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发
“也没必要那样小看我。”
于是，白凛也是转过了身去，再次回到地面上。这一切，也不过是过了短短的一瞬罢了。
对于她而言，这样的速度和运动根本算不了什么负担。不过接人的时候，可就得考虑些别的情况了。毕竟突如其来的水压变化，就连许多深海的住民都是承受不住的。
“准备好了吗？”
“嗯。”
浑身湿透的白凛，泰然地张开了双臂。而绫清似乎也没有过多地去纠结这样的接触，直接拥了上去。
诗人和白凛，大概会用最快的方法让她下到海底，这样对绫清来说身体负担也是很重的，所以需要提前作一些心理准备。除此以外，去探索这样未知的危险，也确实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心态。
尽管绫清很是爽快地应答了下来，可随着她在白凛的怀中逐渐朝着海洋的更深处前行时，一种惶恐与忐忑不安，还是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们究竟为什么而来？仅仅只是单纯的帮助么？姑且算是如此吧，毕竟鱼人这里也没什么东西是可供她们谋利的了。不过，往间就说不定了。那里有着什么，族里的人们也并不清楚，而且那里确实有可能是病症的源头，是一个未知的，但明确能够清楚“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地方。
如果到了那边，她们要是想在其中“释放”什么东西出来，自己又该怎么做才好呢？
绫清，没来由地这么想着，她的头脑，好像已经开始混乱起来了。原本坚实可靠的白凛的怀抱，此刻似乎让她觉得有些过于大力，有种令人紧迫的束缚感。
不过，此时的她，除了相信，又还能做些什么呢？想挣扎，也没有办法吧。
第二轮的行进，采取的是“能力”。由小诺跟在稍微放缓速度进行前行的白凛后方，持续地用她之前在那座城市里领悟到的能力，笼罩在众人的身边。
必然到来，但又无法被预测的晨曦之光，正合适她们现在的状态。鱼人们受光茫所吸引，但不知究竟该对其中做些什么，甚至不清楚里面有着什么。哪怕贸然攻击，也是必然不命中的结局。
不过对小诺而言，她可不习惯这样的使用方法。毕竟这是由她的内心诞生的能力，她自己一般都是单兵作战，也不是很乐意潜行。所以，精神上来说，对她增添了不少的负担。
之前先把诗人送下去，也是为了能让小诺尽可能地减少光芒笼罩的人数。毕竟要不是没办法了，也懒得用这种招数了。
水压增加的感觉，令人不悦，绫清似乎觉得自己有了那么点头晕。按常而言，鱼人族在水下可以把下肢化成鱼尾，自身也会更加自在，比在陆地上要舒畅许多。可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头晕脑胀。
第963章水压之下
不过现在，无数莫名其妙的想法，随着不安感的加深，在她的大脑中逐渐加深着。她开始感到一切都变得让她觉得不太好，突然想到了三天前与她顶嘴的某位工作人员，又想起了今天午饭时吃到了自己已经强调过不喜欢，还是被盛上来了的菜品。
想的越多，脑袋越沉，被水压逐渐施加，深压到心底的这份情感，也是让她在水中，沉的越来越深。回过神时，她和白凛等人已经来到了门扉之后，巨大的往间，正呈现在她们的面前。
往间，从外形上看去，就是在海底之下，一个完全呈现三角形的，有些严肃，而又让人觉得有点压抑的地方。如果说穿过门扉之后，是离往另一世的感觉，那么这往间，便是给人一种有着无数神秘的，看似宁静的，未知的恐惧。
它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门扉，或许只是光照度太低，从它的上方，看不出内部的构造。
“关于往间的记载，在我们族中有着不少，不过大多都是残卷。似乎在我们来到这里以前，它就已经存在了，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们也并不实际清楚。”
绫清打起精神，对着众人如此解释道。在水中，她自然是能够说话的，
“虽然无法得知里面到底有什么，但种种记载表明的，里面绝对封印着强大的邪恶之物。门扉，清潭，以及我们的都市，还有外面的森林，都是阻止它的屏障。”
“如今，我们的都市已经受到了影响，而族人们也是投身到了水中来，这意味着……可能前面的屏障，都已经被冲破了吧。在它面前，我已感受到了隐隐的不安。”
绫清面庞有些许痛苦和担忧，她看起来异常的消沉。而已经松开了怀抱的白凛，则是游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的手，安稳地搭在了绫清的肩头。
后者，不自觉地望向了白凛，而白凛则是微微张口，从中传出的，是不似人类的，属于狼的，轻灵的吼叫。这一阵声音，让绫清的灵魂不禁是为之一颤，它似乎在诉说着：
不用担心，我们会搞定这件事的。
大概是因为这道狼吟，绫清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一定的镇定。她点了点头，随后便接着解释道，
“别的我不清楚，但可以确信的是，那里相当于一个界外之地。时间，空间，在那里可能都会失去意义，不能以常理去判断状况。”
“都清楚了的话，我们进去吧。”
随后，众人便开始动起了身来，向着那深渊之中，游了下去。黑暗的海水，似乎拉远了众人之间的距离，逐渐地，便让人觉察不到他人的存在了。待到回过神时，绫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她的双眼。一道水波轻柔地拂过她的手边，清凉的感觉，叫她逐渐清醒了过来。她似乎，正倒在一片海滩之上。
天空之中，遍布着杂乱调和在一起的，彩色的光芒，倒叫人觉得无比心神烦闷，全然是不应存在的事物。可绫清，倒打心底地觉得，那确实是理当存在的，令人安心而又熟悉的天空。她站起身来，向四周看去。
嗯，没错，是清潭的海滩。是熟悉的，清潭的海——
忽然，浪潮的边缘褪去，露出了一个，明显属于生物一部分的，不明部位。那是一只，惨白到如同白骨一般的手，正从水中，以如同蛆虫一般的扭曲姿态，爬上海滩。这瞬间让绫清的思想被止住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手。
明明在那之上感到了恐惧与不安，明明是不愿去确认的事实，但她本能地无法移开视线。而且，她逐渐联想到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完人的手。她曾经亲手杀过无数的，属于敌人的手臂。而那种毫无生气的色彩，很显然便是敌人的尸骸。
可那尸骸，正以她难以理解的方式，行动着，这不由得让她心中的想法激荡了起来。而紧接着，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更具冲力的画面，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颗眼球。
不知何时，一颗遍布着血丝的，如同带着无数痛苦死去的，狰狞的眼球，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与她对视着。一时之间，绫清竟是作不出任何的反应，她的思考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定格在了原地。恐惧的感觉，让她的大脑逐渐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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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似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占据了她的大脑。而那眼球，也是顺着连在它身上的，长长的白金色根须，逐渐回到了那条手臂的身边。紧接着，属于它的完全姿态，从水面之下，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具完全不能称之还有人形，但明显还有人的痕迹的，残破的躯壳。除却一条手与正常的下肢以外，人形的身躯，完全被扭曲的，邪恶而又污秽的根须型物质，完全地侵占。残破而又让人作呕的黑色创口，遍布了那东西的主要部分，在小口之中，似乎有着细小的牙齿，正逐渐发出着细碎的刺耳尖叫。
本应是头部的位置，被一团黑色的织线所完全塞满。而白金色的根须，则是占满了没有手臂的另一上半身。它们连接着各个器官，或是一些碎块，正以此为顶，在空中狂乱作舞着。
而终于目睹了这一切的绫清，一直以来积攒的情绪，似乎在一瞬之间，立刻找到了冲破口。原本还压抑着的恐惧，此刻从她的大脑之中，毫无保留地喷发而出，具体表现为——尖叫。
她瞪大的双眼之中，不知诉说着什么样的情感。难以置信？害怕？感觉都不是最准确的表达方式。
在她的认识中，完人确实有类似的，不近人形的战斗形态。毕竟它们会用白金替换一些身体躯壳，然后以此模仿其他的生物，奇形怪状自然有之。可那黑色的痕迹，就不一样了，那不禁让她联想起患上海魇症后的鱼人们，身上所带有着的秽斑。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也染上了病症，而且就在这里？他们不可能在我们的清潭中！
质疑的想法，逐渐显现，可下一瞬，她又转为了些许的愤怒。
第964章污秽
他们，他们怎么能污染我们的海水！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愤怒就已经冲昏了绫清的头脑。她无比熟练地摆开了自己的架势，完人们的能力固然对样，叫人复杂难懂，而又强大。但不管怎么说，绫清也算是个精英角色，对于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有着对抗的方法。
如同神祝一般的轻吟，随着她双手有规律地摇晃着，像是晨雾一般的气息便从海面上拂来，轻轻地笼上了她的身姿——很难想象用出这样看起来像是巫女会用的技能的人，下一步的行动，竟是要上去手撕了对手。
是的，这就是大部分人鱼们一贯以来的战斗方式。她们并不是战斗种族，也没有多少狩猎的习惯，但作为医者对要害之类的部分……可以说是烂熟于心。加之以她们自身对生物“气息”的敏感度，她们更容易找到杀死对方的方法。
她们的战斗方式，以一击毙命为主，倘若不是，也是干净利落地，如同解剖一般将敌人“处理”掉。哪怕看似在缠斗，但她们的每一击，都是切实地剥削着敌人的性命，没有人能扛得住几下。
只见她的身影没有任何遮掩，却徒然叫人无法看清具体的模样，只有一刀锐利的气息直指前方，仿佛可以预见完人所化的怪物，在一瞬之间鲜血淋漓，脏器横飞的模样。下一秒，大量污秽的血液，切实地喷涌而出，她的双手上缠绕着细薄的水刃高压水刀，化作最为凶恶的利爪，刺破了敌人的骨干。
一刀直指下跨，封印对方下肢的行动。另一刀刺在胸骨处，因触手数量过多，她无法同一时间进行限制，所以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压抑对方进攻的节奏。
最多，也就只有一两条触手可以勉强维持攻击的力量。那样情况下造成的伤害，根本不过是小菜一碟，就像自由搏击者被压制住上半身后，躺在地面上挥出的拳一般，确实还是有伤害，但已没了威胁。
而那点小伤，对于绫清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下一瞬，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敌人直接解体。从内部划开肌肉的纤维，让血肉随着痛苦的嚎叫声，滑落而出。
可是，她翻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
那就是，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甚至，它不能被称之为战斗。
意料之中的，几根残余的触手，在绫清的肩头留下了细微的划痕。她也是如有一般地，将对方彻底开膛破肚，听着那令人作呕的惨叫声逐渐淡去。身上的血液大都落在衣服的外边，她倒不在意污秽，不过这血液可尝不得，跟一般的完人不太一样，所以，她还是召出了些许的水料，准备用于擦拭身体。
也正因如此，她注意到了不对劲。
以自己伤口为根本，黑色的秽斑正在快速地蔓延开来。火热而又刺痛的感觉让她的大脑一阵晕眩，踉跄上两步后，她跪倒在地，没有直接倒过去。
那玩意白金……也能传导污秽么？
跟秽斑直接接触肯定会被感染，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她在处理看起来被污染了的对手时，并未直接徒手用利爪攻击对方。而且大部分时间下，只是被稍微碰一下是不会有事的。就算被伤后会感染，她也已经作好了进行切除一部分身体的准备。
可是这股污秽，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短短一瞬之间，已经侵占了她的精神，虽然外在上看去不过还是小面积，但本身作为医者的她，明白这早已无法挽回的结局。愤怒所带来的冲动，引来的，却是让人无法后悔的，悲惨的结局。
她强忍着疼痛，站起了身来，确认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那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糜烂着。突然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整条手臂上，都生出了难以用常识去看待的污秽生物，生出了，与驻外使节非常相称的生物，但转眼间，又消失了去。
她明白，那是幻觉。但很快，可能就不会再是了。难怪完人会变成那副模样，这可不是一般的情况。
绫清来不及思考对方为什么会从海水中爬出，更是没有空余去思考自己变成怪物后的可怕后果，杂乱的情绪化作耳鸣，搅乱了她的大脑。而一个十分明确又可怕无比的想法，直直地盖过了它们全部。
想到这里，她立刻迈开了脚步。她发了疯似地朝着前方跑去，跑向那个看起来已经与记忆中开始出现了偏差，但确实熟悉无比的聚落，清潭之都。而很快，她最可怕的梦魇，在她的脑海中印证了。
绫清再一次，倒在了地上。这一次不是疼痛，而是屈从于冲破脑海中原有生存意志的，庞大无比的绝望。她多么希望此时她所见到的一切，如同她在自己手臂上看到的那些东西一样，只不过是幻觉。
啊，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幻觉才好，可惜——
她什么也无法去否定，只能在疯狂的现实中，无力地嚎啕着。
都市，迎来了新的住民。就如天空中迎来的那顶，三角形的，新的，黑色的月亮。
——
白凛向来呢，是不迷信的。不如说，这些鬼啊怪的，对她而言可能比较小儿科吧。毕竟自己的女朋友是神，前段时间才跟神打过麻将，最近又和什么暮神有所挂钩，这让她很难分不清眼前的情况究竟是什么。
从布景上来看，这儿像是她学生时期的宿舍，曾让她感到熟悉的，充满着回忆的这栋建筑里，正时不时地发生着让她难以预料的场景。原本让她感到安心的地方，此时却是充斥着难以预料的东西。上一秒她还跟室友吹比呢，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从手机屏幕里跳出来附到了对方的脸上，化作类似被污染了的完人的形态，朝她攻了过来。
刚开始，她还产生了点好奇心。可当怪物开始出现后，她凭自己的本能就能察觉到一切攻击。
第965章污秽之蝶
“幻境跟着心绪来，但幻境本身具有伤害性质的内容并不多。可能是使用者不太熟练，或者说能力不足。大部分的攻击，都是来自那些被感染了的完人实体。”
白凛，如此分析着。毕竟不管披着什么样的幻境外皮，白凛也不会相信那是可能会真实发生的场景，这或许就是穿越者的从容之一吧。那些怪物的本质，她一眼就看穿了。
“只要心理不怎么受幻境影响，人也打得过完人，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我，是这么想的。”
“真不愧是你……”
诗人，如此感叹着。
她指的，是单靠信念就手撕空间过来了的这件事。这就像玩密室逃脱一类的游戏时，她一脚就踢进下一个房间里了，确实是很有白凛风格，又有效的做法。
“所以，我们先去找绫清是不是会好一些？小诺的话，自己能够应付吧。”
白凛之所以先来找诗人，为的就是问个至关重要的决策，顺便也先弄到一个确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帮手。而诗人则是抱着双手，摇了摇头，
“不好言说，圣子。这里是那种地方，我并看不清。”
这个像是谜语的词一说出来，白凛也是懂了情况，她很快便点了点头，回道，
“那我先去找绫清，你去看小诺的情况吧。你的话，应该能够做到效仿我前面用的方式？”
“虽然表现形式不一样，但总归是能做到的。将心灵的对抗，具象化一些而已。”
诗人肯定地回复道，二人之间不需要太过多言，计划也简要安排就好，她们心照不宣地，朝着幻境的两边走了过去。而正当白凛准备再次破墙时，她停了一下，回过头来问道，
“对了，那具尸体干啥了？她就用我的样子当着你的面自杀了？然后派了怪物从你身后袭击来之类的？那也太蠢了吧。”
这样的话语有些突兀，但也带着几分的玩笑。诗人微冷了一下，很快便说道，
“确实……很愚蠢。”
“我怎么可能会自杀嘛，真的是，下次别被这种东西骗到啦”
说着，白凛便锤开了墙，轰轰烈烈地离开了。而诗人则是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触动。
如果完全不相信幻境的话，诗人应该比自己会更快找到事情的本质，随后迅速离开才对，哪会等到自己过来。所以怎么想，她都是有些陷进去了。
虽说确实是有所风险，但阐明一切的话，诗人就没有问题了，这一点是可以确信的。自己的关心，也只是作为同伴给诗人打句气而已。
不过，诗人到底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的情况？那个房间自己可完全没有印象，更别提诗人也清楚自己不是会自杀的性格了。再加上自己不是能死而复生么？难道说那是什么她预言到了的场面……
哎呀，再想自己也要受影响了。出去再说吧，先把面前的事办好。
于是乎，白凛起身一跃，一脚就蹬进了一片有着五彩斑斓的黑的天空的混乱之地。只见大部分的怪物们扒在一些像是鱼人们的残骸上，看起来异常的扭曲，不过对于知晓哪一部分是幻境的白凛，并没有过多的影响。
她落在了地面上，抬起手来便随便将一只怪物打飞了出去。环视一圈，自然可以确认这里的布局，正类似于先前所呆着的清潭之都。根据自己所见过的场景来看，这里显然就是绫清所不想看见“遭遇破坏”这一事实的地方。
“不过说起来，她本人呢？不会害怕到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吧……得快些找到，顺便找找怎么安慰她。”
毕竟不是所有人心理承受能力都跟自己一样，这一点白凛还是有所自觉的。不过，很快，她就看见了一个有些异样的存在——
她，跟一个大型的怪物，对上了视线。与其说是大型的怪物，不如说是大量怨念聚合在一起的“集合体”。
比之其他怪物都要多上不少的白金和污秽分量，汇聚，组成了一只看起来如有蝶状的可怖怪物。但白凛在意的，自然不是对方长得有多么扭曲，不过。
姐姐，你要找的那个姐姐，就在它体内。
“嗯，我清楚。”
白凛的眉头紧了一些，看起来事情比她想的要麻烦不少。恐怕，绫清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片幻境之中了，就算是因为实力不足，被那些像是完人的怪物打败了，也不会有这样的数量附着在她的身上。
她正在主动呼唤着周围的怪物，那些以她原本同伴的幻影为根本，所散发着丑陋姿态的，污秽邪物。很显然，她已与周围的情况，形成了共鸣，白凛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才是这个世界之中，唯一的异常之物。
“哎呀，真是头疼了。总之先试试了，喊喊看能不能把她喊回来？我真不擅长这个吧。”
白凛打起精神，捶了捶胸脯，大声喊道，
“绫清，我是圣子哦——不管你看到了什么，这里不过是幻境而已。别想太多，闭上眼睛，发生什么事也别管，在那等着我去救你就好了。”
那与白凛对视着的巨大怪物，自是沉默着，不如说，它一直都沉默着。当白凛疑惑于自己是不是真正地把声音传到对方那边去时，对方，给出了回应。
蝴蝶，扇动了它的翅膀。以天为幕，它那翅翼之间裸露着的，不完全的伤痕之下，猩红的血肉与脏器，正在污秽的挤压下逐渐渗出着，在彩色的光斑之下，它们显得格外的显眼，也因此愈发令人感到不适。
随后，那天空中的光芒，竟是如同随着翅尖被扇动了一般，瞬间铺天盖地地化作实体，朝着白凛这边暴风骤雨般地袭了过来。她感到自己的大脑一瞬之间被难以解析，难以理解的想法所完全占据，一如整个视界被光芒所完全充盈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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