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捏的人有我可爱？ 第270章

　　……

　　她们来到了海面，脚踏在沉重的岩浆之上，在这漫天的霞色中清晰可辨。

　　于漫有点站不住，幸好她的老朋友能罩得住她。

　　但那一位——却站得稳稳当当。

　　“久违了，「熔世之龙」，还有……您。”

　　那是亡者在低语。

　　祂的发言毫无生机，光是道出，便足以将周围腐朽，将空间与一切写上死亡。

　　祂是一具白骨，没有丁点血肉依附，仅仅是一具半腐的白骨。

　　从祂裂开的肋骨里，有鸟雀留下的粪便与雨水一起滋生出的杂草。

　　在祂的头骨正中心，有浓郁至极的一粒宝珠，镶嵌着这世间的一切死亡。

　　其名为——「死者」。

　　掌管世间一切死亡的神祇，「时之教廷」历史无数从属神之中，唯一抵达了界外的升华者。

　　「死者」悬于生机勃勃的世界之外，以死亡之姿显现于此。

　　并且——

　　“我无时无刻不在诚挚祈求，您能抵达这个世界的终点，以结束一切。”

　　祂空洞的眼眶，凝视着于漫。

　　后者的表情也格外复杂：“抱歉，这次并不是来向你传达好消息的。”

　　「死者」点了点头，松动的骨声甚至盖过岩浆的沸腾。

　　「熔世之龙」盯着祂：“无论听闻多少次，见证多少次，我始终无法理解你的选择……为什么要自己揽下这个神权？”

　　“我也不太记得了……比起这个——二位特意找我来，是想叙旧吗？那也不错……和「熔世之龙」也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或是和您——上次见面之后的故事，我也很感兴趣。”

　　「死者」没有眼睛，但她们却都能感觉到目光的游移。

　　并且——

　　对面没有任何敌意，她们也同样如此。

　　甚至能感觉得到，「死者」还有一点开心。

　　纯粹的、疲惫的、由衷的开心。

　　如果是猫前辈在——说不定会问问于漫，眼前的人是谁。

　　那于漫会如此回答——

　　“异乡人之所以不会真正的死亡，都是因为眼前的祂。”

　　又或者，猫前辈也知道，所以不会问。

　　但答案正是如此。

　　其掌握了「死亡」的神权，以此甘愿为系统服务，使所有异乡人的命运独立之外。

　　这是一份无穷无尽的煎熬。

　　本该降临在异乡人头上的死亡，都需要祂来代替接纳。而祂被系统赋予了永远不死的独特，以此来累积那无穷无尽、随时实地的死亡。

　　因此——

　　在于漫的了解之中，如果自己想要完美的通关，便绝不可将自身死亡交付于祂。

　　那意味着——未能挣脱系统。

　　这正是上周目，于漫挑战「时之教廷」副本，攻略了最终的隐藏Boss·「死者」之后，所得知的真正剧情。

　　于漫、「死者」都因此两败俱伤，甚至被残酷的命运拥抱，不愿对任何人提起这场战斗。

　　只因为——于漫意识到自己曾死亡过，这周目将无法完美。

　　而「死者」知晓了于漫死亡过，知晓这周目仍不是祂的苦难尽头。

　　二者都悲伤万分，哀叹不已，算是打了个平手。

　　这正是「时之教廷」副本的错误结局，也是于漫极少数没能打完的副本。

　　“您知晓「逆拂万物」如今何在吗？”「死者」非常亲切的问于漫。

　　“嗯，很快就会来——我也不会将她的死亡交付于你……正如之前——我否定了自己的死亡一样。”

　　“那就好……在漫长的岁月里，唯独只有你们曾接近世界的尽头。唯独只有你们……也许会结束我的煎熬。”

　　「死者」仅仅说着朴素的、毫无感情的话语。

　　因为无穷无尽的死亡——早已将那之外的一切都磨灭了。

　　祂是整个旧世界里，唯独希望异乡人能通关的存在。

　　但很遗憾，没人知道祂为何愿意接受「死亡」的神权。

　　「熔世之龙」忍不住问：“我们烦扰你——其实没什么大事情，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蒙二位的好意，我得以有正当理由来世界之内透透气。说吧，是什么事情？”

　　“我们想借点金币，大概五百万、一千万的……”

　　于漫甚至用上了“我们”，将「熔世之龙」也拖入自己这边。

　　好让这低俗的欲求，因为大佬的站台，得以有那么点神秘色彩。

　　「死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久违的——

　　笑了起来。

　　“就因为这个……这么小小的……无关紧要的……要求？哈哈，就因为这个，通关者和「熔世之龙」亲手去炙烤「时之教廷」，甚至从界外唤醒——我？”

　　“嗯。”

　　“……那，谢谢你们。”「死者」由衷的感到开心，“很有趣，很好奇。”

　　那是死亡也磨灭不了的情绪。

　　暌违了不知多久，再度从祂灵魂深处飘起的情绪。

　　仅仅是以此为代价，就足够祂同意了。

　　“我会吩咐下去的，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值得您二位这种级别的存在，甚至来找我借金币？”

　　“不知道……买了才知道。”于漫很实诚，“知道是什么之后，我会写信给教廷烧给你，这样可以吗？”

　　“请务必——我会无比期待的。”

　　于漫随口说：“也许，只是「三秘」对我开的一个玩笑？”

　　“那也很有趣了。”

　　「死者」的白骨咔咔动着，甚至燃起了那么些许的生机。

　　“既然久违的被教廷唤醒，就请原谅我——要为曾经的家做点贡献吧。借金币多少都没关系，只希望您二位能予我一个承诺——”

　　见到对方开始讨价还价，「熔世之龙」马上摇头。

　　“别别别，我会把你们神祇当年创教的信物送过去，以作为金币的报酬。”

　　这样，人情债就会顺利转移到自己手里，于漫不欠教廷，而是欠她。

　　这样才好。

　　但很不幸的是，「死者」并没有买账：“我只是希望，过些时候的千年祭礼，两位通关者能莅临。「熔世之龙」也能莅临。作为请柬的价码，我会敞开教廷的信众捐赠库，各位想要的东西和金币，都可以自由拿取。”

　　好，金币搞定了。

　　于漫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买下来看看是个啥了。

　　而「熔世之龙」也有了一点心动：“我听说……世界上最大的、最古的那枚光结晶宝石……也是被你们教廷收藏？应该……还闪闪发光着吧？”

　　“我很乐意赠予您——但……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哇，配合什么？你这白骨架子话还挺多。”「熔世之龙」感觉很不妙。

　　“「熔世之龙」，您不是在教廷悬起了不灭的火焰吗？希望您放弃它的解释权，然后转交给教廷……我想，他们会将其解释为神为了千年祭礼，而降下的神迹。”

　　「熔世之龙」愣了愣。

　　她和于漫面面相觑，都意识到——

　　这家伙哪怕是具骨头架子，受尽苦难。但本质上，仍是教廷自古以来的第一信众啊……

　　「熔世之龙」立即上道：“那……你们还需要点其他神迹不？千年祭礼期间保证送到，价格实惠。”

228·一更

　　……综合得分为：82/100」

　　“哈……好累。”

　　小鹿躺在地上，粗略看了一眼结算的评分，心想这还算是个不错的成绩。

　　这是她今天打的第四个副本，8.1级别的小队副本，难度相当之高。

　　她们似乎闯入了谁人的旧时记忆，在熠熠生辉的某个世界旅行。

　　和如今被玩家们称之为“旧世界”的地方——有那么点不一样。

　　但很快，这只存在于回忆里的世界一点点褪色、枯萎。

　　而她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一群奇怪的旧世界倒影进行战斗。

　　既有复杂晦涩的解密内容，也有艰难困苦的对战内容，还有恐怕已经位列九阶的强大怪物。

　　小鹿心有余悸——

　　“和鳗鱼一起打的时候……没感觉有这么难……换我们上了才发现原来这么恐怖……”

　　“不得不说……老板你也很恐怖了，能带我们打过这个。”六同七花也忍不住开口。

　　她开始习惯叫小鹿“老板”，既是模仿于漫，同时也是真心实意在尊敬小鹿。

　　既是对她游戏水平的崇敬，同时也是对治疗补贴的至高敬意。

　　“花一直狂奶我，我成功拖了三套大招出来……不然还真赢不了。”

　　“不仅如此，老板对旧世界语的理解……使、使我们成功破译了剧情，很不可思议……原来这个世界破败了……”

　　“不是我的功劳，推剧情还得是70牛逼。”

　　“……哈哈哈，我们能不能文明用语。”

　　70没有在这方面谦虚，因为她确实出力很多。这个游戏很复杂，并且没有了上帝视角，而是纯粹的第一人称、完全沉浸体验，所以上手花了很多时间。

　　不过，靠着小鹿和花，带她打了三个高难的八阶副本，她已经完全熟悉了下来。

　　“总的来讲，这个游戏的剧情攻略不是游戏，而是一定要当做现实来看待。”

　　70喘着气，慢慢恢复自己透支魔力的损伤，同时发表着意见。

　　“当我切换了这个观点之后，事情就变得容易了不少……说起来，小鹿那个半生不熟的旧世界语，应该是很关键的东西，有点像密码表或暗号集。”

　　她本就是现实的强者，所以当理解了本质之后，70变得如鱼得水。

　　理解人心，扮演和社交，话术和深层思考。

　　这些都能利用进副本里，使剧情推进变得容易。

　　但，70对旧世界本身的了解仍然不够，许多术语、名词都不甚了解。

　　不过，没关系——

　　“我学东西很快的，放心。”她对此很有自信。

　　“那……鳗鱼不在的时候，之后推剧情也靠你了。”小鹿不善此道。

　　“我能帮上忙，当然会尽力而为，这也能弥补我专精弱小、战斗力孱弱的问题。嗯，我还是有点用的，挺好。”

　　“无妨，打架我来！”小鹿倒是精通此道。

　　“还、还有我。”六同七花也生怕被抛下。

　　靠着一整天的高难副本攻略，她们积攒了许多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