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桂花糕
微弱。
顶多就是把死灵云雾给吹散些许，那叠加了多重增幅法咒的活尸只掉了一些腐肉，看着虽然可怕，但这对于死灵生物而言，完全是字面意思的皮外伤。
如果骷髅数量足够的话，可能他还真的对付不了，可对面就两只，甚至有一只还在制作中……
到底是啥情况吗？莫非还有别的盘算？这陌生的使徒故意放水？
银牙的内心满是困惑，但他还是操控着活尸再度前冲。
于是，另一只仓促站起来的骷髅也爆炸了。
威力比先前的还小。
银牙变得更加困惑了，他观察着对面的动作，当发现对方居然要重新施展召唤咒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
也许对方不是放海，她就是真的菜！
比起银牙，旁边用骷髅头观战的布罗对此感触更深。
作为老牌的三阶死灵法师，同时也是寂静之井的使徒，他的经验与见识远超过银牙。
哪怕受限于骷髅头，布罗没办法隔空用出强大的侦察法咒，可单纯通过眼力与骷髅头自带的感知，他就迅速作出了大量的判断。
首先，对面使徒的“死灵召唤咒”是戏法，而且没到掌握级。
其次，她制作的是咒纹亡灵，咒纹绘制速度算是快的，但由于招死灵的速度太慢了，咒纹快也没用，以至于最后想制造的自爆骷髅海造不出来。
那也算是苍白之夜自由召唤的常规打法之一吧。
银牙还是年轻了，也可能是因为长期卧底在灾厄教团，没有足够的经验——双方最开始都应该招低级且灵敏的亡灵，目的是干扰打断敌方的召唤，然后再按照场面局势与自身造诣进行抉择，如果有合适的尸骸就招大怪，没有就用亡灵海暴兵，反正目的都是迅速掠夺场地里所有的负能量，然后再配合增益法咒进攻。
如果苍白之夜的规格更高一些，对战双方的位阶更高一些，那五花八门的召唤物与千变万化的法咒互相组合，衍生出战法就更多了。
这其实也是死灵学派打阵地战的简化形式，寂静之井的成员之所以远胜于普通的死灵法师，有一部分功劳要归到苍白之夜的自由模式上，帮助他们进行真实的演练。
至于派遣模式，那反而只在进行重大争斗时会用。
毕竟派遣要出战自己精心培养的死灵生物，要是打死打废了，那实打实会损失战力与一大笔资源，赢了还有些补偿，输了可真就心滴血了。
因此。
当对面使徒提出要进行自由召唤时，他其实没有太意外，甚至对方搞出咒纹亡灵，布罗也毫无波动，他虽然不会，可组织里精通深渊咒纹的人也不算少。
但《菱-梦陆疤OS-九扒另斯龄)他确实没想到，对方的召唤咒居然如此蹩脚。
甚至结合一些细节，比如站位，施法习惯，还有瞧见活尸与孢子的停顿……布罗觉得对方很可能主修了别的学派，压根没怎么钻研过死灵学派。
可问题就来了。
寂静之井只有死灵法师，但凡是信仰崇拜永寂死星的现界生灵，哪怕在别的学派更有天赋，那也会毅然决然走上死灵之路。
所以这家伙是什么情况？卧底？应该没有这么不敬业的卧底，至少会派个死灵法师啊！
莫非……对方不是现界的？
布罗的思绪一下变得无比杂乱。
……
安可小姐没空理会别的事物，她现在比较焦躁。
她已经尽可能在规则里尝试了，奈何，差距就是客观存在的。
一阶打二阶，娴熟级的戏法对上一票中阶法咒，她哪怕再逆天也打不赢啊！
她确实开了金手指，可系统也没有自定义数值的功能啊！
那没辙了。
她只能试着最后一搏，打一個擦边球，看看能不能取胜。
如果不能，那就要捏好“多伦戴尔的羽毛”与“黏土人偶”，然后把对面打死了。
于是，安可开始进行四线操作。
要不是她精神力强大，而且技能施法百分百成功，这多线程操作肯定完不成。
死灵召唤咒，念力塑造，元素法印，圣焰召唤……
一时之间，场上的负能量又开始波动，扭曲的血肉与骸骨开始拼装。
安可招骷髅兵很正常，因为的召唤物死光了。
银牙还在招活尸，主要是为了加速仪式的完结——如果没人主动认输，那必须把仪式场地的负能量与尸骸全部用光，然后苍白之夜才会结束。
因此。
他现在心分两用，一方面要控制活尸去阻止对方召唤死灵，一方面他自己也不断召唤亡灵。
虽然不明白使徒的召唤物为啥这么弱，但能获胜就是好事一件，不用丢掉“蛇魔骨粉”还能得到对方献上的情报，这更是天大的好事。
甚至在日后，他完全可以得意洋洋地跟组织里的同僚炫耀，自己当年身为普通成员就能击败使徒，后面得到深渊与伟大主宰的眷顾也合情合理吧……
正当银牙浮想联翩的时候，他猛然发现场上出现了不对劲的东西。
召唤与组装的速度还是那么慢。
出现的骷髅兵还是那副垃圾的形象。
可问题在于——
它凭啥登场就自带装备啊？！
那一看就无比沉重的磐石铠甲，感觉起码上百斤重，你这走路都走不明白的骷髅，凭啥能扛起这么夸张的东西？
况且咱们不是没打道具赛吗？怎么会有凭空浮现的铠甲？！
甚至铠甲还不够，你这骷髅为啥还能掏长刀？
暗金色的烈焰大刀，足足有四、五、六……二十米长！
银牙望着那在空中迅速延展的暗金刀刃，他整个人都宕机了。
当那呼啸的烈焰之刃挥舞而下，一瞬间就点燃了大量孢子与负能量，直接把活尸给一分为二。
两截焦黑的尸首朝左右倾倒，暴戾的焰光在地面肆虐，掠过恶臭的血与脓，非但没有任何衰减的意思，反倒如同遇见了上好的油膏，燃烧沸腾。
高温卷起烈风，无情地刮过银牙的脸庞。
又烫又疼，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始终都是一副“卧槽”的表情。
特别是当他再度看到屹立于场上敌方的召唤物。
青黑色的磐石重铠，肃穆的铁面，暗金色的烈焰自刀把蔓延到全身，整个亡灵都笼罩在光焰里，如同自深渊里走出的亡骸禁卫。
单凭这拉风的形象，别说黑武士，银牙感觉只有更上位的死灵骑士方能更胜一筹。
明明里面只是一個羸弱的骷髅兵，它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猛了？
肯定不是死灵召唤咒的原因，而是使徒施展的法咒，缔造出如此夸张的增幅。
良久的呆滞之后。
“您用的……究竟是什么法咒？”
银牙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震撼与好奇，“闻所未闻，如果组织里存在这般法咒，哪怕大家没办法修行，多少也会听过对应的传言。”
“凭空浮现的铠甲与烈焰，也许是念力魔法与咒纹结合，也可能是大地学派的防御法咒与烈阳学派的结合，但那暗金色的烈焰……难以置信，它居然能把负能量当作柴薪，越烧越旺，可它对死灵的杀伤又非常大……”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教会的圣焰与一部分烈阳学派确实有针对死灵的手段，可它们与负能量会互相抵消；死灵学派里也有近似“亡灵之火”的东西，它们固然会因负能量变强，但对亡灵而言没啥伤害，恰恰相反，它们是给亡灵的补品与增益。
“因为你见识太少了。”
回话的是布罗。
此时骷髅头已经颤抖起来了，似乎在用此行为反应操控者的激动心情。
“不会错的，虽然颜色有区别，但这特性——祂的暴怒如同永不止息的漆黑烈焰，伟大的魔神深渊黯日，伟大的暴怒之罪萨麦尔冕下。”
布罗的话语里满是狂热，“您……您居然是来自深渊的贵客，怪不得，怪不得，请原谅我等有眼无珠，没能第一时间辨认出您尊贵的身份！”
如果是深渊来客，那么即便不是主修死灵学派，确实也有资格担任寂静之井的使徒。
而听闻此言，银牙先是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随后同样变得无比激动，如同追星的疯狂粉疑Fi貳零]傘倭冷q;i]泗虾丝终于遇见了偶像。
梦寐以求的深渊，高贵的深渊来客，居然梦幻般降临到自己面前！
这就是命运的选择，这就是崇高死星的眷顾吗？！
可惜。
安可完全没心思搭理他们。
虽然她在对方问是啥法咒时，她就很想大声回一句“须佐能乎，小子！”，但她一直很紧张，目光落在法阵中央的骨叉，盯着那苍白大公的图腾。
原因也很简单。
她这完全是在规则边缘疯狂试探——给召唤物上增益与加装备都没问题，但问题是安可的行为不纯粹，念力铠甲与圣焰确实是套在骷髅兵身上，可控制它们进攻靠的却是安可自己。
毕竟就骷髅兵这垃圾质量，别说有没有挥舞圣焰的本事，但凡没有念力铠甲阻隔，第一时间烧死的就是它。
安可已经做好了如果宣判违规，那就召唤茉茉的准备。
可那图腾里的亡灵战车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那梦魇马略微扭了扭脑袋，别过脸。
通过了？
判定这么宽松？
安可眨巴着眼睛，有些不解。
而她的沉思与不动声色，丢在旁人眼里就是另一番姿态。
高傲，深沉，神秘……完美契合了大家对深渊贵客的印象。
没有半点纠结，银牙大声喊道：“我认输。”
他确实是输了，输得信服口服。
哪怕再给他时间召唤出活尸，再给他精力施展增幅法咒，那也就是使徒大人让召唤物多挥舞两下大刀的事情。
他扑通一下就匍匐到地上，不停叩首，忏悔着先前的冒犯。
如果不是苍白之夜还没完结，他恨不得立刻捧着物品送上去，然后亲吻对方的脚背以表达崇敬。
然而还要等，等苍白大公宣告胜利，同时念出对方在深渊王庭里的归属，包括对方上头的恶魔与神官，这是真正能证明深渊贵客来历的东西。
……我这使徒身份是“永寂死星”直接给的，所以如果要朝上追溯的话，莫非会直接念出神明的名号？
安可原先是这么想的。
可实际上，当听见那亡灵战车传出的威严话语后，她直接就懵住了。
第112章复杂
苍白的月光照耀世间，寂寥的寒风在大地上吹拂。
随着亡灵战车的梦魇昂首嘶鸣，肃穆且威严的古老话语自虚空中传来，那是深渊的语言。
明明在场的人都不会，可在伟力的扭曲下，他们照样清晰无误地理解了“苍白大公”的话语。
“败者，覆骨之尘。”
覆盖在埋骨地表面的低贱泥尘，这是深渊王庭对所有寂静之井普通成员的统一命名。
渺小卑微到无需在意，别说视作生灵，即便充到道具与素材，那也是连一个目光都吝啬给予的存在。
听到自己落败的宣告，银牙还是很卖力地叩首，发自内心的激动。
一方面是听见了传奇恶魔的声音，虽然苍白大公完全不在意自己，但他们这些弱小生灵能借助苍白之夜接触到如此高位格的恶魔，这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换作别的势力，它们怎么可能有这恩典，呵，这正是寂静之井的伟大之处。
另一方面，正常情况输了固然难受，可对面既然是深渊的贵客，那输很可能比赢还要好，只要后面舔得卖力得到了贵客的青睐，那肯定是好处多多。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要明确来历，这样方能投其所好。
银牙屏住呼吸，用余光去瞥法阵的上空。
与他们这些卑微的覆骨之尘不同，使徒虽然没有资格开派系，但已经有自己的归属，因此会展示对应派系的图腾与名号。
比如布罗大人，他隶属于“破败牧者”神官大人，那展示的图案就是一柄残破的剑与旌旗。
再譬如凤花王国那位敌对他们的“镜中鬼影”，他的形象就是映着朦胧阴影的镜子。
至于面前深渊贵客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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