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凉温热
“嗯~”雪之下母亲眼睛微微一亮，“那么，你以后也要从事父母的行业吗？”
东云杉如实回答，“这个我也不确定。”
“那大学呢？”雪之下母亲显然很感兴趣，“决定好去哪所大学了吗？专业呢？”
雪之下雪乃看着东云杉的侧脸，发现他没有烦躁的情绪，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母亲怎么弄得像是在面试......比面试还要详细，品行调查吗？
雪之下阳乃则像是网球观众一样，目光随着雪之下母亲的提问和东云杉的回答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眼中笑意愈加明显。
“大学啊......”东云杉考虑了一下，“目前还没有决定去哪个大学，总之是想去离家近的。”
“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更想出去闯闯吧。”雪之下母亲目光愈加柔和，“为什么会以离家近为前提呢？”
因为我不是这个年纪......这种回答当然是没法说出口的。
雪之下母亲说得没错，实际上，东云杉年轻的时候，也想着大学毕业之后去大城市闯荡。
赚大钱，买大房，开大车。
混出个人样就衣锦还乡，混不出来就客死他乡。
世界那么大，想要去看看。
然后就一头扎进了大城市的血汗工厂，喝着比命还苦的美式，社身畜地当牛做马。
不对，牛马有后代，他连对象都没有，当然也没有后代。
所以应该更像骡子。
也不对。
骡子不会买鞭子抽自己，好让自己跑快一点儿。
东云杉还要自己花钱买咖啡，好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
嗯......不如骡子。
现在想想，世界再大，生活的地方也就那么大点儿。
与其去远方，不如留家乡。
钱多活少离家近，总得占一个吧。
“我在这边的朋友比较多，”东云杉收拢思绪，“将来想到要做什么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所以......”雪之下母亲用扇子遮住嘴沿，“还没想到要做什么吗？”
“主要是没想到我能活到今天。”东云杉如实回答，“你不提我都没发现，一不留神活这么长了。”
“噗！”雪之下阳乃以为东云杉会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比如【人生是旷野，不想被束缚在一条路上】，或者是什么【不想在不成熟的时候决定以后的人生】一类的，像是借口，但又无法反驳的话。
结果......
雪之下雪乃横了东云杉一眼，下意识要掐他一下，警告他不要说不正经的。
结果手碰到东云杉的大腿，她才忽然意识到，东云杉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
像是掐自己确定是不是在做梦一样，他连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活着，都要通过反复受伤来确定。
虽然听起来不正经，但他......挺正经的。
或者应该说，考虑到东云杉的精神状态，这其实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想到这里的时候，雪之下雪乃已经落在东云杉的腿上的手，怎么也掐不下去了。
正要把手拿开，又听到姐姐的笑声，雪之下雪乃下意识想要让东云杉不要在意。
于是白嫩的手，在东云杉的腿上......摸了摸。
第五卷 五月假日 : 第192章 很好正好
在雪之下阳乃看来，东云杉只是抖了个机灵。
很有趣，所以笑出了声。
但雪之下雪乃清楚东云杉的精神状况不佳。
担心东云杉误会姐姐的意思，被姐姐的笑声刺激到。
所以摸摸他，以示安抚。
就像她在猫咪咖啡厅给猫顺毛一样。
可东云杉毕竟不是猫。
东云杉也不知道雪之下雪乃知道他的精神状况不佳。
他都不知道自己精神状况不佳。
他感觉自己挺精神的。
刚刚的话也是顺口一说，自然也不会因为雪之下阳乃的一声轻笑应激。
所以雪之下雪乃伸手过来掐他一下，提醒他说点儿正经的，东云杉是能够理解的。
可雪之下雪乃没掐他，反而摸了两把，东云杉就糊涂了。
这是擦手呢？
不至于啊。
雪之下雪乃有自己的餐巾，何必蹭在他腿上呢？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东云杉看向雪之下雪乃。
却发现雪之下雪乃冰蓝色的眼眸很是茫然，还下意识地避开了东云杉的视线。
脸还红了。
你摸我，你还脸红了！？
到底啥意思倒是给个信号啊。
使个眼色也行啊。
雪之下雪乃也想，问题是没法表达。
难道直接和东云杉说，我怕你应激，所以给你顺顺毛？
真要这么说，东云杉怕不是真的要应激了。
而且这么说还要和妈妈姐姐解释她为什么会担心东云杉应激。
要向她们详细说明，她感觉东云杉精神方面有点儿问题......怎么可能说出口。
应该怎么解释这个动作呢......雪之下雪乃无意识地重复之前的动作，努力思索。
东云杉目光下移，看着在自己大腿上游山玩水的小手。
这是......摸上瘾了？
不对，更像是思考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在这磨爪子呢。
“喂喂喂，别以为在桌子下面我们就发现不了。”雪之下阳乃粉腮微鼓，“这也太明目张胆了，这种事等妈妈和姐姐不在的时候再做啊。”
听到姐姐的声音，雪之下雪乃才后知后觉，像是被烫了一下，把手缩了回去。
“不在的时候也不行。”雪之下母亲合上折扇，看了雪之下雪乃一眼，岔开话题，“一不留神就说了这么多，再多吃一点儿。”
“嗯嗯。”腿上还残留着雪之下雪乃的体温，不明所以的东云杉只能低头吃东西。
雪之下雪乃抿着嘴唇，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很明显，雪之下母亲和雪之下阳乃都发现了这一点。
雪之下阳乃选择直接挑明看热闹。
雪之下母亲则选择岔开话题保体面。
不过也不能用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结束聚餐，所以吃过甜点，用红茶收尾的时候，雪之下母亲又主动聊起新的话题：“说起来，东云同学有兄弟姐妹吗？”
“还有一个七个月大的妹妹。”八分饱的东云杉目光柔和，“汐汐特别可爱。”
雪之下阳乃插话：“我的妹妹也特别可爱哦~”
“姐姐！”雪之下雪乃埋怨地出声阻止。
“原来如此，你是长子啊......”雪之下母亲转动折扇，意味深长地喃喃，“那你是像妈妈多一些，还是更像爸爸呢？”
“我个人感觉是更像妈妈。”东云杉如实回答，“特别是身体素质方面。”
“咦？”雪之下阳乃不解，“身体素质？那应该更像爸爸吧......”
“我妈妈是骨科医生。”东云杉补充。
雪之下阳乃恍然：“哦~”
“身体素质更像妈妈的话，性格方面会像爸爸多一点儿......”雪之下母亲轻语，“对吧？”
东云杉笑了笑：“我妈妈也经常这么说。”
“很好。”雪之下母亲轻轻颔首，“正好。”
东云杉：“？”
雪之下母亲轻笑：“时间也差不多了......”
“承蒙款待。”东云杉认真道谢。
这是实话，虽然量小了点儿，但味道是真的好。
众人离席，走出餐厅。
“晚上订好酒店了吗？”雪之下阳乃笑眯眯地提议，“如果还没有的话......”
“晚上还要和朋友聚一下，盘点一下今天的收获，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东云杉摇摇头，“就不多打扰了。”
“那好。”雪之下母亲看了东云杉一眼，“雪乃，我和姐姐在车上等你。”
“啊？啊......嗯。”雪之下雪乃抿了抿嘴唇，扯动东云杉的衣角，“我......送你一段。”
雪之下阳乃：“我也......”
雪之下母亲：“阳乃？”
像是怕自己的姐姐跟上来一样，雪之下雪乃扯着东云杉走远。
“对不起......”直到距离足够远，雪之下雪乃才放慢脚步，发出轻微的声音。
“没事。”东云杉大度地伸出手，“我再摸回来就扯平了。”
“什么摸回来......”雪之下雪乃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啪地拍掉东云杉靠近的手，红着脸后退半步，恶狠狠地瞪着他，“差劲！”
东云杉义正词严：“我刚才反应可没这么大啊。”
“刚刚那是......”雪之下雪乃轻咬下唇，“妈妈一直问东问西的，还有姐姐她......”
“长辈不都这样吗？”东云杉见怪不怪。
过年回家的时候，这一套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多大啦？工作怎么样啊？有对象吗？结婚了吗？买房买车没有啊？工资多少啊？啥时候回来的？啥时候走啊......
相比之下，雪之下母亲请客顶级法餐吃到饱，问的也都是些没什么压力的问题，应付起来简直不要更轻松。
雪之下雪乃想起之前的接触：“你妈妈就不这样......”
“锦姐那次是过来接汐汐的。”东云杉笑了笑，“要是请你吃饭的话，她也会问这些。”
雪之下雪乃狐疑地盯着他：“真的？”
“回头我和她说一声，让她请你一次，你就知道了。”
雪之下雪乃瞪了他一眼，“哪有主动让长辈请客的......”
第五卷 五月假日 : 第193章 目的不纯
“也对。”东云杉想了想，“那下次我回家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回去，不用我们提，她就会主动请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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