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她却能感觉到这音律之中的杂乱情绪有多么恐怖，对于玛恩纳和库洛来说，这两人虽然都不是弱者，但是这种让人发自内心感到恐怖的音律极有可能是对于内心的某种攻击，这种攻击很有可能是玛恩纳和库洛没有接触过的，甚至是无从知晓的，所以诺雅才果断地出手介入了。
音律……诺雅过去学习过，所谓的音律，或者说是音乐，本身就是一种传达感情的方式。
对于诺雅这种对她人感情相当敏感的人来说，音乐本身所蕴含的力量，她是最为敏感的。她能从音乐之中知晓创作者的感情，也能知晓演奏音乐之人的情感，她善于体会这些，就像是术士善于操纵手里的术式一般。
但是她并不知道她试图感受，接纳，甚至操控的音律，是模仿着那位巫王的尘世之音而创造的术士。虽然并非是本物，月费群69四玖三613五但是这群高塔术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研究之下，甚至搜寻到了一些尘世之音残章的情况下，所创造出的术式也有着巫王的尘世之音特有的恐怖力量——即使只是巫王力量的千分之一，那也是货真价实的。
诺雅艰难地感受着进入身体的情绪，这些负面的，堪称混乱的情况下在她的脑海里横冲直撞，让她头痛欲裂，诺雅下意识地想要去操纵这份术式，结果她的精神刚一触碰就感觉到了剧痛……没错，发自灵魂的剧痛，只是轻轻触碰，就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直接斩下了手臂一般……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右臂，却发现右臂并没有损坏，这种痛苦应该也只是幻痛而已。
她从未接触过如此恐怖的术式，就像是诞生之初就是无序之物一般，但是这种杂音在莱塔尼亚应该是不会被当做术式开发的才对。
对方为什么会用这种……
嗯？
诺雅刚刚想驳斥这种术士毫无音律之美，简直完全违反了莱塔尼亚术士的传统美学，但是在下一刻，她就感知到了这份音律之中的拼凑和缺损……宛若这音律本身就是混乱缺损拼凑的产物。这种东西就像是一些音乐裁缝到处寻找别人的作品，然后将其分割，放慢，加快，用各种方式试图将其化为自己的东西，然后拼凑出来的东西。
混乱，无序，杂乱，无章。
这种东西就不该被称之为音乐，从中也感受不到任何创作的情感，而是机械的复制粘贴，毫无生命，使用术式的人毫无理解创作者的意图，所以这个看似强大的音律术式却有着极其空虚虚无的内核，也正是因为如此，诺雅在试图理解音律之中的情感的时候，反而受到了创伤。
这种毫无内容，空洞的音律术式却有着恐怖的力量，它所模仿的那些伟大的乐章之中蕴含的一部分力量被这伪造的乐章所汲取，其中疯狂的部分疯狂外溢。
这就是这个特别术式的真实样貌——
在诺雅逐渐摸清楚术式的核心的时候，原本如临大敌的玛恩纳和库洛却愣住了，的确，她们感觉到了威胁，但是很快，这威胁就化为了凄厉的惨叫和血肉爆裂的古怪声响，两人面面相觑，随后由玛恩纳在前，库洛在后压制着切斯柏的形式，走进了呼啸守卫的大楼，随后她们看到了一个宛若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
呼啸守卫的门厅处，有两摊堆成小堆的碎肉，看起来就像是骨骼和血肉自行背叛了大脑，随后将自己的身体拧成了麻花一般，最后崩溃溃散，才成为了这样的碎肉小山，上面还有属于人类的义务和毛发，完全可以看得出原本这坨碎肉原本应该是人类的一部分才对。
整个呼啸守卫的电力系统似乎也被破坏了，如果不是玛恩纳举着手里的长剑散发出微光，她们甚至都看不清路途。
但是她们越是接近，就越是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弥散着血腥味，她们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强行扭曲了身体，宛若被塞进了绞肉机一般化为了碎肉和碎骨，这种杀人方式简直前所未闻，甚至让玛恩纳感觉这地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献祭仪式。
两人终于来到了那个原本操纵着术式本身的高塔术士的身前，之间那高塔术士的衣服已经碎裂了，整个人像是充了气一般一样膨胀，她凝视着手里那扭曲的，还在发出崩坏音律的【八音盒】，已经不成人形的她嘴里呢喃着——
“陛下……我们无疑篡改您的旋律……请赐予……怜悯。”
她身上的那些臃肿泡泡突然炸裂了开来，炸开一团血雾，她凄厉的尖叫着，而一串不知名的黑色音符也从她的脑袋里被抽取了出来，融入了八音盒之中。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让身经百战的玛恩纳和库洛都皱起了眉头。
“术式暴走？”
“不清楚……当初我面对的高塔术士也没有用过这种东西。”玛恩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那是他们巫王残党制作的【伪·尘世之音】，他们收集巫王的残章，却无法理解，就混杂起来，制作了这个八音盒，据说是他们的底牌。”切斯柏这种时候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情报了，“估计是她们根本掌握不了巫王的残章，所以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吧。”
“……巫王的残章。”玛恩纳注视着那个已经变成一个肥硕血肉脓球的高塔术士唯一还算完整的手掌上托着的八音盒，本能地感觉到了厌恶，这种会反噬使用者的玩意，显然是危险的。不过奇怪的是……这音乐似乎对自己和库洛都没有任何效果，仅仅只是毁灭了这群妄图使用它的术士……
“……她们丑恶的欲望，最后被音律给揭露了出来……”切斯柏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或许这就是罪有应得。”
第七十八章·拒绝
为了不引起什么注意，库洛在关闭了八音盒之后暂时将其收了起来，毕竟这个场景，谁都不放心这东西随便放在这里。
现在至少库洛和玛恩纳以及切斯柏对这个八音盒的音乐没有什么反应，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库洛也不放心诺雅一直一个人待着，于是在收起八音盒之后，把现场暂且交给了玛恩纳处理。
玛恩纳看着呼啸守卫的这个惨烈场景，沉默了许久，然后询问一旁已经被绑起来的切斯柏。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知道我会怎么回答的。”
切斯柏微微抬起头，眼睛里依旧有着一抹微光，玛恩纳注视着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基本不抽，专门用来派发的烟，自己夹了一枚，递给了切斯柏，切斯柏很自然地用嘴接过，闭上了嘴巴。
玛恩纳没有给他点烟，只是让他暂时闭上嘴——以前他们还在一块的时候，托兰就经常会用这种方式让切斯柏闭嘴，毕竟这个正大光明的骑士小哥对于萨卡兹骑士团——当时他们还有这个名号，来说多少有点啰嗦了。这种时候往他嘴里塞点东西可以有效地让他闭嘴，以前是塞糖，或者是手上的零食，甚至是刚刚在路边掰扯的甘蔗和麦秆。
只不过现在玛恩纳手里都没有，所以只能塞根烟了。
玛恩纳在原地里站了一会，然后缓缓转身，把手机拿了出来。
“——喂，是我。”玛恩纳很少拨打这个电话，但是却从没有从通讯录之中删掉。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迟早需要一些帮助。
比如现在——
“呼啸守卫这里，麻烦你带人过来处理一下吧。要在天亮之前，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
——
库洛急匆匆地赶回诺雅身边的时候，诺雅正安静地待在那里，低着头，似乎正在倾听雨声一般。
库洛的脚步声意外地并没有让她有什么反应，库洛心头一惊，立刻几步就来到了她的身边，询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诺雅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才开口道。“一切都好吗？”
“都好。”库洛没有告诉诺雅呼啸守卫里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样回答道，“玛恩纳没有杀死他的朋友，他也没有受伤，如你所愿。”
“……嗯，那就好。”诺雅这才抬起头，笑了笑，“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好，我们回去。”库洛虽然感觉诺雅的情绪不太对，但是还是没有细究，推着诺雅的轮椅就离开了远处。诺雅也没有说些什么，只不过她这一次似乎比之前都沉默了不少。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诺雅让库洛早些休息，自己则是推着轮椅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纯粹的黑色，慢慢染上了红色，随后被库洛交给诺雅的那个八音盒，就这样被放在了她的膝盖上，里面被抽离保存的这些残章，此时安分的像是在主人的手心里一般。
诺雅其实对那边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己掌握了术式，然后将术式的主导权夺走，最后把库洛和玛恩纳以及切斯柏三人都划定为了术式暴走之前不攻击的三个对象，就结果而言，虽然术式的暴走是必然的，但是她却依旧像是主动杀死了整个呼啸守卫的人。不只是巫王残党们，包括那些滞留在呼啸守卫里的普通人也是一样，但是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能把库洛等人划分出攻击范围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她没办法再细细分辨出那些普通人和巫王残党之间的差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残章释放出它真正的力量，毁灭附近的一切。这个八音盒之中的残章有着改变人灵魂的能力，甚至能直接扭曲人的灵魂，那些高塔术士就是因为这样，变成了一个血肉臃肿的……血块。
本质就是灵魂被扭曲后的结果——意图操纵不可知的术式，甚至将其篡改的罪人，得到了乐章本身的惩罚。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杀人的并不是自己，但是自己却能清晰地从乐章之中听到他们的哀嚎，恳求，乃至是临死之前的诅咒，这些情绪一并跟随着乐章进入了诺雅的内心，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于无间地狱的中心，而自己却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乐章自己吃饱喝足，最后安安心心地缩回八音盒之中。
这吞噬了生命和灵魂的八音盒——难不成就是巫王残党所追寻的尘世之音吗？
不……这种残破碎裂的术式实在不像是巫王的手笔，估计是她们自己篡改出来的东西吧。她们根本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危险性，诺雅这种能感知到情绪的人来说，她很确定这种术式的危险性是涉及灵魂，涉及禁忌的东西。
她很难知晓巫王残党是否制造了更多这种伪劣之物，但是她却明白了这些巫王残党所想要的根本不是巫王的智慧和知识，否则她们也不可能制造出这种……劣质术式。
她们想要且渴望的……仅仅只是巫王的力量罢了。
说起来也可笑，她们费尽心机才弄出来的这种东西，却让诺雅在感知创作者本身的意志的时候，发现了……真正隐藏在其中的。
尘世之音——
诺雅打开八音盒，上好发条，随着好像毫无节奏充满杂音的声音慢慢响起，诺雅伸出手，像是触摸七弦琴一般触摸着从八音盒之中再一次游弋出来的音符，而随着她手指的律动，这些音符重组，更换顺序，最后组成了一曲虽然残缺，但是原比之前要优美的多的乐曲。
这串音律在完成之后，瞬间就焕发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色彩，当它萦绕着诺雅飞舞的时候，诺雅感觉自己宛若触摸了一扇宝库的大门——内里绝对有着庞大且危险的知识，但是诺雅却以自己的意志力拒绝了推开这扇门的诱惑。
她收回手——对着八音盒之中飞散的音符说道。
“我不会是你的继承人，巫王。”
第七十九章·瓦斯爆炸
确实，或许她再进一步就能看到那位伟大王者留下来的宝藏，或许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就能让诺雅获取力量和财富。
甚至于，她还有可能从这份宝库之中寻找到治愈自己的方式……
但是她依旧拒绝了这份馈赠，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更不觉得能造成如此惨状的王者会留下什么温柔的继承。所以她拒绝了音律对她本身发出的邀请，不但不打算进入这个殿堂，甚至主动关上了八音盒，让音律不得不回归原处。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安静之中，只有诺雅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
这个八音盒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尤其是被她补全了之后，这个八音盒对那些莱塔尼亚人……或者说对于巫王残党的诱惑力可能已经到了让她们会铤而走险的地步。
这一次的行动暂且解决了和呼啸守卫勾结的巫王残党，但是也完全不能放心，巫王残党在卡西米尔的渗透绝对不止那么简单，仅仅只是处理掉了一处而已。莱塔尼亚和卡西米尔之间的纠缠可没有那么轻易就能斩断的，她相信玛恩纳能处理好切斯柏，也相信玛莉娅会倾尽全力，但是她必须要做的更多才行……
把八音盒放回办公桌上，诺雅的眼睛的鲜红慢慢褪去，变回了原本的漆黑——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说实话，她对自己能轻易地介入尘世之音的术式，而且对自己精神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本身就感觉有些奇怪了，或许是幸运，又或者是自己的能力起了一点点作用，自己就像是天生就会帮助术式本身调率和修补一般，音符对自己并没有敌意，甚至会主动帮助自己，就像是这段音乐是活的一般……
她知道诺雅能补全自己，所以它就对诺雅表现出了人畜无害的态度？
想到这里的诺雅都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想太多了，毕竟音符就是音符，怎么可能真的有理智呢？把音符当做人格化的对象的自己，可能才是那个奇怪的人吧？
把八音盒暂且收了起来，诺雅第二天就听到了关于呼啸守卫楼下的燃气管道爆炸导致加班员工死伤惨重的新闻了——
把诺雅吓得嘴里的豆浆都喷出来了，燃气管道爆炸……卡西米尔官方就没有用心想过到底用什么理由吧？燃气管道爆炸，这谁能信啊，诺雅在内心吐槽的时候，库洛已经把餐桌收拾好了。在当了诺雅的保镖之后，这些事情她就越来越熟练了，甚至还不忘提醒诺雅一句。“你需要我帮你擦嘴吗？”
“我……自己来。”诺雅擦了餐嘴，然后才开口道，“玛恩纳叔叔处理的这也太粗糙了吧……燃气管道泄露也太容易被发现是假新闻了吧。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当时教给她就跑了。”库洛耸了耸肩，她可完全不擅长处理事后的这些事情，直接丢给立派的社畜玛恩纳先生之后就溜之大吉了。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把麻烦事都丢给了玛恩纳，但是库洛也有话说的，她处理这种事情估计连瓦斯爆炸这种理由都给不出来——
只能说虽然玛恩纳的掩饰功底菜，但是强中自有强袭高达。
虽然觉得这个理由真的蠢到家了，但是诺雅也只能配合宣传了，她代表的是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的地位，很快就发出了关于呼啸守卫公司的处理报告，以及如何进行家庭抚恤之类的内容。虽然呼啸守卫对玛莉娅进行了那种刺杀行动，但是诺雅也清楚这主要是巫王残党暗中和呼啸守卫的高层达成的协议，和这些员工的家人没有关系。
所以抚恤金什么的，诺雅还是努力争取了，尽可能做到发放到位——
她甚至直接亲临现场面对记者说明这次爆炸的规模等等信息，突出一个没词儿硬编，全是套话，反正让记者们基本上问了等于没问，在监证会和商业联合会双方同时按住消息的情况下，呼啸守卫爆炸风波很快就被平息了，在网络上出现的一些怀疑也很快就被追责封号了。其实诺雅也很好奇，在卡西米尔这种局域网环境之中，敢随便评论的都是什么人才。
这一次难得的是商业联合会考虑影响，监证会考虑稳定的情况下联手一起压下了这件事，关于巫王残党的事情基本上也只有监证会这边从玛恩纳的口中知晓了，来帮忙的罗素大骑士长还特别接见了诺雅——说实话，诺雅是真的不想来的。只不过对方都直接把诺雅拦在公司门口了，诺雅也只能接受邀请了。
坐上了车之后，诺雅就听到了副驾驶位上玛恩纳那低沉的声音。
“昨天的事情，我应该要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诺雅摇了摇头，“玛恩纳叔叔也帮了我很多忙了，如果不是你，玛莉娅可能还要遭遇更多的事情。”
“……我不是说这个。”玛恩纳叹了口气，的确，他遏制住了呼啸守卫的这批人的行动，但是绝不值得诺雅为之表示感谢。毕竟他还是玛莉娅的叔叔，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大骑士长她……还好吗？”诺雅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询问道，“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很谨慎，和过去一样，知道事情之后还数落了我一顿……感觉就像是我还是个孩子一样。”玛恩纳回答道，“她其实一直很挂念你，就像是她挂念玛嘉烈一样。”
“我知道……”诺雅和罗素大骑士长的事情，本质上还是自己的祖父和玛嘉烈的祖父和罗素大骑士长三位的私交极好，于是爱屋及乌，对于两个已经去世的老友的后代也极为照拂，诺雅小时候就见过罗素，甚至可以说是被她看着长大的，但是自从她为了治疗离开了卡西米尔之后，两人就没有私下见过面了。
祖父去世，父母失踪，约兰塔失踪——基列莱特家只剩下自己一人。
对于诺雅来说……她或许一直在等待罗素给她一个解释。
只是这个解释，似乎……
还没到来。
第八十章·知己
这是一场私人会面，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是邀请商业联合会发言人诺雅·基列莱特和临光家现任家主玛恩纳·临光的宴会，而是单纯以个人身份邀请两个人参与的小型晚宴。
这意思已经不言自明了，罗素，或者说大骑士长想要和两人进行抛开身份的对谈，在这个时候，她不希望他们还把他当做大骑士长，原本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毕竟临光家和基列莱特家和罗素都是过了命的交情，小时候诺雅还被罗素抱过，按理来说就是一个慈祥的大长辈邀请后辈们吃顿饭而已。
但是微妙的是……诺雅和玛恩纳和罗素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
理由其实也差不多，诺雅的父母，玛恩纳的兄嫂，都因为监证会的命令而失踪，而时至如今监证会依旧没有给她们一个解释，也没有坦白这四人的去向，甚至生死都不得而知。这怎么可能让诺雅毫无怨言，比起玛恩纳，诺雅的怨念甚至还要更重一些。毕竟她可是接连失去了两次亲人！
所以在路上，诺雅的心情就已经很复杂了，一旁的玛恩纳多少能理解一些，但是他还是在下车之前提醒道。
“这一次……最好不要提及他们的事情。”
“我……知道。”
诺雅苦闷地点了点头，这种私下场合去逼问人家显然是不合时宜的，而且如果能告诉他们的话，她也相信这位可敬的长辈不会瞒着他们那么久，两个人带着不同的心思走进了监证会的内部，不约而同地停驻在冠军墙前，卡西米尔的骑士锦标赛的冠军，都会被挂在这面墙壁之上，而两人停步的地方，正是玛嘉烈·临光的位置。
虽然诺雅看不见，但是在听到玛恩纳停步的时候，她也差不多知晓了到地方了。
【耀骑士】玛嘉烈·临光。
触摸着铭牌，通过触感知晓了上面的内容，她微微抬起头，有些无奈地笑道。“虽然被驱逐了，但是却没有被撤下冠军墙吗？”
“你没有来看过？”
“嗯。”
“当初的事情比较复杂，当初商业联合会是考虑过要把玛嘉烈撤下冠军墙的，但是监证会以不能妄动冠军墙为理由，禁止了他们继续剥夺玛嘉烈荣誉的行为。”玛恩纳开口解释道，“所以冠军墙上依旧有她的画像。”
“是吗？”
诺雅叹了口气，作为当年事情的亲历者，她最清楚玛嘉烈不可能感染了矿石病，这群商业联合会的商人们居然真的能扭曲事实，在老天马尚在的情况下把玛嘉烈驱逐，说实话，诺雅是感觉有些古怪的。就她如今所在的位置看来，商业联合会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权利，毕竟商业联合会手里能用的刀子有限，除了自己培养的那些保镖和安保团体之外，也就无胄盟这张牌了。
但是无胄盟显然是没办法碰瓷临光家的，老天马还在呢，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初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借口才把玛嘉烈逼走的呢？
而且还用的是……自己的诊断报告。
诺雅想到这里，就感觉有些气闷，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检测报告居然会被改头换面成玛嘉烈的，让无辜的玛嘉烈被驱逐，被剥夺了荣光，等她知晓事情真相的时候，她都有了一种——难不成还是我把玛嘉烈逼走的吗？
这样的感觉显然是不对的，这群商业联合会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自己的检测报告，然后添油加醋改成了玛嘉烈的检测报告，这应该就是现实没错了。
只不过让诺雅疑惑的是，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敢于在老天马尚在的时候动手的……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去追查也很难有结果，所以诺雅也只能把这个问题暂时放在心里，两个人在这里驻足许久之后，诺雅的小耳朵突然一动，她听到了两个熟悉的脚步声。
一个走路跌跌撞撞，风风火火，一个走路则是完全相反的仪态，优雅且毫不着急，这两个脚步声都是诺雅熟悉的，分别属于玛莉娅和薇薇安娜两人。
不过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们也被大骑士长邀请了吗？
玛莉娅就算了，为什么薇薇安娜也被邀请了。诺雅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先推着轮椅转过了身，等待两人从拐角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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