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诺雅的出现并没有出乎博士的预料，虽然对方的出现方式有点吓人就是了——
“抱歉了博士，没有事先和你说一声——”诺雅推动轮椅，转向博士所在的方向，“只是事情禁忌，我也顾不上礼节了。”
“没事，我也不在乎这些。”博士看向诺雅身边笑眯眯的雅儿，点了点头，“不过既然诺雅小姐都来这里了，说明你肯定已经有主意了吧？”
“现在佩尔罗契家族和布朗陶家族即使是联手也没办法撼动已经稳定胜局的希瓦艾什家族，如果要对拼武力的话，肯定会输掉。”诺雅开门见山地说道，一旁的阿克托斯虽然不满，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动武的结果绝对不会太好。
“对方估计也不想要让内战过于损耗谢拉格的国力——他想要的不是一个烂摊子。”博士也耸肩道，“这点我们的诉求是一样的，所以只有两个选择了。”
“最好其中没有投降的选择。”阿克托斯没好气地对两个一看就知道花花肠子极多的家伙说道，“佩尔罗契家族还没有跪着死的男人。”
“当然，如果让你投降的话，我救你干什么？”博士叹了口气，“我的想法很简单，第一个办法是刺杀——只要恩希欧迪斯死了，一切就全解决了。”
诺雅“……”
阿克托斯“……”
沉默，一瞬间的沉默让博士也清楚这个玩笑可能不太合时宜。于是她立刻改口道，“第二个办法——要让希瓦艾什去对付希瓦艾什。”
“也就是说……”阿克托斯挠了挠头，“你的意思是？”
“……姓希瓦艾什的又不只是恩希欧迪斯，你们的圣女同样也是姓希瓦艾什的啊。”诺雅捂着脑袋，无奈地说道，“如今之计，只有让圣女出面才行了。”
“她？为什么要反对她的哥哥？”阿克托斯懵了，“虽然我也不是怀疑圣女大人，但是此时的圣女大人没有理由……”
“理由什么的也是人给的——”博士摇了摇头，“你以为她就真的觉得自己老哥这样是好事吗？现在对她老哥最不满的，估计就是她了。”
“这点我同意，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也必须要摆出足够的架势才行——说起来，菈塔托丝呢？她难不成回自己领地了？”诺雅没有察觉到菈塔托丝，只能猜测她应该是回到布朗陶家族了，不过布朗陶家族和佩尔罗契家族不一样，她们手下的贵族和她们一样，都是墙头草，这种时候还敢回去……估计是已经准备好进行一波清洗了。
菈塔托丝并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翻车的。
“先收拢残兵，这也是必须的，我也同意了。”博士解释道，“圣女登场之前，我们也必须构建好新的舞台。”
“好吧……那，除此之外……”诺雅叹了口气，转向了人群之中一直没有说话的某人。
“有些人应该出来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了吧？”诺雅的话让在人群之中的瓦莱丝释然地松了口气，她慢慢地走出人群，看向诺雅。“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也没打算瞒着吧……虽然阿克托斯他没有第一时间把你揪出来，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察觉到。”诺雅看向瓦莱丝，“你为什么要给大长老下毒，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吗？”
“……什么？”阿克托斯虽然有所猜测，但是被诺雅真正揭露的那一刻，还是难掩惊诧。“真的是你？！”
“是的，老爷。”瓦莱丝毫不动摇地注视着阿克托斯，“是我，给大长老下了毒。我的确在事实上背叛了佩尔罗契家族，无论是什么惩罚，我都可以接受。哪怕是当场处死。”
“你……我待你不薄！”阿克托斯当然生气，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对，为什么，瓦莱丝一直勤勤恳恳，他也不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她应该对佩尔罗契家族忠心耿耿才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毒杀大长老？”
“……老爷，你哪怕是现在，都没有想起来吗？”瓦莱丝此时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她只是盯着阿克托斯，眼神里却满含着复仇的喜悦和怒火。
“想起来什么？我阿克托斯一生光明磊落，何时……”阿克托斯说着说着，自己也卡壳了，因为他看到了瓦莱丝手中的药瓶。
那个药瓶何等熟悉，上面还有蔓珠院的标识，看到这个药瓶的瞬间——阿克托斯就想起了瓦莱丝父亲死去之前，大长老带着这个药瓶前来，说是特效灵药，结果却带走了瓦莱丝父亲的生命。当时的阿克托斯也怀疑过，也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他却并没有对大长老说出任何怀疑的话语。
因为他是佩尔罗契的家主，他绝不能带头怀疑蔓珠院……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记得那么深刻，只不过他却没想到……自己的愚忠却让自己最信赖的将领与自己离心离德。
“我……”
“老爷，我不怪你。”瓦莱丝虽然的确因此而对阿克托斯有所怨言，但是她也知道，阿克托斯绝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愚忠，真正有问题的，是那千年之前就扎根于这篇大地之上的，宛若冻土层一般顽固不化的蔓珠院。
是他们用【灵药】带走了自己父亲的生命，也是他们，让这片土地毫无生机。
“在之前，我还将信将疑……但是当我看到大长老倒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们说的没有错。这瓶灵药，就是当初大长老给我父亲喝下的灵药！这是毒药！不是什么灵药！是大长老，害死了我的父亲！”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阿克托斯刚刚说出口就知道了理由，因为他不能反抗蔓珠院。
他的家族传统，他受到的教育，让他不可能去怀疑蔓珠院。
只有这样……当事实出现在面前之后，他才会醒悟。
“老爷，我不怪你，但是谢拉格……的确应该迎来改变了。”
第三十三章·火中相谈
因为诺雅提前叫破，瓦莱丝甚至没有时间去叫来已经被她策反的自己的队伍。
所以这就是一场自爆，或者说，只要阿克托斯下令，瓦莱丝立刻会被当场处刑。但是诺雅知道，阿克托斯虽然愚忠——但却并非是个无情之人，他知道对错，只是受限于自己所收到的教育和传统的束缚。所以，他不会对瓦莱丝下手。
果不其然，在数次举起手又放下之后，阿克托斯依旧没有下令——他只是叹息，然后颓丧地低下头。“瓦莱丝，你真的不恨我？”
“绝不，您是一个好家主。如果没有我父亲的事情……我会和您一样，支持您到死。”瓦莱丝的话语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欺骗的打算，她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家主，如果您愿意就此放弃，我会尽全力保住您，保住佩尔罗契家，我会和恩希欧迪斯交涉——这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我绝不是不念情分，我只是……走投无路。”
“我理解，我理解……辛苦你了。”面对瓦莱丝，阿克托斯怎么也狠不下心，当初，他被迫将自己的妻女驱离谢拉格，现在……他又遭遇了这么一次背叛。
说实话，他也已经多多少少察觉到了。这不是她们的错，是谢拉格的错。
这和他一身追求的信仰不一样，但是他却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决定佩尔罗契家接下来的命运。
“把瓦莱丝带下去，不要亏待她，佩尔罗契家——绝不投降。”
他开口，很快古罗就上前按住了瓦莱丝，他的眼眸之中也有愤怒，却更多的是悲凉。他们不会觉得老爷做错了，但是瓦莱丝明明也没有做错。
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不过，对方是大长老而已。
只不过，这连家主都主持不了正义而已。
在瓦莱丝的遭遇之下，动摇的是整个佩尔罗契家族的根基，是他们认同的东西第一次遭遇了挑战。
“让你们见笑了。”阿克托斯转头看向诺雅和博士，“感谢诺雅小姐的提醒，我们都是你救下来的，理应向您致谢。只是……”
“只是你打算去玉石俱焚？”诺雅叹了口气，“这不是正路，甚至不是对的路，事实上如果要为谢拉格好——你就绝不能继续增加牺牲了。”
“我知道，但是……”阿克托斯点头，却宛若眼神里燃烧着怒火。“大长老的确错了，但是……我不认为信仰是错的，耶拉冈德就在那里，就在谢拉格人的心中，祂凝聚了谢拉格的意志，如果没有信仰，谢拉格就不再是谢拉格。所以，我不会退缩。”
阿克托斯只是恨，恨自己没有早点想通，恨自己没有早些纠正大长老的行为。
这不能以自己受到的教育和信仰作为盾牌，错的只是自己。
恩希欧迪斯所做的事情或许是对的，但是他也绝不会认同。
现在，他要和恩希欧迪斯决一死战。
“那就去决一死战吧。”博士突然开口，“不过，在决一死战之前，我有个提议。”
“什么？”
“与其硬碰硬，你们不如先考虑怎么把圣女从蔓珠院里救出来，只有圣女出来了，你们才有机会拨乱反正——现在的你们可是叛军。”博士的话很精准地命中了如今佩尔罗契家族的痛点。的确，现在的局势来看，自己才是那个要清君侧的叛军来着……
“博士说的没错，我能理解你想要拼命的心情，但是现在——我们拼不起。”诺雅也直白地说道，“现在，需要的不是好勇斗狠，而是精准的指挥，我们的兵力不足，也没有民心。博士，所以正面战场交给你？”
“……你打算？”
“我去找恩希亚，我不擅长统帅作战，所以我来负责救出圣女，你们帮忙吸引一下注意力就行。”诺雅毫不掩饰自己打算再一次变成伏兵的打算，“还有，我估计恩希欧迪斯那边也不想继续扩大伤亡，所以你们也悠着点，尤其是阿克托斯，如果你再出事，我可帮不上你。”
“……啧。”阿克托斯虽然很不爽，但是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地方。
“除了找恩希亚……我还要找找菈塔托丝，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依旧需要菈塔托丝的力量。”诺雅身边有雅儿在，有所谓的备用圣铃的她可以通过雅儿的能力随时转移到谢拉格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包括蔓珠院内部，但是诺雅也知道，现在蔓珠院的情况特殊，如果自己进入蔓珠院之后没有及时劝说成功恩雅，自己很有可能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所以她要去找恩希亚，只有恩希亚才能有把握劝说恩雅……
诺雅始终认为，这场局面之所以还有余地，就是因为恩希欧迪斯也不希望结果如此糟糕。
这个完美主义者，正在温水煮青蛙呢。
不过温水就温水吧，自己总不能看着青蛙就这样被煮熟了……
“雅儿，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不需要客气，那我就开始了，记得不要张嘴——会咬到舌头的。”雅儿把手扶在诺雅的轮椅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直接消失了，在博士等人揉了揉眼睛之后，却当做没看见了。
反正诺雅身边出现什么东西都很正常，博士已经习惯了，包括那次在卡西米尔看到规模如此庞大的术式的时候。
当时博士就决定了——一定要找个机会让诺雅到罗德岛上住几天，最好就这样常驻了。
这种术士可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啊，估计也只有古籍之中的巫王可以比较了。
诺雅下一个目的地，当然是布朗陶家的古宅了，但是当她落地之后，雅儿却第一时间捂住了诺雅的口鼻，无他，在她们落地之后，面前的画面多少有些超现实。
整个古宅正在熊熊燃烧，而菈塔托丝坐在椅子上，对面正是恩希欧迪斯。
“你们……这是打算在这里当闷炉烤鸭吗？”诺雅虽然看不见这让人觉得离谱至极的一幕，但是还是能从火焰灼烧的温度和木头碎屑的噼啪声之中听出自己身处火场之中的，不过在雅儿的保护之下，她倒是没有感觉到烧灼，连烟气都没有闻到。
“诺雅！？你怎么会在这里？！”比她们更震惊的还是菈塔托丝，恩希欧迪斯倒是完全没有惊讶的样子，就像是已经早有预料了一般。
“本来打算来劝你的……结果，好像你打算和恩希欧迪斯同归于尽？”诺雅无语地吐槽了一句，“还有，恩希欧迪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菈塔托丝对我投降，我是来受降的。”恩希欧迪斯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菈塔托丝很热情，所以打算让我看看她家的机关宅。然后……”
“好了，接下来就不需要多说了。”诺雅也没想到菈塔托丝也是个狠人，谢拉格似乎专门生产这类狠人。虽然知道菈塔托丝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鸿门宴嘛……
只不过诺雅没想到恩希欧迪斯真的会来就是了。
“那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恩希欧迪斯你已经准备好了后手？”诺雅歪过头，通过情绪感知，她已经看出了恩希欧迪斯有恃无恐的内心了。
第三十四章·人类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如你所想。”恩希欧迪斯当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死在这里，他早有准备。这场闹剧本就是在他预料之内的。
“……你。”
“不过我还是从你口中得知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菈塔托丝，感谢你和我坦诚布公。关于我父母的死亡真相，还有我们之间的谈话，我希望你谨记于心。我们不是敌人。”恩希欧迪斯是故意制造出这个场面的，他必须要找个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和菈塔托丝说清楚，阿克托斯过于固执，无法交流，但是菈塔托丝——在这种局面之下，她是不会怀疑自己的话的。
“……见鬼，我为什么会相信你！”但是因为诺雅的出现，菈塔托丝也反应过来了。“你这家伙！”
话音未落，原本被加固过的外墙突然粉碎，而从外墙走进来的人，却是一位身着白甲的家伙。当他走进宅邸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才露出了微笑。
“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个房子里找到我的团长和我的雇主。”来人当然是罗兰，当初诺雅就觉得罗兰总是那么神出鬼没的有些奇怪，加上后来的行径，其实她早就该猜到——罗兰在进入谢拉格之后，和恩希欧迪斯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他才能在严密监察之下跟上诺希斯，也能轻而易举地混入圣猎之中，甚至在这个时候及时将恩希欧迪斯救出来。
“罗兰……”诺雅叹息，“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有多少层身份了。”
“别误会团长，现在我只是在赚外快而已，而且，我恪守了我的誓言——生命至上。”罗兰笑眯眯地解释道，只不过现在显然不适合闲聊，在雅儿和罗兰两人的协助之下，恩希欧迪斯和诺雅，以及菈塔托丝都被拉出了这个闷炉烤箱，因为吸了不少时间烟气的关系，菈塔托丝看起来很糟糕，而恩希欧迪斯却一直保持着姿态，甚至还把自己的大衣披给了菈塔托丝。
诺雅在雅儿的保护下更是毫发无伤——甚至连根头发都没烫掉。
恩希欧迪斯看着诺雅，其实他也没想到诺雅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他也知道……诺雅总是会给她带来惊喜。
“恩希欧迪斯，你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了吗？”
“嗯。”
“那你还打算继续吗？”诺雅询问道，“现在还来得及。”
“诺雅，有些问题的答案你应该自己很清楚才对。”恩希欧迪斯笑了，“我做这些从不是为了给父母报仇，你应该明白。否则当初，你就不会把一切都自己扛起来了。实际上，我和你也是一类人。”
“别了吧……你和玛嘉烈估计有点共同语言，我和你没有。”诺雅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当恩希欧迪斯的朋友，是很糟糕的事情。所以诺雅连忙摇头拒绝，“我只是想要一切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恩希欧迪斯，这不是你也想追求的东西吗？完美主义者？”
“呵——你说话和诺希斯很像，都喜欢在这种地方嘲讽我。”
“那说明你就是欠嘲讽。”诺雅没好气地回答道，“好了，那菈塔托丝我就带走了，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应该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应该随我如何行动了吧？”
“当然，不过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恩希欧迪斯点头，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诺雅身边的雅儿，然后才开口道。“只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雅儿有那么深厚的关系了。”
“告诉你一句实话。”诺雅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菈塔托丝此时大概是感受最糟糕的，两个谜语人打哑谜就算了，自己现在还感觉嗓子和被火烧了一样灼痛。
不过局面已经很清楚了，恩希欧迪斯很快就带人离开了，他的出现已经算是给了布朗陶家面子了。而且布朗陶家火烧祖宅，已经彻底丢了里子，现在的布朗家已经名存实亡。
现在的菈塔托丝，除了跟着诺雅走——的确没有其他选择了。
“罗兰，你呢？”在恩希欧迪斯离开之后，罗兰却没有跟上的意思，“你不打算跟上你的新雇主吗？”
“契约就到这里，接下来就不是我要插手的事情了。”罗兰摇了摇头，“我还是团长的人嘛。”
“第一，我不是团长，第二……先帮菈塔托丝治一治嗓子，她现在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诺雅可从没答应当什么医疗骑士团的团长，她叹了口气，让罗兰先执行一下医生的职责。
罗兰也没有让诺雅失望，经过一个医疗法术的治愈之后，菈塔托丝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但是因为吸进去太多烟气的关系，看起来还是很虚弱。不过诺雅也来不及怜香惜玉了，而菈塔托丝也知道诺雅想要知道些什么。
都已经告诉恩希欧迪斯了，她自然也没有瞒着的理由了。
“我能把恩希欧迪斯骗过来的原因……是我打算和他坦诚他父母的死亡真相。”菈塔托丝靠着椅子，有气无力地说到着。
“怎么？是布朗陶家下的手？”诺雅托着下巴，询问道，“所以你道歉了？”
“没有。”菈塔托丝摇了摇头，“真的是一场意外……外界的技术过于老旧。所以他的父母死的确实……很巧合。”
“如果不是你现在的这个情况，我肯定以为你在甩锅。”诺雅叹了口气，“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对。”身为布朗陶的家主，菈塔托丝当然知道没人会信，所以当时的布朗陶家主，也就是菈塔托丝的父亲就把这口黑锅扣在埃德怀斯家的头上了。
“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
“因为，布朗陶家那次邀约——的确就是为了杀死恩希欧迪斯的父母设置的。”菈塔托丝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就是用来困住我和恩希欧迪斯的那个宅子，我的父亲设计了很久，看似木质的墙壁里面填充着钢板，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从外打开的。只要开始引燃，就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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