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在这种地方，商和匪是难以分辨的，荒野里没有法律，只有弱肉强食。
在诺雅等人出现之后，就有很多双审视的眼睛落在他们身上，不过大部分人在看到诺雅身边的锏之后就会收回视线。
虽然看起来诺雅很好欺负，但是但凡有点眼力，就知道诺雅身后的锏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诺雅倒也不是心血来潮出门逛逛，她知道规矩，只不过在这种集市之上，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也就是这些看似不靠谱的路边摊，之前说过，这里卖的东西都不问出处，有些上面甚至还有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那就是一个个带魂环的玩意，但是在这些东西里，往往也会有一些卖家走了眼的东西。
泰拉地大物博，好东西不少，也不是什么劫匪都有好眼力的，有些时候他们会在集市上卖一些他们也看不准的东西，一旦有人表现出感兴趣的神色，就狮子大开口，试图卖个好价钱。
诺雅知道规矩，但是她有个外挂——
诺雅双目微微收敛，旋即，瞳孔开始泛起金色的淡淡光泽，旋即在这些小摊贩铺在地上的货物里扫了一眼，果然，大部分都是垃圾，但是她的神之眼观察入微，很快就让她注意到了在这些垃圾之中确实有个让人觉得古怪的小东西。
她先是一愣，然后才注意到商家的外貌，首先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脑袋上那奇怪的大铁坨子——这是一个头盔吗？圆筒形的？
诺雅的轮椅停在了这位的面前，开口道，“东西怎么卖？”
“哟，客官——你这可是来巧了，这里有萨尔贡的宝石！大炎的龙泉宝剑！还有……”对方立刻开始侃侃而谈，但是诺雅注意到的那件东西，实在不像是他口中的那么简单。“总之，坎诺特出品，必属佳品，您看上了什么？这里只接受源石锭交易哦。”
“……这是什么？”诺雅指向一堆看起来很平常的‘肉干’，这些肉干大部分人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当诺雅用神之眼去观察的时候……却发现这些肉干，虽然已经几乎没有水分，但是却还是‘活着’的。而且从肌肉纹理上来看，她总是感觉有些眼熟，于是才停下了脚步去询问道。
“哦，这些啊，这些是我从伊比利亚那边拿到的——当地人叫这些叫什么来着？哦，对‘恐鱼干’当初那帮人和我说只有这种食物了，我觉得稀奇就买了，但是我也不至于吃这些东西，所以就拿出来卖。反正这东西看起来也挺好吃的，怎么样？这位小姐是有兴趣了吗？”自称为坎诺特的铁皮罐头介绍到，“虽然我没吃过，但是这是当地人宁愿饿死都舍不得吃的东西，估计是个好东西吧。”
“如果他宁愿饿死也不舍得吃，为什么又会舍得卖给你呢？”诺雅捉住了对方话语之中的漏洞，反问道。而这个问题，坎诺特自然是回不上来，只能强调道。
“这可是稀罕物，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了！”坎诺特强调道，不过诺雅的确是被这特别的东西给吸引了，于是她开口道。
“虽然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美味佳肴，但是你开个价把，你这个摊子上的东西我随便挑几个，这个东西就当是附赠送我了？如何？”如果开口就说要买，对方肯定会坐地起价，那干脆买点实惠的东西，然后把这个东西当做搭子——果不其然，对方嗫喏了一会，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一般，一咬牙。
“好！这位小姐肯定是眼光独特，你看看，挑一些好东西呗。这里的东西都是孤品！”
诺雅并没有被他的话语所蛊惑，而是用神之眼扫过这个摊位，不得不说，一开始诺雅还只是注意到了这个古怪的肉干，但是仔细一看，对方摊位上的东西还真有些特别。诺雅挑选了一枚古铜色的古怪戒指，一张奇怪的鱼皮——看起来流光溢彩，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似乎能折射光线。
这两件已经非常昂贵了，但是诺雅并没有犹豫，支付了足够的源石锭之后，顺便也将那古怪的肉干也收入了怀中。
在把三件古怪的东西收入囊中之后，诺雅原本打算直接离开，但是在离开前，坎诺特却叫住了她。
“亲爱的小姐，您是打算前往伊比利亚吗？”虽然是问句，但是诺雅觉得对方的语气充满了笃定，就像是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一般。
“是，那又如何？”诺雅不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敌意，于是点了点头询问道，“您有什么想提醒我的话吗？”
“不不不，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罢了，看小姐您那么大方，所以额外附送您一个小玩意——”坎诺特从斗篷了摸了摸，然后拿出了一盏——额，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提灯，他将提灯放在诺雅的面前，开口道，“这是我意外得到的，使用夜阳草制作的灯油可以点亮它，据说它可以带给迷途者幸运，和回家的路途。”
“这样……”诺雅点了点头，神之眼在这个提灯上扫视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之后，她点了点头，接过了提灯，挂在了自己的轮椅旁边。“谢谢你的赠品，下次见了，坎诺特先生。”
“下次见了，诺雅小姐。”
两人礼貌道别，在诺雅离开之后，坎诺特就立刻起身收摊，裹着斗篷混进了人群之中——一会就消失了踪迹。
而诺雅在离开之后，示意锏先停了下来，思虑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我刚刚有提到我的名字吗？”
“没有。”
“……那他刚刚道别的时候，称呼我为诺雅小姐……”诺雅当然不是没有意识到，不过她来回思虑，始终没有想到自己和这位名为坎诺特的先生有什么交集。
不过自己刚刚从对方手里买到了一些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而且对方也没有什么恶意，倒也不至于因此就刨根问底。
思虑之后，诺雅还是和锏先行回到了飞行器的落点附近。
羣瘤扒诌（五）玐陵似另屋
诺雅一回来，原本一直陪在劳伦缇娜身边的歌蕾蒂娅就提着她的武器出来了，那把长朔的外形本就非常夸张，让诺雅能想到玛嘉烈的剑枪，之前用神之眼观察的时候，却始终没有搞清楚这把武器的材质，只能将其归结于阿戈尔的特别铸造工艺。
不过对方突然提着武器出来还是让诺雅愣了愣，而歌蕾蒂娅的视线很快就落在了诺雅的身上。
她开口道。
“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一些……小玩意？”诺雅将怀里放着的几个东西拿了出来，一枚戒指，一张奇怪的鱼皮，一个提灯，以及一包肉干，当歌蕾蒂娅的视线落在这些东西之上的时候，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奇怪气味是哪里来的。
她拿起鱼干，观察了片刻，然后才询问道。
“你打算吃这个东西？”
“当然不是。”诺雅摇了摇头，“如果要吃的话，我还是更希望吃点正常的东西，这是从一个带着奇怪头盔的先生手里买到手的。他称之为【恐鱼干】，我觉得这东西有点古怪，所以就带回来了。”
“确实，很有古怪。”歌蕾蒂娅认同了诺雅的说法，“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肉吗？”
“那位先生说是恐鱼干，也就是说是名为恐鱼的生物的肉？”诺雅猜测道，“是某种特殊的鳞兽吗？是伊比利亚的特产？”
“与其说是伊比利亚的特产，不如说这东西在海里到处都是，只不过这东西可不能随便吃。”歌蕾蒂娅笑了笑，“你知道海嗣吗？”
“……海嗣。”诺雅的收容物之中，就有这种东西，当想起那玩意的外形之后，诺雅脸色一变。“恐鱼就是海嗣？”
“没错。也就是说，你手里的这个东西，虽然活性已经很弱了，但是依旧是活着的。这是一份活着的肉干。”歌蕾蒂娅将恐鱼干放下，开口道，“我建议你要不然先寄回去封存起来，或者干脆毁掉，相信我，这东西不是一副好肠胃就能解决掉的。”
“……灵”诺雅梦倒+也没<想奇过要冷吃这捌东西,舞不I过坎V诺特轳说这虾东西是奇在一器个伊比利亚手里买到的……如果这东西真的是海嗣的肉,按照诺雅对海嗣的实验数据的了解,人类的胃酸无法彻底解决海嗣细胞的活性,也就是说……这东西一旦进入肚子里,估计就像是吞下了某种寄生生物一般,迟早会在人体内逐渐开始侵占正常细胞。
伊比利亚人应该不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危害才对……但是依旧选择将其制成肉干……
伊比利亚真的已经到了必须要吃海嗣的肉的地步了吗？
诺雅的神情凝重，不过歌蕾蒂娅此时也开口道，“不过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但是恐鱼干的外形和普通肉干没什么区别——如果这东西到处流通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还好，因为距离海洋很远的关系，这块肉干的活性已经很低了，吃下去应该不会直接转变为海嗣，不过长期食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歌蕾蒂娅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古怪……“你能找到那个商人吗？我有些话想问他。”
“我觉得估计是找不到了。”诺雅摇了摇头，“这里的市集流动性很大，现在想要在找到那个小贩的可能性不大。”
“的确。”歌蕾蒂娅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恐鱼干的出现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和深海教会的关系应该不小，虽然歌蕾蒂娅自己也接触过深海教会，但是她深刻的明白，深海教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信仰着海嗣，甚至于试图让人类转化为海嗣来获取所谓的补完，对于深海猎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敌人。
如果不是为了治疗劳伦缇娜，她早就已经把这些东西清理掉了。
不过等事情解决了也为时不晚，不过她也对诺雅高看了一眼，出个门就找到了关键的线索——这恐鱼干的存在已经证明了有些人在有目的性地向其他人扩散海嗣肉。
虽然一时半会还不会出事，但是如果真的因为长期食用这些东西导致了海嗣化……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她的视线落在诺雅带回来的其他东西上，那鱼皮暂且被她忽略了，当看到那枚黄铜色的戒指的时候，她神色一变。
“……这也是……你从那个商人手里拿到的？”
“……嗯啊？”
“……”身为执政官，歌蕾蒂娅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这枚戒指的原主人，应该是她曾经的队友……因为这枚戒指的名字，叫【遥乡之引】，看似是个戒指，实际上却是特制的导航设备。凭借它可以找到阿戈尔曾在海洋各处秘密存储的应急物资。
而这枚戒指的出现……似乎冥冥之中有着某种预示。
覆潮之下 : 第二章·盐风城
遥乡之引，事实上这个特殊的装置原本每个深海猎人都应该手里有一个的，但是当初的战斗太过于残酷和混乱，斯卡蒂的遥乡之引在战斗之中损毁，歌蕾蒂娅的遥乡之引也在战斗之中出了问题，已经报废。现在出现的这枚遥乡之引宛若在指引着歌蕾蒂娅一般，这枚可能是出自于牺牲同伴的遥乡之引，此时出现在这里，真的宛若命运。
歌蕾蒂娅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事实上即使是以诺雅的观察，对方情绪不稳的情况也仅仅出现在了数秒之内，她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极强，不愧是能成为阿戈尔执政官的人物。
在I这I枚咎功能齐零备的五遥乡之掺引的帮扒助之漆下,仪歌(蕾蒂三娅)给予群了撩负责开运输机的缪尔赛斯一个坐标,说是要去收回一些东西,几个人很快就离开了市集,在提前通报了识别编号之后快速地进入了伊比利亚的国境线内。
虽然大静谧已经是过去许多年的事情了，但是在进入伊比利亚之后，与哥伦比亚的巨大反差还是让开启着神之眼观察的诺雅吃了一惊，以前海上的霸主，伊比利亚的威名远扬，即使是在大静谧之后，很多人还是认为伊比利亚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当真正看到这个国度之后，诺雅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大静谧对伊比利亚造成的影响。
“那场灾难之后，伊比利亚始终都没有恢复元气，最致命的是，他们与深海的阿戈尔失去了联系——这让原本几乎独立于泰拉科技的伊比利亚在那场灾难之后，甚至没有办法维修原本赖以生存的能源炉芯，于是，大静谧之后是大停电，大量的工厂停摆，连居民用电也无法保证。在这种情况下，伊比利亚只能向内陆求援。”
“原本的黄金帝国在一场灾难之中毁灭，灯塔失去光芒，宫殿沉入海洋。大静谧之后的伊比利亚在审判庭的封锁之中沉默，即使是伊比利亚人也说不清如今的伊比利亚究竟是旧日辉煌的延续，还是其终结的墓碑。现在的伊比利亚……已然不再是黄金之国。”
诺雅听说过这些，当伊比利亚的大量国土被海洋吞没，首先建立起秩序的就是歌蕾蒂娅口中的审判庭，他们用近乎残酷的规则重新维持住了脆弱的秩序。而且不仅仅是如此，大量土地沉陷之后，当潮水褪去，那些肥沃的耕地也变成了无法种植庄稼的盐碱地，这让原本富饶的伊比利亚，瞬间成为了一个连自给自足都显得困难的国家，至今也相当依赖于国外的粮食进口。
当民众都没办法吃饱的时候，原本的货币就开始疯狂贬值——原本几乎可以和黄金等价的多布隆金币，要支付上百倍的价格来购买一块面包。
有一个非常嘲讽的典故，据说，当初的伊比利亚的贵族们有着庞大的财富，他们依靠这些财富建立城堡和庄园，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但是当伊比利亚的荣耀落幕，这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这些除了金钱之外一无所有的贵族忽然发现自己抱着的这些东西既换不来粮食，也换不来尊重，那些收集起来的贵重之物，甚至都无法满足他的饥饿，最终，这个吝啬的贵族在死前还抱着一摞赤金，牙齿嵌进了金条里……连贵族老爷都如此，就更别想那些平民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了。
如果想到这里的话，或许那些恐鱼干还真不是什么邪教的阴谋，而是他们唯一能吃的东西了。
因为海水倒灌，伊比利亚已经几乎没有能种植的作物，大部分作物在这堪比毒物的盐碱地面前，只能成片死去。最勤劳的农夫也只能放弃自己的耕地，甚至于活的最好的……居然是那些偶尔能钓上来一些奇怪大鱼的渔夫。
通信瘫痪，地貌巨变，灾后的伊比利亚令人陌生。人们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曾经被称之为遍地黄金的废土之上，见不到熟悉的道路和建筑，听不到熟悉的广播以及广播里偶尔播送的来自于拉特兰的教义经典。这些人……真的宛若行尸走肉。
诺雅闭上了双眼，不忍再去看，现在的伊比利亚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而在物质极其匮乏的时候，伊比利亚为了维持稳定，选择了继续播撒来自于拉特兰的教义，让人开始寻求精神上的超脱。
如果物质丰盈去寻求精神超脱，那或许是余裕，但是当一无所有的时候去寻求精神上的超脱，那就是麻痹自己罢了。
“伊比利亚已经崩溃了。”诺雅开口道，“我们有什么办法……或者说，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或许，你可以帮我联系上阿戈尔，或许阿戈尔会试着去带领伊比利亚走向新的繁荣——”歌蕾蒂娅开口道，不过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或许，你也可以收起你那个廉价的慈悲心，你拯救不了一个国家，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国度。”
飞行器找了一处平整的地面降落，等诺雅等人下来之后，缪尔赛斯再一次起飞，她要寻找一个能存放飞机的机库——这件事估计要联系伊比利亚的审判庭才行，总不能就把运输机放在这里，或许等自己办完事情，运输机就已经被拆成废铁了也说不定。
不要忽视群众的饥饿，他们为了活下去或许会不择手段。
曾经的伊比利亚坐拥大地南面丰饶的半岛，掌控着联通内海与开阔海域的峡道，拥有这样的地理优势，这个国家只需要简简单单地向来路客要钱就足够赚的盆满钵满，但是现在就不太一样了，躺着赚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大海的危险让大部分内陆国家都放弃了对海洋的探索，收不到钱的伊比利亚自然也就陷入了困窘的境遇。
不得不说，哪怕是没有阿戈尔的忽然失联，没有大静谧，等内陆地区意识到这片海洋的恐怖的时候，自然会有这样的结果。
肯定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但是他们的担心估计也被称之为杞人忧天吧……
“我可以徒步进入盐风城——顺便去收回一些阿戈尔人留下的物资。”歌蕾蒂娅对着诺雅和锏开口道。“你们可以先进入城内，找一家旅店住下，我有找到你们的方式。”
“注意安全。”诺雅点了点头，对歌蕾蒂娅提醒之后就暂时分道扬镳。诺雅和锏先一步入城，只是刚刚入城，她那灵敏的耳朵就听到了来自于这座城市的呻吟。
这座城市……的确正在慢性死亡。
聆听过诸多城市的声音的诺雅，此时也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底层人民的不堪重负，极度依赖外部贸易的口粮问题，因为严格的戒律而被约束的人民一边吟诵着教义，却掩盖不了肚子里的咕噜声。
一座早已失去生机的城市，半埋在海风味的尘土之下……而其上挣扎求生的人民，也陷入了这种慢性死亡的悲哀之中。
海风里都能嗅到这座城市垂暮的气息，诺雅想要试图拦下其中一个看起来还走的动路的行人，但是对于诺雅的呼唤，他置若罔闻。他们就像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她的装扮显然和他们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因为有锏在身旁，而且而且还挂着两把看起来就很可怕的武器的话，估计她会被抢劫，还好，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可以威慑打算给出问题的人。
诺雅对这些对自己散发出恶意的人倒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知道，这些人只是太饿了。
炎国有句古话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在一个吃不饱饭的国家，要求他们有高尚的品德是无意义的。但是诺雅还是拦住了这个行人，然后让锏悄悄地在他手里塞了一块面包。
那个行人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活】了起来，他连忙把面包塞进破旧的衣服之中，生怕别人看见，然后看向诺雅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麻木变得充满了讨好。
“您好，我想知道……这里有没有旅店之类的，我们是来这里考察的学者……希望有个安全的地方能落脚。”诺雅扯了个小谎，对行人说道，“刚刚给您的是我的见面礼，如果您能提供给我足够的情报的话，我这里还有——”
“这……这位小姐，有的，有的，这里有很多房子都没有人住的，如果您喜欢，随便挑一间住就行了。”那行人分明恭敬起来了，随意指了指路上的几栋房子，“现在的盐风城，有本事走的都走干净了，这里留下的人根本住不完那么多房子，您随便挑就是了。”
“……这样。”诺雅没想到情况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她再一次示意让锏递给行人一份面包，笑着说道。“辛苦你了，这些是你的报酬，下次见。”
行人欢天喜地地离开了，诺雅呆愣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一个人没办法给整个城市的人开仓放粮，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探寻情报。
这些房子都已经人去楼空，大部分的房子甚至连门户都没有，可能是被什么人拆下来当柴烧了吧，这曾经算是繁荣的城市的灰烬之下，居然已经是这样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了。
诺雅忽然想到了之前来到哥伦比亚提醒自己的黍小姐了，她说大炎研发出了新型的水稻，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给伊比利亚带来转机……不，哪怕是真的可以，人家黍小姐又有什么理由帮助这些人呢？
诺雅不能慷他人之慨，很快，这个心思就在她的脑海里消失了。
她虽然想要帮助这里的人，但是绝不能造成其他人的困扰。否则自己岂不是借花献佛，把好名声自己领了，还要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指点点别人。
自己可没有这种习惯……
“总之，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唔，不过房门倒是个问题。”
“房门？”锏看了看路边的这些没有门户的房子，点了点头，“我一会帮你做一个就是了，在谢拉格的时候，我就做过木工活——做个门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麻烦你了。”诺雅点了点头，随意挑选了一个小房子之后，诺雅先开始用源石技艺呼唤出几个小影子人，开始打扫起屋内，而锏则是出门找了一颗大树，徒手折断之后直接拖着大树来到了房子旁边，然后才开始用剑一点一点地削木头，最后还真的用也很短的时间做了一个粗糙的木门，至于剩余的木材，则是被堆放在房子旁边，打算当木柴用。
大概是因为在海边吧，房子里感觉有些潮湿——或者说整个伊比利亚都很潮湿，所以才需要生火，还好，房子里有现成的烟囱和用于生火的火坑，在帮诺雅铺好床铺之后，锏重新回到诺雅身边的时候，她却发现——诺雅的身边已经围了一群小孩子。
“你看，这就是源石技艺——别捏它，它很脆弱，它只是一个影子。”诺雅笑着对孩子们说道，她的手边则是有好几个小影子人在跳舞，这些小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表演，看的目不转睛。
“这……这些是怪物吗？”
“是源石技艺。”
“外面的人都会变这样的魔术吗？”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啦，不过我正好会一点而已。”
诺雅的语气温柔，其实这些孩子原本是看到这里有人入住，打算过来偷点东西的，结果诺雅自然不可能让这些小孩子得逞，不过被诺雅抓住之后，诺雅倒是并没有责怪他们，而是给他们表演起了小魔术。
对于这些孩子而言，这样的小魔术已经足够吸引眼球了。很快，他们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忘了。集中精神看着诺雅指挥小影子人跳舞，眼神里闪闪发光。
这里的大部分孩子都是黎博利，也是伊比利亚最多的种族，诺雅能从他们的声音里听出来，这些孩子都很瘦弱，声音中气不足，原本她是想要拿点东西给他们吃的，但是想到之后可能会因为这件事遭遇一些麻烦，她还是忍住了施舍的心思，而是给他们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魔术表演。
在表演期间，她才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们平常都吃些什么啊？”
覆潮之下 : 第三章·小审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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