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捏的人有我可爱？ 第201章

“飞慢点，从边缘降落，我们小心的过去。”

“好。”

冰狱之龙照做了，缓缓的降落——到这里还无事发生。

来这里的显然不止她们，还有许许多多送货者。

妖精们从倒悬的城里进了许许多多的货，然后送到这里，所以到处都是手里捧着眼球、金属碎片、碎玻璃、纸张的妖精在飞往宫殿，或是已经交完货的妖精返程回去。

她们的存在，明显引来了妖精们的瞩目。但这无所谓，反正都已经大摇大摆的过来了，这样更容易吸引它们的妖精头头现身，也好让于漫看看那家伙长什么鬼样子，拥有怎样的力量。

但在对方出手之前，于漫有着古典玩家的心态——想触发更多的对话。

“走吧，进去。”于漫做了个手势。

“砍Boss咯……这次能砍到吗？唉。”小鹿的手攀上了剑柄。

“这里的布局太不可思议了。”「改命师」看出了它们的端倪。

箱箱和变回龙人姿态的小冰，则害怕的跟在后面，她们的本能在发出警告。

但无论想法如何——

她们依然穿过了没有门的门，步入了宫殿之中。

这是由无数倒影和虚假铸造的宫殿，本质上，却只是一处居所。

缔造了这个世界、管理这个世界，被无数妖精们服务着的某人，居于此处的居所。

“咦，花园？”

“不是。”

“……人？”

当视野清晰和开朗起来，她们见到了庭院的正中心。

也比想象中更早的，见到了妖精之城的主人。

建筑们——本是环绕着湖泊存在。

但在这里的倒影之中，湖泊并不存在。

取而代之——那里修葺着一座花园，仅此一处的花园。

有的花朵，是取自精心修理过的富人庭院。有的，则是荒野之中的枝头野色。

但无一例外，它们只是露水所见到的、所映出的景色。

以无数露水为镜子，活在镜中的人，窃取了这些花儿。

然后放在身边，环绕着自己。

这是一片没有芬芳的、永远都需要眺望的、无花可摘的花园。

但却是她唯独拥有的美好了。

镜中人就坐在这些遥远的花朵之中，手捧着一枚新鲜的眼球，小心翼翼的与其对视。

但——

“依然映不出我。”轻声说完，镜中人叹了一口气。

愁绪渺茫，却一如既往。

即便再新鲜，那也是一只毫无生气的、已然虚假了的眼球。

它的瞳孔——映不出任何风景。

她合起手心，眼球在其中风化——最后一点也不剩的消逝了。

但她看向访客。

「为了铭记、却因此被遗忘的镜中人」·【无法分辨、镜像逆写的特殊语言】。

称号、名字——立即在她的头上悬起。

“虽然迟了很久，但欢迎你们到来……邻居们。”

邻居？是指她的小世界，建在露玛娜塞缇的蓝洞里吗？

于漫感叹着自己居然能理解，又对她的外表感到了一丝不安。

镜中人——看起来是女性，而且年纪很小。

她没有脸，那儿模糊一片。

不仅是脸——什么都看不清、理解不清。

仿佛是梦里出现的一缕印象，想细究的话，却什么都抓不住。

“我能看看你们的眼睛吗？”她问，“那里映着我吗？”

……

ps

（明天开始要出门，最近睡眠因此很差，只憋出一章，后面应该会请假一天，再加上最近剧情刚开，建议还是养肥，不然看起来怪无聊的……OTZ。）

171·抵达真实

她想看眼睛——这是某种开战讯号吗？

于漫对此警惕了起来，无论是之前那些妖精的所作所为，还是她现在所说的话，显然都对眼睛充满了执念。

这和她的权柄有关吗？于漫同时思考着这个问题。

“但在借你们的眼睛之前——”

镜中人站了起来。

她俯下身，试着去触碰花朵，手指却穿过了虚渺。

带着遗憾和愁绪，她终归是离开了那些水镜映出的花，声音和动作都靠近了于漫她们。

“先向邻居证明一下自己，这会让我的心好受些。”

“等等，你打算跟我们为敌吗？这是首要的问题。”

质问的同时，于漫本能的向前迈出一步，以此证明自己是有战意的。

但她却发现，所有队友——即便是小鹿这样，平常习惯莽着打的人，在此时此刻居然都退后了一步。于漫回过头，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里，都褪去了生气。

“……你干了什么？”魔法书，已经在于漫的手中摊开了。

她在运作魔力——没问题，到这里还是有战斗力的。

但，无需由于漫来破解机制。

镜中人并没有吝啬话语。

“眼睛，大多数时候也会覆上一层水镜，那也是我可以支配的。”

“……这么夸张？！”

是通过眼泪？那干眼症的人是不是能幸免于难？还真复杂……这家伙的权柄。

但毫无疑问，通过这句话和她如今的举动，就足够判断出她的阶位。

特殊的神权、主宰着一个遗世独立的小世界。

并且，还通过自身的权柄，使自己的观察覆盖了全世界……还能悄悄拿走那些落入水中的东西。

能做到这一切，说明她至少十阶。

远超这张8.2藏宝图，所应该有的难度。

“只是，世上无数生灵的眼过于繁多，它们所能看见的东西又过于驳杂，我没有那么闲暇可以一一去支配……但你们不同，你们踏入了我的世界，我只需要支配眼前的你们，这很方便。”

“……醒醒，小鹿。”于漫推了推她的肩，但无济于事。

就连箱箱也受难了，唉，宝箱怪长眼睛是吧。

于漫的心境并没有恶劣到无法挽回，即便自己失去了几位队友。

老PVE玩家的心境，使她极为自然的切换到了单人攻略副本的模式，许许多多的线索和内容在脑海里浮现。

她首先判断——镜中人要做什么。

她要窃取眼睛，然后满足自己的某种愿望。

那她为什么没支配自己？

“你也对我试过，对吧。”于漫看着她。

“你很奇妙，确实无法被支配……但没关系。”

镜中人并不慌忙，反而毫无波澜。

“在对你们来讲的半小时后，你就将失去自己的所有‘真实’，然后屈服于这个世界，到那时，那双天蓝色的眼就是我的了。”

半个小时吗……时限越来越紧张了。

考虑到「失去真实」的影响过于强大，实际上留给于漫的清醒时间，恐怕不足她说的一半。

“冰狱之龙，还有如今那座岛的主人，首先向你们致歉。”镜中人行了一礼，继续道，“但你们的岛，确实是唯一能让我安置小世界的地方。”

“什么意思？”

“有无数溺尸……不可思议的数量，还有巨量被埋藏的装备、物品。它们无人问津，沉没于大海之下，对我来讲是极好的养分，用以滋养这个世界。”

镜中人伸出手，那虚渺的、仿佛裹有雾色的双手，仿佛要丈量世界给于漫。

但她收回了手，声音只是一如既往。

“那些溺尸被这个世界同化，变成了我也不理解的妖精，但忠实于我，这就好。那些装备全部被我收集，剥夺了它们的魔力和真实度，滋养着我。”

全部？都被她拿完了？

无数人为了挑战冰狱之龙，而壮烈沉没的那些勋章、那些荣耀、那些伟大历史，就这样落入了别人的口袋，而不是自己的口袋？

无法容忍。

镜中人并不吝啬话语，但于漫依然先动了杀心。

“「寻找与记录之泪」。”

成双成对的苍蓝之泪，一直嵌在于漫长袍的领口。

但现在，于漫呼唤了它们。

一颗用以见证、一颗则是记录。

它们曾见证的、它们曾记录的历史片段——

如今，被于漫取出了。

那是一柄冰枪。

明显的，为这个世界降下了温度。

即便是于漫身上的「失去真实」，仿佛也因此被冻得缓慢了下来。

它维持着被掷出前的完美模样——「赴死」的力量滋滋作响，将它的一切力量都强行透支，使它拥有压倒性的存在感。

用来弑神可能不够，但说不定能贯穿这个世界，使其裂出一角。

又或者，如果这一柄就足够伤到对方——那于漫还有另一柄。

镜中人却没有丁点波动。

即便于漫握持着冰枪，杀气凛然的怒视着她——

她的话语也依然虚渺，依然如她本人——以及这个世界一样虚渺。

“动手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倒是挺珍惜这段时间的，想跟仍活着的人多聊几句。”

“是吗？那为什么将我这些仍活着的同伴支配了？”

镜中人解释了起来，语气之中甚至还有那么点委屈：“只是为了让我能更清楚的……看看她们的眼。”

“……你看了能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