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桂花糕
怪不得先前这么狂，只不过他已经坐下了。
“真不错，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有这造诣，果然是天资过人啊。”
德修普笑着拍了拍掌，又略带惋惜地说道，
“可惜我们这里钻研古代咒纹的没有几个，没办法与你进行深度的交流，但你要伊龄Y弃（四）屋鸠韭把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坐下来旁听。”
他沉吟了一下，望着安可说道，“这样吧，我把今天的报告内容换成现代咒纹与古代咒纹析异，你刚好能听一听，应该是那本简论里没有的东西。”
“好的，辛苦您了。”
安可眨了眨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虽然有些诧异，这里居然没有多少人懂古代咒纹，明明在工作人员的口中，能参与研讨会都是工坊里的杰出咒纹师。
可转念一想，现代咒纹覆盖了戏法与低阶法咒，这里一阶法师也就七八个，余下的还是学徒，确实没必要涉及古代咒纹。
等了一段时间，陆续有好几个人进到会场，落座完毕。
德修普于是敲了敲桌子，大门闭合，然后大手一挥，朗声道。
“好，除了几个有事的，现在人齐了，那就开始这季度的研讨会，谁先上来报告，分享一下自己这几月的成果？”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有的明明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结果还是忍不住低头装鹌鹑，仿佛这样子就能避免让老者注意到，这一看就是没啥成果的。
至于那些眼珠子乱转，互相搞小动作示意对方先上的人，感觉就是有些底气的。
还有一些大脑空空表情呆滞的，不知道是啥情况，可能是放弃挣扎了吧。
最后。
小屁孩喀尼斯率先开了口：
“那还是我先。”
他走上台，手里还拎着一個巨大的画架，掀开黑布，显露出里面繁杂细密的咒纹，刻录在不知名的兽皮上。
“我今天带来的是《低阶法咒“火焰箭”咒纹研究——灼烧图形与瞄准图形在黑钢上的适应优化》。”
喀尼斯刻意停顿，用鼻孔对着安可“哼”了一声，然后再一边指着画架，一边开始述说。
讲了大半天，下面的人也是神色各异。
毕竟大家擅长的方向不一样，烈阳学派的还好说，即便擅长的法咒与熟悉的材料不同，但终归还有插得上话的时候。
可换作其他学派的咒纹师，那大部分时候都在抓耳挠腮，提心吊胆。
因为德修普会时不时提出问题，而且还喜欢在提出问题前先说上一句“你们难道都已经懂了，怎么一点疑问都没有”，然后开始点人。
挨点到的倒霉蛋大都十分紧张，因为稍有不慎，往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等到喀尼斯做完报告，大家鼓掌结束，又开始新的一轮。
这回是《戏法“油腻术·广域”咒纹研究——论填图技巧的新改进》
所谓的填图，主要是指在附魔的时候，额外增加一些与法咒自身无关的纹路。
目的很简单，增加其余地区咒纹师破解反推的难度，而且还能让顾客觉得更值，毕竟打眼一看装备上满满当当的全是咒纹。
必要时还能削减附魔的质量，注意，这里指的并不是附魔法咒本身的 企尔散邻是 究妻 叄质量，毕竟这太明显了，容易自毁招牌。
咒纹师们通常会在续航方面动手脚，比如说附魔装备要重复充能，可以暗中增加该过程的磨损，迫使对方用了一段时间后要花钱找咒纹师调整，甚至更换新的装备。
这也是炼金术师们喜欢搞的小动作。
等过了两三场汇报，让大家歇息了一会，吃点东西喝点水，然后就轮到德修普上台了。
因为这阶段大家都进入了状态，距离疲惫又差得远，适合让重量级人物登场。
老者抬手一挥，浮空的笔就在白布上刷刷写下几个大字——
《现代咒纹与古代咒纹析异》
“众所周知，古代咒纹历史悠久，经过了多年发展，下到戏法，上到超阶法咒，囊括了大部分学派的主流法咒。”
“而现代咒纹虽然历史也不短，起源于月桂王朝末期，在旧帝国早期得到了一定的重视，可等到它真正开始迅猛发展，变成咒纹界主流，北境高塔都已经矗立好几十年了。”
“按照人们正常的说法，现代咒纹就是古代咒纹的简化，是后者的下位替代，是先贤们为了降低咒纹修行难度，为了方便生活而刻意研究出的东西……你们觉得对吗？”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无人回答，德修普也不在意，他就是自问自答。
随着手掌重重拍在白板上，发出一声闷响，老者沉声说道，
“我告诉你们，除了现代咒纹就是古代咒纹的简化这句没问题，别的通通都是放屁！”
“现代咒纹是鸢尾工坊与诸多咒纹师先贤无可奈何的选择，是不得不进行的新尝试，至于人们常常赞美的那些优点，不过是顺带的副产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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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原先打算写个大章，连贯一些，然而桂花糕太困了，明天争取早点更！
第98章咒纹
“正如万能之人冕下的名言，咒纹是追求永恒的技艺，如同画家试图去描绘风景与世事，我们尝试用特定纹路去描绘千变万化的灵性与魔力。”
“而这一切都起源自鸢鸟的馈赠——如同划出水面，天空与大海方得以区分；如同勾勒出明暗交界线，光与影方得以出现；当鸢鸟的尾羽曳过星穹，绚烂的彩虹倒映在古神忿怒的眼眸里，崇高的权能便勾勒出了线条，咒纹在彩虹色的血中诞生，而万灵在悲伤与欢腾中承接了鸟儿的恩惠。”
会议厅里，德修普站在台上，抑扬顿挫地念诵起古老的传闻。】疑玲亦I柒3事揪私韭爸逡
“卢恩，欧甘，如尼，神纹……指的全是同一事物，即鸢鸟的恩惠，我们这里就统一叫它卢恩吧，具体有多少道不清楚，反正每一道彩虹坠下，世间就出现一块卢恩基石，上面记载了不同符文的奥秘。”
“在那个魔法都只有雏形的远古年代，任何生灵都能通过参透卢恩符文的奥秘，进而掌握强大的力量。”
“当然，这过程并不容易，哪怕是传奇生命，面对这全新且深奥的事物，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往往也就领悟到些许皮毛，而且祂们争夺与守护宝物也并不容易。”
“反正经过了漫长的争夺，等到神代都彻底落幕了，那些卢恩基石最后分落到了不同的势力手中，分别进行卢恩的研究。”
“由此，月桂王朝创造了精灵符语，深渊则缔造了深渊魔纹，而巨龙则牵头带领零零星星的势力创造了古代咒纹。”
“所谓的创造，其实就是把大家每一回参悟到的皮毛整理组合，宛若用不同角度与方法去勾勒巍峨的高山，只要尝试得足够多，等拼凑出山的全貌，最后完成升华，自然而然就掌握了卢恩的奥秘。”
“借助咒纹的力量，魔法迎来了一轮前所未有的大发展，附魔，卷轴，还有仪式，结界……大量的成果出现，迅猛得如同雨后春笋，然后就出事了。”
德修普顿了顿，环顾四周，除了喀尼斯，别的人全都屏息静气。
说来也好笑，明明有些人已经加入工坊很久了，期间也不是没提出过各式各样的疑问，比如现代咒纹与古代咒纹的区别，早年也不是没有人问过。
可那时候德修普固然也会回答，但通常就一句话带过，哪怕追问，他也只会哈哈笑两声说“以后再说”。
大家原先都以为主事其实对好多东西都一知半解，直到喀尼斯出现，他们才明白主事只是觉得没必要跟庸人解释太多。
而今天，除了喀尼斯之外，第二個能让德修普主事耐心对待的人出现了……
有些人忍不住侧过头望着安可。
安可装作没察觉到，她正竖着耳朵认真听。
“出事的原因也很简单，率先掌握了卢恩符文的存在打算过河拆桥，也可能是不甘于只得到了卢恩的奥秘，开始觊觎起鸢鸟的伟力，亦或是单纯觉得基石可以有别的用途……总之，祂们盯上了卢恩基石，用其进行了各式各样的尝试。”
“比如北境广为人知的邪恶女巫芭芭雅嘎，传闻祂就是用影之卢恩的基石作为关键道具，创造了恐怖的妖猫安提卡。”
“而代价就是别人掌握影之卢恩的难度飙升，虽然这很可能就是芭芭雅嘎的目的之一。”
“基石还在的时候，只要把深渊魔纹修行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再感悟基石上最原始的影之卢恩，天赋足够的话就能完成升华，顺利掌握。”
“可基石要是消失了，后来者就不得不求助于那些已经掌握了对应卢恩的存在。”
“先不论对方是否会狮子大开口，哪怕同意了，期间也要担心对方会不会在里面刻意制造错误的信息。”
“试想一下，一個深渊里掌握柒傘霖泗就奇磷梦了卢恩符文的恶魔大君，你们觉得祂会好心到把这技艺传授给别的恶魔？”
“不会的，祂只会明里暗里传播虚假扭曲的信息，最好还能把曾经一同钻研卢恩的恶魔弄死，这样世界上就只有祂自己能掌握这门卢恩。”
“深渊如此，精灵与巨龙那也好不到哪里去，或早或晚，卢恩基石接二连三地丢失与损毁，同时各势力内多出大量真假难辨的咒纹信息，甚至不好说是卧底干的，也可能是自家高层的盘算。”
“而随着势力的兴衰更替，比如月桂王朝衰亡后，传承与信息遗失了非常多，理论上最可靠的精灵符语也变得到处是坑。”
“没有了正确的指引，那些后来者就只能在实践中慢慢摸索，这绝对是非常致命的事情。”
“特别是那些咒纹造诣已经摸到卢恩边缘的，但凡中间有地方出了问题，那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近乎于施法失败的禁咒。”
“哪怕运气好没有死亡与受伤，单单是失败所浪费的资源就让人无法承受，我想你们应该深有体会，一旦附魔失败，望着那些损毁的素材，内心肯定是在滴血，这还是低阶，等到了更高阶的时候……”
德修普说到这时也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脸，可能是回忆起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
他缓了一下，指了指胸口的鸢尾徽章，“于是，鸢尾工坊诞生了。”
“因为后期的试错成本太高，一帮不同势力的咒纹师选择凑在一起，先别管背后的纷争，起码把那些错误的内容给清理掉，然后再尝试复现出卢恩。”
“这就是工坊最开始成立的目的，至于慢慢成为了中立法师的聚集地，变成符文魔法研究的中心啥的，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为了剔除错误信息，鸢尾工坊先贤们最先提出的方法还是实践，风险用别的手段规避，譬如通过举行仪式、强运、预言与洞察等魔法，或者是靠特别的天赋，慢慢进行调整。”
“但这在高阶与超阶的咒纹还勉强行得通，等到了禁咒级别的卢恩，只有个别的存在能使用该方法——譬如我们北境伟大的阿黛拉冕下，据说祂当年在传奇时就成功还原出守护之卢恩，后面运用在高塔的建立上。”
“还可以尝试探索遗迹与半位面，甚至在灵界巡游里寻找卢恩的踪迹，这虽然也有风险，而且无异于大海捞针，但确实有成功的案例。”
“凤花皇室与鸢尾工坊总部就借此掌握了几道卢恩，特别是后者，它们在参与云端之城建设时就用上了雷霆之卢恩与风暴之卢恩”
“可大部分的法师都没有上面这些能耐，因此，这部分的先贤提出了一個更大胆的想法——结合精灵符语、深渊魔纹与古代咒纹，用它们绝对正确的部分搭建新体系，即通过所有卢恩符文的零碎侧面，寻找到卢恩的共性，然后再一步步推演。”
德修普沉声道，“这，正是现代咒纹。”
“理论上讲，这行为应该是最后一步，由那些已经掌握单一卢恩的高位阶生命共同研究，然后得以窥见咒纹的终极，这也许才是鸢鸟真正要送出的恩惠。”
“唉，可惜历史没有按照鸢鸟的设想发展，也可能是一些神明在其中作梗，大部分生灵刚刚掌握一门卢恩，互相就开始坑害，完全不可能合作。”
德修普耸耸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现代咒纹毫无疑问是最强的，简单易学，威力比起旧三者的长板也丝毫不逊色，覆盖面也是最广的。”
“唯一的问题，那就是它还不完善，暂时只覆盖了低阶法咒，至于中阶法咒的话，听说云端之城的总部已经推进了天象学派与霜冻学派的部分法咒。”
“没办法，毕竟研究流程很可能是颠倒的，期间还要剔除前人留下的余毒，历时好几百年也进展缓慢。”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学了现代咒纹，后面转换也很方便，毕竟建立在三者的基础上。”
德修普顿了顿，“这就是前言了，有没有谁要提问？”
“如果没有的话，下面我就要讲述现代咒纹与古代咒纹的具体差异了，方便你们日后转到古代咒纹。”
他说话时先望了一眼自己的爱徒喀尼斯。
毫无疑问，这里有希望能晋升二阶转到古代咒纹的，除了喀尼斯也没别人了。
毕竟另一个早早就自学转修了。
唉，他原以为能再收一个徒弟的，事先还透了点口风给喀尼斯，结果喀尼斯连续好几天都在闹别扭。
结果对方到阿斯达城后，直接在冒险者公会里待了一个月，明显与马蒂卡走得更近，应该是没戏了，唉。
目光扫过角落的安可，老者开始继续讲述。
没有太认真听后面的内容，安可光顾着神游天外去了。
听完先前这番话，她总算明白咒纹之间的区别。
至于那些困扰了大部分鸢尾工坊先贤的虚假信息，在她这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反正愿意肝就能涨熟练度。
理论上讲，只要再搞定精灵符语与深渊魔纹，她完全可以掌握所有的卢恩，虽然不知道有多困难，但这是连阿黛拉冕下与邪恶女巫都办不到的事情，祂们貌似也只掌握了零星的卢恩。
回想起曾经在女巫森林里的见闻，安可现在总算明白了。
为啥女巫的宝物上会有非常高阶的咒纹，为啥安提卡的投影破灭后会留下一道残破的原印，为啥借助这原印，系统居然能给自己捏出阴影加护。
那玩意搞不好就是一块卢恩基石的投影。
……
尽管研讨会上大家都只是简要分享一下思路，没有完全展开，而且有好几人开摆了，但花费的时间还是相当久。
中途甚至吃了晚餐，等报告与讨论完全结束时，夜色已深。
安可感觉自己腰酸背痛，屁股都坐麻了，舒缓了好一会，然后就看见朝自己走过来的德修普。
他手里拿着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紫色的鸢鸟徽章，一条尾巴。
“鸢鸟徽章上有多少条尾巴，那就说明佩戴者就能绘制多少位阶的咒纹，而颜色则通常又分为紫与白，紫色代表常规的咒纹，白色代表专精的咒纹。”
“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安可小姐绘制的低阶法咒，但看了刚刚那携带符文的法师之手，水平应当是足够的。”
安可接过徽章，道了声谢。
她扫了一眼全场，发现大部分人都是一条尾巴的紫色鸢鸟，少部人是白色的无尾鸢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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