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末日 第132章

作者:吃书妖

  这些信息作为寻找她现实世界身份的线索,真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使用。

  虽然我没有将这样的感想说出来,但是她察言观色的能力那么强,现在还是处于念话连接状态,她大概看得出来。我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而这时候,我发现周围的灰色雾气正在变得浓密。

  这是结束的信号。

  虚境聚会终于要落幕了。

  最后,我想起来了一件或许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你之前说过,我们之间还没有真正地认识彼此吧。我好像也没有对你说出过我真正的名字。”我说。

  闻言,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期待:“是的,三号先生。”

  “我的名字叫庄成。”我说,“希望下次还可以再见到你。”

  “嗯,下次见,庄成哥哥。”

  她带着微微的笑意,回应了我的道别。

  浓雾宛如帷幕般隔绝了一切。

  梦结束了。

第265章 夜谈冬车1

  当我苏醒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是凌晨两点钟,外边的天色估计还是黑暗。我是在床上醒过来的,依稀记得自己在进入梦境前是在练习赝造水中月的使用技巧。大概是麻早见我昏睡,就把我搬运到了床上。

  麻早这会儿正倒在房间里的另外一张床上,睡姿东倒西歪。我查询了下留在她体内的热能记号保存的历史记录信息,看起来她原本是打算守夜,只是到了后半夜就哈欠连天,最后忍耐不住睡意,不小心睡了过去。

  只是熬夜了一下下就困成这样,估计也是灵魂创伤的缘故吧。她总是在我的面前表现得一切如常,可是灵魂里面有着大魔留下的重伤,绝对早已经影响到了她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她一直都是在逞强。

  我走上前去,把她的胳膊和腿摆放成合适的姿势,再将她的脑袋好好地搁到枕头上。她中途貌似是要醒过来,却还是继续睡了下去。我希望她可以多在梦乡里休息一段时间,尽可能以温柔的力气动她,最后为她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些之后,我便再次走到房间里配套的书桌前,坐了下去,拿出手机查询起了“月隐山”这个地名。

  神印之主没有糊弄我,这确实是我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地点。根据检索结果,月隐山是距离扶风基地大约有三四百公里的山峰,山脚下还有座古镇。

  说是古镇,其实也没有特别古,是大约八十年前建立的城镇,名字叫“月隐山城”,以旅游业为经济支柱,人气却是不冷不热。月隐山的部分山区也是观光区域的一部分,而大多数区域则是未开放状态。参照我以前在全国各地调查怪谈事件的经验,这种现象其实很正常。

  深山老林向来都是事故易发地,每年都有怀着半吊子心态在山中失踪的爱好者。有的还可以被发现遗体,更多的是就连遗体都找不着,最后沦为一些人口中的谈资。

  纵然是在现代社会,深山也在人们的内心有着神秘的色彩,或许这也是传承自基因深处的一种集体无意识。因此失踪在深山之中的受害者,偶尔会被事不关己的好事之徒当成虚假怪谈的素材传播出去。

  等天一亮就去找扶风道别吧,然后和冬车也差不多应该说再见了。尽管还不是完全确定麻早招引灾厄的体质到底是出于何种安排,才会把冬车如此巧合地吸引到扶风基地来,不过考虑到之后我就要去月隐山寻找挟持长安灵魂的银月,说不定冬车的出现仅仅是为了把高级研究员带到我和麻早的面前,为我们提供与银月相关的线索。

  理所当然,我也不至于就因为升起这种念头而彻底放下自己的疑念。留在冬车身体里的热能记号这会儿还在,我稍微感应了下那边,然后发现冬车的动向有些奇怪。

  他眼下不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而是正在走廊上移动。仔细观察,他好像也不是在特地往某个方向前进,更加像是在散步。

  他这是在散心吗?凌晨两点钟,在走廊上走路散心?我起先有点疑惑,旋即倒也想开了。他这么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被实质性地软禁在了基地里面不允许外出,还疑似被扶风这个活了数百年的大成位阶窥伺性命,心境肯定非常沉重复杂。要是可以在基地外边散心也就罢了,现在的他可不就只能在走廊上散心了吗。

  我的偷窥再次被他觉察到了,他忽然一抬头,阴沉凝重的表情转变为阳光明媚的笑容,打招呼说:“庄成前辈,你也没有睡觉吗?”

  他的位置距离我们的房间倒也没有很远。想到很快就要说再见了,这次我就不再装作没有听见他打的招呼,便在房间里面额外放了一大堆“萤火虫”,然后推门而出,去到了冬车那边。

  走廊上面空无一人,照明灯光依旧毫不环保地全部打开着,旁边还有供人休息的长椅,以及自动售货机等等公共设施。我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两罐可乐,把其中一罐扔给了他。他受宠若惊地接住了,然后连忙道谢。我们在长椅上坐下来聊天,我顺势问起了他这么晚不睡觉的理由。

  他的表情再次蒙上阴霾,顾左右而言他地回答:“修行功课有些受阻。”

  我没有揭穿他,不过听了他的这个借口,倒是对于另外一件事情产生了好奇心,问:“你现在不是成级别吗?我听说这个级别意味着猎魔人的登峰造极。到了这个地步,还有需要通过修行功课去精进的余地吗?”

  我知道成级别之上就是大成位阶,从这个角度来说,冬车肯定也还有需要精进的地方。可是既然如此,成级别又为什么会被称呼为猎魔人的极限呢。

  说到底,到底是什么决定了成级别和大成位阶?

  我在询问麻早在全盛时期是不是大成位阶的时候,她给出了“自己也不知道”的答复,旋即又说了全盛时期的自己应该可以与神枪和辰龙那种级别的敌人进行战斗。明明有着大成位阶的力量,却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大成位阶。这似乎是在暗示,成级别与大成位阶之间有着“力量”以外的判断要素。

  成级别与大成位阶之间都是如此,那么在判断大成位阶与大无常的标准里面,是不是也有着我过去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未知要素呢?

  “……对不起,是我刚才表达不准确。”

  冬车好像没想到我会深入询问,他先是思考了一小会儿,然后解释:“到了我现在这个级别,正常的修行功课已经无法帮助我继续进步了,所以我现在的修行功课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现有的力量水准不退转而已。毕竟修行和学习一样,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这种原地打转的功夫是不存在受阻不受阻一说的。

  “现在卡住我的,是通往大成位阶的道路,也就是鲤鱼跃龙门的一步。”

  “跃龙门……具体是什么意思?你可能也知道,我是半路出家的猎魔人,很多常识我都不清楚。虽然你称呼我为前辈,但是在这条道路上,你才是我的前辈。我想要请教你,由你为我解惑。”我说。

  闻言,他像是很高兴,流露出了乐意至极的情绪,接着说:“庄成前辈,你可知道‘知见障’一说?”

  所谓的“知见障”,在我的理解之中,就是人由于知道了某件事情、反而无法以不知道为前提进行思考的现象。比如说,在现代社会接受科学教育长大的人,是无法想象蒙昧时代的古人到底是以何种视角面对具有无穷未知神秘的自然世界的。

  而就我自己的经验来说,在接触到怪异世界之前,我对于怪异世界有着无限的想象;如今,我接触到了罗山和人道司,在一系列的冒险之中认知到了猎魔人和大无常等等概念。所以现在的我一想到怪异世界,脑子里面就都是这些概念的组合体。

  怪异世界在我意识之中的无限可能性被收束为了单独的一种,而我已经无法找回过去心目中那个具有无限神秘的“另一个世界”了。

  这是我接触到真正的怪异世界所必须支付的代价,往大的说,或许也可以说是一种成长的代价。

  每个人都在幼儿阶段对于自己生活的世界有着无穷的好奇心,而逐渐地,大多数人不再关注世界的未知。因为生活中的绝大多数事情都在人们心中形成了既定的经验,人们因此而无法寻回天真无邪的心灵。

  听到我的答案,冬车认同地点了点头。

  “许多灵修学说,包括道教的修行理论都认为,人一出生,从呼吸这世上的第一口空气开始,灵性就在逐渐地受到污染。在身体从幼儿进化为成人的同时,灵性却在不停地退化。”他说,“这是因为我们人类有着学习的本能,从出生开始就会本能地接收周围的信息并加以理解。

  “逐渐地,我们会形成经验、形成知识、也会形成‘知见障’。正因为思考变得秩序而富有条理,所以在无形中也会出现惯性和轨道。

  “对于外部的世界知晓得越是多,我们内部的世界反而会变得越是狭隘。”

  对于他的这段话,我却是无法立即认同,甚至觉得有些反智主义色彩。几千年前的古人以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有的甚至会以为世界是被乌龟顶在身上的、或者是被无比巨大的蟒蛇环绕的。

  而如今的人们已经意识到了宇宙的广袤,意识到就算是貌似无垠的银河系,在宇宙之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这是建立在无数知识和技术的进步之上得到拓展的世界观,又怎么可以说是狭隘呢。

  不过,我并未立即出声反驳他。文化不同的人无法理解彼此,在世俗社会成长的我与在猎魔人世界成长的他之间亦是如此,这也是一种知见障。或许我的想法在他的心里并不足以驳倒他,又或者是我在自己的视角下曲解了他试图表达的真实信息。既然现在是我在请教,那么我就有责任先听他把话说到最后。

第266章 夜谈冬车2

  “人类的文明就是靠着无数经验和知识的积累发展壮大的,就连我们猎魔人也会遵循类似的规则。无数的神秘学理论、法术知识、修行功课,为的都是帮助我们更加熟练地操纵法力。”冬车继续讲解,“然而,法力的本质很可能处于与之相反的方向。我们越是学习,越是容易受到知见障束缚,法力的可能性就会变得越来越少。

  “如果说累积经验、总结知识是文明的道路,也是人类应该践行的道路,那么法力显然是一种背离人道的、反文明的力量。”

  他的话语符合我过去的经验。

  有时候我也会感觉到,我的火焰所表现出来的极限,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极限,而是自己思考方式的极限。我的火焰之所以做不到某些事情,其根源就是因为我认为自己没有道理做得到。而我无法摆脱那样的思考。

  这件事情在我过去转化少女陆禅的本体——国家一级猎魔人勋章的时候尤为明显。当我没有想那么多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那枚银色的勋章分解为自己的火焰随身携带,而现在肯定无法再做到类似的事情了。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了那不是自己的物品。

  银月之所以那么恐怖,就是因为她可以不受到人类思维的限制,使得法力能够发挥出来诸多荒诞不经的效果。不过相应地,有些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她或许反而做不到,只是我暂时没有观测到,或者是她将其隐藏得很好。

  归根结底,银月也是具有智慧的生命,应该也具备某些思维的定式。

  真正能够发挥出法力精髓的,说不定并不是具有高级智慧的使用者,而是盲目的、痴愚的使用者。

  “经验和知识是一座高山,我们靠着攀登这座高山到达了高处,却也被山的高度决定了自己的极限。因此当猎魔人靠着修行到达成级别、登峰造极之后,如果还想要再进一步,就必须克服极限,也就是清算自己的知见障。”冬车说,“这一步也被称呼为‘后天返先天’,成功踏出去的,就是大成位阶。

  “自不用说,这一步非常困难,等同于是要抛弃过去使自己变强的一切。从山崖上跳下去的后果就是被摔死,这就好比是要求跳崖之人自己长出翅膀飞往高空一样。从古至今,不知道多少成境……成级别的猎魔人栽在了这一步上。

  “每一个大成位阶的突破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前人走过的道路,后人就算模仿行走,也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就是大成位阶会被称呼为“超越猎魔人的猎魔人”的理由。

  跨越猎魔人常理的极致,攀登到山巅之后也没有停止,而是一飞冲天……我忽然明白为什么祝老先生会说如果我只是打败辰龙,在罗山看来就会显得缺乏含金量了,因为辰龙大概没有过那种不可复制的突破经历。

  实际上,辰龙给我的感觉也确实弱于神枪,他的“传送门装甲”亦是在强大的外壳之下充满了斧凿痕迹。或许辰龙并不是真正的大成位阶,仅仅是“具有大成位阶的战力”而已。

  说不定麻早也是这么怀疑自己的。

  “但是,就算是大成位阶,好像也没有表现出来法力的无限可能性吧。”我提出疑问,“还有,如果说成级别和大成位阶的差别在于知见障,那么大成位阶和大无常的差别又在哪里呢?”

  “大成位阶操纵法力靠的不是经验和知识,而是超验的直觉和本能。而就算是直觉和本能也不是毫无极限的。”冬车细心解释,“说得不敬一些,从成级别突破到大成位阶,只是把猎魔人因为知见障的存在而无法淋漓尽致发挥出来的天赋给全部解放出来罢了。

  “至于说大成位阶和大无常的差别……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在罗山之中一直都流传着一种说法。

  “如果说从成级别到大成位阶不可复制的仅仅是突破的方法,那么大无常则是存在本身就是不可复制的。”

  “怎么说?”我好奇。

  “前面也有说过,大成位阶仅仅是把猎魔人的天赋全部解放了。而在神话传说时代,有的人一生下来就会直立行走、口吐人言,有的人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天降异象。你会认为他们的天赋和普通人的天赋是一样的吗?”冬车像是在努力寻找例子,“就比如说那位从罗山叛逃的宣明……据说他是数千年前的商祖,他的出生与天命玄鸟息息相关。

  “同这样的人相比较,自命不凡的猎魔人们也不过都是些凡夫俗子。与其说他是人类,不如说是以人类的肉身行走在世间的天生神明。他从一开始就具备成为神明的资格。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大无常都有着这么离奇的出身。也有少数看似平平无奇,后来却不可思议地成为了大无常的人物。比如说祝家的先祖祝壹,又比如说老拳神、柳树影……不过大多数猎魔人都相信他们也都是从一开始就具备了成神资格的人物。

  “而庄成前辈,你也一样。

  “虽然神话时代早已远去,但是神明的诞生可能还没有彻底结束。罗山方面有着传言,你或许就是继宣明之后降生在人类之中的,新的火之神明。”

  我?

  尽管对于这套“出身论”不是特别感冒,可我还真是没办法直接反驳他。毕竟要说我这一身“功力”都是自己刻苦学习、勤奋锻炼得来的,那就连百分之一都欺骗不到自己。我从一开始就具备大无常层次的力量,只是还没有将其完全解放而已,这一点我比起任何人都要清楚。

  然而,要说我是什么“天生的火之神明”,那估计还是有待商榷的。

  对于自己超能力的源头,我一直都有着挥之不去的怀疑。

  我很可能并不是罗山的猎魔人们,以及冬车所以为的那种天生伟大的人物。

  “庄成前辈,我的回答有帮助到你吗?”冬车期期艾艾地瞧着我的脸色。

  我郑重其事地说:“有帮助到,谢谢你。”

  “太好了。”他喜悦地说。

  接着,他又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问:“不过,庄成前辈,你似乎还有其他事情想要问我?”

  为什么我遇到的尽是这种直觉敏锐的人……我一边腹诽,一边回答:“是的。”

  “是什么事情呢?”

  说着,冬车的脸上出现了阴霾:“是和我师父有关的事情吗?”

  “不是。卦天师的事情就算问你你也答不出来吧。”我说。

  冬车或许是卦天师的棋子——纵使知道这一点,我也不打算对冬车不利。毕竟在那种假设下,他就只是受到卦天师摆布的受害者罢了。至于他日后是不是会回归超凡主义山头、回归卦天师的麾下,那也是日后的事情,我不想要拿可能的未来去清算现在的他。而考虑到现在与他之间的友善关系,如果扶风打算伤害他,我也可能会帮他一把。

  虽然他似乎不是人类——面对无论怎么看都是人类的冬车,我再次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这个谜团。

  同时,我说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想要问你的是麻早的事情。之前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偷偷看她吧?”

  “嗯……果然被看出来了吗?”他赧然地说。

  我开门见山地问:“你喜欢麻早?”

  闻言,他先是沉默,然后摇头:“我一开始也想过是不是这样,可是……”

  “可是?”我追问。

  “我要是喜欢她,那么我好像也很喜欢你。”他说。

  “——啊?”

  我可能还是第一次这么警惕一个比自己岁数小好几岁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

  见状,冬车连忙辩解:“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最好不是。”我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关注她,就是不知为何感觉她很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过,庄成前辈你也很吸引我的注意力。呃,应该怎么说才好呢……”他苦恼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你解释,总之,我真的不是那种意思。”

  他看上去相当烦恼,我心里却是有了底。

  他之所以会关注麻早,八成是因为麻早的扫把星体质吸引了他这个人外之物。而在我的身上之所以也会产生相同的现象,要么是因为他原本就很崇拜我(这话由我来说倒真是尴尬),要么是因为扫把星体质的连坐机制让我也染上了吸引人外之物的属性。

  不过,好像还是有些说不通的地方。为什么冬车比起麻早,还要更加关注我呢?出现在我身上的怪异吸引力,应该是次于麻早的才对。

  想到这里,我难免意识到了更多的异常和矛盾——

  当我与麻早在一起的时候,按理说麻早会为她自己吸引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怪异事件才对。实际上她也确实吸引到了很多怪异事件,然而那些事情不知为何几乎都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沿着我的关系、冲着我来的。

第267章 夜谈冬车3

  关于麻早的扫把星体质,里面或许有着一些我尚不了解的运行机制,又或许是存在着外部的扰动要素使得扫把星体质造成的影响出现了偏差。在当下,我只能先记住自己发现的这个异常矛盾,之后继续观察研究。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冬车对于麻早并没有特别的居心,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关注麻早。而在分别以后,或许我们之间就暂时不会再有牵扯了。

  真的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吗?我在心里这么怀疑着。冬车可是被扫把星体质招引而来的怪异之物,要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被我们甩掉,会不会太瞧不起麻早对于怪异事件的引力了呢。

  我决定主动出击,说:“我们打算天亮之后就离开扶风基地,扶风软禁你的理由也会就此消失,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是这样吗?我的话……我想要继续自己的任务。”他说。

  我稍微回忆了下,然后说:“你好像是打算去一个叫胡家村的地方,在那里调查怪异事件吧。”

  “是的。治世主义这边对于正规的猎魔人有着比起超凡主义更多的任务指标,每年都要完成规定数量的怪异事件处理任务。我转入治世主义还没有多久,而今年还有两个月就要结束了。”他苦恼地说,“虽然按照规矩,我需要完成的任务数量也可以降低,但是我知道在治世主义这边还有很多人对我心怀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