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外火灾
艾伦目送爱丽儿走近道馆,脚步却在缓缓后退,等到她进门的那一刻,周围贵族的目光都被吸引而去时。
地面的月白只晃了晃。
原本待在树下的身影已没了踪迹。
面授小道场的阁楼旁。
阁楼后的墙角边缘,两道阴影交叠在一起。
“夫人,你低下身。”
“讨厌.”
“再低一点.”
“等咕噜”
“哎哟!谁踩我?”
蹲在地上颇有贵族风韵的女性贵族脸色一惊,牙口一崩,就咬了下去。
“哎哎哎哎哎!!断断断断断断断断断断断断断断断!”
女人甩手给了身前俯身吃痛鬼叫的贵族男人一巴掌,站起身来环视周遭。
四下无人,只有月白洒在墙上。
她又皱眉蹲了下去。
“哪有人,鬼叫什么.你站那么高哪有人能踩到查拉斯爵您??您那么高那么挺~”
“.奇怪,分明是靴子踩在脸上的感觉”
“什么靴子踩在脸上?别管那个了,让我嗯?真没用!还不如你兄长!”
起身,一脚便把眼前的贵族男人踹翻在地,擦了擦嘴扭身便走了。
倒是连个敬称都光速么得了。
“等等等!”
贵族男人捂着硬是直不起腰,他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神情显得又疼又吉儿贼难受。
“我确实感觉刚才有人踩了我脸一脚.”
四周寂静无声,顾盼生姿的身影已经走远。
他低下头甩了自己一巴掌,欲哭无泪。
“算了.丽尔斯夫人.也.”
“不过如此罢!”
“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求而不得?”
“我自去找萨米尔夫人,听说她踩人力道把握得刚刚好踩脸不穿高跟鞋如隔靴搔痒刚才那个靴子奇怪,分明是靴子的触感,怎么没看见有人?”
一墙之隔,一双硬底靴踩在墙外檐下的泥土之中。
亚尔斯也是座山城。
夜晚的阿尔提尔河旁起了浅浅一层雾。
夜风一起,飘飘渺渺。
远处,朦胧的皮列蒙身形急匆匆一脚踩上了马车,一声鞭鸣穿透薄雾,咴咴马鸣声中马车隆隆向水神流总道场旁的桥面驶去。
艾伦笑了笑。
弓步,迈腿。
脚步落,一脚,便从墙下的干硬黄土跨在了河边的湿润泥土之上。
轰隆隆!马车已上了桥。
土面骤然下陷一寸,艾伦身形如雾一般飘上了桥边,攀着桥墩一个折身挺跃,正正好躺在了一掠而过的马车的水晶吊顶之上。
竟是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发出。
车夫恍然未觉,只静静甩着鞭子抽牛马赶路。
而车内人也没看向车顶,压抑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臭小子!臭小子!伯雷亚斯的杂种!杀了你!!”
一道顶棚之隔。
上头,艾伦以手撑颌,悠闲地以压缩凝练的斗气削着自己长长了几毫米的指甲。
下头,皮列蒙一手揣着手中的刀,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面色狰狞。
指甲丝儿和着车厢中的污言秽语一片片坠在空气中。
言语挑衅。
武力威胁。
人格打压。
尊严戏耍。
皮列蒙着诺托斯家的大脑完全经不住【说服】的心境拷打,已经完全丧失了贵族的气度。
“威胁老子!威胁老子!狗杂种!狗杂种!!”
“老.老爷,您喝口茶,跟那口出狂言的无礼小辈没必要大动肝火,十三岁乳臭未干的小鬼.”
啪!!!
茶杯被踹碎在地上,随后还没半秒中,混着丝丝血迹的茶杯随便被皮列蒙扔了出来。
“小鬼?乳臭未干!他是剑王!他甚至还是水王!你是什么?!你他娘的二十八了!还他娘是个剑圣!!!”
“老.老爷”
“他要是杀我,你拦得住么?拦得住么?!!”
哐啷一声,什么东西重重砸在马车车壁上,带得车身都剧烈的晃了晃。
然后又响起人肉与靴面撞击的动静。
“有刀不敢出鞘!!有刀不敢出鞘!!你为什么不出鞘宰了他!宰了他!!!”
“怨忿只会颤抖!!颤抖!剑王如何!!砍了他!!砍了他!!”
“储君之争!!犹犹豫豫!!第一王子第二王子都未曾下注!!他娘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待价而沽!待价而沽!!臭小子!!臭小子!!”
“跟保罗那个废物,还想取我的诺托斯家的位子!!就凭他!!就凭他!!詹姆士那小鬼的贱种!!”
咚!!
马车车厢猛地震颤。
随后陷入死寂。
艾伦抬起手,避开了这一段颠簸,随后又静静继续削着指甲,脸色平淡如水。
好半晌之后,一个转角,马车下的人好似醒了过来。
“没死就起来!”
“老.老爷”
“让你查的事有消息了么?艾伦这小子明显是从王都之外回来,看来路判断,就是菲托亚领,他是否授了绍罗斯那老东西的意??”
“还没有消息,太远了消息来不及.”
“.”
“但是!有别的消息!艾伦这小子就是菲利普的送来王都的质子!我从詹姆士仆人那儿打探来了消息,家中的妻子和侍妾分娩时间都对不上。”
“果然如此.弑父可笑!乳臭未干的臭小鬼,只会嘴上叫嚣!毫无谋划!脑子想什么便要说什么!同为第一王子麾下,竟是如此愚蠢,如此愚蠢!.嗤.呵呵。”
“老爷是否将这消息透给詹姆士.”
“给他作甚!”
“那该如何.”
皮列蒙的声音骤然压低,微不可闻。
但落在艾伦的耳中,依旧清晰。
“蠢材.流瀑城的事儿很明了,绍罗斯这次把这小杂种扔过来完全是一招臭棋,詹姆士在忌惮他.”
“那不更应该挑起他们的争端.”
“不够,詹姆士今夜甚至没有亲身前来,他在避着这条疯狗,与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这小子相比,这位伯雷亚斯的家主懂得隐忍,比这年轻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冷静老练,他才是那条真的咬人的狗。”
“那该如何?”
沉默了片刻。“.这小鬼,嘴角叫嚣,我倒还要谢谢他。储君之争?孱弱?无趣?庸碌?不堪?”
咬着牙的嗓音在车厢内阴恻恻响起。
“臭小子我倒要让你看看,在王都中该如何挥动刀刃,挑拨局势.”
“这”
“第二王子不是邀请了我许多次么?我稍后便给他写一封信,明天你便递过去。不!就今夜!不,我亲自去,车夫!掉头!”
“是!老爷。”
车顶,艾伦撑着下颌的姿态更加放松,薄雾在他眼前掠行,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双手撑着后脑,十分闲适地躺在了车顶。
车厢中,话语声还在继续。
“.真蠢!出鞘便意味着亲自动手?你要脑子有何用?如今储君之争中,爱丽儿没有实力,也不过第一王子与第二王子二人争夺王位罢了,第一王子已然有起势的迹象,第二王子此时肯定内心急切。
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这条疯狗又要杀了第一王子麾下的伯雷亚斯家族的下任家主,若是伯雷亚斯家真出了意外,詹姆士身死,艾伦入狱,第一王子家不仅后院起火,这对他的声誉也会造成影响。
绍罗斯老了,菲利普那个孬种更是难堪大用!第二王子会放弃这个削弱第一王子势力的机会么?他不会!”
“我们该利用这个机会!以詹姆士的性格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但是他即便再隐忍,也定然内心窝火,窝火便有气,有气便想撒,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憋不住,撒出这口气”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然忧心退路,那么我们就给他退路,第二王子适时扔给他的邀请,便是他如今最大的底气!”
“手中没有刀子,难以出鞘,我们就要给他刀子,让他挥刀。而到了这时,第二王子圈养的那些冒险者区的地下势力里的老鼠们就排上了用场。”
“.第二王子圈养了地下势力?不是咱们圈养的么”侍卫的声音有些迷茫。
“你他娘的怎能如此愚蠢”
“第二王子没有,我们就让他有!伯雷亚斯狗咬狗,还有比这更加美妙的王都趣事么?第一王子势力被削弱,这就是我们的投名状,以此进入第二王子的麾下,成为他的第一门课,在王都拨动风雨”
“到时,我们再与大流士好好掰腕子”
“老爷果真擅于谋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车在街道转角飚过,声音随风远走。
墙角,艾伦看着已经修剪完成的指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说服】。’
‘在这群王都贵族的野望燃烧下,就是如此好用。’
‘皮列蒙原著就有蓄养武装势力的倾向,果然.’
‘脑子也耿直,给垫了动机就真的上’
艾伦握住了拳,看了眼远去的马车车厢,扭头往来路而返。
‘合格的阿斯拉贵族。’
‘本还想摸一摸路,等明天早上再去【说服】一次,加深心理暗示,这领悟能力倒是够快,也不需要多次一举了,正好留给詹姆士。’
‘真是一位.’
‘好学生。’
啪,艾伦挥了挥手,撞碎了身前薄雾。
‘对么?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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