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身为两人的挚友，诺雅是很乐意帮两人牵线搭桥，毕竟无论是薇薇安娜还是玛嘉烈，都是她认为顶好的人，两个好人之间关系好不是更好吗？
而且诺雅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玛嘉烈其实没有感染矿石病吗？
虽然库洛告诉自己要相信奇迹，但是相信奇迹和为后事做准备是两回事，人总要给自己寻找到一个安心睡下的地方，有些人只是一个小土坑，有些人会有昂贵的棺椁，有些人是滑盖的，有些人是翻盖的，有些人乐意被烧成一团灰，随着风到各个地方去，落到哪里算哪里，有些人想要回归大海。
对死亡的观点，每个人都有，而且其实谈论起来并不悲伤。就像是诺雅想要的是陪在自己的亲人身边，所以想要葬在卡西米尔的公共墓地一样。
不过那估计是没办法的，毕竟感染者是不能选择死法的——感染者的结果，只能是经过处理之后焚烧而已。
虽然很可惜，但是她也不讨厌火葬就是了。
诺雅注定陪不了玛嘉烈太久，所以她当然要做好准备，至少让这群人想起自己的时候不至于太难过不是？
于是她主动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然后还从中牵线搭桥，看到两人逐渐相谈甚欢，自己才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话题之中。虽然还在两人中间，但是她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这个城市的声音之中，虽然有车辆行驶的杂音，但是她倒是并不在意。昨晚她的反应的确有些大过头了，她的不安似乎一直潜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除了父母的话题之外，很少有事情能让她如此失控。
还好，玛嘉烈当时在自己身边，否则自己会做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甚至想要把自己的灵魂卖给巫王……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可笑，自己还是被冲昏了头脑，不是很清醒了。
她下意识地摸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源石晶簇，表情却很平静，她需要学会和它和平相处。
毕竟她已经习惯了，这是她对待命运的态度，要与之战斗，也要与之和平相处。
——
车辆停在诺雅的别墅前，薇薇安娜作为诺雅的挚友也没少来这里留宿，在临光家举家都搬过来之后，诺雅就感觉自己的这个小房子多少也有了一点点人气。在玛嘉烈和迎面而来的玛莉娅拥抱的时候，她落在人群的后面，小声对诺雅询问道。“耀骑士她和你住在一起？”
“嗯，她家现在变卖的差不多了——又不肯接受我的援助，那就只能把他们拉过来住了。”诺雅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小时候也住在临光家，所以其实我的确不介意的。”
“你小时候？”薇薇安娜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关于诺雅小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会住在临光家。”
“我祖父病重，我的姑姑又嫁给了临光家的家主。我就跟着过来了——”诺雅解释道，“准确来说是我父母离开之后，家里没有人能照顾我了，所以我才去的临光家。”
“……这样啊，”薇薇安娜有些不安，还以为自己踩雷了，结果诺雅先一步察觉到了这点，摇了摇头。
“我不介意的，这些都是事实。”诺雅笑着说，“只是你在之前也没问，我也没想起来说而已，别因为这种事情感觉好像说错话了。”
“那个……我还以为你不想提及你的父母。”
“嗯……倒也没有。”诺雅摇了摇头，“我不常提起的原因是因为我基本上没有和父母在一起的印象了，没有避讳的意思。”
“……我还是不说话了。”薇薇安娜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扫雷小能手，说的话那叫一个连续触发雷区，哪怕是诺雅说不在乎，她也觉得自己估计晚上要睡不着了。
这情况属于是夜里想起来都想给自己一巴掌的程度了。
“好了好了，乖哦~”诺雅觉得好笑，伸出手摸了摸低下头的薇薇安娜的脑袋，“我说不介意那就是真的不介意，我很少说谎的。”
“即使是你真的不介意我也觉得不能说啊……”薇薇安娜叹了口气，“算了，只能下次注意了。”
“嘿嘿，那薇薇安娜你下次也和我说一些你不能说的话题怎么样？以后我们互相注意？”诺雅笑着说道，“礼尚往来，只要我也踩雷就不会让你觉得踩我雷很糟糕了。”
“哪有这种礼尚往来的。”薇薇安娜翻白眼，不过她也觉得好像这么一打岔，她心理的沉重也稍微削减了几分。“那……耀骑士那边？”
“她那边和我差不多啦……”诺雅轻松地笑了笑，“不过她也不介意这些的，所以别担心。”
“也是啊……”薇薇安娜歪了歪脑袋，的确想象不出玛嘉烈生气的样子，她的样子好像一直都很得体，宛若真正的完美骑士的化身一般。偶尔薇薇安娜都会怀疑，这种完美的骑士真的存在吗？但是实际上，耀骑士依旧是一个人，一个会难过也会迷茫的人。不过比起那闪烁的神像，她更喜欢这样的耀骑士就是了。
“好了好了，一会专门让你和玛嘉烈聊一聊，我正好有点事情和博士说，我们分开说呗。”诺雅拍了拍手，像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还有，玛嘉烈她很宠她妹妹的，你可以用她妹妹当话题哦，只要和她聊玛莉娅，她一定会很高兴。”
“……哦。”薇薇安娜看了看诺雅，心里说，自己和耀骑士聊天的话，话题肯定没办法绕开诺雅本人。
当然了，诺雅她自己肯定不清楚，不过薇薇安娜肯定不会说出口。
只不过她看着诺雅那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容，虽然和耀骑士见面很高兴，但是我更高兴的，是和你在一起啊。
这件事……她也绝对说不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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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零号地块
罗德岛是在诺雅的推荐之下，被监证会引入卡西米尔的第三方势力。
罗德岛是专门为了卡西米尔感染者收容治疗地区而准备的医疗企业，换而言之，罗德岛是来救人的。
诺雅在得知了卡西米尔打算建立隔离区，将感染者集中起来管理的时候，她是抗议过的。但是她的抗议被无视了，而且这群人既然能把这种计划直接摆在自己面前，意思也很明显。他们不认为诺雅能对抗这个计划，甚至于这个计划本身可能都是被监证会审核通过的。
而集中管理感染者的区域，就是被称之为零号地块的地方，在商业联合会内部，也将其称之为【第零区】。
这个称呼其实就揭露了所谓零号地块到底事实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收容设施，看起来，这个设施是为了隔离感染者和正常人，但是实际上，这是在剥夺感染者的一切社会地位，将其圈养，驯化的设施。看似进入零号地块的感染者能接受治疗和安置，但是同时，这个区域会将他们彻底孤立。
隔离是好事吗？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但是矿石病不同于各种传染病，并不是隔离就能阻止新的病人诞生。矿石病的根源是泰拉的工业建立在源石工业的基础上，这就像是尘肺病，或者是长久坐姿办公导致的腰肌劳损之类的，真正让它持续诞生的并非是【病毒】，而是泰拉的工业。
要知道，矿石病人只要按照正常的方式对待几乎是不可能传染矿石病的。
因为矿石病人传染的矿石病连被工业污染导致的矿石病百分之一都不到！
在根源无法解决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是没有根本意义的，更是一种忽略人性的行为。
为了卡西米尔的安定，这群人打算将一部分人【牺牲】。这就是零号地块存在的目的，这是一个隔离区。
（警告一下，矿石病是无法治愈且极其难以通过感染者传染的，所以和现实中的传染病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实中的隔离能解决病毒大范围传播，但是零号地块不行，如果还要联系起来那就是非蠢既坏了。真要比喻的话，零号地块就相当于巴以冲突里的加沙，亦或是电影第九区里的外星人聚集地。）
且不谈矿石病至今无法完全治愈，但是只要这个隔离区建立，那对于一般人和感染者之间就有了物理意义上的墙壁，身为感染者，身为曾经的见习骑士，也是身为基列莱特的家主，诺雅无法坐视不理，于是她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才让罗德岛入局，而现在，她就在和博士说明关于零号地块的问题。
其实各个城市，各个国家都有对感染者的一些处理方式，比如龙门的贫民窟，亦或是乌萨斯的矿场，这些本质上都是一种迫害的方式，卡西米尔原本下城区就是承担这份责任的区域，但是在血骑士修改了制度，让感染者骑士能进入骑士竞技之后，有越来越多的感染者骑士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
感染者自身本来就有很强的抱团属性，所以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感染者直接抱团和商业联合会爆了，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的同时感染者的名声继续恶化。第二种……就是零号地块正常运行，让感染者彻底失去在正常社会中出现的合理性。
无论是哪种情况，诺雅都是不可能这样无动于衷下去的。
所以她才主动和博士私下详谈，除了阿米娅之外，自己的身边也只有库洛跟着，方便她讲述的时候附带补充，同时也代表了自己的诚意。
而且这一次也是难得博士身边没有那个征战骑士——应该是叫砾吧？
如果砾在的话，诺雅还是要另找机会了。毕竟砾代表着的就是监证会的态度，而现在的情况，诺雅也不敢保证监证会是敌是友。
“感染者至今都是商业联合会和各个贵族的眼中钉，我能理解罗德岛可能会有犹豫，但是我也只能向你们求援了。”诺雅开诚布公地说道，“当然，如果罗德岛不想参与，我也绝不会因此对罗德岛做些什么，你们可是救了我的命的，我一直铭记于心。不过我希望博士你你能帮我保密。”
“……零号地块，感染者集中营……”阿米娅的反应比博士激烈的多，“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卡西米尔不是都已经承认感染者骑士了吗？我本以为……”
“卡西米尔对待感染者的态度确实比乌萨斯温和……但是也绝不算是善待。”诺雅开口道，“包括我，也是一名感染者，所以我有立场也有动机去阻止这个结果，我只是想知道罗德岛这边的意见是什么。”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逼迫我表态吗？”
“博士！”
“你可以这么理解。”虽然阿米娅想要阻止博士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但是诺雅却并不想要欺骗阿米娅和博士，于是点了点头，“我必须清楚，罗德岛在这个情况下，是否会选择站到我这一边。”
“考虑到事实上——诺雅小姐你作为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实际上应该是既得利益者，我很难相信你……或者说很难去认同你作为感染者同情者的立场，毕竟哪怕是建立了零号地块，实际上和有钱有权的发言人诺雅并没有关系，没人会让你去零号地块，你早已被商业联合会所接纳，只要你按照他们的想法行动，那你就不会有任何困扰。”
“您说的没错。”诺雅点头承认道，“的确是这样，我不会有任何困扰。”
“那诺雅小姐，我又为什么可以相信你不是在钓鱼呢？”博士笑着询问道，“如果你只是打算通过塑造感染者同情人的人设，来钓罗德岛的鱼，那对我们而言可是相当糟糕的局面了。”
“博士！诺雅小姐！”阿米娅急了，为什么这两个人剑拔弩张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怀疑啊。”
“阿米娅，没关系，我正好要说到这里。”诺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道，“……我的打算是……”
第137章·觉悟
即使是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在听到了诺雅说出的内容之后，博士都陷入了沉默。
而且这还不只是口头说说的，诺雅手里拿出了录音笔，还有所有的资料和协议，都放在了罗德岛的面前，这些内容一旦放出去，结果会怎么样，博士不用想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的确，诺雅把自己能给予的诚意都给予了罗德岛，在这些东西的内容和信息都被诺雅详细说明之后，别说是阿米娅了，连博士本人都震惊于诺雅的大胆和果断。
“好吧……说实话我没想过，你会赌的那么大。”博士皱了皱眉头，更重要的是什么呢，在刚刚，诺雅的内心依旧是向她单方面开放的，也就是说，面前的女孩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打算这么做。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是她会身败名裂，甚至于被驱逐出境的结果。但是她依旧把全部都交给了罗德岛。
要的，只是罗德岛的一个承诺。
那么身为罗德岛的博士，她的回答也只有一个了。
“罗德岛会是你的朋友，诺雅·基列莱特。”
——
在诺雅表示失陪离开之后，深受震撼的阿米娅此时看着博士的表情都有些复杂起来了。不过博士也知道，自己刚刚多少有点过分了。
但是她必须要这么做，哪怕是知道对方的内心没有说谎，她也必须要知道对方会为了这些事情付出多少代价，只不过对方做出的觉悟让她都始料未及就是了。不过这样的态度也有一个好处，越是这样，诺雅对她们的信任就越是牢固。此时的博士才明白当时出发之前凯尔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诺雅的身体问题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状态——她有很强的自毁倾向。
博士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带来的盒子，原本这盒子里的东西，就是打算给诺雅服用的新的特效药，只不过错过了送出去的时机罢了。
哎……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后悔摆出那副样子了。
不过谁能想到呢……明明只是一个成年还没多久的女孩，却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
她手里是一份保密协议，原本是基列莱特的老家主和罗德岛共同签署的合约，具体内容是隐瞒关于诺雅接受罗德岛治疗，以及身体情况的细节，而现在，这份保密协议却落在了罗德岛的手中。换而言之，罗德岛可以随时撕毁这份协议，罗德岛也能随时将诺雅的身体情况散播出去。
如果说这些只是开胃小菜的话，罗德岛还从诺雅那边收到了一份……检测报告，那张检测报告曾经是商业联合会用来污蔑玛嘉烈·临光使用的，而现在这张检测报告和最初的检测报告都在罗德岛的手里，而这两份检测报告的数据都完全一致。
当初用于驱逐玛嘉烈·临光的检测报告，是从诺雅的检测报告之上进行修改得来的。
如果这个事实暴露的话，不只是商业联合会不会放过诺雅，连那些耀骑士的粉丝也绝不会放过诺雅。
那些人不会在乎诺雅是否知情，也不会在乎为什么这个报告会出现在罗德岛的手中，但是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篡改报告把自己的感染事实转移到耀骑士身上。
天呐……光是想象一下，博士就已经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爆炸结果了。
无论如何，诺雅的名声绝对会毁掉的。
在把这些交给罗德岛之后，诺雅还特别说明了这件事绝对不能告知玛嘉烈·临光，这也是协议内的条款，都把这些东西交给自己了，博士再试探和犹豫就是对她觉悟的侮辱了。于是博士才直接点头同意了签约。
博士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真的只是刚刚成年没多久的孩子吗？”
“……博士……”阿米娅的耳朵都耷拉下来。 “我不喜欢这个计划……”
“这是最终手段，阿米娅。我们总要有一个掀桌子的方式。”博士也不想执行这个计划，但是她明白，对方既然把这些交给自己了，那么要如何使用……那就是自己的决断了。
如果真要做到这样的话，这无疑是对商业联合会最有力的一次背刺。
别说是零号地块了，如果伪造耀骑士病历的事情被揭露出来，那些受过老天马照顾的征战骑士的家族还没死光呢，愤怒的天马们会做出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
这计划建立在耀骑士庞大的人望之上，也建立在卡西米尔最不能动的根本之上，耀骑士临光能回归卡西米尔，就代表着征战骑士的态度，而那些本来就支持玛嘉烈·临光的征战骑士们知晓具体的事件的话……
商业联合会就真的要遭重了哦……
所以，这份协议才显得如此沉重，让见多识广的博士都觉得沉重无比。
——
“我不喜欢这个计划。”
此时，推着诺雅轮椅的库洛也开口道，她的话和阿米娅一模一样。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让玛嘉烈成功。”诺雅开口道，“我是一个瞎子，也是一个瘸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骑士，也无法像是玛嘉烈一样让卡西米尔重现骑士精神，没有人愿意在一个瞎子和瘸子的身后呼喊荣誉。”
“那你呢？”
“我不重要。”
“我觉得你很重要。”
“谢谢。”诺雅笑着点头，“但是我觉得我不重要。”
“……那个耀骑士不会高兴的。”
“情理之中。”
“即使是这样？”
“即使是这样。”
诺雅的回答云淡风轻，她早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了，博士的反应和她所想的一样，也让她更放心了。
博士是一个理智的人，她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改变最合适的行事方式，所以——她信任理智的博士，会给出最理智的选择。
“真正的骑士击败邪恶的恶龙，这才应该是传奇故事的结尾。”诺雅开口道，像是在说别人的话题一般。“我能给玛嘉烈的帮助，只有这些了。”
请假条
陪老妈去一趟医院复查
估计今天没空更新了。
今天没更新。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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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诺雅不相信奇迹，但相信玛嘉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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