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桂花糕
卡特罗憋得脸都红了，“我的意思是，我还以为您已经有三星水平，只是还没去考核。”
“噢，你以为错了。”
话题又死掉了。
卡特罗望着安可，神情复杂到能呈现出“你没说错，确实异于常人”的意思。
最后安可抿了抿嘴。
“……为什么考核要用到吐真药剂？”
“省时省力啊，不然茉茉就花时间只能跟着你了，茉茉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就这原因？”
安可表示不理解，“为此就要浪费一瓶宝贵的药水？”
人怎么能豪气成这样？
“唔？该用就用啊，不然留着干吗？”
茉茉眨巴着眼睛，“你叫安可对不对，安可~安可~，你和我到小房间去，我喂你一些药水，花一点点时间就能搞定啦。”
“不要，我拒绝。”
:冥物;珊捌霓仪 傘 安可把头摇成拨浪鼓。
她身上那么多秘密，怎么可能随意喝吐真药剂，万一暴露就糟糕了。
“唔——那你把手里的那盒榛子球还给茉茉。”
“凭什么？”
“因为茉茉要吃，小灰也要吃。”
安可愣了一下，下意识打开盖子，打算把零食盒递过去，然后趁对方不备突然提问，但她转念一想，试探地问道，
“这药剂是不是对你没用？”
“对啊。”
茉茉伸手拿起榛子球，先扫了一眼，再闻一闻，没问题，然后给小壁虎喂了一颗，自己又拿了一颗，吃掉，第二颗，吃掉，第三颗……
“啪！”
“你干嘛打茉茉的手！”
“不给你吃。”
“凭什么？！”
“因为它现在是我的，说不给就不给，除非……你用吐真药剂换。”
安可盖上盒子，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于是。
她赢得了马蒂卡与卡特罗震惊的目光，同时还得到了一句话。
“安可~你是不是傻？十二铜币一盒的榛子球连最垃圾的药水都换不到，而且你还吃了一半！”
茉茉一边鼓动着腮帮子，一边斜着眼，继而再度出手。
眼见邪恶的哄骗计划失败了，安可恼羞成怒，又“啪”的一下制止了对方不安分的小手。
“东西不是我吃的，卡特罗先生拿走了一点，剩下全是你吃的，你怎么好意思赖到我身上？”
“你居然爸鏾O咎笼柒久屋爸踆又打茉茉！”
“转移话题，打的就是你！”
“唔——那茉茉要动真格了，看招——挠痒痒！”
“切，你的速度太慢了，真是逊。”
望着闹腾起来的两个家伙。
旁边的卡特罗扭头望着马蒂卡，眼神仿佛在问“她们为啥这么自然就闹腾起来了”，老妇人则作了个口型“因为一个憨，一个皮”。
……
没一会。
马车停在了阿巴斯集会的建筑前。
这里比鸢尾工坊还要冷清。
毕竟工坊的附魔要定制，而集会的药水则不同，零售已经交给了凛冬魔法商会，大订单又不需要经常谈，除了成员，只有那些寻求高级或特殊魔药的个人会找上门。
马蒂卡与卡特罗陪同着茉茉进去。
安可没去。
因为她没有魔药徽章，而且目前也算不上大人物。
说到魔药，她日后可以抽时间研究一下，不说深造，起码要能辨识出常见的魔药。
魔药与咒纹、炼金不同，其与位阶的挂钩没那么强，至少在四阶前如此。
换而言之，一些非常有魔药天赋的学徒完全有可能拿到一星徽章，不一定非要正式法师，当然了，二星就不太可能，除非是千百年一出的魔药天才，可这样的家伙，成为法师应该也轻而易举。
不知道茉茉是啥位阶的，她似乎用特别的手段把魔力隐藏起来了。
安可捏起一颗榛子球，望着上面残留的些许浅色药水。
吐真药剂。
当知晓对方并非打算下毒害命后，安可就改变对茉茉的看法。
作为二星的药剂师，茉茉的行为虽然古怪，来历也遮遮掩掩，但她确实算得上有分寸——
既然连吐真药剂都能随手掏，那说明对方十有八/九是狗大户，别的强力药水与道具肯定有，可即便这样，她也只是单纯跟着，呃，还致力于哄骗自己吃东西……
也许不能说是哄骗，毕竟对方如实回答了。
安可现在回想起来，发现茉茉似乎还真的没说过谎，不知道她是在挖一個很大的坑，还是她性格就是这么憨憨。
嗅了嗅榛子球，安可犹豫再三，想着要不要吃一颗。
倒不是她脑子抽风了。
因为在公会里听过卡特罗的介绍，她明白了吐真药剂的另一个用途——可以舒缓精神与调理情绪，增加法咒的修行速度。
先前说过，吐真药剂可以看作只涉及问答的“催眠咒”，而“催眠咒”可以给别人用，当然也可以给自己用，从而实现一定的自我暗示与强化。
当然，吐真药剂没有“催眠咒”那么强大灵活，毕竟正儿八经的催眠药水是四星水准，但它也拥有着帮助服用者卸下心防，舒缓情绪，平静内心的作用。
甚至听说有一些法师，还会用它来叩问内心，帮助自己进行一些艰难的决断。
盒子里的榛子球之所以少了，因为有好几个已经让卡特罗吃掉与拿去慢慢研究了。
刚刚又看见了茉茉吃，感觉应该没毒。
安可思索良久，一直等到茉茉几人的身影出现，说明验证结束，没有问题，她终于尝试舔了一口。
不是为了舒缓情绪，而是打算看一看自己的【月之雪鸮】能不能生效。
没啥感觉，完全吞掉。
终于，异样的波动在精神层面出现。
灵魂里的雪鸮开始闪动。
能生效，好消息。
可能由于时间过久了且分量太少，药效有所衰减，虽然确确实实地消耗了一定的精神与魔力，但安可最后还是完美豁免了。
……等回到房间再看看它对法咒修行的帮助如何。
阖上盖子的瞬间，安可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然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
当茉茉自建筑里走出来时，她身边又多了一個矮胖的老头，衣服上别着二星徽章。
这正是城内阿巴斯集会的会长，二阶法师与药剂师，多伦。
“安可，这是多伦会长，你也过来认识一下……嗯，你怎么了？”
马蒂卡留意到安可的脸色有些奇怪，询问道。
“您好。”
安可先与多伦法师打了几声招呼，然后又犹豫地开口，
“那个，我想问一问，现在吃一颗这个，吐真药剂的药效大致还剩多少，等同于什么级别的法咒啊？中阶，低阶？”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面前几人都愣了愣。
茉茉则歪了歪头，捻起一颗，看了一眼，又嗅了嗅：“药效还剩四五层，唔，勉勉强强等同于中阶的甜言蜜语吧，怎么了？”
她一口吞掉，盯着安可。
旁边的多伦则好奇地张望，然后拿起一颗榛子球，仔细 溜（四）彡丝邻 -梦闻了闻，吃掉，品味了一番，开口赞叹道：
“的确如此，茉茉小姐果然厉害啊。”
“……”
安可摇摇头，没再多说。
只是等与多伦告别，几人重新回到马车上时，她又问道：“能详细说一下甜言蜜语吗？”
“唔？你怎么好奇起这个了？”
回答的人是马蒂卡，她随口说道，“它算是强力的中阶法咒吧，比较出名，毕竟是催眠咒的前置。”
“甜言蜜语就是精神暗示，配合上一些辅助道具，耗费的时间够长，勉强也能等同于低熟练度的催眠咒。”
茉茉补充。
“……它的前置有啥？”
安可追问。
“友善术为主，另一道选镇静咒与恐惧咒都行。”
茉茉一边吧唧嘴，一边纳闷，“你的表情好凝重噢。”
安可抿了抿嘴，转向马蒂卡。
“会长，您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事情吗？她用的应该不是友善术而是甜言蜜语，甚至熟练度还很高……是不是因为这法咒的名声太响亮，所以她刻意隐瞒起来了？”
安可没点出艾瑟琳的名字，毕竟这马车里还有两个人不知道这件事。
正如死灵法师容易遭人厌恶，心灵法师也是如此——尤其是修行方向朝“催眠咒”发展的，虽然正面战斗力不强，但非常恶心，特别是在一個秩序社会里。
大部分法师都不太愿意与他们结交，因为没有安全感，谁都不期望自己无意间遭到了催眠与暗算。
“……有可能。”
马蒂卡皱了皱眉头，“你先别随便往外说。”
如果不是因为安可是露雅推荐过来的，而且她自己观察后也觉得安可是乖孩子，换作另一个人，她肯定对方在胡说八道，随便编排城里的大人物。
可即便信任安可，哪怕安可的说法正确，她也不觉得艾瑟琳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家认识很多年了，曾经还一度并肩作战过。
日常交流与合作也非常顺畅。
虽然对方可能暗中修行了“甜言蜜语”，但这也没啥毛病，大不了以后多留个心眼……
等等。
这样一来的话，艾瑟琳足足掌握了四道中阶法咒，而且还有两道是强力的法咒，她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马蒂卡仔细回忆过往。
艾瑟琳确实有天赋，不然也晋升不了二阶，可她也算不上天才，毕竟是近五十岁完成的晋升，修行速度算是偏慢的，掌握的法咒也中规中规。
怎么人老了，脑袋反而开窍了？
还是说得到什么特殊的机遇？
马蒂卡若有所思。
反常的事情总是让人升起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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