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桂花糕
即便诧异地发觉阿黛拉并非孤身一人，不知道何时有两名传奇愿意跟随她，甚至早早就建立好了都城“潘德加尔”，世人依旧不看好这决定。
可对于那时候的阿斯达家族而言，这就是命运的眷顾，在他们山穷水尽的时候，重新找到新的栖身之所。
而上天的另一个馈赠，则是让苏图尔·阿斯达降生。
作为分支，而且还是仓皇出逃，别管他们曾经继承了什么，反正经历过一路的艰难险阻，再多的底蕴都要耗尽，说是贵族后裔，其实与一穷二白的流民也没啥区别。
可即便这样，苏图尔凭借着卓绝的天赋，照样一路成长为四阶的烈阳学派超凡法师，超过了凤花王国的祖上。
不过在苏图尔看来，自己在北境出生成长，结识的亲朋好友也是北境的生灵，与凤花王国没啥联系，他的命运早已与这片寒土密不可分，他也愿意为高塔鞠躬尽瘁。
“苏图尔阁下响应了开拓运动的号召，加入了第五席大地守护者苦摩冕下的军团，那应该算是缄默守卫的前身吧。”
昆达沿着螺旋阶梯朝下走，茉茉晃晃悠悠地跟在他的后面。
“他几乎参与了所有的南部战役，而且有过两回绝对的高光时刻，其一是独自斩杀了南方魔物联盟的主力之一岩山巨龙，大大减轻了开拓的难度；其二则是与另外两名超凡法师一起，在轮战中陆续打退了魔物联盟的其余五名主力，让苦摩冕下可以放心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独眼巨人身上。”
“而随着传奇位阶的独眼巨人身亡，魔物联盟立刻分崩离析，深渊的部分爪牙遭到了裁剪，除了沿海，北境的南方已经再无阻碍，黑岩之城得以建立。”
“但作为胜利的代价，苏图尔负伤过重，哪怕用上了大量珍贵的宝物也无法挽回伤势，眼看开拓南方的大功臣就要英年早逝，苦摩冕下犹豫再三，最后征求了苏图尔的意见后，他老人家向高塔议会申报了一個项目——”
昆达顿了顿，回头望向茉茉。
“喂，你听说过混沌孽龙吗？”
“茉茉不叫喂，茉茉叫作茉茉。”
先是一本正经地纠正了半精灵的称呼，茉茉又点了点头，
“听过，混沌孽龙，又名孽变之龙，自然学派的顶点之一，史诗位阶的魔兽，传闻里始祖魔狼与末代巨人王似乎也是死在祂手上，后面龙岛召集了大量的远古巨龙一同出手，虽然最终成功将其封印，但龙岛也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差点直接退出历史舞台。”
“知道就好，省得我浪费口舌，苦摩冕下朝高塔申请的项目就是要一丁点混沌孽龙的碎肉，交由苏图尔融合……作为象征着进化与不死性的究极生物，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些许力量，那也足以治愈苏图尔的伤势……但，你懂的，贸然接触更高位格的力量，侵蚀与畸变是无可避免的。”
“出事了？”
茉茉歪了歪脑袋。
“没有，至少融合实验进行得非常顺利，有高塔派出的专家，有苦摩冕下的照看，而且苏图尔的忍耐力与意志都无比坚韧，虽然遭受了无法想象的恐怖处理，他也配合得非常积极……实验是成功的，得到了大量的数据与研究成果，后续剥离操作与苏图尔的形态转换也进行地很顺利。”
昆达可能是怕茉茉不理解，又简短地解释了一下，
“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污染，融合一开始是短暂的，等苏图尔生命之源得到弥补后，他们就把苏图尔切割了——分割了灵与肉，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四阶已经完成了超凡蜕变，灵肉合和且升华过，一旦要切割，必然会冒着无比巨大的风险，但很幸运的是，他成功了，只是位阶暂时跌落到三阶。”
“后面按照计划，苏图尔先变成了灵魂形态，他那畸变到极致的身躯则经过处理后，进而与他亲手斩杀的岩山巨龙骸骨结合，再填充大量活体炼金素材重新捏造。”
“等完成了洗涤仪式，他就可以与新身躯融合，然后花一些时间完成交汇与升华，苏图尔就能重新回到四阶，而且比先前还要强——”
昆达摊了摊手，“虽然他的原身也很厉害，可新躯体实在掺了太多东西了，这也算是对他突出贡献的回馈吧。”
“洗涤仪式？洗涤侵蚀与污染？”
茉茉留意到重点。
“嗯，一共是两套洗涤仪式——苏图尔的新身躯要通过仪式与地脉结合，消耗大地的力量去分散与平复混沌孽龙的污染，这正是苦摩冕下所擅长的东西；而他的灵魂也需要洗涤，但这方面的污染承载者……”
昆达抿了抿嘴，“是他的子孙后代，嗯，就是后面那些阿斯达家族的成员。”
“喔”了一声，她肩膀上的小灰也“啧啧”了两下。
她们一下子理解了地脉的异常，同时也立刻回想起普罗大众眼里的阿斯达家族历史。
【阿斯达先祖早早离世，他的后人也并不争气，一代不如一代，没有他们先祖那惊艳的天赋，因此无法继承其魔法道路上的衣钵。
而为了巩固家族的利益，这些后人又举行了繁杂的仪式，篡夺了岩山巨龙的血脉与力量，一边承担着邪龙之血的暴虐，一边勉强维持了几百年的昌盛】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苏图尔的后人争不争气很难说，可能也确实没有他本人这么高的天赋，但所物医k霓VIII爸妻瘤. 吆谓的“一代不如一代”与“暴虐的邪龙之血”，完全就是替苏图尔分担灵魂污染导致的啊！
既然都承受污染了，冥想与修行法咒肯定会受到影响，最后让修行进展变慢，而脾气与性子变得古怪与暴虐更是非常合理。
真可怜，但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也可以说是他们的义务。
毕竟这些后人享受了苏图尔的余泽，口含金钥匙出生，长期都是阿斯达城最尊贵的食利者。
“那，后面的问题是不是就出在洗涤仪式上？”
茉茉眨了眨眼睛，“现在阿斯达城家族已经死光了欸，没人给他能分担污染了，这就是你到阿斯达城就任的原因？苏图尔变得非常暴躁，导致你要天天拉《眠曲》安抚他？”
“就任阿斯达城算是一拍即合吧，毕竟龙语作为音律魔法的明珠，任何修行该魔法的法师都不会放弃探求吼声之道的机会。”
半精灵回答道，“得益于岩山巨龙的残骸与孽龙的影响，苏图尔虽然不是自然诞生的巨龙，但他确实掌握了一部分龙吼的力量。”
昆达耸了耸肩，“但事情其实远比想象中的棘手，洗涤仪式很多年前就出问题了，现在已经积重难返。”
……
“其实最开始是阿斯达家族一個高层主动找上门的，因为他觉得那个前辈是灵魂领域的专家，期望他能帮助自己摆脱邪灵的困扰。”
布罗笑了笑，“除了历任的家主，那些高层似乎也只知道自己受到了不知名邪灵的影响，至于地位更低的成员，他们与普通人差不多，真的相信那套篡夺了岩山巨龙的血脉与力量的说辞。”
“而黑鸦女士想必也明白，邪灵这东西固然危险，可在死灵法师眼里，这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能长时间活跃的灵体基本上都实力强劲，智慧与天赋也不差，绝对是上等的召唤生物，因此那位前辈一下子就起了兴致。”
“可是在谨慎地打探后，他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后面上报给前任使徒与破败牧者大人，然后经过漫长的实地考察与小心求证，同时加上我们潜伏在黑岩之城的伙伴传递消息，慢慢的，我们知道了苏图尔没有死，最终也大致推理出事情的全貌。”
“而发现了如此惊人的秘密，那我们自然不可能干看着，在得到了破败牧者大人的授意后，我们开始了行动。”
第114章旧事
城郊的密林中，浮空骷髅头冒着苍白色火焰，下颌不断张合，恭敬地给安可讲述着寂静之井针对阿斯达城的计划。
“得知真相后，我们最开始的目标是尝试打断苏图尔的晋升，只是试一试，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那时候的阿斯达城虽然只是最低规格的城市，可暗地里藏着的力量非常可怕，调任过来的三阶城主，介于三阶与四阶间的苏图尔，黑岩之城的缄默守卫，高塔派来的专员——”
布罗顿了顿，“而且您懂的，那时候的异鬼大君还占据着永霜之城，承担着对抗北境高塔的重任，神官大人则带领成员频繁袭击城市，猎杀高塔的法师，尝试为大君分担一些压力……结果，唉，真是太可惜了，要是当年那几位传奇生物愿意配合，趁着星空魔女脱不开身，明明是非常有希望颠覆高塔的，可惜心不齐，唉，最后死的死，逃的逃。”
他说的是高塔早期的历史。
虽然在现在的人眼里，北境还是遍地魔物，但与几百年前相比，那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海里的先不说，光是陆地上就活跃着复数的传奇生物，独眼巨人、异鬼大君、多伦戴尔的神鹰、雪元素主宰、幽暗蛛后……如果把偶尔现身的安提卡也算上，那足足八位之多。
而当时的高塔议会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个传奇，按照纸面数据，魔物们完全占据了上风，确实有推翻高塔的能力。
可惜它们有些畏惧史诗法师的报复，别说出手了，甚至直接就放弃了经营多年的根据地，比如多伦戴尔的神鹰，它很果断地把家给搬到了云端之城，后面还与高塔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有些则互相就不对付，譬如独眼巨人与异鬼大君就是多年的死敌，幽暗蛛后也敌视安提卡——它们固然都与深渊有关系，可深渊内部就是出了名的爱内斗，明面上就分为以恶魔为主的深渊王庭与以魔鬼为主的幽暗炼狱，各自势力内也从不缺乏互相坑害与算计。
由于完全没有合作的基础，那些魔物即便名义上共同对敌，实际上还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自然打不过高塔议会。
“随着时间流逝，异鬼那边固然状况频出，大君被迫舍弃了永霜之城，转而潜藏到地底，神官大人的行动也不得不更加谨慎……关键战场焦头烂额，可阿斯达城这里却有意外之喜。”
布罗继续说，“首先是高塔的专员离开了，缄默守卫的人数有所减少，可能是抽去别的战场了，最重要的是，曾经的城主也调走了，城市交给阿斯达家族新的家主，一名新晋的三阶法师，他算是苏图尔的……重孙吧。”
“不好说他的天赋怎么样，反正在我们看来也就一般般吧，主要靠苏图尔的庇荫而得到了黑岩之城的资源倾斜。”
“一方面是北境官方觉得亏欠了苏图尔与阿斯达家族，另一方则是为了加快洗涤仪式的进度，因为光靠那些普通后裔压根分担不了多少污染，必须要有位阶的施法者。”
“可这些都是外人的看法，换成阿斯达家族的那几任家主，随着他们主动或被动地得知真相，呵呵，他们的反应就非常有意思了——有的只是叹息，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要承担的代价，没有先祖就没有家族的辉煌，自己也没办法进阶；而有的却感到悲哀与愤怒，觉得自己被剥削，被当作道具使用……”
布罗微微一笑，“黑鸦女士，您觉得这两类态度哪个占多数？”
“前期是前者，后期是后者吧，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包括感恩与敬畏，牺牲只是纸上的一行字，反倒是荣耀与富贵变得习以为常。
安可冷淡地回答，“况且这世间从来都不缺狂妄的蠢货，狂妄到觉得一切成就全靠自己的天赋与努力，愚蠢到把运气、平台、家世等外力当作理应如此。”
她以前就遇见过这样的家伙，功劳往自己身上揽，锅往别人身上甩，不止是自私，对方似乎发自内心地觉得世界就该绕着自己转。
“不愧是幻象之眸夏克斯冕下的追随者，擅长幻咒的存在果然也擅长洞悉真相。”
布罗忍不住赞叹，“您说的没错，随着时间的流逝，后几任的家主大都是持第二个态度，他们非但不觉得自己得到了恩惠，反而觉得是苏图尔的污染耽误了他们，如果没有那些畸变，他们就能展现出更多的天赋，选择学派时会更自由，上限也更宽阔，寿命也会更长。”
“特别在意识到自己是三阶，苏图尔目前也算是三阶后，他们心中不甘与怨怼就更剧烈了，除了要摆脱污染的影响外，甚至有人心生歹念——凭什么自己就要沦为对方分担污秽的道具，为啥不能反过来影响控制对方。”
“非常狂妄的想法，凭他们那些蠢货压根办不到，但有我们的帮助就不同了……啊，当然，我们一直都明白，这一切荣光都要归功于伟大的永寂死灵，归功于深渊的恩赐，归功于王庭的支持！”
布罗的声音忽然变得高昂，开始表忠心。
旁边的银牙连连点头，感觉就差没在脸上写“忠诚”了。
安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还是装出高冷的样子，“嗯”了一声，又淡淡地回一句“继续”。
“后面我们就去刻意去接近阿斯达家族的人，说不上渗透，毕竟那几个家主虽然渴望解除污染，但他们的态度却很顽固，不愿意放弃北境的地位，不愿意投进深渊的怀抱，哼，愚蠢。”
布罗不屑地一笑，“但他们的决定无关紧要，反正我们随便编一个身份，打着能解决污染的旗号，随便展现一些在灵魂方面的造诣就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谁让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我们确实帮那几个家主与一部分的阿斯达高层减轻了污染，只是在里面又加了一些东西，主要是乌苏的呓语，配合上专门的仪式，反过来通过阿斯达的成员去影响苏图尔。”
……
“链接总是双向，苏图尔固然能洗涤仪式把污染分散给自己的后裔，但只要有足够的灵魂与仪式魔法造诣，同时配合意愿够强，那后裔们也能反过来干涉苏图尔。”
昆达走进机械梯里面，等着茉茉跟上，然后再按下按钮。
随着轰鸣，两人迅速朝地底下降。
“很不幸，寂静之井里面都是死灵法师，素来以玩弄尸骸亡魂而闻名，更别提他们背后还有深渊王庭，费些功夫就能找到借由阿斯达后裔影响苏图尔的办法。”
“更要命的是，阿斯达家族从上到下都很配合，毕竟在他们的视角里，没办法向黑岩之城求助，走不了官方渠道，那就只能通过别的手段去解决一直纠缠家族的邪灵。”
“而那帮死灵法师很谨慎，虽然提供仪式有问题，但针对的不是阿斯达后裔，只针对苏图尔，最后很顺利得到了阿斯达家族的信任。”
“尽管在后来的审讯里，那些高层承认自己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有问题，但他们实在是受够了污染的折磨——精神涣散，冥想与法咒修行事倍功半，学派选择遭到严格限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连寿命都比同阶的法师短一截。”
“于是，他们接受了寂静之井的镇静仪式，瞒着缄默守卫偷偷举行，起先只在高层里流通，后面在家族里悄悄地推广，时间长达几十年。”
“很遗憾，那段时间也没人关注这小城，黑岩之城的法师们要么在养伤，要么去支援别的战场，高塔更没空关心这里，放眼全北境，死的四阶法师不在少数，陆陆续续死在异鬼大君与寂静之井手里的就有八个，而且后面……唉，连钢之贤者冕下都不幸陨落在幽暗蛛后与魔鬼布设的圈套中，彷徨海又跟着出事，塞壬打败了鲛人，联合幽渊联盟对北境虎视眈眈，弄得大家人心惶惶，那时候的海之魔女冕下都没出生呢……”
半精灵叹了口气，侧脸的鱼鳞闪闪发一贰零山（二）邻qiIV捌光。
“总而言之，等苏图尔在沉睡中因失控而短暂暴动，察觉到异常的缄默守卫上报给黑岩之城，然后大家发现苏图尔的情况已经变得很糟糕了。”
“寂静之井搞的东西，极大地拖延了苏图尔洗涤孽龙污染的进程，而且给他增加了新的侵蚀，似乎是打算操控他。”
“而且不单单是灵魂的洗涤受影响，那制造出来的新躯体同样动了手脚，那帮死灵法师施展了招魂法咒，让原先那躯体诞生出懵懂的意识，进而阻扰苏图尔与身躯的融合。”
昆达顿了顿，“这些都是八/九十年前的旧事了。”
“后面缄默守卫把阿斯达家族的高层给处理掉，同时提高警戒与追猎，击杀了好些寂静之井的成员，又投入了一笔资源，用于稳定苏图尔的状态，然后……继续用老办法处理，现在不单单是孽龙的污染，还有寂静之井的侵蚀。”
“虽然理论上讲，无论是黄金魔女冕下还是万能之人冕下，他们都都有更好的办法，但……花费太高了，正如北境流传的那句俗语杀人只需要一寸的刀刃，救人却要付出十倍的黄金。”
“看在苏图尔当年的贡献，如果要救，高塔可以承担四成的费用，剩余六成由黑岩之城，苦摩冕下为此还召开了会议，但是吧，咳咳，据说有过半的超凡法师反对。”
“那就按照老办法，但是这回限制了后裔的等级，只让他们达到二阶，而且不让他们任何人知道真相，而且重点关注并打击寂静之井的死灵法师。”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阿斯达家族的成员照样面临着困境，而且他们无论怎么向黑岩之城求助，上面也只回复这是你们当年篡夺邪龙血脉的代价囷吆二球迩磷奇 *扒。
“结果，等到五十多年前我游历到阿斯达城的时候，已经清洗过一轮的阿斯达家族又出事了，最后一任家主没有接触寂静之井，反倒率众勾结了灾厄教团。”
“由于触犯到了红线，黑岩之城那边下定决心，直接把阿斯达家族全灭了。”
“那苏图尔就非常难受了，没有后裔帮他分担污染，光靠他自己，这净化的过程非常漫长，可他的灵魂寿命已经不多了，毕竟位阶跌落，中间又几经折腾，如果再不融合进阶，他可能就要消亡了。”
“但没有洗涤完污染，贸然融合进阶后的苏图尔，反而很有可能失控，或者扭曲成别的怪物，黑岩之城也一直不同意。”
“然后就把我调任过来了，一方面负责用《眠曲》安抚并帮助他自我净化，另一方面也是监视，顺便钻研下吼声之道。”
半精灵长长吐了一口气，“但最近有一些状况。”
“什么状况？”
茉茉歪着脑袋询问。
“苏图尔最近很狂躁，他可能想要强行进阶，而那个制造出来的新躯体也重新冒出了魂火，说明寂静之井再度盯上阿斯达城。”
昆达回道，“虽然我手上有安魂唱片，算是能针对一下他们，但他们既然敢卷土重来，应该有周全的准备，而且更糟糕的是，几个月前又发现了灾厄教团的踪迹。”
“要盯着苏图尔，同时又要应付两方敌人，我可没这信心，于是我向黑岩之城发了申请，期望能调人过来支援……现在看来，上面派来的人就是你了。”
机械梯的轰鸣停止了。
大门打开。
望着面前的景象，茉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头正在沉眠的骸骨巨龙，骨架似乎经过特殊的处理，上面闪耀着石油一般的光泽，无数道金属锁链束缚着它。
大量负能量汇聚在它的身上。
这没啥可奇怪的，毕竟为了消弭“混沌孽龙”的畸变，为了对抗那扭曲的生命力，用死灵法咒就是最合适的。
但为了避免影响后续的融合，这应当是死物，不应该存在苍蓝色的魂火，更不该有所谓的沉眠。
看来确实是寂静之井的死灵法师重新出现，暗中有所谋划。
而在骨龙的上方，赫然还竖着一把若隐若现的赤红色巨剑，一直在剧烈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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