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斯卡蒂？”诺雅张开嘴，喃喃自语，但是那显然已经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斯卡蒂，她的眼眸里没有斯卡蒂小姐的温度，她是海潮的化身，她驾驭着身下的巨兽，她是大海的主宰。
她可以轻易碾碎最后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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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骑士高高跃起，手里骑枪刺向白色巨兽的瞬间，一切都定格了。
无论是海潮，最后的骑士，还是那白色的巨兽，都停滞在了原地。
随后，这个画面层层破碎，而一只手，则是将其直接拉出了这个诡异的梦境空间，她的耳边还听到了一声轻笑。
“这是附加服务，就不算你一个愿望了。”
动手的当然是普瑞赛斯，原本她还一直在看戏，在看到了那巨大的巨兽脑袋上的玩意之后，她才开始干涉梦境，虽然这只是一个梦，但是如果真的让诺雅跟着最后的骑士对这玩意发起攻击的话，光是余波都有可能把诺雅的意识给震碎，虽然肯定死不了，但是昏迷个十天半个月的还是很正常的。
都已经支出了一个愿望的普瑞赛斯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客户被震碎，所以强行终止了这个梦境，把他拉出了梦境之中。
当然，诺雅并没有醒来，只是从深层梦境之中拉到了安全的地方罢了。
“深蓝之树……居然暴走到了这种程度？”把诺雅拉回来之后，普瑞赛斯的表情反而严肃了起来，她预想过深蓝之树计划很可能会成为源石计划的阻碍，但是她没想过，在诺雅的梦境里所见到的那个东西……无疑是和深蓝之树同等级的海嗣主体意识，以往前文明在留下后手的时候是以深蓝之树为主机进行的。
其他的……基本都算是备用主机——
但是如今深蓝之树似乎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才会出现那种东西……
普瑞赛斯皱起眉头，深蓝之树计划原本是博士的手笔，即使是普瑞赛斯这种知道内情的人，也极度难以插手，毕竟两边的主要控制人不一样，没有失忆前的博士更应该明白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原来如此，虽然博士自身已经失去了这些记忆，但是这些记忆并不是彻底消失了，而你在注射了博士的血液之后，你将其记忆重新构成，你有着博士的部分特质，所以你才和深蓝之树连接上了？”普瑞赛斯在原地踱步，一边踱步一边思考，她自言自语的那些话，诺雅听得很清楚，却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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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一个梦吗？”诺雅询问道，“只是一个梦……而已吧？”
“确实，这确实是一个梦，但是这也是某种预示。”普瑞赛斯解释道，“要解释清楚很麻烦，我就举一个例子吧。你听过广播吗？”
“嗯……”
“广播是通过接受信号才能发声，现在你就是那个可以接收大量频段信号的收音机，有一些大部分人都收不到的频率，你却能收到——而这些信息，你自己虽然没有意识到，但是你的大脑却将其重新组合，还原出了其中的内容。而这些你潜意识里还原的东西，组成了一层深层梦境。”
普瑞赛斯解释道。
“所以你的确在做梦，但是那个梦本身，就是有人想要告诉你某些事情——”
“什么事情？他想说什么？”
“这个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事情了。”普瑞赛斯一摊手，无奈道。“深蓝之树为什么会选择你，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因为你身上有博士的血液，或者是我当初对你身体的改造的关系，让祂以为你是前文明人的遗株。”
“深蓝之树……是祂在向我发出信号？”诺雅算是听明白了，自己又莫名其妙被卷进前文明的那些破烂事里面了。之前自己身上出来一个赛博女鬼，这次又是什么？“深蓝之树到底是什么？”
“你把祂当做海嗣的头头就是了。”普瑞赛斯觉得想要解释清楚太麻烦了，于是用了最简单的解释方式。“深蓝之树是原本海嗣们的实际控制者，它是一头被改造过的巨兽，原本应该沉睡在深海之中。但是因为一些意外，深蓝之树宕机了，或者说是出现了异常，于是原本只是一群人畜无害的小恐鱼的海嗣们失控地开始进化——才成为了你们的威胁。”
对于前文明而言，海嗣这种东西其实和扫地机器人没什么区别，可以有效地对有机物进行清理。但是对于泰拉这颗星球上的这些兽耳娘就不一样了，这些海嗣的危险性一点都不比源石小多少。
“你的意思是，我被一头巨兽盯上了？虽然可能有点半死不活？”
诺雅到底还是聪明的，算是理解了如今的情况，有一头半死不活的巨兽一直在海地叫唤，一般人听不见，但是诺雅能接收到这种频率，而她自己虽然不理解，却能在潜意识中将这些讯息统合起来，最终组成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诺雅也听说过，有些次声波之类的东西会让人头晕目眩产生幻觉，有些人耳听不到的声音也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但是像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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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而我为了防止你一睡不醒，暂且帮你从梦境里拉了出来。放心好了，这次不算愿望，只是客户服务的一部分。”普瑞赛斯这次倒是很大方，没有打算要后账，“而且，我还有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提案哦。”
“……什么？”诺雅虽然不相信普瑞赛斯会有什么好心思，但是还是问了一句。“你打算无偿帮我解决海嗣危机之类的？”
“差不多——”普瑞赛斯居然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你，帮我把深蓝之树干掉。”
“……？我？”诺雅指了指自己，“我干掉海嗣的最终boss？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深蓝之树也出问题了，半死不活的，而且海嗣也不会对你进行攻击，你只需要潜到深海里，按照我的吩咐把深蓝之树计划整体关停就好了。很简单的。”普瑞赛斯循循善诱。“而且只要你关停了深蓝之树，海嗣就不再是问题了。”
“……你说的倒是简单。”诺雅知道，这多半是普瑞赛斯在给自己下套，连忙摇头道。“而且我是旱鸭子！我怎么去深海拉电闸？”
“拉电闸这个比喻挺有意思的，不过这次我确实是可以帮你一些事情——”普瑞赛斯似乎很在意深蓝之树的情况，居然愿意先支付一些东西了。“只要你答应帮我拉掉深蓝之树的电闸，我就再多送你一个愿望，怎么样？这交易够划算吧？要知道，我的愿望可是很宝贵的，你也差不多体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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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瑞赛斯甚至拿出了更多的好处，试图让诺雅认可。
“而且你身边不是有两个深海猎人嘛，让这两个人带你去就行了。”
“第一，我不是她们的上司，第二——我还是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你绝对没有安好心！”
覆潮之下 : 第十一章·不是？姐们？
再多一个愿望？
诺雅其实很心动，毕竟普瑞赛斯的含金量有目共睹，这位前文明女鬼无论是从见识上还是能力上都是顶级的，她的愿望的确有让人铤而走险的价值在。
但是医问题]就在"于这位澪前文⑴明科企学家心四思巫实鸠在是太是难咎猜了疤,群她撩潜伏在诺雅的内心之中,让诺雅的能力无法对其生效。
无论诺雅的能力有多逆天，当你根本没办法选中对方的时候，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诺雅对普瑞赛斯一直是非常警惕的，这位前文明科学家的道德观念和如今的人是不一样的，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很可能在大部分眼里都堪称残忍。
如果不是赫尔昏佐伦帮助自己压制住了她，没准自己的身体早就被她夺走了，诺雅可一点都没有忘记。
但是即使是惊才艳艳的巫王也没办法彻底将其压制下去，她依旧能通过某种方式和自己交流，甚至把自己从深层次的梦境之中带出来，说明对方依旧有影响自己的能力，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诺雅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和普瑞赛斯合作是能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毕竟无论是源石，还是什么深蓝之树，什么海嗣，本质上都是前文明弄出来的烂摊子。
自己又不是什么烂摊子清理大师……有些时候，解铃还须系铃人。
而这个系铃人，就是面前的这个笑眯眯的女士。
“我要怎么做？”诺雅叹了口气，开口询问道。“我总不能真的和我比喻的那样下去拉电闸吧？你们前文明的造物也不至于那么容易被解决掉对吧？”
“当然，对于将巨兽奉为神灵的你们而言，深蓝之树即使是已经半身不遂也难以战胜。”普瑞赛斯点了点头，“但是这不是有我吗？我会帮你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会有更多的【客户福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普瑞赛斯神秘兮兮的一笑，旋即诺雅就感受到梦境的破碎，她知道——自己要醒过来了。
普瑞赛斯笑着挥了挥手，“合作愉快，我的小马驹。”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成为你的东西了。”
留下那么一句话，诺雅终于苏醒，从床铺上起来之后，感受到眼前这片黑暗此时却无比让她安心，比起那安静的海滩，诡异的人影，还有那宛若狐狸一般无孔不入的前文明女鬼来说，她还宁愿看着这片黑暗生活呢。拍了拍脸颊，将残余的迷糊打散，诺雅用双手撑起身子，很快，身旁传来了锏的声音。
“又做噩梦了？”
“习惯了，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你起的有点太早了，太阳还没出来呢。”
“太阳出不出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锏摇了摇头，对诺雅偶尔会开的地狱玩笑再一次表达了不满。
“抱歉抱歉，我就是想舒缓一下气氛，锏你最近太关注我的睡眠时间了，你知道的，我身体里有灰质，它能帮助我维持最健康的状态。”
诺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即使是突然死了，那我也是一具健康的尸体。”
“我说了，拿自己开玩笑并不好笑。”
“……抱歉嘛。”
诺雅把自己支撑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在确定了自己身体没有出什么异常状况之后，才伸出双手。
“麻烦你了，锏。”
锏没有说话，就直接把诺雅抱了起来，放在了轮椅之上。这样的拥抱她已经做了无数次，完全可以做到心无杂念了。不过这次，诺雅反倒是不老实了，伸出手捏了捏锏胸口的两个硕大的果实。
“喜欢摸？”
“喜欢。”
诺雅诚实，诺雅值得骄傲。
“我感觉这是你除了心软之外最软的地方了。”
“那今晚让你摸个舒服？”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诺雅瞬间就怂了，锏确实不经常对她寻求那种东西，但是一旦寻求起来，自己还真会被折腾到没力气的程度。于是她赶紧放开了手里的柔软，举手投降道。“错了错了，要不你捏捏我的，泄泄火？”
“有机会的。”锏放下诺雅，双手抱胸，“今天有什么准备吗？还是说要去看看递质计划的进度？”
“施粥所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唔……对了，你知道斯卡蒂现在在哪里吗？”诺雅思考了一会，决定还是先找一找关于关停深蓝之树的最关键NPC，斯卡蒂小姐。当然，如果能找到歌蕾蒂娅是最好的，但是自从斯卡蒂小姐来了之后，歌蕾蒂娅小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如果不是最后一晚的时候约定好了时间，诺雅都觉得她怕不是把自己骗过来就跑了呢。
“应该是睡在施粥所的仓库了，那边有专门的床铺，不用担心。”
“也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找斯卡蒂小姐有事。嘛，也算是私事吧……”
诺雅有些没底气，毕竟关停深蓝之树显然是件大事，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和深海猎人还真有脱不开的干系在，毕竟人家的主要业务就是清理海嗣，所谓术业有专攻……更重要的是……
“斯卡蒂小姐，你能教我怎么游泳吗？”
“……啊？”
斯卡蒂看着面前神情恳切的诺雅，愣住了。
“怎么突然想要游泳了……而且你的情况真的可以吗？”
斯卡蒂到不介意教诺雅游泳，但是看她的情况，双眼失明就算了，双腿也不能自由行动，这样的情况真的可以游泳吗？斯卡蒂深表怀疑，没学会游泳事小，万一给人淹死了，自己怕不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于是她想要很坚定地拒绝，只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她就看到了诺雅就这样忽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在她面前说道。“那这样呢？”
“……不是？这是……啊？”这下，斯卡蒂彻底懵逼了，姐们你能走路啊？那你为什么还要坐轮椅啊，坐轮椅很好玩吗？
“这是因为特别的原因啦……”诺雅知道斯卡蒂是在惊讶自己居然能脱离轮椅行动，“不过我这样的状态不能维持太久，所以我只能每天分出大概一小时的时间来学习，一小时之后我就必须要坐回轮椅上了。”
利用灰质沟通神经，强行接续神经，让自己暂时恢复行动能力，不过要这样操作灰质对诺雅的精神压力有些大，所以最多只能维持一小时，算是诺雅小小的底牌之一。
她想要维持正常人的样子就已经要倾尽全力了——
“一小时……那只能下水半小时，否则很可能会有危险。”斯卡蒂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先不管诺雅到底为什么能突然站起来这回事，毕竟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教会诺雅游泳。
“不只是游泳——我需要和你们一起行动，所以可能还需要潜水。”诺雅提醒道，“我之后要和你们一起前往阿戈尔，甚至还要跟着你们去对付海嗣，所以我必须要学会在水中行动才行。”
在水里行动，说起来简单，但是诺雅不是阿戈尔人，没有对水天然的适应性，更是骨子里是个旱鸭子。
阿箘戈起尔人洱天生:能在水掺里呼另吸,是这点⑨也是器诺雅叄学⑷不来的部分,还好,莱茵生命有研发水下呼吸器,应该能做一部分的替代。
但是背负设备潜水显然比什么都不带潜水来的更影响行动，这也凸显了练习的重要性。
“半小时……也足够了，我尽量吧。”诺雅点了点头，不过她很快就坐了下来，毕竟强行使用灰质的消耗很大，平常还是以轮椅的方式来行动比较好，她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除非她彻底掌握灰质，否则她估计很长时间还是需要依靠轮椅行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阿戈尔或许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前提是歌蕾蒂娅能重新联系上才行。
阿戈尔已经沉默了那么久，具体情况谁都不知道，诺雅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好，那每天傍晚过来把，反正也只教半小时，与其中午去晒太阳，还不如傍晚去呢。”斯卡蒂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足以保护诺雅。
“我知道了。”
——
“机会来了——”
昆图斯突然睁开眼睛，一旁的歌蕾蒂娅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个女孩打算前往海岸，信使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昆图斯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这是大好时机，让她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的队伍将会更为强大。”
“信使？你从哪里的得到的消息？”
歌蕾蒂娅开口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疑惑。
“在她的身边，全都是已经被海嗣细胞感染的人们，这些人就是我的耳目，这群人在我眼里，并没有秘密可言。”
昆图斯并不介意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歌蕾蒂娅是他的合作伙伴，也迟早会成为他们的一员。大群告诉他，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和阴谋诡计，他们之间互相倾诉，互相理解，互相作为食粮，互相捕食，他们之间是绝对的平等。
所以，他不会隐瞒歌蕾蒂娅，任何问题只要歌蕾蒂娅问出口，他就绝对不吝惜回答。
在听到了昆图斯的话之后，歌蕾蒂娅眉头一皱，她的确没想到诺雅身边的人居然都会成为昆图斯的耳目，不过她的疑虑很快就消散了，诺雅的身边有斯卡蒂在，昆图斯想要对诺雅动手，也要先过斯卡蒂这一关。
要知{道,斯帬卡②蒂如果镹光论澪实力舞,彡在整#个深+海岜猎人之⑦中也盈算叁是首屈一指的,她惊人的适应性让她当初担当了刺杀海嗣之神的重责,而就现在来看,她的责任完成的很好,歌蕾蒂娅对斯卡蒂的实力完全放心。
昆图斯对斯卡蒂的实力一无所知，不如说，昆图斯对深海猎人的力量本身就一无所知，歌蕾蒂娅抬起眼，看向悬浮在培养仓内的劳伦缇娜，而一直闭着眼睛在培养仓内宛若睡着的幽灵鲨，忽然睫毛一颤，似乎随时都会醒来，不过她并没有睁开眼睛，歌蕾蒂娅知道——鲨鱼，已经醒了。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摊牌的好时机罢了——
“祝你好运。”歌蕾蒂娅转身就走，昆图斯的设想与她无关，她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看这个小丑的表演。
走出溶洞，歌蕾蒂娅站在礁石之上，海风吹拂，将她的白色长发扬起，今天是伊比利亚难得的放晴日，这潮湿的国度难得迎来了万里无云的天气。连海洋都映照着阳光，宛若浮动着的黄金一般，歌蕾蒂娅看了一会大海，这个生她养她的故乡，看着被海洋映出的金色，忽然想起了自己过去的样子。
当自己还是文职的时候，当自己还留着那继承于母亲的金色长发的时候，当乌尔比安还是一个孱弱的研究人员的时候，当他们还不是深海猎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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