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鸾
砰！
白鸢甚至都没用力，只是试探性地踏足一踩，整个人就直接飞起了近三米高，脑袋砸到了房梁上，等掉下来的时候，床单上已经多了一团簇簇的落灰。
“唔……”
白鸢揉了揉后脑勺，又小心翼翼地在床上走了几步，心里大概有了数。
有一说一，大福袋出品的东西，虽然比不上超大福袋，但也只是比不上超大福袋。其本身质量还是很高的。
像这【九霄流云袜】，虽然看起来平平常常，但是制作流程的含金量相当之高。“采九天云霄织成丝袜”这种事情，就算是元婴后期的修士，如果没有特殊手段的话，也未必能做得到。
而就白鸢刚才那几步尝试的感觉而言，这东西给身法带来的加持效果，足以比得上一些中高等的移速类法器了。
“挺好。”
白鸢当即把另一只丝袜也套在了脚上，然后又把【星辉足饰】戴在脚腕上。
嗯……白丝配脚环，稍微有点怪。
不过因为丝袜本身是半透明的，又足够轻薄，所以视觉上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是白鸢的双腿被纤细玲珑的玉足，在被白丝包裹起来后，多了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感，在灯光映照下宛如洁白的雪糕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去舔一口。
“咕咚……”
白鸢轻咽了一口口水。
理论上，如果她想的话，是完全可以自己舔到自己的脚上的，不过那种事情委实有点太怪了。所以她只能按捺住心里的蠢蠢欲动，只是抱着被白丝包裹着的小脚，揉捏了一会儿，感受了一下那宛如触摸温润玉石般的绝佳手感，微微眯起了眼睛。
“话说，好像还从来没有试过【星辉足饰】的‘缓解脚部疲劳’特性呢……”
白鸢突然想到这一点。
不要这个有点不太好试。
毕竟对于修行者来说，能让双脚感到疲劳的运动委实不多。除非是那种专修腿功的体修，否则就算是在烈度极高的战斗中，也很难会产生这种感觉，更不用说平常的走路或者御剑飞行了。
“嘛，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鸢伸了个懒腰，将白皙的胳膊还有双腿张开，在床上做出了一个“大”字：
“今天最后休息一晚，明天就开始动身，前往【苍梧之渊】吧。”
……
次日。
一行三人在客栈楼下的早餐铺里，享用早膳。
原本叶霜儿吃的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就低头往白鸢脚上看上一眼，似乎很在意的样子。
白鸢被她看的有点不自在：“怎么了，霜儿，我现在的打扮看起来很奇怪吗？”
“并没有……”
叶霜儿吓了一跳，好像私下里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似的，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只是发现师尊今天换了一双袜子，显得双腿比之前看起来更好吃……咳咳，是更好看了。果然师尊才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呢。”
“……你从哪里学的这幅油腔滑调，这种话是该对师父说的吗？”
白鸢用筷子夹起一块鱼糜，顺手塞到了叶霜儿嘴里：“赶紧吃吧，一会儿我们还得启程前往【苍梧之渊】呢。要是你觉得这条袜子好看，回头我找人做一双送给你就是了。”
“也不是啦……”
叶霜儿本来还想解释自己并不是觉得“袜子”好看，但随即就听到了白鸢的后半句话，眼睛微微一亮：“真的吗？要是师尊愿意送给霜儿的话，也不用特意去做一双，等师尊脚上这一双穿旧了，给霜儿就好了……”
“……？”
白鸢额头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旁边的姬听雪也抬头看了看她们师徒两人，尤其是叶霜儿那泛红的耳尖，然后面无表情地喝着自己的甜豆腐脑去了。
有关“丝袜流转”的问题，只是这顿早膳过程中的一段小插曲。
等吃完饭后。
白鸢跟叶霜儿和姬听雪交待了几句，各自回房收拾了一下东西，等到确认无误后，才一起退房离开了客栈。再来到镇子外，与刚刚完成了一番捕猎、身上还残留着部分血气的白虎汇合。
“那么……出发咯。”
“今日，启程前往苍梧之渊！”
……
……
与此同时。
天元山主峰。
位于洗剑池旁边半公里处的问剑阁内。
九盏星灯的光芒，从阁楼顶部洒落下来，把姜娆的影子投在汉白石地面上。
此刻。
这位新晋的元婴境弟子，正腰配着【离恨】，垂手而立，双眸凝视着地面上绘制的剑诀图案。
在她身前不远处。
凌修涯在阁楼的栏杆前负手而立，抬头望向楼外一片白茫茫的雨帘。旁边则是幽云峰峰主云无涯、月来峰峰主孟月山、冰魄峰峰主燕姝，还有刚刚闭关出来、修为已经突破至元婴八品的百里青锋。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凌修涯伸出一只手，接向高空中落下的雨点，看着这些水珠在自己掌心凝结成冰晶，沉声说道：“几位已经听姜师侄说完，有什么要问的吗？”
“……”
云无涯几人互相看了看。
就在片刻前。
他们收到掌门传信来到这里，从姜娆口中，得知了一条重量级的情报——
“姜家至宝‘大衍五行轮’，被藏置于【苍梧之渊】！”
虽然在场的这些人，并不是全部都见过姜太虚，但是【大衍五行轮】的情报，他们还是知道一点的。
据说那是初代姜家家主、也就是远古时期的八位天人境强者之一，用自己的指骨炼制出来的法宝，拥有神鬼莫测的威能，妙用无穷。
二十年前，姜家覆灭，此宝却始终未曾现世，成为修行界的一道谜题。
原本，云无涯等人还以为，这东西可能是被屠灭姜家的血源宗悄悄取走了。
可没想到……
竟是在【苍梧之渊】？
“这【苍梧之渊】，我略有耳闻。”
最先开口的，是执掌情报的云无涯：“那里位于中州西侧，据说是当年天地混沌，清浊未开时，黄泉流淌而过的地方，也是所有人类和兽类在生命迎来终结时，所需要去往的地方。”
“因此，即便如今清浊已分，那里也是和阴间鬼域距离最近的地方，时常有一些奇诡之事发生。哪怕是化神境的强者，也可能会迷失其中。更不用说元婴和金丹境的修士了。”
“姜家昔年发迹之前，据说曾经与那个地方有过一段渊源，其天人境先祖，姜宇恒前辈，据说就是在那【苍梧之渊】内悟道。所以，身为其后代的姜太虚能够进入其中，安置【大衍五行轮】，或许确有其事。”
“只是……”
云无涯看向了姜娆：“这条情报，你上次归山时为何不说，却要留到现在？”
“……彼时弟子修为未稳，且已抱着被宗门处死的决意，不想让此宝重现人间，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姜娆低眉信手，应答如流：“而现在，掌教、师尊、及诸位师叔伯已经给予弟子足够的信任和宽容，弟子自当涌泉相报，只愿将此宝献予宗门，成为我天元山的又一件镇宗神器。”
“哼，我月来峰可还没有信任你。”
孟月山冷哼了一声。
另外三位峰主则是闭口不言，等待凌修涯发话。
短暂的沉默后。
这位天元山掌教回过身来：“‘献宝’之词，就不必再提了。【大衍五行轮】本就是姜家的至宝，若是重新现世，自然应该给予姜家的子嗣。那【苍梧之渊】虽然凶险，但也并非必死的绝境。何况姜太虚当年在世时，曾与我天元山有旧，并于我个人有过几面之缘。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我都要带你走上一趟，好让姜道友的在天之灵得以安寝。”
“掌门，这……”
几个峰主面露迟疑，有心劝凌修涯再斟酌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凌修涯的理由很充分。
而且，想要前往【苍梧之渊】，必须得有化神境带队。
天元山的化神虽然不止一个，譬如孟月山和另外一位峰主也都是化神，但是要让他们独挑大梁，带着姜娆深入【苍梧之渊】，事后再安然无恙地把人带回来……说实话他们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
这时。
云无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凌修涯：“掌门，那件事情……需要跟大家说一下吗？”
“哪件事情？”
孟月山和百里青锋面面相觑。
倒是燕姝在抬头一看后，隐约猜到了什么，闭口不语。
于是。
就看到云无涯转过身来，面朝两位峰主，却将余光瞥向了姜娆：“不久前，有暗桩传来密报，说是……隐月山上的那位魔头，并未死在落星谷，而是于半个月前重新现身，和青冥谷的俞秋溟打过一场后，销声匿迹。”
“？！”
“此话当真？”
这一刻，孟月山和百里青锋齐齐面露惊容。
姜娆则更是适时地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云无涯看向她：“姜师侄曾经是那魔头的弟子，或许对她的能力性情有些了解，不知……师侄能否猜出，这位血鸢魔君是如何从落星谷逃出去的，这次现身后，又去了哪里？”
“……弟子不知。”
姜娆摇头：“那人向来性格多疑，行踪诡谲，从不肯将内心想法告知他人，弟子虽曾师从于她，但大部分时间都与仆从杂役无异，根本没有师徒之实。
“如今，既然她还未死，那倒是正好。如今弟子已入元婴，前途一片宽广，待下次相见，必然将这魔头诛于剑下，以报昔年苛待种蛊之仇！”
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
孟月山和百里青锋听得微微颔首。
只有燕姝，看着爱徒的背影，心里忽然想起了先前，自己将血鸢的“遗物”带回天元山时，从姜娆双眸中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眼神——那眼神带着的，并非单纯的恨意，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就像是孩童对母亲那样的眷恋。
最终，燕姝什么也没说。
短暂的安静后。
凌修涯再次开口：“既然大家并无异议，那此事便暂且说定。不日后，我将亲自带着姜师侄去往【苍梧之渊】，寻找姜太虚留下的宝物。”
“至于除我和姜师侄之外，还有谁要同去，那就是再集会商榷的事情了。你们中若是有人有此意愿，也可以主动告知于我。”
“至于现在……”
凌修涯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山门：“青玄门掌教青灵子，两日前传信于此，说要于今日午时亲自登门拜访。如此贵客上门，我天元山自然不能怠慢。你们几个待会儿随我一起前去迎接。”
“或许……这位青灵子掌门，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报。”
伴随着最后这句话。
凌修涯的身影渐渐消失。
云无涯等人也随即离开了此地。
只有燕姝晚走了一步，直到问剑阁内只剩下她和姜娆两人时，她才走上前来，看着自家弟子那已经隐隐比自己高出几公分的个头，轻轻叹了口气：“娆儿，我知道，你与隐月山上的那魔头瓜葛很深，剪不断理还乱。不过这些事情，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
“倘若一直憋在心里，含而不发，只怕早晚会成为一桩心魔。”
“如今那魔头‘死而复生’，于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待这次‘苍梧之行’结束后，为师亲自带你去找一趟那魔头，把以往的恩怨，当面说清楚吧。”
“……嗯？”
姜娆微微一怔，抬头看来，然后在与燕姝四目相对的一刹那，隐隐明白了什么。
“师尊，您……”
“嘘——”
燕姝抬起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拍了拍弟子的肩膀：“好啦，为师也该回去准备一下，跟掌门师兄一起迎接那青玄掌门了。你若是想来的话，待会儿可以去找顾师侄说一声，借着进殿端茶倒水的机会看一眼。”
“等这次会面结束，为师会与掌门一起，护送你前往【苍梧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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