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发
白凛如此打着算盘，扣算着自己回去的日子。
现在的白凛，仍然是穿着那一身黑色的盔甲。虽然材质上并未做过大的改动，外形上也只是在棱角处变得稍为尖锐了一些，但若是有心人仔细观看，便可以看到盔甲的内侧刻画着大量的法阵。这都是她花了大价钱，从知名的盔甲匠那所得来的护甲强化。当然，盔甲原材质的强化，倒是全由克蕾丝一手助成。
白凛近乎掏空了自己这一年来身上所有的积蓄，主要就是为了这些装备，当然，也有些格雷尔的借助。
至于剩下三人的钱…诺文的自然是给了修道院，安黛尔的也保存在那边。菲儿的话，从未有听她说过自己是什么村落的，若是有缘能遇到使用相同刀法的人，那便交还一下，带回给她的亲人吧。
在盔甲之外，白凛还披上了一件有些灰黑斑驳，似是阴沉无比的带兜帽的披风。这，便是空所给予的了。
“诺，你一开始来我这干活，我承诺给你的魔道具。原本早就该给你的了，最近太忙，拖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便是空的原话，而白凛这边自然是更加的不好意思。她从来没有哪怕一天，去给空做过女仆，所以当时的她，也只是一如既往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么长时间以来，空对她的支持，可真是不算小了。白凛信赖着空，如今她一个人在外冒险的事，整个卡弥特兰也不过空一人知晓罢了。
照空的说法，这件披风有用曼殊沙华留下的那件披风的材质进行过强化，可以一定程度上地模糊自己的气息，让人记不住自己的存在。对于使用敌人遗留的东西，白凛倒是不太感冒，不过这披风的用途…还挺恰到好处的。
除此之外的其余功能倒是也很实用，比如降低说落地冲击力等十分实用的小功能，也是对白凛提供了帮助。总的来说，是让白凛越来越愧疚于没有去做那一周的女仆了。
但是，现在的她，没那个闲心。
从这件掩盖身份的披风上面，白凛能够嗅到那斑驳的血迹，以及上面匆匆掠过的风尘气息。自然，在他人的眼中，也是很具有旅行者的味道，不会让人觉得怪异。
至于白凛的尖尖耳，以及这副稍微有些变化的外貌，自然是让克蕾丝帮了一把，实际上的效果本身是应急用的，毕竟听克蕾丝说，这边地带并没有太多的精灵。而且白凛的面容，本身就比较容易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东西。
一般来说，白凛要么用披风掩盖着自己的气息和面庞，要么直接戴着头盔不摘了，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面容。可以说，是为了深入敌后做了不少的准备。
现在的白凛，正在异族边境的城邦与村落之间游走着。但除了边境线有些杀气腾腾的异族士兵和大量看上去很凶残的魔兽以外，这边的气氛可以说是松散无比。她近乎没有看到任何有组织的战力驻守这些地方，每种异族所居住的地方也没有过于明显的划分。
这些异族的生活，实在是显得太过安稳了。就算是有着对于人类来说极为特殊的外貌，白凛依旧能够看透不少异族本质上的单纯。这些异族甚至给了她一种，整体素质很高的感觉。虽然没有刻意打听过，但大概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吧，他们应该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类什么的，会来屠杀他们。
第461章嗤笑
它们本就是在这片大陆上，占据主权的一方。自然也不会像卡弥特兰一样…脆弱不堪，仅仅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便让城内的状况恶劣成了那样。
想到这里，白凛就想起了在卡弥特兰掌握政权的那么些个人。在不久以前，因为是白凛解决了曼殊沙华的问题，空便也带着她，去参与了一个政要会议。至于讨论的内容，自然是“安全性”。
那是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至少，装修看上去是极为奢华的。光线也是十分暖和，让人感到安心与舒适，自然也有着让人身心放松的温度。尽管所有人都板着一副脸，庄严肃穆的气氛也是沉凝在这片空间中。
但，偏偏就是因为这奢华与舒适感，让人感不到哪怕一丝一毫这些上位者在为这座城市忧心忡忡。至少，白凛是这么想的。
十三位的冠爵，教会的人员，几位看上去是强者的家伙，以及空和白凛，共同坐在一条长桌上。尽管白凛只不过是敬陪末座，但若是平常，她一定会惊讶于空居然身份能高到如此地步，已经达到了与这些掌权者平起平坐的地位。只可惜，现在的她只会阴着脸色，微微垂下颜面看着桌子，听着这些人的发言。
“我们现在所投入的资金和能力，是明显可以自保的，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个意外！肯定是边境和城内的人疏于防范的关系，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加强查户工作，严查异族！”
呼声最高的，自然是类似的发言。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不少的掌权者赞同了。诚然，他的话语也是有一部分是正确的，人类在正面对抗上，确实有足以抗衡曼殊沙华的角色，甚至还不算太少，但是…
损失了就是损失了，再找什么理由，结果都是一样的。虽然不知道曼殊沙华是凭借着什么样的方式混进来的，但是她确实混了进来。单纯的一句加强防范，怎么想都太过于避重就轻了。
在白凛看来，最重要的点，明明就是力量太过于稀薄的问题。就算是比较重要的大圣堂一地，那些驻守的卫兵也是被她一人就直接打乱了阵脚。从官方出兵展开支援的速度来看，人类并没有十分富足的战斗力。
而且，这里还是他们自己所居住的城市，很多级别较高的魔法师也不敢大展手脚。
这样的境况，为什么这些人还能说出“投入很充足”这种狗屁不通的话的。难道他们觉得在事情发生后加强防范一段时间就能杜绝这种情况吗？异族永远在空旷的战场上和我们训练有素的正面士兵进行对抗？
那是不现实的，不符合逻辑的。既然他们能这么做第一次，那就能有第二次。应该讨论的，是再次发生事件后该如何处理才对。
在此刻的白凛耳中，这些掌权者们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刺耳。她露出了一抹讽刺而又苦涩的冷笑，紧随在一名冠爵的附和声后。
什么资金和人力投入足够了啊，你们不过是想留下这笔钱揣自己口袋里，少做点事就可以享受奢华生活了吧？
怀揣着这样心思发出的冷笑声，自然也是在这不大的空间内，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时间，诸位冠爵对这次事件的功臣产生了惊讶的感觉。在他们的眼中，白凛这样的冒险者能来参与他们的谈话已经是让她值得骄傲的事了，居然还敢发出这样的声音？
坐在白凛桌对侧诺利艾尔冠爵，自然是在这突然异样的氛围之中，沉稳地对着白凛说道，
“冒险者白凛，我可以当作你对先前的提案有不满么？那么，我希望能倾听一下你的想法。既然来到这了，我们都一视同仁，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力。”
对自己这个未来女婿的口才，诺利艾尔也算是有数的很。他深知白凛应该是能搬出一些能够让人信服的说辞的，所以才如此说道，也算是为她解围。可白凛却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异常礼貌地回道，
“多谢冠爵先生抬爱，只不过在下不过一介平凡的冒险者罢了，打打杀杀可能懂一些，在这方面——就不献丑在各位大能面前装懂了。毕竟，你们才是卡弥特兰的管理者和守护者啊。”
她的口气虽然并不算太过带刺，可言语之中的内容，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白凛是在挤兑这些掌权者们。这下，气氛自然是僵的更甚了几分，惹事生非，可不是白凛一贯以来的做事风格。
坐在白凛身边的空，从桌下握紧了白凛的手，并给了白凛一个关切的眼神。而白凛则是用一只手抹了下面，然后给了空一个劝慰的笑容，似乎是想说，自己没事。
尽管空是完全看得出来白凛此时的精神状态并不算稳定，但她也没做过多的行为，而是将手缓缓松开，没再多说什么。
在这样的一个有些僵硬的插曲过后，这些人们又再一度地讨论了起来。
“严查内部，自然是当务之急。近几日，我这有层接到举报说，城内有些蛰伏着的异族，也是有可能从中做梗。我看那猫灵族的部分族人刚搬迁到卡弥特兰，就突然出了这事，也是可以稍微盘查一下。”
“是啊是啊，不过，那猫灵族可不就是我们这自号圣子的冒险者所带来的么？不知这位小妹妹，有没有什么头绪啊。”
有人扯到猫灵族，自然也很正常，毕竟他们身为亚人，刚通过有争议的政决来到这座城市里，会遭受非议也很正常。但这直接问到白凛头上，那显然是刺味很足了。
话头被再次抛到了白凛的头上，很显然刚刚她的举动，还是惹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这倒也是常情，在这坐着的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她这么一打断，谁会忍的了呢？
一名金发稀疏，年已过中年，体态富裕的中年男子，便是攥着自己的手，对着白凛如此询问道。
第462章太对了太对了
他的表情上是可憨的笑容，但话语里的意思却也是谁都听的明白。很明显，他是有些要杀杀白凛风头的意思。
桌上众人的焦点，又一次来到了白凛的身上。而白凛则是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仍是将双手交织拱在身前，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做过多的辩解。
或许沉默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是一种合适的防御手段。与这些政客辩嘴，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抓到话脚，然后被大肆攻击。尤其是在这么一个，白凛情绪十分不稳定的情况下，很难保证她能够说出足够妥当的词汇。
“不说是么？”一旁另一位看上去瘦削，留着地中海白发的老头冷笑一声，然后接过身后助手拿出的一叠资料，重重地拍在了桌上，然后说道，
“因为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在前一段时间，我可是去让人调查到了这些资料。它们显示，白凛小姐的冒险者团队之中，有一位叫做菲儿的女子，似乎并非是寻常人类啊——”
听到菲儿的名字，白凛的喉头一动，她微微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犀利的眼神，以较为冰冷的语气回答道，
“她已经作为一位冒险者，在此次的事件中牺牲了。如果没有她，恐怕我是难以解决掉那个曼殊沙华的。她才是真正的英雄，以年幼的身姿护在了卡弥特兰的身前，救了你这种老东西的命。”
“人才走了不久，我们先前才办下的葬礼。如果你要是对她的身份有什么意见的话，最好还是掂量那么一下。做人还是要讲基本道义的，不要人走了，没有发言权，就对人大肆非议。”
白凛的这一番话，显然是既不客气，又是让这条长桌上的火药味显得十足。可那位老头的盛气反倒是更旺了几分，将自己手中的资料拿起，直接摔散在白凛的眼前，
“你威胁我？你那同伴本身做了什么，你自己难道就不清楚吗？据我所知，从最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不少卡弥特兰内的人员因为与她接触，而完全失踪。难道你敢否定，她跟这一切毫无干系吗？”
政客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甚至还咄咄逼人，就连摔资料这种事都做了出来，那么白凛，自然也是不想再继续沉默。她放下了自己的双手，以充满锋锐气息的眼神，直勾勾地面对着那政客，
“你就非要跟我聊这个？那行呗，那就聊聊，我跟你讲讲，我的队员，菲儿的过去。”
“她出身于一个村落，在过来卡弥特兰的途中，便是遭到了山贼的洗劫。自己的朋友被全数屠戮，只身一人来到这里。这就引出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冒险者们活跃的山脉里会有山贼这样的人奸存在，官方就不该派人去清剿一下吗？”
白凛抛出的第一个疑问，虽然是一个比较犀利的疑点，但老头却又是闷哼一声，轻巧地开口说道，
“你说的什么山贼，本就是冒险者可能会面对的隐患。没有实力就直接离开村落赶到这里来，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行为，那是他们自身的问题。”
“他们自身的问题”就将这个话题轻松带过，这老头的话术，也算是有那么一套。可白凛这边则是继续进攻，她回道，
“是吗？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你知道，所谓的禁区是什么吗？因为冒险途中被不可控因素赶到了禁区之中的她遇到了什么，你猜猜会是什么？”
老头毫不让步，又是以十分官方，踢皮球的口吻，继续回道，
“禁区，自然是因为一些过高的神秘度而产生的人类难以靠近的地区。会因为不可控因素被赶到这里边去，不也是自己的问题？”
“太对了，太他*的对了啊。这些过高的神秘度，常人或许难以踏足，但若是派足够的力量进入，难道就不足以清扫了吗？而且所谓的过高神秘度，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可能会危害到卡弥特兰吗？就完全不探查，放那不管了？”
白凛真的是带着怒意，以尖锐的笑声对着对方毫不客气地爆起了粗口。而那老头的脸色则是又阴沉了几分，抱起了双手，恶狠狠地回击道，
“是否危害到卡弥特兰，根据你们冒险者查探到的消息，我们有自己的定夺。像你这样的冒险者，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不需要来质疑我们的工作！”
“又将之不管不顾，又要让冒险者给你们传消息，出事了就来一句冒险者自身实力不足？感情你这意思，就是不把冒险者的命当命看啊。至于定夺？你定了个屁！你知不知道这次卡弥特兰所发生的事情，正是蛰伏在禁区内的邪神所为的？”
眼看着白凛的语言就要越来越过激了，周围一位穿着正式，蓄着花白胡子的壮硕老人眉头一皱，劝解道，
“这位冒险者，请你不要太过激动了。冒险者人员构成极为繁杂，我们不可能做到完全保证你们的安全问题。至于高危的探查任务，也都是你们完全自愿去接的，难道不是么？”
“就是啊，自己接下任务吃不住了，还因为反噬害的城内减员，现在反倒是来怪我们了？你们冒险者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听到有人给自己撑腰，原先那刻薄的老头儿又是补上了那么一句。那壮硕老人听到这副言辞，也是不禁皱了皱眉，但却也没多说什么。而白凛则是在气势上丝毫不退，但也并不紧逼，就着原先的语气，再度还击道，
“好一个被反噬来怪你们了。连最基本的周边区域，都要依靠着冒险者们来查探信息，甚至还要把问题怪到冒险者的身上。等到下回，没有冒险者愿意去涉险，让那些威胁性很大的家伙们在禁区内茁壮成长，然后对城内造成威胁的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办！”
推卸责任？推卸责任谁不会啊，本来本着好好讨论的心态，别人甚至调好了资料要把问题推到菲儿的头上，白凛哪有可能会答应。
第463章不愉快的离席
那老头两眼一瞪，又是大叫着回道，
“本来只是城外成长了还好，我卡弥特兰诸多的防备设施，又再加上有生正面军队，完全可以轻松解决这种家伙，若不是这次的对手的能力…”
“不是，你这人活这么大，第一次见能力特殊的对手么？楽天香这种东西能流通进来，真得就跟你们这些人毫无关系吗？你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事就拍拍屁股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你这事是真好做啊。”
白凛猛地一拍桌，当然，对于她来说是没有花多大的力气，然后便直接立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信口雌黄的老儿。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在这样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异世界，这种执政者居然敢不考虑特殊情况发生的？
一次意外，就导致卡弥特兰元气大损，那要是再来一次呢？我们人类本来就算是比较脆弱的种族，要是再不加以防备，权衡好对策，那凭什么不给别人当狗杀啊。
深吸一口气，白凛丝毫不顾老头那口中已经近乎是杂音的还击，铿锵有力地回道，
“这次的楽天香事件，给那曼殊沙华可是提供了不少的助力。尤其是樱花！他们由于担心事情败露，还往主河流里面倾倒了大量的毒废水。这么大的事，你敢说从没在你们的手上把过关？你们，就是这么辜负民众的信任的？”
白凛的这一句话，很显然是面向了大部分的官员。像樱花，印迪亚这种大肆贩卖，但里面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冠爵的地区，背后肯定是有牵连到部分的掌权者的。
在听了白凛这番话后，表面上，他们看上去都还算镇定，只不过眼神中有些阴晴不定。但是这些执政者之中，总有人这么多年来都过着安逸的生活，会因为被白凛这种身份的人刺了两句而沉不住气。其中一人也是拍桌起身，手指白凛怒喝道，
“你一介冒险者身份，凭什么质疑我们的决策！”
白凛似乎早就会料到有这么一幕的发生，她有些怪异地干笑了两声，然后摇了摇头，用不算太大的声音，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说道，
“就凭我，是真的承着神谕，来拯救这个世界的圣子。就我个人而言，现在的实力肯定是足够自保了，根本就不需要靠卡弥特兰这些保护措施来生存。原本我打算听听你们能想出什么东西，配合一下你们这些大人物的计策。但现在看来，真没什么必要了，我还是单干吧。”
“我说的话，建议你们自己好好去细想一下。你们要知道，官方介入周边区域的危险排查后，我们冒险者反而会少吃那么一碗饭，我这么讲，是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利益的。想明白了，就再继续讨论吧，别到时候自己也吸上了那么一点，变成了不成人样的腐尸——”
在争议纷纷之中，白凛就这么，摆出了一副自己并不太有所谓的姿态，然后摆了摆手，就那么平稳地坐了下来。她一手撑着脑袋倚靠在桌上，以一副走神而又吊儿郎当的姿态，摆着一副臭脸对着这些人的争议声。
“好了，都别吵了，安静点，我们这是讨论会，不是给你们争势吵架用的！”
原本那壮硕的老头眉头紧皱，终于是看不下去有些人的言语攻击，打断了他们的发言。他这话一出，余下的人也是安静了许多，看起来他的话还是蛮管用的。然后，这老头便侧着身，朝着白凛这边问道，
“冒险者，既然你对我们这些掌权者心有不满，而且我们城内的某些区域也确实做的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把那些害虫打扫干净，但我觉得，既然你也有承天运，救世人的心，那么我们还是少加些火气，如何？我想听听你对现在局面真正的见解。”
白凛随意地扫了一眼壮硕老者，诚然对方的话语中有着那么一些的诚意，但问题就在于，这张桌子上对她有意见的人实在太多。她随意地思考了一会儿后，便是咧嘴一笑，直起身子来说道，
“养兵，最好是全民富武能自保。然后，反攻。只有这样才能减少意外，才能减少，我们人类的牺牲。”
在留下了这么一番无比激进的鹰派发言后，白凛便站起了身，朝着门外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脸惊愕的众人。很快，他们便一个个以更加激烈的言辞否定起了白凛的说法，然后便上升到她本人。而空，也是在这种声音之中，沉着面色站起了身。
“空小姐，你也要离席吗？”
又是一阵沉稳的声音发出，对着空礼貌地询问道。而空则是无谓地耸了耸肩，回答道，
“你们也知道的，我不愿做一些根本就没什么意义的讨论，还是你们接着聊吧。”
潇洒地甩门而出后，有两位并非掌权者的强者也是站起了身，进行告退，只留下了剩下的人们继续舌战着。他们个个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很擅长言语，但在这么激烈的谈论之中，真的又能够诞生一个足够犀利的结论吗？
——
白凛站在一处长廊的窗口边上，就这么望着窗外有些森人的夜景，任凭冷风吹打着自己的面颊，望着远方。
她的脚下，踩着的是有精美纹样的大理石，身后则是一个个看上去就奇大无比的房间。就算是不点燃灯火，也能够明显地看出，她正身处在一栋豪宅之中。只不过这空旷的感觉，就算有华贵的气息，也驱散不了寂寥的味道。
白凛身穿着一件单薄的外衣，仿佛她感受不到冰冷一般。事实上，这有些凛冽的寒风确实让她没什么特别的感想，毕竟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降临在了一片冻原之中。这点寒风，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她，却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喧嚣着寒意。一个人在悲观的时候，再碰到不算那么消极的事，也会让她变得更加的消极。
第464章谦
很显然，现在的白凛，就处于一个相对消极的状态。她想要集中精神去思考，自己拯救世界的道路，却又被纷扰的思绪打断。这也使她逐渐感到了一些暴躁，但理智又提示着她，因为无能而产生的怒意是毫无意义的。
她是勇者，可以因为队友的倒下而感到悲愤，但绝对不能因此颓废，她还要继续向前……可是，“前”究竟是哪个方向呢？
“杀光他们吧…”
这算得上是最明确的，也是最好懂的一句指示了。诚然，这是一个有效的方法，也是菲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中，所带着些遗愿的语句。但，真的要这么做吗？或者说，自己有这么个能力吗？
察觉到自己仅仅是因为思考，呼吸就有些急促了起来，白凛便是从如同乱麻一般的思绪脱出，无神地眺望着远方。
总而言之，先离开卡弥特兰异族那边吧。现在的卡弥特兰元气大伤，肯定是没有余力向外探索的，大部分的冒险者估计是会被安排去做重建的工作。
但白凛不一样，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身上。只要向外延伸，就算是她一个人，也是能够取得一定的成果的。
就这样，白凛逐渐转变成了发呆吹夜风的模式。思考的再多，有些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通的。
“在想什么呢？”
一阵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可白凛对于她的问句，竟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当然，对方可不会因为白凛的冷淡就毫不作为，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便是和白凛一样，双手放在窗台上，眺着远方。
很显然，这位是空。如果是凯蒂佩洛来的话，肯定是直接上手了。
她会出现在这也并不算奇怪，这里本就是空的宅邸。因为卡弥特兰内部可能还会有些遗乱，所以白凛和凯蒂，短时间内就先借住在这里了。而空也是没有让她们住进原本和菲儿会用的那间小平房，而是改用了她们初次见面时所瞥见的海滨别墅。
“还在想刚才的事吗？可别像那些个老政客一样了，到了家里还愁眉苦脸的，然后通过滥情和博欲来平衡自己的压力…你可不能变成那样哦。”
空的话语中，满含着开玩笑的意思，终于是磨的白凛不禁是心中微微动容，回上了那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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