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歌冰丽月
白泷感叹道。
……
这是一个很罕见的情况。
——但在各种意外情况频出的型月世界里，哪怕是这样罕见的情况也能找到“先例”。
【卫宫士郎】。
那个正统时间线里的英灵，为了实现【杀死过去的自己】的愿望，而响应了圣杯的召唤，参加到第五次圣杯战争中。
他失败了。
但他的失败是必然的。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人可以为了自己的过去而感到后悔，但【否定自己】这件事就是一个悖论，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白日梦”。
安娜和戈尔贡也是同样的情况。
安娜无法杀死戈尔贡，更无法否认戈尔贡。
因为她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
“所以，明白220了吗。”
“你其实根本无法杀死她。”
“哪怕是用那把专门为了杀死她而带过来的武器，也是一样。”
白泷的话语，在安娜的脑海中响起。
但现在的蛇萝莉已经无法再转动她的大脑了。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在烈火中挣扎的蛇形魔物——她有些迷茫，有些惶恐，又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错误的。
而且，更加令她不理解的是——难道她就必须要变成那副可怕的样子，在绝望与诅咒中迎来自己的末路吗？
她甚至连提前“自杀”都做不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命运啊，你对我也太残忍了一些吧？”
安娜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取消了和白泷“合体”的状态。
然而——
“你的确是无法杀死她。”
“但事情，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白泷看着那条浑身上下已经被火焰烧灼得不成样子的蛇形魔神，话语中充满了希望：
“换种角度去想。”
“也许是命运觉得，你还不需要去死。”
“它还希望你继续去战斗。”.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安娜：再见之后，我不是我
“命运叫我去战斗……嘛？”
海滩上，安娜看着那个明明被烧的痛不欲生，却依旧不肯、或者说是无法死亡的蛇形魔神，喃喃自语。
她不知道白泷的这句话究竟是正确的，还是仅仅只是在安慰她。
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要和谁去战斗。
她确信自己被召唤到这个时代的使命一定就是消灭【戈尔贡】——因为这正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现在，眼前的事实又证明了，她压根没有杀死戈尔贡的能力。
她无法否定自己.
这个样子的她，连自己的使命都完不成，又何谈继续去“战斗”呢？
“我不理解……”
她抬起头，看着白泷，憔悴的眼神中写满了迷茫。
现在的她，确实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了。
“我无法否定戈尔贡。”
“难道还要我肯定她嘛？”
“肯定那怪物般的姿态，恐怖而又绝望地终末？”
萝莉的声音中充斥着一种宿命般的悲凉。
——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白泷却明白她“正确”的做法究竟是什么了。
“肯定她……”
“不，应该说，是肯定你自己的未来，肯定你的这份命运。”
“逃避，否定……这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唯有肯定这份命运，然后面对这份命运，才有可能超越这份命运。”
“对的，没错，就是这样。”
白泷看着那在大火焚烧下，已经是有气无力的蛇形魔神。
又看看站在他身旁，一脸茫然的蛇萝莉。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或者说是她真正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呢。
“戈尔贡。”
“你是戈尔贡，是安娜，是美杜莎．～ 。”
这三者都是她。
但唯独【提亚马特】这个名字——这不属于她！
那本是属于这片土地的，创世母神的名字，但因为一些比较复杂的原因，它被那个名为金固的“新人类”，连同【百兽母胎】的权能，一起被赋予到了戈尔贡的身上。
所以——
“再合体一次吧。”
“但不是和我，而是与她。”
“和未来的你完全融合，让真正的‘你’，从那混乱的神性中释放出来。”
白泷用一种期盼的语气说道。
他的语速极快，并且铿锵有力——这让本来就脑子不太灵光的蛇萝莉，更加无法在短时间内思考他说的究竟是对是错。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凭借本能行动。
——她的本能告诉她，完全听白泷的话就对了，他又不会害她。
“好吧……”
小萝莉点了点头，向着戈尔贡的方向走去。
——不过在片刻之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的她，又突然回过头来。
“能够认识你，我很开心。”
“再见了，请不要忘记我的名字——我是安娜。”
……
那是最后的告别。
然后，萝莉转身，向着渐渐熄灭的火海走去。
——说实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当她嘴里念叨着“接受她，承认她，肯定她”，“她就是我”之类的话，并且逐渐接近戈尔贡的身躯后。
“原来……如此。”
触碰着蛇神的躯体，她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就像白泷所说的那样，她就是戈尔贡，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只不过，在这之前。因为她一直在排斥这份命运、这份未来的缘故，导致她无法看清真正的自己。
就像这个戈尔贡无法看清她一样。
“原来，被蒙蔽双眼的人，不只是你啊。”
“戈尔贡——”
安娜伸出双手，触碰着蛇神的躯体。
下一瞬间，她的身体绽放出蓝白色的荧光，并向着蛇神的躯体汇集过去。
【灵基融合】。
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就像是将两个人的灵魂强行融合到一起一样。
很容易诞生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但对于安娜和戈尔贡来说，这样的融合确实再顺利不过。
她们本就是一体，她们现在的融合，本质上也不过是两条支流汇集成一条真正的江海。
“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吧。”
“提亚玛特，魔兽之母……呵呵。”
低声的嘲讽声之后，安娜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
而接受了那灵基的戈尔贡，则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 啊啊啊啊——”
那是音调极高的哀嚎声，比神话故事里塞壬的歌声还要惊惧人心。它响彻九霄，其恐怖的声浪不仅让苍穹震动，更是让大海升起了万丈高的巨浪。
“她的神智恢复了。”
天空中，金固看着那一边抽搐，一边嚎叫的女神，笑着摇了摇头。
“可惜了。”
他其实很遗憾。
虽然获得了提亚马特神性的戈尔贡只是一个“冒牌货”——但在这段时间里，他是真的把她当“母亲”看待的。
可是，现在。
伴随着安娜与戈尔贡灵基的结合，希腊神话中真正的【蛇发女妖】已经苏醒。
【美杜莎】。
既是神明，也是怪物。
她矗立在大海之上，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那站在海滩上的白龙——以及用一种极度仇视的目光望着那飞(了了的)在天空中的金固。
“轰——”
【石化之魔眼】立刻发动，目标是天空之上，那个竟敢愚弄她的神之子。
但很遗憾，这魔眼对金固没用。
“因为这具身体，本身就是众神用泥土创造出来的啊。”
金固笑着，很谦虚，也很狂妄。
“以及，告诉你们一个更好的消息。”
“因为戈尔贡——不，现在应该叫你美杜莎了。”
“因为你将母亲的【权能】排斥出体外的缘故申。”
“我，我们，以及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提亚马特神，真正的苏醒了！”
天空中的金固，背朝大海，张开双臂。
而在他的身后，那遥远的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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