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既然小碗极有可能是祝拾‘返老还童’变成的小女孩,而且还在末日时代摸滚打爬了那么长的时间,比起真正的儿童时期的祝拾要聪明也是说得通的。”我说,“不过……其实还是有其他对不上的地方。”
我回忆起了小碗上次在虚境里面的表现,然后说:“小碗跟我说过,她从小就具备与自然万物进行交流的力量……”
闻言,祝拾的眼神微微一变,而祝老先生则点头道:“……那就更加可以证明,你们所说的那个小碗,就是我的孙女本人了。”
“这是为什么?”我问,“难道祝拾也有着相同的力量?”
那不应该,以前我不止一次与祝拾并肩作战,如果祝拾真的有着那么厉害的力量,她不可能会隐瞒不说。
除非现在的祝拾已经失去了那份力量。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应凌云……或者说怪人制造者过去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对着祝拾说过的话语。
——“真是可悲,如果是年幼时期被誉为天才的你,肯定早已得到了铸阎摩剑的认同。”
现在想起来,这个说法很有问题。年幼时期被誉为天才——难道现在的祝拾就不再是天才了吗?
换成是一般情况,过去的我肯定会由于在意这个问题而在事后询问祝拾,不过在当时因为发生了“被自己亲手烧死的怪人制造者居然是祝拾的父亲”这么劲爆的转折,所以我情不自禁地把这条信息忽略了过去。
在大多数地区的文化里,儿童都被认为比起成年人更加具有灵性,可以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灵异之物。而很多才华横溢、被父母寄予厚望的儿童,随着成长为少年和大人,则会逐渐沦为和父母一样毫无特色的大人。
或许是受到此类观点和见闻的影响,一些古今中外的童话和故事里面,偶尔会出现“能够使用魔法力量的小孩,在长大成人以后沦落平庸,失去操纵不可思议力量的资格”的情节。
“与自然万物交流的能力”听上去也有些童话风格,难不成那也是会随着岁数增加而失去的“孩子的魔法”吗?
祝老先生先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对着祝拾说:“是要由我来解释吗,还是由你来解释会比较好?”
祝拾看了一眼不远处躺在床铺上的自家母亲,然后叹了口气,说:“还是由我来解释吧。虽然原本我是打算等到哥哥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再说的……”
这个说法我以前也有听过。
祝拾失去了“恋爱的感情”,而这件事情的真相则与长安有着一些关联。关于其内幕,她说过自己想要等到长安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再说。还有,她也说过希望我保密这件事情。
“在这里说出来没关系吗?”我委婉地问。
“……没关系。”
祝拾做了一遍深呼吸,然后解释起了自己曾经所拥有的力量。
首先,祝拾过去确实拥有与自然万物展开交流的能力,而这个能力其实并不是单纯靠着运气就可以产生的超能力,而是只有在大无常的后代身上才会出现的天赋。
大无常之所以会被视为神明,就是因为他们都有着干预自然体系运行的法天象地之力,这也是他们被视为移动天灾的理由。换句话说,“法天象地”就是大无常的神性之体现。这种神性在非常小的概率下,有时候会在大无常的后代身上以天赋的形式显现。
当然,与大无常不同,天生具有神性的大无常后裔不可能居高临下地支配森罗万象。
他们只是可以与自然万物进行互动而已。具体来说,他们可以聆听到自然万物的声音,并且把自己的声音传递过去。如果把自然世界比喻为社会,大无常是可以随心所欲调动社会资源的超级大人物,那么觉醒神性的大无常后裔就是其子女,可以让社会上很多势力卖给自己一个面子。
而在某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困难的场合下,他们也可以一路绿灯,畅通无阻。落实到具体情景,就是他们会变得非常幸运。如果给他们一张只有选择题的数学试卷,他们光是靠着乱填就可以交出九十分以上的答卷。
在罗山,这种天赋被称呼为“正位法天象地”。
第328章 祝拾法天象地2
法天象地原本的意思,就是通过效法天、模仿地,以得到天地大势助力的传说境界。比起大无常强行支配自然万物的法天象地,反倒是可能会出现在大无常后裔身上的法天象地才更加贴近法天象地原本的意思,因此后者也会被冠以“正位法天象地”的名字。
前者倒是没有被冠以过“逆位法天象地”的称呼。并不是因为“正位”和“逆位”云云听上去像是西洋塔罗牌,只是在罗山那里没有群体敢把大无常称呼得像是逆贼一样而已。
小时候的祝拾,或者说是祝久幸,拥有的便是正位法天象地的力量,她能够聆听到植物和动物的心之声,也能够辨别他人的话语是真是假。
相同的事情,我是做不到的,估计其他大无常的法天象地也没有这个功能。有时候在弱小者的身上反而会出现强大者所没有的属性。大无常对于自然万物做的事情是单方面的、居高临下的“命令”,而祝久幸和小碗所做的则是对等的“交流”。
也因此,过去的祝久幸被祝家认为是自祝壹以来天赋最高的天才。话虽如此,由于当时的祝老先生执行了带领家族远离猎魔人圈子的方针,再加上祝玖极度溺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愿意令其过度靠近危险的怪异世界,家族猎魔法术的继承人还是预定要由长安来做。
这倒不能说是个浪费祝久幸天赋的选择,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让祝久幸成为猎魔人可能才是真正浪费其天赋的选择。
祝久幸是个性格过于善良和软弱的孩子,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认为自己的未来便是度过和平的一生。她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也喜欢看恋爱言情小说,幻想与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邂逅。就是这么一个随处可见的,与暴力和厮杀无缘的,脑子里面装满了天真浪漫梦想的小小少女而已。
而另一方面,因为她真的非常善良,所以在十岁那年,当她意识到哥哥的天赋和力量遭到封印,家族的旗帜需要自己坚强扛起的时候,她便说服了自己放弃过去的梦想,直面困难而又冰冷的现实,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身体和心灵都强大的猎魔人。
在那之后,她不再没事就去找心爱的妈妈要抱抱,也不再玩布娃娃和过家家。她从“祝久幸”,变成了“祝拾”。
“其实本来就应该这么做。”祝拾说,“过去的我满脑子都是自己,全然没有想过把危险的事情全部推给哥哥,会给哥哥造成何等巨大的负担。
“既然是我天赋更高,那么就应该由我继承家族的猎魔法术。所以这只是回归正轨了而已。
“不过……”
参照陆禅的案例就可以明白,某些有着强大法力天赋的人,一旦性情大变,在做出足以改变自己人生的决定之后,就连灵魂的形态都会出现变化。
尤其是当时的祝拾岁数还小,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处于稚嫩发展的阶段。纵使是陆禅这个成年人都会由于性情大变而使得自己的天赋出现巨大变化,当年的祝拾突然遭此剧变,其天赋也难免出现了大幅度的改变。
或许是因为她意识到了未来的自己要步入的是暴力的世界,所以比起与外界之间的亲和力和交流能力,她更加需要破坏和战斗的能力。也因此,她的正位法天象地发生了变质。
正位法天象地的本质是超凡脱俗的交流之力,善良之人用出来可以使人如沐春风,短短几句话就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朋友;邪恶之人用出来则可以挖掘他人的软肋,或者是故意做出陷阱和圈套,使人不由自主地失言,甚至是祸从口出。
而在发生变质之后,“正位法天象地”就变成了“不周山”。这是一种可以在与他人的互动之中发现对方破绽,甚至是让人产生破绽的恶性力量。也是过去的祝久幸无法接受,现在的祝拾必须要掌握的战斗本领。因为这种力量会以祝拾的双眼——或者说是以祝拾最惯用的知觉为媒介呈现出来,所以当时的怪人制造者也把“不周山”称之为“神性显现之眼”。
“果然……当时发生在你身上的变化,是这么一回事吗……”祝老先生叹了口气。
我想了想后说:“那么,你之所以会失去‘那个’……”
而祝拾则直接把话说开了:“我之所以会失去恋爱感情,也是因为当年的我觉得,自己既然要踏上一条鲜血淋漓的道路,就必定会与那些浪漫的事情彻底绝缘,甚至是自己也要与那些粉色天真的幻想主动划清界限,以免影响到自己成为一个坚强的猎魔人。”
“啊,等等……什么?失去恋爱感情?啊?”祝老先生傻眼了,“我的乖孙女,这件事情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啊……”祝拾转过脸去。
理由大概可以想象。她失去正位法天象地和恋爱感情的转折点,就是被迫立志成为家族猎魔人,最早可以追溯到长安失控和被封印的时间点。如果清清楚楚地说出来,或许会有些把部分责任归咎于长安的意思。
现在就不一样了,可以全部怪银月。
祝老先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接着突然扭头问了我一句:“庄成,你怎么看?”
这是在问我什么?我反射性浮现出来这个念头,同时不假思索地说:“我以后会努力帮助祝拾恢复健全的心灵。”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唉,你们真的是年轻人吗?”祝老先生浮现出了心累的表情,“算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先说正事吧……”
“既然祝拾已经失去了正位法天象地的力量,那么小碗为什么还可以拥有?”麻早突然问,“只要变回小时候的自己,就连一度失去的力量也可以重新获得吗?”
“现在还不知道未来的我是如何变成小碗的,这方面的事情不好说,不过……”祝拾似乎是联想到了其他方向。
而我则把话接了下去:“小碗有没有可能会是祝拾的‘梦之化身’?”
陆禅一度放弃自己梦想之后,在失去“可能性分身”能力的同时,也在机缘巧合之下孕育出了少女陆禅。
而与自己的本体不一样,少女陆禅有着施展“可能性分身”的天赋,之所以没有在我的面前表现过,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法力无法达到起动“可能性分身”的最低水平而已。
幼年的祝拾也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梦想和恋爱感情,说不定这块被她割舍的部分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梦之化身”,然后与麻早在末日时代结识。而这个梦之化身有着祝拾已然失去的正位法天象地之力也说得过去。
同时,这也能够解释小碗为什么会是祝拾十岁时候的外貌,因为祝拾就是在自己十岁时候放弃的梦想和恋爱感情。
甚至我还有着一条额外的线索,少女陆禅在向我介绍自己的时候有提到过。仅仅因为放下了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就化为自身存在的侧面、化为具有自律意识的化身——这种事情原本只会发生在宛如神明的大无常身上,最差也应该是会发生在身负神性之人的身上。
祝拾可不就是那个“身负神性之人”吗?
祝老先生先是沉思,接着摇头,说:“大无常后裔确实有着能够让自身侧面作为化身显现的性质,但是与具有无边力量的大无常不同,大无常后裔无法让化身独立显现,要么是只能显现在精神世界里,要么是必须先准备相对应的降灵容器才可以。
“历史上有些宗教领袖不是会宣称自己是某某神明的化身,代替神明在地上行使权柄吗?大无常后裔想要让化身在物质世界活动,也只能像那样指定他人成为自己的化身。实际上一些大无常为了图省事也会做相同的事情。”
祝拾插了一句话:“我也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但那种化身是不会改变降灵容器的外表的吧?”
祝老先生肯定地说:“不错。银月现在所做的,其实也是把长安变成自身侧面的降灵容器。而她之所以可以变成自己生前的容貌,也只是因为她用自己的力量手动修改了而已。那并不是化身降临自带的效果。”
“那么……如果祝拾未来变得很强了呢?如果强大到一定地步……她的梦之化身是不是就可以独立显现了?”麻早再次提出了问题。
毕竟是涉及到重要的小碗,她这次对于参与话题变得积极了很多。
“那至少也得是成为大无常才可以做到的。”祝老先生否定,“哪怕修行天赋相较于过去降低了很多,我也依旧觉得自己的孙女是祝家自先祖祝壹之后首屈一指的天才。可即使如此,我也无法认为她可以在未来成为大无常。”
“不是说铸阎摩剑里面有着大无常之力,只要完全掌握铸阎摩剑,就可以成为大无常吗?”我问。
“你是说这个?”
闻言,祝拾便伸出手来。不带剑鞘的铸阎摩剑从空气之中浮现而出,落到了她的手上。我记得她以前是无法召唤铸阎摩剑,只能将其随身带在身边的才对。
“铸阎摩剑内部封存着大无常之力……那种说法不过是不足为信的传说而已。虽然我也很想要相信自己家族传承的法器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但是……”祝老先生摇头。
我先是仔细看了几眼铸阎摩剑,然后说:“但是这里面真的有大无常的力量啊。”
第329章 潜渊缩地
距离上次仔细观察铸阎摩剑已经过去很长时间,那时候的我简直就是坐井观天,就连与其他大成位阶战斗的经验都没有过,力量基本上都是处于沉睡状态,感知力也像是睡着了一样非常迟钝。铸阎摩剑在那时候的我看来,和普普通通的无常剑也没什么差别。
眼下重新检视这把传说中有着大无常之力的祝家传承法器,顿时有了别样的感受。
这把宝剑简直就是力量凝聚的团块。
就像是亮度高到足以使人暴盲的白色光芒无限压缩凝结,以至于成了固态物质一样,我一时间都看不清楚铸阎摩剑原本的模样了,只觉得这是把无比刺眼的银白色光剑。在过去,祝拾在战斗中也经常会拿铸阎摩剑发射出去白色的剑气或者剑光,那些招式与眼前的白光如出一辙。
不止如此,我还从另外一个方向上,对于这个力量压缩凝结的现象产生了熟悉的感觉。
这把剑,就像是水师玄武的“金丹”一样,是一种把力量以某种形式压缩储存起来,在需要的时候再将其释放出去的超级武装。
这种说法可能会说得像是铸阎摩剑在抄袭水师玄武的“金丹”一样,而真相说不定是反过来的。在完成度上,祝家的铸阎摩剑和水师玄武的“金丹”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以至于后者都像是对于前者的拙劣模仿。
再联想到过去身为大无常的祝壹和水师玄武之间似乎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友谊,铸阎摩剑和“金丹”之间的相似很可能并不是一个偶然。
而从力量总数的角度出发,铸阎摩剑内部蕴含的法力总数较之“金丹”也是远远胜出。
说句可能不太会有人相信的话,哪怕我现在是大无常,论及全力一击的总能量,其实也是不如水师玄武破碎“金丹”之后放出的玄冥一击。被如此巨大的能量团块砸在身上,纵然是我也不会安然无恙,说那是足以杀伤大无常的绝招绝对不含水分。之所以会那么简单就输给我,仅仅是因为水师玄武无法有效操纵那庞大过头的力量罢了。
铸阎摩剑既然封存了这般宛如深不可测的力量,如果能够将其完全掌握,成为大无常绝对是绰绰有余。
听完我的评价,祝老先生以世界观遭到破碎并被迫重组的目光看向了铸阎摩剑,祝拾也是差点就把铸阎摩剑落在地上,旋即连忙握紧,反反复复地看着这把自己无比熟悉的法器,然后傻乎乎地说:“不是吧,真的假的……难道我要被加强了?”
“说起来,铸阎摩剑不是无法像是无常剑一样随意隐藏和显形的吗?但是我看你刚才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将其召唤了出来……”我对着祝拾问。
而祝老先生则似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因为我最近在传授她与铸阎摩剑进一步沟通的方法啊,她学习速度非常快,现在已经把握住诀窍了……”
祝拾接话道:“没错……现在的我,已经有成级别的战斗力了。”
说着,她似乎还有点小骄傲,然而一看我这个大无常和麻早这个大成位阶,得意洋洋的表情顿时垮了下去。
我奇怪地问:“既然祝拾和历代祝家传人都与铸阎摩剑建立过联系,为什么就没人发现铸阎摩剑之中的真实力量?”
“可能是因为……‘难以被感知到’也是大无常之力的其中一个特征吧。”祝老先生似乎勉强消化了惊人的事实,“以你为例子就很容易明白了。普通的猎魔人是无法感知到你的法力波动的,最多只能感知到相当于是你分身的火焰的法力波动。这是因为当力量上升到一定程度以后,由于变得过于巨大,反而会呈现出难以感知的性质。
“古人云‘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亦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大无常和大无常资格者身为能够改变天地万象的超级存在,其力量与凡物不在一个次元的。正如同二次元的存在无法感知和干预到三次元一样,除非你们主动降低自己所处的层次,否则普通的猎魔人就无法正常感知到你们的法力波动。
“当然,就好像元素化可以被模仿一样,这种无法被感知的特征也可以被模仿。过去与你为敌的人们肯定也注意到了自己无法感知到你的法力波动,他们有的可能会在临死前意识到事情的真相,有的可能会误以为你是掌握了隐藏自身气息的能力……
“而我们祝家也没有仅仅因为无法感知到铸阎摩剑的真正法力层次,就相信里面存在着大无常之力。我反而一直以为之所以会传出那种‘谣言’,就是因为大无常之力具备那种性质,才会让以前家里的某些人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却不想‘谣言’居然是真实的。”
“可是,就算我们祝家看不出来铸阎摩剑的底细,其他大无常应该都可以看出来的吧?毕竟庄成就可以。”祝拾疑惑地说,“难道就没有其他大无常来看过一眼先祖祝壹留下的法器吗?还是说虽然看了,但是出于某种顾忌而没有对铸阎摩剑出手?”
“大无常能有什么顾忌?之所以没有大无常打铸阎摩剑的主意,八成是因为不关心吧。”祝老先生摇头,“首先,铸阎摩剑是只有先祖祝壹,以及祝家传人才可以使用的法器,封存在其中的法力也只有我们才有条件运用,其他大无常拿到了也派不上任何用处。
“其次……大无常们估计并不在乎祝家的后人里面是否会再次出现大无常。”
现在的我大概可以理解那种心态。
过去的大无常们本质上是没有任何主义和立场,更加不是会在凡间玩弄政治资源的帝王将相,他们是超脱于社会,在天地之间自由自在的超然个体。而在他们的面前也没有什么需要瓜分的蛋糕,不存在“多出一个分蛋糕的人,自己就会少得到一份”的忧虑。
甚至我觉得就算是现在的大无常也没有所谓的主义和立场,什么超凡主义、治世主义,什么是否应该把凡人们都变成自己的资源和耗材——凡人有资格成为大无常们的资源和耗材吗?人类的血肉、骨头、灵魂确实可以成为很多仪式和法术的强力材料,但是大无常想要实现什么奇迹,哪里需要那么多拐弯抹角的步骤。
站在这种新的角度下,我不由得重新去审视治世主义和超凡主义,以及为双方站台的大无常。
他们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呢?
言归正传,祝家以前肯定也有人反复检测过铸阎摩剑的真实底细,不过估计是由于将大无常之力保存在铸阎摩剑内部的封印过于强大,普通的检测手段检测不出来,而历代祝家传人也没有谁的天赋高到足以将自己与铸阎摩剑之间的沟通推进到极致水平。
而说到沟通,我便再次想到了祝拾过去拥有的正位法天象地,以及怪人制造者对祝拾的评价。
“如果是有着与自然万物自由交流的力量……是否就可以与铸阎摩剑完全沟通,解放其中所有的力量?”我问。
“我不知道,但是在道理上应该是可以的。”祝拾回答,“爷爷以前也有说过,如果我还有着过去的天赋,就可以把铸阎摩剑所有的力量都解放出来。甚至有希望靠着铸阎摩剑,在有生之年争取到达大成位阶……”
祝老先生唏嘘地说:“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铸阎摩剑有着大无常之力,无论阿玖说什么,我都不会让过去的孙女成天玩耍、虚度光阴啊。”
“麻早,以你的回归之力,能否把祝拾的‘不周山’还原为‘正位法天象地’?”我问。
“啊?”祝拾一惊。
如果可以做到,就意味着祝拾有机会跳过大成位阶,靠着铸阎摩剑直接从成级别飞升到大无常领域。
这等同于是在己方阵营多出来一尊大无常级的战力,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以后万一命浊由于与我之间的敌对关系而对祝家暗中出手,祝家也可以拿出极大的防御反击能力。
而麻早则非常严肃地思考了起来,然后说:“……我的回归之力是可以直接作用于其他人的能力本身的,即使是发生变质的能力,也应该可以通过我的力量重置回过去的形态……但是,我不知道回归之力是否能够对大无常后裔的神性天赋也造成影响。”
“万一失败,会不会对你和祝拾造成负面后果?”我谨慎地问。
“不会。”麻早认真回答。
“那么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