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恋爱游戏？ 第275章

　　“你们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吧嗒吧嗒’的都市传说吗？”

　　那护士说道。

　　“是发生在学校以及医院的传说。”

　　吧嗒吧嗒？

　　桑原阳思考片刻，最后摇头。

　　那护士也毫不意外，而是就这么跟他们讲了起来。

　　“吧嗒吧嗒，是相当可怕的怪物。它是怎么诞生的已经很难研究了，但关于它的故事，却是从一对情侣开始说起。”

　　“相传，有一对关系很好的情侣，他们彼此谈情说爱，在无人的走廊中秘密幽会，但就在他们倾诉着彼此的爱意，并扬言山盟海誓，永不分离之时，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吧嗒吧嗒的声音。”

　　“那是怪物的脚步声。”

　　“于是，轰的一声，墙壁被吧嗒吧嗒给撞碎了，吧嗒吧嗒一口咬住了情侣中的少女，把她半边身子都吞进了嘴里，只剩下半边身子还在外面摇摇晃晃着。”

　　如此可怕的场景描述，惊得麻里浑身发抖，这十三岁的女孩儿往病床上缩了缩，一双灵气的大眼睛瞅向那护士的面容，但很快又落在了护士所在的门缝处。

　　这种感觉，很可怕。

　　桑原麻里小时候就总是会撞见一些奇怪的事情，甚至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人与物，她心中总是有奇妙的直觉，催促她必须跟那些奇怪的东西远远避开才行。

　　她也曾家里人说过，但那些所见所闻貌似只是孩童的臆想。

　　而现如今，她那种沉积许久的古怪预感又一次浮上心头，她很想要透过那门缝瞥一眼护士小姐的全貌，但又感觉很恐怖，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好痛！好痛！”

　　那护士压低着的嗓音，却偏偏要做出尖叫一般的语气。

　　她把桑原阳吓了一跳。

　　桑原阳下意识站了起来，他本想说些什么，但视线落到了女子的面容上，对方那充满魅惑的笑容，却让他为之失神，怔怔地站在原地。

　　“我要死了！那少女就这么喊着，这时她跟少年的手还牢牢地牵在一起，于是她又喊少年救她，但少年只是恐惧地尖叫起来，强行甩开了少女的手，头也不回地逃到了楼下。”

　　护士的语速越说越快，近乎像是要把这故事强行塞进别人的脑子里一样。

　　而奇怪的是，那些熟睡的病人却毫无动静，丝毫没有被护士给吵到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逃掉了。”

　　那护士的语气忽然压低起来。

　　“但是，吧嗒吧嗒……在他身后传来了动静，他感觉到了他的腿被人给抓住，转过身这才发现是他的情侣……那少女正被吧嗒吧嗒咬在嘴里，那怪物就紧紧跟在他身后，而那少女则是死死抓着他的腿，对他说——救救我。”

　　在这护士惟妙惟肖地模仿出哀怨的求救声时，桑原阳的心脏猛地一跳，但病房外的护士却微微一笑，这笑容就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令桑原阳的心情顿时有所缓和。

　　这时，他拍了拍胸膛，干笑道:“该说是护士小姐讲故事的能力比较强吗？这故事听起来确实有点恐怖。”

　　是环境以及心理作用吧。

　　再恐怖的故事，也得考验讲述者的口才，某些不会调动情绪的人，就算把鬼故事讲出来，也丝毫不会让人感觉意外或者恐怖……这种心情必须得搭配场景，气氛来塑造。

　　毫无疑问，这深夜的寂静的医院，正是渲染恐怖气氛的绝佳场所。

　　“是这样吧……”

　　这护士小姐依旧是微笑。

　　吧嗒吧嗒……

　　桑原阳的耳朵竖起，轻轻地颤动了一瞬。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有极为清晰的噪音由远及近，就像是脚掌亦或者手掌拍在地上，那血肉与坚硬的地面撞在一起，发出黏稠的噪声。

　　“吧嗒吧嗒——！”

　　护士小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此时收敛了笑容，惊愕地往右边看了过去。

　　“啊啊！！”

　　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为惊恐，那充满恐惧的表情就好像带着某种惹人怜悯的魔力，桑原阳这时也意识到了事态不妙，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朝着护士小姐伸出手，就要把她拽进病房。

　　轰！！！

　　一道灼热的刀光，从桑原阳眼前一闪而逝。

　　他成功把护士小姐拽了进去……当然，只拽到了护士小姐的手。

　　“？！”

　　瞳孔地震。

　　桑原阳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他抓着手中断臂，一时之间竟也陷入了惊愕之中，大脑短暂宕机了两秒钟，接着才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而病房外，那护士小姐的叫声显然要比青年更加震撼，那浓浓的惊怒之意令水谷诚微微一笑。

　　如今，他所在的地方乃是“扭曲”。

　　公共走道依旧是方才的模样，但好似变得阴森了些许。病房内原先躺着的两个病人也不见踪影，是被吧嗒吧嗒给抛弃在了现世。

　　这一次，被捕获进来的，仅仅是桑原阳以及桑原麻里。

　　而猎场并不是罅隙，而是妖怪自身形成的扭曲。

　　就跟水谷诚之前用千鸟打出扭曲结界，强杀那些邪教教士一个原理，这些妖怪展开狩猎场所，在里面强行杀戮无辜群众。

　　要是在扭曲里被妖怪给吃掉，那外界也只能将其判断为“失踪”了。

　　“大约在并中位。”

　　千鸟还未进入役神降灵的状态，如今正在他心中轻声述说。

　　尽管在御馔津的神域中吃了瘪，但御馔津乃是全日本都屈指可数的狂阶位神明，身为现世真正的宠儿，她自然能睥睨世间所有妖怪。

　　所以，她给千鸟的评价就是一般……原因也简单，这世上不存在任何比神明更高贵的民俗传说。

　　但御馔津的评价显然是不具备任何参考性的，身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妖刀姬，千鸟的强度始终都令水谷诚无比满意。

　　而现今，她消化掉了唐狮子的灵核，那更是从唐狮子那块继承了一项绝学。

　　“但打这种级别的小BOSS，也用不上就是了。”

　　或者说，都不算小BOSS。

　　区区并中位，如今不过是土鸡瓦狗！撑死就是一头精英怪！

　　水谷诚手持千鸟丸，火雷所成的剑气正在剑锋上激荡着，他朝着面前这头都市传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那护士小姐，正惊怒交加地尖叫，而她断裂的手臂处，则有肉丝翻涌，重新塑造出新生的左臂。

　　这吧嗒吧嗒，其外形就犹如一头剥了皮的血色牛蛙，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暴露在空气之中，使得空气弥漫出一股血腥味。至于其体型，大约得有轿车一般大小，挤在这公共走道之中显得格外拥挤。

　　但长得像牛蛙，行走的方式却是靠四肢来爬动。

　　而在那血盆大口里，一条舌头延伸出来，舌头的尖端连接着一个妙龄女子的上半身，这种类似于“诱饵”的设定也算是怪谈素材库内的通用模版了。

　　其源头是何方神圣，已经很难考据了。

　　但后续确实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都市传说，都是以“美人是怪物用来引诱受害者的舌头”的模板，所创造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

　　吧嗒吧嗒发出声来，护士小姐的半身露出恼怒之色，随后伴随着一声尖叫，这吧嗒吧嗒竟然不逃跑，反而向着他这边冲来！

　　好来！

　　水谷诚大喜，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雷声在这扭曲中转瞬即逝，身着轻甲，手持大太刀的浪人少年从轰雷中走出。

　　此刻桑原阳正被外界的动静所震撼，下意识往病房的角落猛地缩了回去，但此刻病房门已经被热浪彻底掀开，外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在他那惊愕不已的目光中，炽热的烈焰雷霆从少年的刀锋上迸射而出，那其附着的锋利之息竟然将墙壁也一并切开！

　　在密密麻麻的土石碎裂声中，那刀刃直接无视了公共走道这狭窄的地形，一刀斩出将阻碍的墙壁连着那扑来的护士半身一并斩碎，那护士的头颅被直接削了下来，而那牛蛙般强壮的肉身也被斩落了大块血肉。

　　“吼吼吼吼！！”

　　那轿车般庞大的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声，无首护士用双手死死扣住自己断裂的脖颈，就像是被斩断的蚯蚓一般在狂乱地摇动身躯，大量的血水喷溅出来，将医院的墙壁染成黑红之色。

　　剑气！

　　如今，水谷诚挥舞剑气格外轻松。

　　所谓的剑气，乃是剑客以极少数的灵力，体力，以及无坚不摧的剑心，意志糅杂而成的神奇力量，这剑气正是武士职业的质变，当他每一发斩击都能挥出剑气，且这些剑气压根消耗不了他多少体力之时，他就是阴阳师们最恐惧的武士大爷。

　　在同等的条件之下，有什么能阻碍一位挥舞着剑气，轻易斩断钢铁的武士？

　　挤在走道中的身影开始惊恐地后撤。

　　水谷诚哪能让她跑得了？

　　桑原麻里亦是浑浑噩噩地抖了一下，但她的表现却比桑原阳要可靠一点，如今撑起酸软的膝盖，踉跄着从病床上跳了下来，竟然是走到了病房门前，探出半边身子张望着外界。

　　水谷诚甚至都无需释放多少技能，他就凭借着他的蛮力以及剑技在此厮杀，如此痛快的追猎，是他之前日蚀战役中不曾有过的。

　　他拿到这大师级的剑道之后，就一直奔波于追杀妖怪，阴阳师，那时总是带着点急促感，杀得越快越好，根本无心静下心来感受这剑道所带来的纯粹的愉悦。

　　后续的旧鼠潮，那玩意纯粹是太低级了，一群纸中位的小怪，让他兴奋都兴奋不起来。

　　但吧嗒吧嗒，正好是个不错的试刀石。

　　“何为大师级的二天一流？”

　　照水谷诚的理解来看，这应该是属于二天一流的创始人，武藏亲的境界了。

　　当然，他跟武藏亲在熟练度上肯定有所差距，但至少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而回归到“剑道”的讨论上——

　　所谓的入门，就是各种理论知识以及技法的修行，水谷诚在这一阶段并未遭遇瓶颈，很快就跳入了下一阶段。

　　所谓的精通，即为阴阳协调，在认识到二天一流的精髓之后，真正做到双刀动作浑然一体，阴阳互补毫无滞碍。

　　这也是努力派的极限了。

　　水谷诚在4999／5000的熟练度上卡了有段时间，从这个境界突破到下一层，光靠纯粹的修行已经没有意义，需要的是个人的悟性，经历，才情……唯有真正悟透了那刀剑之心，才能踏足下一个境界。

　　也就是大师。

　　水谷诚的感悟，便是“一二如一”。

　　将单刀的“一”与双刀的“二”统一为“一”，即“单双不二”的至高境界。

　　按照武藏亲的话来讲，就是长刀与短刀虽分而用之，其根源在于一心统御。

　　但每一个踏足大师境界的剑客，又怎么可能循规蹈矩？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练出来的剑也全然不同。

　　水谷诚就从北岛炎身上学到了不少天然理心流的影子，这一点体现在他的“一二如一”上，两把刀跟一把刀用得一样，同时一把刀也能用得跟两把刀一样。

　　二者是互相转换的。

　　精通二刀流，也得精通单刀流。

　　挥拳，振刀，迅足……水谷诚手中明明就一把刀，但给人的感觉却好像他左右手各持一把，如风车般狂乱地转动起来。

　　粗大的舌头弹在他的刀锋上，被他直接剜下来。

　　那无首的护士，其脖颈正在生长出肉芽，却被闪烁而过的大袈裟斩从胸腔处斩断，整个上半身都缺了一块！

　　水谷诚不着急杀死吧嗒吧嗒，而是与它厮杀，与这头怪物交战，以那锋利的剑气与飞溅的血沫来验证他的剑道。

　　水谷诚也知晓他接下来的路该往哪个方向去走。

　　——其他流派的剑道。

　　身为一名剑圣，又怎么能不去海纳百川呢？

　　那至高的空之境界啊，必须得集百家之长才有望能窥见其冰山一角。

　　就像——

　　“饿狼！”

　　当初北岛炎的处决技，但应用在怪物身上肯定有所变化，那以剑柄钝击的动作被删减，水谷诚手持大太刀就犹如展露獠牙的恶狼，与穿插而来的手臂中穿梭而过，一刀挑中了那吧嗒吧嗒的兽首下颌，重重地往上一挑！

　　霎时间，血泉喷涌而出。

　　水谷诚不依不饶压了上去，转身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朝他扑来的残缺的女子半身上，大太刀借着转身时的气势一并抽出，而水谷诚踩着那怪物的前肢猛地一蹬，当即提着大太刀踏在了它的头颅上。

　　往下——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