为限制母亲接下来的进展,自己把时间也搭了进去。
再这样普通地发展下去,一切都会跟自己无关,他的喜欢半点也落不到自己身上。
最好朋友的姐姐,知心的挚友,又或者女朋友的姐姐,妻子的大女儿,这样的关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人生才那么几十年,金钱地位都唾手可得,喜欢的人跟自己没关系,那么该干嘛呢?
追求人生意义?还是该去寻找信仰?
技巧类的东西对雪之下家都太简单,艺术根本生不出兴趣,而信仰这方面雪之下家的人早就有了自己的神明。
所以无路可走了。
搞砸了,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哪怕按照预想中去走,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预想里的情况,肯定会惹他不开心,但印记已经留下,他不会对自己太过分,至少他不会就这样离开。
因为他是雪之下家的神明,心软的神明是不会伤害雪之下家的人的。
但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结束了。
雪之下阳乃慢慢滑落木柜,将自己放倒在木板上。
她蜷缩着,任由同样躺倒的酒坛不断流出那些花香酒水。
“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安静看着那些流动的透明液体,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把一切都结束掉,自己也离开,至少自己已经把母亲拖在了家里,至少最终结果会是雪乃。
她蜷缩起身体,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就这样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开门的声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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