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桂花糕
按照系统的说法，这算是“越过无记名代理主动发起链接”……统宝，真不怪咱鲁莽，你能不能事先说明一下啊，咱真的找不到说明书……
安可当然注意到了信息里面出现的“手册”，可当无论她怎么在心里呼喊，不断询问“手册在哪里，给我看看，我要访问”，统宝还是无动于衷，就跟宕机似的，一如先前无数回的尝试。
呜哇，统宝太冷漠了，安可小姐感觉很受伤。
没办法，她只能安慰自己，起码随着成长与经历的事件增多，自己慢慢摸出了系统的功能，而且也逐渐了解到一些独特的东西。
譬如那个“大书库”，这玩意已经出现两回了，上一回是调用了“大书库记录”，然后搞出了无记名身份，这一回是“防御机制”，帮忙筛查与清理了干扰。
还有新出现的“巴别塔手册”，那玩意是系统的操作指南吗？
包括那所谓的“管理者”，这说明系统是制作出来的？自己穿越到异世界后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它的管理者了？
由于困惑的地方太多，安可想半天也没有答案，比起继续纠结下去，她选择把注意力放在黯日主宰身上。
如果上面是内部因素，那下面就是外部因素澪鷗丝瘤泣琦了。
即，黯日主宰，开始偷偷摸摸搞小动作了。
一开始就蛮奇怪的，作为藏在灵界里的新生神明，祂需要圣女与神官在现界替祂办事，却没有尝试过用特殊的手段去影响她们，而是搞了一个看似很合理很公平的贡献兑换。
仔细想想，这实在是过于违反魔法世界的常识了。
身为高位格的存在，居然愿意把主动权交给弱小生灵，比起相信所谓的年幼无知与心善有原则，安可更觉得是祂太虚弱了，办不到。
那为啥现在可以了？
当然是因为先前有善良可爱的小神官喂祂东西吃。
安可小脸一黑。
靠！
昨天刚给小黯日吃了点好的，祂居然立刻就开始动小心思，偷偷塞什么“呓语”进来，真是屁股痒了欠抽。
安可正打算给席琳薇尔提个醒，但转念一想，聊天是通过黯日主宰进行的，鬼知道祂会不会在中间动手脚，万一偷偷篡改些内容，那就不好了。
幸好，系统显示的只是“微弱干扰”。
这代表黯日主宰能进行的干涉非常有限，况且席琳薇尔现在是教会的圣女，以教廷的水平与丰富经验，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终归是给安可提了个醒。
一是不要把黯日主宰随便划到友方阵营里。
呃，起码不是最值得信任的友方，安可固然有继续当神官的意思，因为祭祀真的很好用，但真要变成对方的狂信徒，那还是算了。
可如果这么想，嘶，那当时苍白大公口中的“至高王”与“永寂死星”……算了，现在对深渊王庭了解太少，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二是关于使徒的问题。
安可先前的确一度动过让苏图尔成为黯日主宰使徒的心思，因为听起来就很美好啊，自己能得到一个四阶的使徒。
她甚至花了好多时间思索，要如何操作才能把南方的大英雄变成自己属下。
可现在想想，即便一切顺利，那对方也是“黯日主宰的使徒”，并非“安可的使徒”。
毕竟这又不是中世纪的封君封臣制，没有“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真比较起来，神明对使徒的掌控，那可比神官对使徒的掌控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特别是苏图尔转化后还是圣灵，完全依附于神明的圣灵，那是最忠实的鹰犬。
这或许是黯日主宰表现得那么积极的原因？
祂想要得到新的信徒，既可以增加对现界的干涉能力，又能大大削弱对安可与席琳薇尔的依赖，要是有别的选择，一脚把她俩踹开也没问题。
教会之所以察觉到黯日主宰的变化会那么着急，是不是害怕祂强大了，手里又有别的生灵可以依仗，可以承担起更换圣女的代价？
……感觉多半是这样。
安可抿了抿嘴。
虽然她蛮讨厌教会的，但现在看来，她也不能让黯日主宰找新的信徒，至少把祂交代给北境高塔之前，在安可小姐变得厉害之前，不可以。
小黯日就应该乖乖待在神官姐姐身边才行，要把神官姐姐当作唯一的依靠，要是动了别的心思，那就只能好好饿上一段时间……
“小安可在想什么？感觉表情坏坏的，你也有邪恶形态？”
茉茉在旁边好奇。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安可露出甜甜的笑容。
至于苏图尔……只能跟大英雄说一声抱歉了，现在安可已经作出决定了，黯日主宰的事情先要透露给汉斯，毕竟除了羊宝，她信任的就是老东西了，茉茉姐姐还是认识时间太短了。
而这注定是一个耗时不短的过程，老东西现在又不在阿斯达城，等他到了这里，黯日主宰太过重量级，他估计还要想办法与高塔议会取得联系，这一来一回，苏图尔压根就等不起，况且他也未必愿意成为陌生神明的信徒，献上灵魂与忠诚。
因此，只能祝愿他顺利晋升，或者顺利安眠了。
当然啦，对于安可来说，最美好的结局自然是苏图尔成为明面上是“黯日主宰的使徒”，实际上却是“安可的使徒”。
只可惜，目前她想不出有啥办法，暂时也没发现能导向该结局的契机。
“小安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茉茉很好奇！”
茉茉瞪大了眼睛，锲而不舍地追问。
你别好奇了。
安可努了努嘴，转移话题：“茉茉姐姐编排好说服昆达城主的话语？你看，小灰阁下在旁边都急得甩尾巴了。”
此言一出，脸上带着“我家契约者怎么这么难搞”表情的小壁虎顿时精神起来，感激地看了女孩一眼。
“……小安可果然是坏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茉茉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嘟嘟囔囔了一句，继续与小灰沟通。
而安可也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新开启的两个技能上。
“圣灵转换”与“仪式魔法学·通用”，前者算是由后者某一分支所延伸出的高级技艺。
尽管安可之前举行过好多回祭祀仪式，但却没能激活过这方面的技能。
原因很简单。
她搞出来的祭祀仪式实在太简陋，规格低，过程也简单，靠刷脸省去了一大堆的步骤。
最关键的是，安可对仪式的细节完全不了解。
毕竟这是席琳薇尔在一晚上抽空教给她的，只来得及告诉她怎么画法阵，不同规格的仪式该准备什么道具，而且说得也非常简陋，可能圣女大人也只知道该怎么用。
但现在就不同了。
虽然只是“圣灵转换”的一部分内容，可里面的东西非常扎实，包括但不限于——不同药物与道具该怎么摆放，为什么要这么摆，如何搭配才能最大程度激发魔力与灵性；法阵该怎么画，大量的节点是怎么在调整中达到平衡的；符号也很有讲究，要明了它们的象征，知晓其指代啥事物与元素……
管中窥豹，仪式魔法明显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杂糅了咒纹、魔药、炼金、占星等方方面面的技艺。
“仪式魔法学·通用”，它可以说是祭祀、结界、禁制、封印等魔法的基础，同时也是一個比较常用的前置插件。
比如茉茉封印玫瑰夫人的琥珀，不知道那是什么等级的法咒，但既然起到了封印的作用，那多半要懂一些仪式魔法。
安可看得非常陶醉，直到构装飞鹰开始向下俯冲，她才回过神来。
阿斯达城到了。
……
幽邃的山洞里响起窸窸簌簌的声音，偶尔还有古怪的尖啸。
前者是蛇群的动静，黑色的怪蛇如同潮水般涌出，在雪地、山崖与林木间爬行；后者则是负责巡视的怨魂，徘徊在洞口上空。
而在洞穴的深处，枯萎伸手抓着黑色蛇杖，略微有些迟疑：
“罗布先生，我们现在就该开始行动了吗？玫瑰夫人那边还没有消息，无光会的人也没有出现。”
“这交由您来决定，毕竟您是悲鸣天使的主人，手里还拿着尊贵的渊蛇杖。”
布罗眼神闪动了一下，得益于银牙曾经物一企拔捌妻溜亿传递的信息，他非常了解面前男人的性格，狂妄自大，还生性多疑。
即便自己给出了关键情报，又以击杀了叛徒银牙的盟友身份登场，枯萎也始终没有完全信任他。
不过无所谓，毕竟对方已经很慌张了，只要随意用话语引导一下，再给点压力就行。
“但您恐怕要早一点下决心，因为每拖一分钟，昆达就有可能找上门铃萌吧III?镹笼琦酒午吧来，银牙早就出卖我们了，阿斯达城知道我们有悲鸣天使。”
其实布罗并不确定昆达是否掌握了该情报。
只是考虑到黑鸦女士那卑鄙的手段，多半会给出提示，好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
况且现在昆达应该正忙着压制苏图尔的暴动，必须争分夺秒，早早发起进攻，不然等他抽身，那事情就麻烦。
因此，他不介意撒点小谎，迫使枯萎速速行动。
果不其然。
这话一出，枯萎的脸色就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曾经亲密无间的伙伴居然勾结阿斯达城，出卖了灾厄教团，背叛伟大的达齐斯大人，甚至暗中动手脚，想要自己的性命，这实在是太过沉重的打击。
纵使杀了银牙，事情也无法挽回。
昆达既然知道有针对他的悲鸣天使，那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可是……你也看到了，即便有你的协助，经过半天时间的紧急加工，悲鸣天使充其量达到勉强启动的水平。”
枯萎声音沙哑，“要想进化到克制昆达的程度，恐怕要五到六个小时，他们只要眼睛不瞎耳朵没聋，一定能察觉到悲鸣天使的动静。”
“而且你不是说了，阿斯达城可能还有一名前来支援的缄默守卫三阶法师吗？她还击杀了你的一批死灵，我们的局面并不乐观。”
其实布罗觉得那女子是黑鸦女士，但他稍稍扭曲了一下事实，把对方变成北境官方前来支援的法师。
“不需要克制昆达，能干扰他，能与他正面对抗就足够了，这应该进化一两个小时就能实现吧？”
布罗笑了笑，“您放心，我可是带着一尊三阶的憎恶前来助力，您手里又有渊蛇杖，咱们可是有三个三阶。”
他现在的身份是寂静之井二阶法师“罗布”，随身带着上头使徒赠与的三阶憎恶，前来协助灾厄教团摧毁阿斯达城。
“不，到时候让悲鸣天使往泰奇尔遗迹那边靠一靠，那帮法师肯定会惊慌失措，没准还能协助玫瑰女士完成血宴，这样我们就有四个三阶了。”
说完这话，布罗自己都有些感慨。
要是按照原计划执行，即便银牙没死，他们都没有这么强大的阵容。
有的时候，退一步，反而海阔天空啊。
邪恶的黑鸦女士千算万算，肯定算不熘球陾伞、思坝泗到这一层。
“而且您别忘了，阿斯达城内部也是有分歧的，昆达是冬骨之城的人，听令于那邪恶无耻、野蛮亵渎的魔女，妄图争抢邪灵。”
布罗顿了顿，“可阿斯达城名义上却是黑岩之城的领地，那支援的缄默守卫可不一定看得惯昆达，他们没办法精诚合作，可我们却亲密无间。”
黑鸦女士是深渊来的，怎么可能与北境精诚合作。
即便退一万步讲，那女子真的是黑岩之城派过来的，多半与昆达也有矛盾的地方。
反观这边。
虽然先前确实互相算计，确切地说，是寂静之井单方面算计枯萎，枯萎又算计玫瑰夫人，但现在迫于形势，大家的确联起手来，朝着摧毁阿斯达城的目标奋进。
当然，可能在大功告成后，双方会有一些争执与厮杀，但就目前而言，那真的是齐/心协力。
他的话完全没毛病。
“综上，您觉得昆达与阿斯达城会是我们的对手吗？”
布罗笑着问道。
“当然不可能！”
枯萎斩钉截铁地说道，同样笑着回答，
“罗布先生放心好了，只要成功摧毁阿斯达城，那些负能量都是您的所有物。”
虽然中间出了好多意外，但这可是达齐斯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自己又精心筹备了那么久，做了好多预案，结果肯定万无一失。
瞧，哪怕银牙背叛了，这不还是得到了罗布先生的鼎力协助吗？
自己果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智慧，达齐斯派自己前往北境内陆更是了不起的慧眼识珠！
枯萎在心中感慨一句，用力抽出插在树桩里的渊蛇杖。
一瞬间。
洞穴震颤。
镶在四周石壁的褐黄色枯萎树干通通破裂，里面一团团如红色心脏般的肉瘤也迅速干瘪。
那些连接着上空巨大女尸的黄色管线同样接二连三地断开，如同散落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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