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鸦
所以,很难说二世的凶戾,是因为憎恶人类——或者……是如这本书的编者一样,觉得那是一种所谓的感情遗传。
“感情遗传?”
“一世的老龙拒绝人类的念头,会编织成一种‘因为人类,我才这么痛苦’的感情根基,就这样弥漫在灵魂之中。而灵魂的魔力老化、消散……再次构成的新生儿,可能只是继承了这种感情,却对故事无知。”
“原来如此……但按之前的说法,冰狱之龙暴躁的攻击一切,并不只是人类吧?”
“那则是‘拒绝一切’的表现,反而能证明新生的龙心智不成熟。”
但于漫没有把更重要的消息告诉小鹿——她没办法说。
按照记录者的一代代观察,这本书中对冰狱之龙·二世的记录里,存在非常耐人寻味的两段经历。
「这条龙的一生战斗无数,几乎不死不灭,曾无数次迎战,唯独在两次滔天之战中落败。」
这是唯独能跟猫前辈聊聊的内容,而非现在应谈之事。
所以,于漫说道——
“接着,二世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占据了这本书的三分之二,有超乎我想象的一代代记录者写下各种各样的文字。终于还是消亡了,暂时结束了冬日。”
而那之后,希姆拉巴肯也因为天气转暖而收益不已。
如今能见到的港口和灯塔,以及在此之前的所有贸易进口产品,也都是在此期间获得的。
但——在神祇召集异乡人之前的不久。
最后一代记录者,写下了如此的话——
「冰狱之龙由雪中诞生,以我们本该知晓,但已无从知晓答案的幻梦龙语,向世界歌谣。
接着——它意欲冻结世界。」
“……那——就是我们的敌人,现在的冰狱之龙。”
“是,还真是个新生儿。”于漫点着头,心想世界树小姐居然没搞错时间尺度。
101·故事伊始
到这里,于漫得到了数个重要情报。
比如说——冰狱之龙并不都是同样的凶戾。除此之外,具有细腻且深厚的感情,也有相当程度的智能和交流能力。
但同样的,人类并不能对冰狱之龙报以期待,试图与其和谈。
如果感情遗传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这一代的冰狱之龙,恐怕要远比上一代还要凶戾。
因为它的上一代冰狱之龙,一生都是在战斗之中度过的。
如果记述的内容是真,那么它的敌人之中充斥着玩家,而玩家的混沌程度于漫是非常清楚的,一辈子都在跟玩家对抗……甚至两次输给玩家之后,它拥有的仇恨延续到这一代……将是多么浓厚?
所以,于漫判断了出来。
冻结大海,毫无疑问是其报复行为之一。
不光如此。
二代的冰狱之龙跟玩家对抗了很久,甚至有可能将各种各样的经验,也一起传承给后代。按照于漫的经验来看,这甚至会变成一种战斗直觉,变成本能——赋予给这一代的冰狱之龙。
“还有胜算吗?”小鹿试着问。
“不是胜算的问题——玩家总是能赢的。”只是什么时候赢的区别。
小鹿很清楚,于漫想尽快的赢下它。
而既然于漫的眼神没变,也并没有给出新的指示,她要做的事就是继续。她正准备起身告别,继续奔赴下一个副本——
但于漫却轻声挽留了。
“该你啦。”
“——好。”
虽然比起于漫所说的冰龙往事,自己刚刚经历的三阶副本不过是一场儿戏……但那也不错。
……
现实世界的夜晚告终,步入万籁俱寂的睡眠。
于漫切换了睡眠模式,和猫前辈一起,在温暖被窝里入眠。
在黎明来到之前的八小时里,她的灵魂将继续探索另一个世界。
……
“现在的问题是——”
将整本冰龙记录翻完,于漫很确定,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重要情报收集完了。
而剧情的推进,则走到了下一步。
“这本书,应该不是全部内容……”
按照编者的无数注释来看,这一册是记录者们的视角、记录者们所写的内容。
还有另外一册存在,与之配套。
是那些冰狱之龙所吟唱的歌谣,也是它们的文字,以龙的话语编辑成册的总集篇。那本书的重要性应该也不低,否则不会有人花那么多时间,将它们一条条取出又重新编辑。
既然如此,去找找吧。
很快,于漫离开公会领地前往了主城。
无数次感叹着没坐骑的不便,但也无数次的乐意用双脚丈量土地的风景。
从人挤人的繁荣中钻出一条路,她径直前往领主府。
相较于整座城市的面貌,领主府比平常少了几分庄严,反倒是镀上了一些宽松、自由的气息。兴许是因为老领主被于漫拖来杀了,名义和实权都落入了佣兵团长手里的关系,人人都不用继续假装老一套。
但这种宽松自由,在于漫抵达之后——
变成了恐慌。
无论是打哈欠的卫兵,还是前台接待异乡人的女性文职人员,都记得于漫的脸。
如奇迹般漂亮的少女,在他们眼中,却是死亡和动荡的创造者,更是蚕食他们土地、掠夺他们财富的毁灭者。
“带路,我要进档案室。”于漫敲了敲卫兵的铠甲,看着对方的冷汗。
“我、我这就去通报——”
“带路。”于漫重复了一遍。
“我……我哪认路……我真不知道这个……”
也罢。
现在,于漫和希姆拉巴肯领主府的关系,在经过多次事件考验之后,已经刷到了牢不可破的最坚固程度·屈服。
可以懒得装那些礼仪道德,反正也不会再影响主线推进了。她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自己走了进去,逛在一位位文职人员之间,看着他们焦头烂额和惊恐。
在一次次提问之中,总归是找出了胆大的人来带路。
和小鹿说的一样,位置是地下室。但亲自来了之后,才发现上面是马厩和卫兵宿舍,下面则是破旧的档案室,年久失修,甚至通道上写满了卫兵们的涂鸦乱画……也行吧,起码路走得通。
打开双重的魔法门,比想象中辽阔的档案室里昏黑一片,干冷的仿佛另一个世界。
“我就候在门这儿等待,请您随意……”
“不必,我要去更下面的旧世界语档案室。”
领路的文职女性一脸诧异,却只能照做。
她对路完全不熟悉,在一个个巨大柜子间七拐八绕,才在于漫点亮的魔法灯里找到路。
“这么不熟悉吗?”于漫怕气氛尴尬,所以随口调侃了一句。
却引来了文职女性的一顿抱怨,甚至是打开心扉。
“我也知道羞愧。按理来讲,我作为接手这些的管理员,应该非常熟悉……但老领主之前完全不管事,港口不开,这些档案资料也再也没有要用的机会……所以我也没来过几次,只是保管钥匙。”
“原来如此。”
“除了您,和稍早前来过的您的同伴,这里已经很久没开过了。”
在辩解自己的业务生疏,她的声音在钥匙摩挲锁孔的无数次尝试里,一点点吐露着。
在于漫纠结起来,琢磨着干脆用魔法把门强拆得了的时候——总算,宣告开门的清脆响声,回荡在档案室中,仿佛要惊醒所有沉寂的文字。
下一层的档案室更加残破,却因为古旧时布下的魔法仍在生效,总归是没有动物和昆虫袭扰。
所谓存放旧世界语资料的档案室,其实不过是一间常人卧室大小的屋子。
里面装着几面墙的柜子,于漫将魔法灯举起,想看清楚里面的内容,顺便开口。
“有什么索引吗?我想找的是——”
“您——”
她俩同时止住话音,同样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因为,所有柜子都是空的。
“什么情况?换地方存放了?”
“怎、怎么会……啊?!”
管理员捂着脸,手中的钥匙随之落地,犹如蛋壳碎地的动静。但比起她嘴里绝望的嚎叫,听起来跟仙乐没啥区别。
见她这副模样,于漫立即心凉半截:“你失职了啊。”
比起管理员的惊慌,于漫见多识广,于是立即凑近开始调查痕迹。
如果是失窃,大门和柜子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表现。如果是内部转移,可能管理员能找到额外的记录。但于漫没报期望,既然这么久没打开,说明事情已经发生挺久了。
她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污蔑、栽赃什么的——比如说,小鹿之前来是踩点和盗窃,于漫这次来是打掩护……之类的指责。如果有人敢这么想,尽管可以用实力自证清白。
但这一次,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管理员比想象中要理智:“是我的错,我管理失当了……我马上去调查出入人员和管理动向,这事我怕是要掉脑袋了……”
“祝你幸运。”
……
没过多久,管理员回到了档案室,脸上喜忧参半。
“如何,掉脑袋了吗?”于漫笑着问。
“您的祝福生效了,我不必掉脑袋了……倒是上上个管理员的脑袋已经掉过了……”管理员的表情相当驳杂,“原来之前就失窃了……”
据她所说,这件事其实发生在挺早之前,已经被知道了。
但又因为这些档案毫无用处,从没有人想过来打开看看。
在详细调查之后,老领主处决掉管理员,就再也没被人提过。
它仅仅在行政档案里有那么一笔,除此之外,就再无什么实质性的痕迹了。
“对我是好事,但对您来讲,意味着无法查阅档案了……”
“失窃……唉,游戏管理员卡我关吗?”
“您说什么?”
“没什么——卷宗有吗?我想看看谁偷了这些玩意儿,又是为了什么。”
说来惭愧,于漫还挺擅长当侦探破案的,在一周目就没少搞。这次的失窃案估计是几十年前的,还真不好说能否追回,不搞又不行,万一错失了什么主线大线索。
万幸的是——她又一次错了。
管理员的回应比想象中直白:“啊,是叛军头领在决裂之后派人来取走的,那时候的人跟进过这件事,对方很强,所以光明正大的犯案还留了名,事情很清晰。”
又是你……初代叛军头领……于漫假装不认识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叛军似乎是想调查海外的事,或者是找出一些很古老的奇怪魔法,总之所有资料都没还给我们。据记载,其中的一部分流通到了希姆拉巴肯民间,非常难以收回——您看。”
管理员递来了一张纸。
那是一份当时调查失窃事件,因而整理出来的简略资料,记录着遗失在民间的部分资料脉络。
“……不是说资料不重要,事情也不重要吗?但居然调查到这么细?”于漫略有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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