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重樱天下第一
失去和失败贯彻着她生命的始终。
赤鸢仙人沉默着，奥托的面容离她的脸近在咫尺，只是她没有回答奥托，也没有发怒。
许久之后，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温热呼吸，赤鸢仙人终于开口。
“奥托。”
她叫出奥托的名字，大概是从林朝雨那里听来的吧。
“你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良知，只有深不见底的自私和谎言……”
“你真是让我打从心底里，感到可悲，和憎恶。”
她不喜欢眼前这人。
即使屁股上的掌印已经褪去。
“但是，我给你一个说服我的机会。”
只是，听到“火种”，自己那颗熄灭许久的心，却不由产生悸动，让她意识到，自己依旧在意着火种计划的失败。
或许。
赤鸢仙人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
假如执行火种计划的是伊甸，她一定会用更温柔的方法进行吧，火种计划说不定就不会失败。
而奥托坐正身体，他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赤鸢仙人刚才那话，他有种想拿把枪指着赤鸢仙人脑袋的冲动，不过既然赤鸢仙人大人有大人有大量，那自己用尽全力来说服她吧。
至于怎么说服赤鸢仙人。
其?li ng翼[〣肆V揪四玖〝吧踆实很简单。
因为奥托，无论是赤鸢仙人，还是符华，又或者是苏，甚至包括他还没有见过的凯文，他们其实是很纯粹的人。
“赤鸢仙人，你这些年在太虚山，很无聊……不对，应该说，很痛苦吧。”
“又或者说，你很迷茫。”
奥托的双眼让赤鸢仙人想起梅比乌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数千年前，由你负责的火种计划失败后，你就一直留在这片神州的土地上，而你曾经的战友们，譬如苏依旧在负责恒沙计划，你却只能在神州大地上，像孤魂野鬼一般游荡。”
数千年来，赤鸢仙人在神州大地降魔除妖，甚至教会他人如何修习真气，乍一看她像是在为战胜崩坏而奉献自己的力量。
但奥托却感觉到，她漫无目的。
火种计划失败后，赤鸢仙人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像不喜欢读书的孩童被叫去写作业，便无聊地拿着笔装模作样地在纸上涂涂画画，而她收下几个徒弟，只是觉得最近崩坏兽越来越多，她分身乏术。
而这对战胜崩坏来说，没有太大的帮助。
当然，拯救深受崩坏灾难的民众，的确是一件好事，是该做的事情，但奥托认为，赤鸢仙人绝对不会满足于此。
不过，没有人能告诉她，她该做什么。
奥托双眼似乎能看穿赤鸢仙人的内心，后者大弟子是个念旧的人，赤鸢仙人又何尝不是，她连过去的记忆都不肯删除，而这也意味着她会很在意那些不愿意接受的失败。
“我觉得，你应该不满足，在太虚山上，当你的赤鸢仙人。”
奥托很清楚，赤鸢仙人不在乎什么虚名，她只做她认为对的事情。
在神州的这段时间，奥托听过一些赤鸢仙人不好的传闻，譬如会直接进入别人宗门的领地干掉某个人，然后说对方是入魔者，对这样的事情，江湖中人评价不一，而有些人认为即使真是入魔者，赤鸢仙人出手未免太以大欺小。
她身上没有那种圆滑，这是她的性格缺陷，但奥托倒是蛮中意她这一点，只是希望她不要因此出事……
想到失去赤鸢仙人时期记忆的符华，奥托无奈地笑了笑。
“而我给你指一条路，那就是重启火种计划，就像你们这些上个纪元的丧家犬们在我们这个时代卷土重来，你这也不是第一次失败吧。”
“……你不知道，火种计划没有成功的可能。”
赤鸢仙人缓缓摇头，火种计划导致崩坏直接诞生超越时代的审判级崩坏兽蚩尤，而将一切都毁灭的蚩尤，是赤鸢仙人一直抹不去的恶魔。
她想干掉蚩尤。
但蚩尤已经被封印。
而她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什么自己当时不在，假如自己当时在的话……
脑海里闪过那一张张面孔，赤鸢仙人放在双腿上的手微微握紧。
奥托能看得出来赤鸢仙人的悔恨。
毕竟赤鸢仙人是那种出了问题，会将错误归在自己身上的类型，她本就不是什么开朗的人，而这样则会导致她内心更加芽衣。
“让数百上千万人，同时得到前文明的火种，崩坏自然会做出反应。”
奥托笑了笑。
“但假如，火种计划的实施目标，只有一个人呢？”
赤鸢仙人看了奥托一眼，很显然他的意思是他要来当这一个人。
“战胜崩坏，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能够做到的。”
“是需要文明的共同努力。”
可拉倒吧。
你们这些都掉到败者组的家伙，怎么还指挥起胜者组的人了。
有终焉虫那样的成功案例，奥托很清楚，战胜崩坏，的确靠个人就行。
这种事情其实早就有征兆。
随着崩坏的发展，和崩坏的战斗，已经变成高端战力之间的战斗了。
像第二次崩坏，普通的A级女武神都已经是炮灰，连西琳都见不到。
所以，只要大爹够强，文明完全可以躺赢。
至于，自己成为火种计划的重要一环会不会导致像蚩尤那样的审判级崩坏兽降临，奥托觉得不会，而即使会，也只会是自己的经验包。
没办法，奥托在崩坏里有人。
渊面意志期待自己的成长，那自己就成长给他看.
而奥托现在盯上的，就是赤鸢仙人，以及她背后的某些东西——
前文明的宝藏。
“所以，赤鸢仙人你连尝试一下都不愿意吗？”
奥托挑了挑眉，像是在挑衅，“而且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审判级崩坏兽要干掉的也只有我吧，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他死了，对赤鸢仙人，有什么损失吗？
重启火种计划……
不对，这已经完全是新的火种计划了。
一开始是将前文明残留的火种交给这个时代，现在却是要在这时代，点燃起能够燎原的火种。
而眼前的人，能是那星星之火吗？
赤鸢仙人看着奥托。
“我可以让林朝雨……”
她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即使她重启火种计划，也不一定要选择奥托当作新的火种。
“先不提赤鸢仙人你对你徒弟舍不舍使用，不说林朝雨，即使是程凌霜，她们的天资也完全比不上我，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坏，只要尽情地使用我就行。”
奥托咧开嘴，而赤鸢仙人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在她眼里，凌霜也是合适的人选，即使奥托已经会剑神，但凌霜学会剑神时的年龄，说不定会比奥托小。
作为师傅，赤鸢仙人很清楚自己这五弟子的天资。
“我今年14岁。”
奥托突然开口。
赤鸢仙人下意识将奥托和程凌霜拿来对比，现在凌霜7岁，她七年内有可能成就剑神，说不定还能更早。
“我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学会你的太虚剑神。”
然而，奥托继续说道。
终于，赤鸢仙人皱起眉头，作为太虚剑气的创造者，她知晓成就剑神的难度，而她觉得奥托在唬自己，但现在14岁的奥托，的确比7岁的凌霜更适合。
赤鸢仙人微微仰起头，她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在思索，而奥托也不打扰，过了一会儿，赤鸢仙人又开口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她最后一个问题。
而赤鸢仙人看不出奥托成为火种的目的，这种事情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干掉凯文。”
奥托很诚实地说道。
听到这样的回复，赤鸢仙人深吸一口气，火种计划的确可以重启，但火种计划的执行对象，没必要选择奥托。
她将奥托和凯文放在天平上，稍微对比了一下。
“难道不想问问理由吗？”
奥托笑着说道。
“你能说吗？”
“当然。”
奥托耸耸肩，然后回答道，“因为我要阻止他的圣痕计划，而这也意味着，我和凯文之间，只能活一个。”
“而如果连凯文都无法解决，那又何谈战胜崩坏？”
要是有机会和解的话，终焉虫相信会和凯文和解，但事实上凯文还是她的最终OSS，那奥托自然不会去想着和解。
赤鸢仙人沉默，她知道奥托说得很对，如果连她们这些失败者都无法战胜，又怎么可能战胜得了崩坏。
而凯文他……定不会放下梅博士给他的圣痕计划。
认识五万多年，赤鸢仙人知晓这旧友的性格。
呵。
赤鸢仙人看着奥托，没想到，自己心中本来一边倒的天平，居然开始向另一边倾斜。
是的，在赤鸢仙人心里，旧友凯文现在的确在奥托之上。
但是。
战胜崩坏，在旧友之上踆七零VIII屋死流巴祁奇。
“我自己都不是凯文的对手，想要将你培养到能战胜凯文的地步，是不现实的事情。”
“他，是世不三出，无法复刻的存在。”
世不三出？为什么不是世不二出，难道有人能和凯文相提并论吗？
“培养我是你的事情，如何战胜凯文，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现在的奥托，连和凯文对峙的资格都没有。
好在自己要杀的凯文不是全盛期的凯文，而是一千多年渐渐变得虚弱的凯文。
“呵。”
赤鸢仙人皮不笑肉也不笑地发出一声笑声，好似在说奥托不自量力。
但是……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赤鸢仙人朝着奥托伸出手。
“火种。”
她缓缓说道。
重启火种计划的最终目的是战胜崩坏，所以她同意了，而正如奥托说的那样，如果连凯文都无法跨越，更何谈战胜崩坏。
而给凯文一个结局，或许……对他也好吧。
“那之后就请多多指教了，赤鸢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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