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外火灾
尽头，是一片血泊，地面一片狼藉，泥沙混着血污。
那是秃头盗贼‘坐下’的位置。
没有人影。
再往前.
他。
拎着秃头盗贼没了双腿一臂的身体。
拖行于地。
缓步前行。
警卫有些恍惚，好半晌后默默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裤裆。
有些凉。
——
“别打了！别打了！两成就两成！别打.呕.”
仓库外厅，靠墙的桌子旁，伯雷亚斯宴会当天大门外那位法令纹深刻的假贵族，真盗贼——黑蛇眉头紧蹙，放下正在写信的笔。他对身后的哀嚎充耳不闻，上下再审视了一遍信笺后，终于放下心来。
得用加急信件把消息递回去.那个艾伦在伯雷亚斯府邸过的太舒服了.绍罗斯那老头什么意思实在是太过明显。
该死。
再晚的话，让他攀上了权力更迭的船就不好处理这个棘手货色了，听说盗贼团这次有詹姆士提供的经济援助，从而雇佣了一位新任的北王和两位圣级甚至还有一位自王龙王国游历而来的王级魔术师
想到这他深吸一口气。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当时艾伦进门时微微偏身往后那一瞥。
这小子必死无疑！
他妈的，什么狗屁天才，这就是一个怪物。
怪物就该被人杀！
斑豹，灰鹰，等着吧，老子给这小子送下去让兄弟们好好爽一爽。
他闭上了眼平复了一下浮现而出的暴虐情绪，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
转头。
脸上带着‘惊惶’，诧异开口叫嚷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我写了一封信的功夫你们就打起来了？住手！”
话音落下，仓库外厅其余四个盗贼立马停手，起身齐齐后退一步，好似刚才打人的不是他们一样。
大肚子贵族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单片眼镜已经碎裂开了掉落在一旁，正神情恍惚地看着黑蛇，好似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后者见状露出了一副肉疼的表情，急匆匆走上前去，蹲下身一把号起大肚子贵族的手。
“皮兖兹老爷！他们都是一些粗鄙的盗贼，您何必出手跟他们一般见识呢？这不太应该吧？”
皮兖兹脸色十分恍惚，面皮的上的肥肉抽搐。“都是兄弟，都是兄弟，确实不应该不应该。”
黑蛇摸了摸皮兖兹的手背，点了点头，突然转头看向身侧的盗贼们。
“听到了么！”
“听到了！”异口同声。
“老爷向你们赔罪，就这个态度？诚恳点！”
“听到了！！”更加大声。
黑蛇露出微笑，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却是脸色一愣。
“等等，我刚才在专心写信没听清楚，好像说是分成几成之类的话？几成来着？”
“两成。”
黑蛇脸上浮起茫然，转头看向皮兖兹。
“两成？不.不是三成么？”
皮兖兹错愕地张了张嘴，看着黑蛇一脸茫然看来的表情，愣了愣。
“三三成？？”
黑蛇闻言两眼一瞪，指着皮兖兹转头看向一旁的盗贼们。“老爷说是三成你们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盗贼们齐齐一愣，随即哄堂大笑。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三成！”“是是是啊，三成！”“不能胡说八道，那肯定是三成！”
黑蛇听罢猛地转头，十分诚恳地摸着皮兖兹的手。
“您看，是三成！”
皮兖兹嘴唇抬起，复而放下，重复了几次后才说道。
“.是，是，三成就三成.”
“皮兖兹老爷大气！”黑蛇嘿嘿一笑，一把将皮兖兹拉了起来，从地上捡起对方掉落的手帕，细细擦着皮兖兹鼻子下的鼻血。
倒是一个情真意切。
而皮兖兹脸皮抽搐，面上表情恍惚得跟做梦一样。
黑蛇将带着血迹的手帕塞入了皮兖兹的领口，笑眯眯帮他拍着身上的浮尘。
“您说的大人物，怎么还没来啊，老爷？他到底有多‘大’？总不是.
您在糊弄我们吧？”
话音落下，仓库外厅空气一静，静的落针可闻。
皮兖兹看着周围盗贼们齐刷刷盯着自己的脸，咽了口口水，正要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因为骤然的安静，他们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五个盗贼一个贵族齐齐转头看向大门。
咔嚓。
十分清晰的响声。
门把手缓缓偏移，旋转。
90°。
裂开一条缝隙。
缓缓推开。
一个人头探入了门内。
光头，胡子拉碴，满面横肉。
十分凶残。
他瞪着两个血窟窿，不满地看向诸人。
鲜血从嘴部的血洞溢出，顺着下巴拉出一条血痕。
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不地道。”
“还是均分吧。”
第209章 【说服】之下
“不地道。”
“还是均分吧。”
盗贼们愣了一瞬，刷刷拔刀而出。
与探入门内的血窟窿双眼对视。
秃头盗贼歪着头看着这些小老弟们，好似不太理解一群中级剑士怎么敢对自己拔刀？
他疑惑地歪了歪头。
啪嗒一声，一头栽在地上，一圈圈漾开的血液顺着地板往前涌去，冲刷着破旧仓库的肮脏地面。
艾伦的身影浮现其后，嗓音传入仓库之中。
“而且我可没记得.”
“我曾说过我是什么大人物。”
门被完全推开，他踩着尸体与血水踏入门内。
中午的烈日辉光将他的身遭镀上一圈光晕，笑容灿烂。
竟颇具感染力。
“这可不兴胡说。”
四位盗贼齐齐一愣，看了看好似没有丝毫攻击性的艾伦，又看了看门口地上已是一具尸体的秃头盗贼头目。
恐惧，愤怒，莫名其妙，荒诞，各类情绪在一瞬间，紧促且密集地钻入脑海，让他们都点怀疑自己在做梦。
在这一刹那的割裂感中，他们竟是齐齐沉默了。
皮兖兹没愣，与盗贼反应完全相反，他在看清艾伦的脸的一瞬间，先是快速瞥了眼地面上的死相凄惨的尸体，不但没有涌现一丝一毫的害怕情绪，反倒是有种自己在杀人泄愤的莫名快感。
随即立刻抬头看向艾伦！
这一幕让他想起来艾伦的另一重身份——伯雷亚斯的‘食客’，天赋异禀的剑士。脸上涌现出狂喜，一把甩开黑蛇的手，也不管地面血迹是否脏了，踩着涌来的血几步跑就到艾伦身边，一把抓着他的手，可是却嘴唇颤抖得脸话都说不出来。
太他妈的峰回路转了！刺激！自己的‘合伙人’终于来了！不用再被这帮粗鄙无礼的渣滓们威胁了！
杀得好！杀人立威！杀得好啊你！
这时，伴随着他的动作，‘阵营’对立感立马将盗贼从割裂感中挣脱出来，纷纷抬刀怒骂。
嘴上叫嚣，却是都齐齐后退一步，企图把队友护至身前——地上这尸体为什么是头目？因为他武力超群，他们为什么是小老弟？因为他们之中连一位上级剑士都没有。那么问题来了，头目都死了。
谁先上？
不管了，骂两句先，壮壮胆色！
“你他娘的！”“你就是这么来做生意！”“知道夜狮么？！”“狗娘养的！”
“嘘。”
短促的嘘声，十分轻柔，声音不大。
却在响起的一瞬间，便浇灭嘈杂。
艾伦看也不看那些重新回归静默的四位盗贼，将竖在嘴唇之前的食指甩向一旁，好似甩掉了其上残留的一些渣滓，另一只手则将按刀的手从腰侧抬起，拍在皮兖兹的脸上。
“别怕，我是带着诚意而来，说是均分。”
“那就是均分。”
随后在后者有些迷茫错愕的表情中，迈起步子，一步一步，踩着血水，往前走去。
手指在他脸上滑走，拉出五条血痕。
与此同时，作噤声姿势伸出的食指翻转，伸直，随着手臂转动，指向了身旁那些身侧站立不动，犹然发呆的盗贼们。
铁栏窗间掠下的阳光洒在他的手指上，被震颤的空气氤氲，朦胧，曳出流光。
话语不停。
“这次，你看清楚了么？”
皮兖兹有些不明所以，他瞥了一眼对面突然静止不动的盗贼们，正要开口说话，却是被嘹亮清脆的话语声打断。
“没看清楚，但‘感觉’到了！！”
皮兖兹愕然看向门口，却是瞳孔紧缩。
昨晚宴会的中心，那伯雷亚斯家的大小姐就站在门外，只见她双手抱胸，沐浴在仓库外的阳光之下，并未踏入仓库内流淌的污秽血湖中。
“上级剑士的标志是可以做到斗气外放，缠绕在刀刃之上，你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了。剑神流的刀势，你也‘看’清楚了。接下来，就到了选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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