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鸾
“可惜，之前跟青玄门血拼的时候用掉了一批丹药法器，要不然身家还能再丰厚一点。”
白鸢这么想着，转身回到床上，继续运功疗伤。
……
当天傍晚。
叶霜儿又来了一次，带上了新鲜熬制的药汤和丹丸，并为白鸢更换了纱布。
和昨天相比，叶霜儿的眼眶旁边挂着一层淡淡的黑眼圈，似乎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上药的时候，也显得很沉默。
弄得白鸢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这位徒弟突然摸起刀子，从背后把自己给捅了。
临走时。
白鸢叫住了叶霜儿，轻咳一声：“霜儿，这几天，宗门内可有什么事情发生？看你的样子，似乎有点闷闷不乐，莫非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叶霜儿迟疑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尊，弟子确有一事不明，想要寻求师尊指点。”
“嗯？”
在白鸢探询的目光中，叶霜儿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与她目光对视：“弟子想要知道……师尊当年将我投入蛇窟之时，究竟是抱着何种想法？”
“……”
白鸢心里突突了一下，但脸上却是声色不露，用无比真挚且坚定的眼神，和叶霜儿对视：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本打算将其带入棺材，如今告诉你，却也无妨。我那么做……其实是为了救你啊。”
“？”
第10章 字字泣血
叶霜儿昨晚确实一宿没睡。
那封附带回忆杀的书信，被她带回去，反复看了很多遍。每一次看的时候，心里都会不自觉地回想起昔年一幅幅温情的画面，让她无比唾弃恩将仇报的自己。
可是……
一旦放下书信，她就回想起另外一些画面：
那是十多年来，“血鸢”对她漫无休止的苛责、谩骂，甚至是无视尊严的各种刑罚。种种残酷的手段，哪怕只是想想，就让叶霜儿俏脸发白，口唇皆干，整个人不自觉地曲起双腿，变得坐立不安。
而江婉容提到的那句“大师姐”，同样让她心生疑窦。
她倒是没有怀疑过，那封信有问题。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一个是凶残暴戾、视人命如儿戏的“魔君”；一个是对自己恩重如山、宁可撞剑自杀也不愿伤害她的“师尊”，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反复交替出现，让她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再这么想下去，她怕是要精神分裂了。
因此。
叶霜儿决定，向师尊当面询问一次昔年的事情。
假如“血鸢”实话实说，告诉她投入蛇窟就是想要让她死，那么她依然不会对白鸢出手。只是会将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就此和隐月宗撇清关系，两不相帮。
而如果不是……
老实说，叶霜儿完全想不出，“血鸢”有什么正当理由能对她做出这种毫无人性的事情。
直到她听到白鸢的回答——
“‘蛊灵毒体’，是天下少有的体质，拥有它的人，天生就能利用自身内脏作为巢穴培养蛊毒，并对蛊毒进行各种转化和操控，术法大成之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但是与此同时，‘毒体’自己的生命也将进入倒计时，会渐渐被毒力噬体，最后在万毒噬身的痛苦中缓缓死去。”
“对于他人来说，‘毒体’是一把锋利的刀，只要培养起来，就能大杀四方；但是对于拥有这种体质的人来说，它却是一种诅咒。就像为师修炼的【岁月道】一样。”
“如果不是被人蒙骗，谁会主动去修炼这种弊端极大的功法呢？”
“所以，为师才会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决定收你为徒，并且通过以毒攻毒的办法，试图将这种体质剥离出去。”
“可惜，这个办法失败了……”
“无奈之下，为师只能另寻他路，通过翻阅大量的典籍来寻求解法的。之前一直不让你修炼蛊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白鸢说的越来越顺。
要不是继承了前身的记忆，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她自己都快信了。
叶霜儿则是听的有点懵：“是、是这样吗？”
“血鸢”修炼【岁月道】的原因，她也大概知道一点。因为吃过类似的苦，所以在看到她时发了一次善心，逻辑上似乎也能说得通。只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另一边。
白鸢终于掏出了重量级的大杀器：“这次受伤归来，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一直在思考，如何帮你解决‘毒体’的问题。幸好，上苍垂青，我又多活了数日，并且在这两天里得到了灵感，将之前残缺不全的药方补齐了。”
“喏，就是这个。”
随着这句话，白鸢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殷红的血书。
没错。
确实是用鲜血书写的。
系统给出的那份“蛊灵融血丹配方”，白鸢看过了，内容上没什么问题，和她记忆中玩家后来收集到的配方差不多，但形式普通了一点，不够具有冲击力。所以，她在苦思冥想后，感觉用自己的血液重新抄录了一份，以示字字泣血之意。
先前用刀子划开胳膊放血，还挺疼的。
但是真正写出来以后，带来的视觉效果，却也是最为震撼的！
果然。
随着新鲜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叶霜儿甚至还没看清楚血书的内容，就立刻睁大美眸，樱唇微张：“师尊，您……”
“呵。”
白鸢笑了笑，脸色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有些苍白：“室内并无笔墨，为师也不愿再去叨扰你，所以只能就地取材，用鲜血来做记录了。”
“你且拿去，对照我那口寒冰玉匣中的药材，看看还缺什么，为师再帮你想想办法。”
在白鸢的示意下，叶霜儿接过血书，对照着一行行看下去。
“银连果三枚，乌金须一段、千年灵蟾酥二两……”
一张药方还没读完。
叶霜儿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继而猛地扑了上来，环臂抱住了床上的白鸢，语带哭腔：
“师尊，是徒儿错了！霜儿不该听信他人挑拨，对您有所怀疑！您纵然有再多不是，也是霜儿最为敬重的师尊，霜儿不值得您花费这么多心思对待！”
“唔……”
白鸢现在是萝莉形态。
所以，她的体形实际上是比叶霜儿要小两号的。
当叶霜儿扑上来抱住她时，她整个人几乎都被对方包裹起来了，整个脸更是陷入了一团温暖的胸怀之中，结结实实受到了一波洗面奶的冲击。但是为了维持师尊的人设，她也没法说些什么，只能屏着一口气默默等待，同时注意到视线前方掠过的文字——
【波动值+1000！】
“妥了。”
这还是白鸢第一次见到四位数的波动值。
看来那半碗血，果然没有白放。
秉着乘胜追击的原则，白鸢略微挣扎着伸出右手，轻轻拍着叶霜儿的后背，同时用因为被捂着脸而稍显模糊的声线说道：“好了，不哭了。在世人眼中，为师确实是个杀人无算的恶徒，那些正道中人渴望生啖我肉，无可厚非。不过唯独对你，为师从未想过抛弃。”
“师尊……”
叶霜儿身形一顿，然后哭得更大声了，仿佛要将这么多年的委屈一并宣泄出来。
于是。
白鸢被抱得更紧了。透过被泪水打湿的外衫，她甚至能感觉到少女肌肤的温热，宛如坦诚相见。
【波动值+300!】
第11章 白鸢的摸头杀
连着两波大额点数入账。
白鸢在心情雀跃之余，又有点心虚。
怎么说呢……
要是跟那位被剖心挖骨的大弟子青萝相比，叶霜儿在“血鸢”这里的待遇，确实算很好了。不过这个“好”，也就是0分和1分的区别……嗯，准确的说青萝那个应该是负分才对。
虽然她现在用连哄带骗的方式，让师徒俩暂时“冰释前嫌”，但这并不能将叶霜儿曾经遭受的那些屈辱和恐惧平白抹掉。
而且……
如果现在这一份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信任，再被戳穿，那么叶霜儿承受的打击，恐怕会比之前沉重得多，搞不好整个人都要疯掉。
“罢了。”
“以后对这孩子好一点吧，也算是帮‘血鸢’赎还一点罪责……”
白鸢这样想着。
等了一会儿。
直到叶霜儿哭声小了些时，白鸢等才开口说道：“霜儿，为师恰好也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师尊请讲。”
叶霜儿很是艰难地止住啼哭，然后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松开抱着白鸢的双臂，抽噎着说道。
白鸢轻咳一声，继续说：“你方才说，你是误信了他人挑拨，才来问我当年之事。莫非……青玄门的人，已经和你联系过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不过，白鸢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由叶霜儿亲口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的。”
叶霜儿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褪去，坦承道：“徒儿数年前遵从师命，下山去往东海的时候，曾经和空玄长老有过一面之缘，因此才与青玄门结缘……这一次，是他们散布了师尊您身负重伤的消息，又派出弟子萧青和江婉容，想要将您彻底杀死。”
“原来是他们……”
白鸢双眸微眯。
这两个家伙，她有点印象。
倒不是在“血鸢”的记忆里出现过，而是因为前世——
《问仙》中的主角，是正道出身，所以前期接触到的npc，大多也都是正道中人。比如萧青，拿的是“被玩家装逼打脸的同辈天骄”剧本，主要作用是衬托主角的牛逼；而江婉容则是一部分玩家前期攻略的对象，除了本身姿容不错，还有可观的情报收集能力，可以在玩家团队中担任“智囊”的角色。
不过现在嘛……
在他们已经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前提下，白鸢就不可能再顾念前世那点旧情了。
“得想个办法，把他们赶出去。”
“或者……让他们永远留下来！”
白鸢这么想着，再次看向叶霜儿，一边仔细盯着她的细微表情，一边开口说道：“霜儿，你现在，还没有和他们断绝联系，对吧？”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就是……”
“以我伤重不治的名义，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到最后一句，白鸢的语气变得杀意凛然。
旁边的叶霜儿看到这一幕，身体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好像被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但是因为前面的感情牌，还在持续发力，所以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抬头看着白鸢的脸，等待着她继续吩咐。
这个计划，说白了就是引蛇出洞。
关键在于，如何让青玄门相信白鸢伤重不治，和引出他们后该如何解决掉他们。
前一个问题，要靠叶霜儿来做。虽然她之前已经拒绝了“弑师”的指令，但毕竟没有和萧青两人撕破脸皮，只要演的足够真，萧青两人肯定会想办法过来确认一下情况。
后一个问题……
就要落在“血鸢”留下的那些法宝毒药，还有系统上面了。
经过刚才的血书和抱抱，白鸢的“波动值”已经接近2000。以叶霜儿现在对她言听计从的状态，再从这个小丫头身上弄到几百凑够整数，应该不难。到时候她就可以兑换两个大福袋，哪怕第一个抽岔了，总不至于第二个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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