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大人别肝啦 第32章

　　萨莉挠了挠头，然后望向马尔斯，后者也跟着挠头。

　　“你们把教材上的东西全还给老师了。”

　　苏西白了他俩一眼，淡淡地说道，“这是星空魔女阿黛拉冕下对灵界的描述——”

　　“那是一切智慧源头的虚无之界，那是万事万象的剪影尘埃，那是凌驾于神迹之上的奇迹灵海，既是消亡的，又是存续的。”

　　萨莉在旁边连连点头，然后故作深沉地询问道：“你，懂了吗？”

　　安可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不懂就对了，反正在普通法师眼里，这就是个晋升与探索的地方，按照不同的学派分成不同的区域，混沌荒原，熔岩高山，沉沦之海……但没有固定的边界，可能在灵界里走着走着，前一刻还在半山腰，下一刻就已经置身于汪洋里。

　　而且灵界还分有很多层，表层是最大且最完整的，好比平整的海面，可下沉后的灵界就分割成一座座孤岛，呃，按照书上的说法，你也可以理解成一个个不同的小世界，里面往往是某段历史的切面，亦可能是光怪陆离的幻梦。

　　所谓的灵界巡游，就是在这些孤岛，这些小世界里完成特定的事情，灵界会告诉你该做什么，是不是很难理解？没关系，大家都无法理解，但只要经历过一回……”

　　萨莉正摇头晃脑地说着，然后就听到了安可的回答。

　　“下副本是吧？那我懂了！”

　　可能在异世界人眼里比较难理解，但在安可看来，这不就是打副本，打完就能拿到天赋奖励并顺利晋级么。

　　VII倭san师IX祁陕? 私“？？？”

　　萨莉与马尔斯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安可突然间在说什么怪话，也不知道她究竟懂了个啥，最后只能干笑两声，然后继续说道：

　　“总之举个例子就懂了，比如瑞肯叔，他当时经历的巡游事情就是航海大冒险，旧帝国大量船只前往彷徨海探索……对吧？”

　　“差不多，要求是顺利通过风暴航线并存活下来，明明最后都避开了海怪克拉肯，结果死在了海盗船的猎杀里，唉，只差一点点……妈的，那个猪比船长纯纯脑残，他咣咣搁那一通操作，挪来挪去，本来中不了的炮硬是让他躲中了，连挨五发！”

　　提到了伤心事，瑞肯脸都气红了，抓起酒杯开始吨吨吨，马尔斯他们连声宽慰了好几句，然后又重新望向安可。

　　“等完成了巡游事件，拿到灵界的恩赐，然后位格升华，学徒就变成了正式法师，整个晋升仪式就结束了。”

　　安可点点头，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要是在灵界里死了会怎么样？现实里也会死掉吗？”

　　“如果在巡游事件里死掉，那确实有不小的概率在现实里死亡，所以晋升仪式一定要慎重。”

　　马尔斯严肃地提醒，然后又话锋一转，“但如果只是日常在灵界活动中死掉，那后果就没有那么严重，特别是我们这些小学徒，可能就是精神萎靡个三五天，而那些正式法师，越是高阶受到的惩罚就越严重，灵魂一旦受损，恢复时间都要按月，甚至按年来计算，据说到了四阶，无论是否在巡游事件，灵界里死了就意味着灵魂消亡，没得救。”

　　“还能日常在灵界里活动？”

　　安可留意到这点。

　　“正式法师可以，如果是学徒的话，大概只能在第三个灵魂刻印形成时短暂活动一小段时间。”

　　马尔斯回道，“精神力越强能活动的时间就越长，但因为没完成位格升华，终究待不了多久就会脱离灵界。”

　　“呃，灵魂刻印就是戏法达到掌握阶后得到的东西，话说安可小姐既然问起晋升仪式与灵界，那大概已经有一个刻印了吧？”

　　瞧见女孩迟疑地点点头，马尔斯忍不住赞叹道，

　　“居然在掌握高超咒纹技艺的同时，还能把一门戏法练到掌握级，等到明年魔法资格考试的时候，没准您就已经走到晋升的边缘了，再加上咒纹技艺的加分，安可小姐肯定能上一个非常好的学院！”

　　“谢谢，借你吉言。”

　　安可眨了眨眼睛，然后瞥了眼自己的面板。

　　【洞察术：874/1000/娴熟】

　　其实感觉后天，不，明天是周末不用上学，只要努努力，第三门戏法也可以直接搞定。

　　随便与马尔斯等人闲聊了片刻，告别，回酒馆。

　　……

　　第二天。

　　清晨。

　　汉斯魔法工坊，同样挂着歇业的牌子。

　　“哈？我还以为你想好了要买练习材料？结果就问这点东西？”

　　汉斯翻了个白眼，“大差不差，他们说的都已经很完备了，五金币我再给你复述一遍，不给就滚一边去，净浪费老人家的时间。”

　　安可托着下巴：“我还以为你会有啥特别的东西，比如特别的仪式，灵性物推荐，仪轨推荐啥的。”

　　“那有啥好说的，用通用的就行，成千上万的人试过，安全可靠，仪式我这卖五十五金币，加二十金币帮你把辅助材料也搞定了，灵性物看品质五十到两千，仪轨就是狗屁，不用管。”

　　“什么叫灵性物五十到两千？还有仪轨怎么就不用管了？”

　　安可瞪大了眼睛。

　　“啧”了一声，然后把手一垫：“五十金币，三句话告诉你晋级仪式的本质是什么。”

　　“这么贵？你这三句话都要赶上仪式的价钱了！”

　　“贵？人无我有就是这（一）亦棋无IX~咎)群撩个价！不信你就去问冒险者公会那丫头，甚至去问约姆都行，他们顶多有些懵懂的意识，不可能有我这么凝练的总结！”

　　汉斯震声道。

　　回想起露雅曾经评价过汉斯的话，还有先前给出念力护罩的建议，安可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老实掏钱了。

　　汉斯得意地微笑，然后竖起手指。

　　“一，晋升仪式的功能是让灵魂与灵界共鸣，帮助施法者开启灵界巡游；二，辅助材料提供魔力，灵性物在提供魔力的同时还提供锚点，锁定深度；三，仪轨就是闹着玩的，与那些赌徒上牌桌前祈祷一样，妄图抽到特定的天赋，可惜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用功。”

　　他耸了耸肩，“理论上巡视事件越难，事件里表现越好，得到的天赋越好，但究竟能拿到啥，几乎只能看天意，特别是混沌学派……好像额外多说了一句话，要不你再给我点金币？”

　　安可没理会厚颜无耻的老东西，只是思索起了他的（二）磷覇舞零IX厁翏玖靈梦话语，然后把注意力放在那最后一句：

　　“百分之九十九？”

　　“因为世界真的神明，有与它们并驾齐驱的存在，比如你要是有本事让阿黛拉冕下帮你，那确实能锁定到特定的天赋；要不然就是一些势力压箱底的东西，不敢说百分百拿到，七八成的把握总该是有的。”

　　有道理。

　　如果按照安可的理解，晋升仪式就是开游戏，那灵性物就是用来选对应副本的，至于最后能拿到啥奖励的天赋，看难度、表现与运气。

　　她想了想，忽然间问道：“那如果遇见了霜翼氏族的精灵，大概算是什么样的难度？”

　　汉斯皱了皱眉头：“你在灵界里见到了霜翼氏族的精灵？你凑齐三个灵魂刻印了？”

　　“还没，两个的时候瞄到了一眼，然后就脱离灵界了。”

　　安可回答。

　　“你确定你没看错？”

　　“肯定没错！与书上的描述一模一样！”

　　“不可能啊，霜翼氏族活跃的年代距今都已过去上千年，你没有锚点不可能沉到那么深的地方，没道理啊，哪怕混沌学派的特性就是不稳定，但振荡都是小幅度，莫非是灵界乱了，也没看出有变动啊，要不然就是这地域附近出现啥高灵性的东西，也可能只是刮了些灵性风暴……”

　　汉斯喃喃好一会，然后再向安可解释道，

　　“因为你没有锚点，而且还没成为正式法师，再加上到混沌学派的因素，如果进入灵界，确实很容易被周遭高灵性的东西所牵引，然后沉到不该沉的地方，可能是阿莱曼家族的宝物，也可能是别的。”

　　安可愣了愣：“问题严重吗？”

　　“有啥严重的？又不是巡游事件，哪怕你在灵界死了也就虚弱个两三天，而且你不是弹出来了吗？”

　　汉斯嚷嚷道，“买不买仪式？不买就滚蛋！”

　　……

　　营地。

　　安可小姐又在辛勤地摆摊。

　　“平庸，劣等，劣等……喂，石头你也当雪晶石捡，长不长眼睛啊，等等，今天提前收摊了。”

　　没理会失望与骂骂咧咧的群众，安可迅速跑去租了一个营地中心的帐篷。

　　【洞察术：999/1000/娴熟】

　　盘坐在地毯上。

　　施法。

　　翻看魔法卷轴，没到多久。

　　【洞察术+1】

　　熟悉的嗡鸣，灵界的呼唤。

　　识海里冒出第三个光点，与前两个光点组合，稳定成不断旋转的三角，然后再度如流星般坠落。

　　还是混沌荒原。

　　这回的压迫感更明显，宛如穿梭在深邃的地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时间也明显比上一回要长上不少。

　　明明是自高空往荒原坠落，可一直没能触底，四周的景象变幻莫测，银色的光海，黑暗的天穹，鎏金的太阳……

　　即便再迟钝，安可都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不对劲啊！

　　……

　　灵性在牵引。

　　最开始在营地中央，领主石屋的三楼，约姆袖袍的小盒里亮起郁金色，隐隐是一块宝玉的形状。

　　盘旋，然后又牵引到镇子的角落，深入迷宫一般的地底。

　　汉斯正在清点金币，他若有感应地四周张望，发出一声惊疑，手一挥，影子爬满了整个房间，将所有光线都给吞没殆尽。

　　失去目标，灵性再度盘旋，最后又回到营地，沿着洞穴，向下，向下，直到巢穴的最深处。

　　异鬼头领跪拜在地，念诵着古老的祷告语。

　　祭台的中央，漆黑与冰蓝光芒的交汇处。

　　那残破的原印，王族的宝物，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第35章女巫的森林

　　流光坠落，背景的天穹不断变化，宛如冗长的过场动画。

　　山巅的冰霜巨龙张开双翼，驻守在最后城墙前的精灵们弯弓搭箭，射向雪原上那些潮水般的黑暗生物；

　　高耸的巨树爬满了异鬼，它们拿着冰制的武器敲打，每一回重击，大地上的寒霜就吞没过青翠，它们欢呼雀跃，喊声震天；

　　最后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与层层绿林，麋鹿与鸟群在湖边驻足，闲适安逸。

　　光芒就落在这片绿林里。

　　无声无息，貌似连周围那只鸽子都没察觉，只顾着埋头吃草籽。

　　安可现在有些发懵。

　　她明明只是把第三门戏法给练到了掌握级，甚至还没来得及察看有啥变化，结果灵魂刻印刚形成，灵界就直接把她给薅进来了。

　　薅就薅吧，毕竟之前又不是没试过，上回差点让精灵给一箭射死，但现在怎么越来越古怪了。

　　学堂里还是教过北境历史的，虽然越久远的就越模糊不清，但安可至少能看懂刚刚的画面。

　　那应该是倒叙。

　　最开始画面明显是精灵月桂王朝末年，北境彻底陷疑 一邬 鸠飼捌入暴风雪，黑暗生物肆虐，把霜翼氏族的精灵屠杀殆尽。

　　中间的不太清楚，可能是王朝中期吧，那时候异鬼诞生没多久，北境的环境也刚开始恶化。

　　最后的画面更早，瞧那些青葱的林地，这时候的北境甚至算得上宜居。

　　真是奇了怪了。

　　按照汉斯的说法，安可前天晋升念力护罩然后在灵界里瞧见霜翼精灵，这已经够反常的了，现在居然还变本加厉，貌似沉到了更深的灵界。

　　她想了想，觉得问题出可能出在位置上，她之前在冒险者公会里突破，刚刚则在营地里，距离领主与异鬼巢穴都更近了，亦或者是那所谓高灵性物品的牵引力又加强了。

　　不过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安可现在面临一个新问题。

　　她现在没有形态，只是一团摇曳的光团，而且随着时间流逝在不断消散，必须尽快塑造形态，收拢灵性。

　　正常来说，只要举行晋升仪式开启了灵界巡游，那有了仪式的帮助，自然能轻易完成该步骤，以现实倒影的形式显界，用瑞肯的话说，连装备都是穿戴整齐的，虽然那只是空壳，一切都是灵魂幻影，甚至失去了所谓的要害，受伤只损失灵魂能量，不痛，但会感到虚弱与疲惫。

　　前提是开启了晋升仪式。

　　安可还没开呢，她只能自己先捏形态将就用着——通常都是照着附近的灵界生物拟态，捏得越好，能活动的时间就越久，马尔斯说他当初就变成了一只火蜥蜴，爬了十几分钟才弹出灵界，瑞肯则是变成了海鸥，刚飞两分钟就让白头雕给吃了。

　　要是周围没有可以拟态的生物那就自认倒霉吧，苏西当时就没有，几十秒过后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