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或许这里面有点自己的刻板印象,我认为像是福音院那种建立在末日时代的超大型人类势力,对于末日时代的种种生存法则和禁忌应该有着比起普通末日生存者更加深入的理解,而太岁军作为从福音院内部分裂的势力,也应该具备相同的、至少是与其接近的生存素质。类似于“走在路上一不小心招惹到了大魔”这种事故,放在太岁军身上是不应该发生的。
就是真的不小心触发了,也不至于被大魔玄武像是追杀生死仇敌一样长时间追逐才是。难不成是和灾之大魔追杀小碗的逻辑一样,大魔玄武也觉得既然要追杀,那就必须追杀到底,做不到斩草除根就是自己的失败?
而小碗接下来的话语排除了我的这个怀疑。
“大魔本质上也是业魔,都具备针对人类的杀戮本能。一旦发现人类,那就是格杀勿论、无一例外。只不过每头大魔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个性,在杀戮的作风方面可以作出区分。”小碗说,“比如说根据一些传言,大魔玄武会优先杀死具有火焰力量的人类,在与灾之大魔处于同一场合的场合下,会优先攻击灾之大魔。
“而灾之大魔则会优先攻击实力强大者。对于从自己手下侥幸生还的弱者不屑一顾,但是对于主动从自己手下逃之夭夭的有能者,则会锲而不舍地发起追杀。
“一般来说,大魔玄武不会像是灾之大魔一样,对同一个目标如此执念深重地追杀……难不成是你们之中有着实力强大的火焰能力者,吸引了大魔玄武的注意力?”
她说话时候的语气不紧不慢,与稚嫩可爱的外貌截然不同,透露出来的是熟练知性的气质。向导流露出了些许惊讶的情绪,却很快就收敛起来。到底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末日生存者,“举止奇妙的孩子”在他那里也是见怪不怪。
他也不再以对待普通小孩子的作风对待小碗。而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这里确实是有几个火焰能力者,但是一来,他们算不上是实力强大;二来,为了避免进一步吸引大魔玄武的注意力,他们也没有在不恰当的场合下展现过自己的力量……”
“那么,究竟是因为?”小碗好奇。
向导先是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接着便回答了小碗的问题:“虽然这只是推测……福音院很可能掌握了操纵大魔的技术。”
小碗显然是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压抑不住地发出了大吃一惊的声音,像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这个推测,有什么根据吗?”我追问。
“听说从很久以前开始,黄泉福音院就在研究改变大魔的行为模式、使其为自己所用的技术。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主要负责追杀剿灭我们太岁军这一任务的,也是黄泉福音院。”向导恨恨地说,“明明我们从来都没有招惹过大魔玄武,却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大魔玄武如此长时间的追杀……
“一次还可以说成是我们运气不好,可是被追赶到了这种地步,很难不去怀疑是不是黄泉福音院在相关技术方面得到了突破,并应用到了我们太岁军的头上。
“据说过去人神黄泉还几次三番地寻找大魔、并与其发生冲突。有时候自己都会死亡,然后在其他地方复活……要知道大魔也是不死不灭的,讨伐它们毫无意义。如果不是为了采集相关技术所需要的数据,很难想象黄泉还有其他什么理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大魔也是不死不灭的……麻早也有提及过这方面的事情,说是就算从肉体到灵魂彻底消灭大魔,大魔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诡异复苏。
这方面倒是和我很像,但不同之处是我可以瞬间原地复活,而大魔的复活听上去不像是原地进行,并且需要很长的时间。貌似更加像是黄泉的不死性。
不过眼前这个向导所说的也只是捉风捕影的推测而已,无法提供更多的证据。我在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换了个提问的方向:“不好意思,我再问一个可能有些失礼的问题……为什么福音院会如此执着地要把太岁军全部消灭?”
向导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您是说……我们明明都已经是些残兵败将,人数也就只有这么一点,更没有人神坐镇……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废土上,即使扔着我们自生自灭,我们也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自行解体……为什么福音院还要以大魔的力量来对付我们吗?”
“这么理解也可以。”我说。
向导像是思忖了下,然后回答:“可能是因为……福音院认为我们在计划复活太岁神吧。”
“复活大无常……复活人神?”我意外,“你们可以做到?”
相传,杀死太岁的,是福音院主阎摩。
人神与人神之间发生冲突,然后其中一方败北死亡……这件事情所具备的意义,不是一个普通人杀伤另外一个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被人神杀死,那就是真的被杀死了。除非被杀死的人神拥有复活之力,并不算是“被真正杀死”,否则事后想要使其活过来,只能说是白日做梦。
就算死因不是被另外一个人神杀死,复活死去的人神本身就是难如登天之事。光是复活一个银月就需要满足“献祭另外一个银月”和“相当于榨干十个人神的力量”这两个令人抓狂的条件,复活一个人神又需要支付多少代价?
仅仅是复活被人神杀死的普通人都是困难之事,当初我之所以能够在罗山支部基地复活那么多普通人,还是因为修改历史复活他们所需要的代价,已经事先被召唤他们到现在的戌狗以某种形式给承担了。
“真正意义上的复活,我们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够做到……不过,在混沌的时空之中,有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向导的声音里面透露出了一股依稀泛着狂热的意志力,“只要坚持探索下去,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们就可以在某处遇到‘还没有死去的太岁神’。”
闻言,小碗微微地张了张嘴巴,好像是想要说出来否定的话语,最后却还是咽了下去。
而我也不认为这是可以做到的。
人神的力量具备一部分的时空超越性,可以贯穿过去和未来。仰仗的神明在某个地方被另外一个神明给杀死,还想要在另外一个地方奇迹般地偶遇对方,重新得到对方的庇护?
人神与人神之间生死厮杀的结果可不是那种玩笑一样的东西。
作为太岁军首领的神秘女性,她同时也是大成位阶之人,可以多多少少地窥探到人神领域的秘密,相信她是可以判断出来这种程度的事情的。
然而她显然没有对自己的手下们说出这件事情,甚至是助长了这种误会的蔓延……
我想,这极有可能是因为一旦公布真相,太岁军就会真的完蛋。
“可能仍然存在于某处的太岁神”,已经是这支残军最后的指望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这样告诉我了,真的没问题吗?”我问。
向导回答:“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首领也跟我们说过,要对阁下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么……你们的首领要什么时候才会回归?”我说,“她在事先吩咐了你们要如何招待我,还把我的念写照片给了你们,本人却还没有回来吗?”
“应该不会花很多时间。”向导老实回答,“与阁下相关的情报,是首领使用法术通讯道具远程传递过来的,包括画像信息也是通过这种方法传递的……”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信誓旦旦,“听说她现在已经摆脱大魔玄武的追杀了,只要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波折,您很快就可以见到她。”
第537章 神印之主太岁
听见向导这么说,小碗也露出了些许无语的表情。
只要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波折……换成是祝拾在这里,只怕会吐槽“不要随便竖立这种糟糕的旗”吧。
过去经常和麻早混在一起、饱受扫把星之力所苦的小碗,多半也对这种“乌鸦嘴”有着切肤之痛。
我这个受到邀请的客人居然比起发起邀请的神秘女性还要更快来到对方家里也是令人哭笑不得,不过神秘女性毕竟不是小碗这种具有正位法天象地的神性之子。哪怕她的手里有着赐福,能够指引自己顺利回归这处太岁军据点,也无法像是我们这么快捷。
制图师也尚且还需要用到赐福提灯,论及这方面的“指引方向”作用,小碗比起制图师还要厉害不知道多少。
通过几条走廊之后,向导把我和小碗带到了一个房间前,客气地说:“这是我们为阁下安排的房间,还请先在这里休息。之后我们还会送来餐点。”
我点了点头,小碗乖巧地替我道了声谢。向导转身离开了,我推开房门,走入其中,小碗紧随其后。
这是个打扫得非常干净的单人客房,还配备了专门的卫浴间。比起制图师的安全屋要整洁完善得多,放在末日时代算是相当优秀的配置了。美中不足的是,大概是没有计算到我会带着伙伴前来,因此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
向导刚才好像也忘记了这回事儿。负责接客的人员都是门卫临时充当的,很多方面都显得草率。与其说是诚意不足,倒不如说是缺乏接待访客的经验。
小碗用双手压了压床铺,然后坐到了上面去,似乎是对床垫的软硬度很满意。
然后,她看向了我,稍微端正颜色,接着说:“庄成哥哥,你对于太岁军的首领……对于七号女士怎么看?”
虽然还没有正式见面,但是她已经默认神秘女性就是七号了。实际上,我也差不多是相同的看法。
并不是说这个判断在后续一定不会出现颠覆。就是真的出错了,我也不会感觉有多么吃惊。以为对方是A,其实是B,或者是C——这种层次的意料之外已经不是第一次,事到如今也不会令我特别动容。
在尘埃落定之前,任何判断都是有可能出现反转的。
“你所说的怎么看,是指?”我问。
“七号女士的现实身份,过去是追随太岁神的亲信,如今则是太岁军的首领,但是我们都很清楚,她的身份远不止如此。”小碗说,“她还是虚境的第七使徒,也是最神秘的虚境使徒。
“当我们还处在对于虚境和神印之主一无所知的阶段,她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慌乱和好奇,仿佛对于虚境早已具备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且对于神印之主的任何言行都有着默许和顺从的态度。
“我们可以怀疑,她与虚境和神印之主有着一定程度的关联性。而这种关联性则有可能从她的现实背景里反映一二。”
何止是“有着一定程度的关联性”那么简单,我甚至怀疑七号会不会就是神印之主的手下。
稍微联想之后,我说:“你是想要说……神印之主的真实身份,就是在外界看来已经死亡的太岁?”
闻言,小碗却是陷入了巨大的迟疑,过了很长时间之后才说:“……我想,我们首先应该定义一下什么是‘神印之主’。”
“你现在的说话方式就像是在网络上陷入争辩泥沼的论坛用户。”我说。
小碗的脸上同时出现了仿佛在问“网络是什么”和“为什么我知道网络是什么”的混乱表情,接着无可奈何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啊,因为‘神印之主’在现阶段确实就是定义不清的概念……”
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旋即便把话题转回到正轨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一直以来接触到的那个神印之主,在你的感知之中,其实并不是‘执掌神印之人’,而是‘神印本身’。”
“是的,这是我在虚境毁灭的前夕,在六号先生……大无常神照袭击神印之主的同时观察到的结果。”小碗说,“那个神印之主,简直就是神印成精幻化而成的角色。这也就是为什么大无常神照无法将其与神印之间的联系斩断的最大原因……因为两者本来就是不分彼此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多出来一个无法忽视的谜题,那就是‘真正的神印之主’——‘执掌神印之人’去了哪里。”我把话接了下去,“这个人物一定是存在的,因为在很久以前,把常识世界和怪异世界划分开来的,就是这个‘执掌神印之人’……方便起见,之后就将其称之为‘掌印者’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掌印者目前是死亡了,还是藏匿在幕后操纵一切,但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目前正处于一种无法以神印的力量对于我们的世界造成影响的状态。”
分析之余,我回想起了过去作为神秘学爱好者翻阅各种古籍时,在某本明代命理学文献里看到过的一句话。
——夫太岁者,乃一岁之主宰,诸神之领袖。
作为执掌神印之人,要想达成什么目的,根本不需要玩弄心机,一个念头就可以扭转乾坤,让世界按照自己想要的形式运行。
无论是创造、还是毁灭,是召唤世界末日、还是要从末日之下拯救世界,都是比起举手之劳还要轻松的事情。
如此想来,如果人神太岁就是这个掌印者,他会被福音院主阎摩所杀就难免令人困惑。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这场战斗存在着天大的蹊跷,比如说太岁并没有真正死亡,而是想要通过假死的手段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那也是完全说不过去。因为真正的掌印者完全没有必要耍那么多曲折手段,更加不需要玩弄阴谋诡计,可以直接让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显现出来。
就好像打游戏用修改器的人不需要辛辛苦苦地打怪提升等级,直接把等级修改到那个水平就可以了;也不需要费尽心思完成主线和支线任务,直接把游戏剧情的进度修改到已经完成的状态就可以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对的力量”。
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一切手段和心计都是无意义。
当然,考虑到神印不知何时已经破碎,掌印者无法随心所欲地操纵全知全能之力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如此一来又会增加一个问题——为什么掌握全知全能之力的人,会无法避免自己失去全知全能之力的事态呢?
再者,纵然是在神印破碎的状态下,也很难想象曾经身为“真正的神印之主”的掌印者会被福音院主阎摩这个“区区的人神”给杀死。
说到底,福音院主阎摩又为何会想要杀死太岁呢?
“姑且不论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假设掌印者是太岁,是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那么七号大概就不是神印之主的手下,而是掌印者的手下,她与神印之主可能是平级的关系……”我思考。
“但是这个假设中的掌印者是否多此一举了呢?”小碗说,“从外界的角度来看,我们虚境使徒本身就是神印之主推到台前的棋子,而神印之主则是藏匿在虚境之中的幕后黑手。掌印者如果还要再藏到幕后,那就变成幕后黑手的幕后黑手了。
“并不是说这种行为一定就没有好处了,如果像是庄成哥哥和宣明那样强大的虚境使徒们合力反叛,这个推到台前的神印之主就可以成为替死鬼。但如果我是掌印者,首先就不会允许神印诞生自己的意识。
“哪怕可以通过一系列规制手段在理论上保证其绝对忠诚,那也只是理论上而已,让如此万能的神器产生自己的心灵本身就是一种禁忌。”
我尝试推测:“或许神印并没有真正诞生自己的意识,而是掌印者在幕后像是摆弄提线傀儡一样进行操纵,又或许是其中存在着某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利害关系。”
小碗想了想后说:“是否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其实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掌印者,只有不知何故产生自我意识的神印。而在古代以全知全能之力把常识世界和怪异世界划分开来的,也是我们所接触到的这个‘神印之主’呢?”
这个假设存在巨大的破绽,相信小碗自己也清楚,她应该是期望从我这里得到另外的视角,检验自己心里的想法,于是我就配合着她说:“这应该是不可能的。神照有说过,那个神印之主对于自己力量的运用相当生疏,就像是意外得到强力法器的凡人在运用其力量一样……
“而虽说这条逻辑有些牵强,我们还是可以勉强将其解释为:因为神印本身的意识诞生了没过多久,所以在操纵自我力量方面存在太多破绽,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还不擅长运用自己的手脚一样。
“但要是说这个意识在很古老的时代就已经存在,那么就会变得无法解释其运用力量的生疏程度了。”
按照这个理论出发,过去呈现在我们虚境使徒面前的神印之主,也不太可能会是掌印者在幕后像是摆弄提线傀儡一样直接操纵,那同样会变得无法解释其生疏程度。
并不是说其中没有掌印者演戏的操作空间,但是看不到对方这么做的动机。
而小碗十分敏感地捕捉到了我刚才话语里的不和谐之处,然后提出问题:“‘虽说这条逻辑有些牵强’——为什么庄成哥哥会这么认为呢?难道说这条逻辑里面还是有着难以解释的成分?”
我慎重地说:“与其说是难以解释……我只是觉得,以神照那种老牌大无常的眼光,应该不会分辨不出来‘意外得到强力法器的凡人’和‘还不太擅长运用自己手脚的新生意识’之间的差别。
“但这只是我的臆测,也有可能他仅仅是没往那个方向思考,继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已。”
闻言,小碗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掌印者大概率不会允许神印诞生自己的意识,而神印拥有自己的意识又是俨然的事实……”小碗很认真地思考,“同时作为太岁亲信的七号女士又对其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顺从,再加上太岁在外界看来已经死亡的局面……”
“……综合上述这些要素来判断,会不会神印之主和掌印者其实是一体的,作为掌印者的太岁在被福音院主阎摩击杀之后,意识附身到了破碎的神印上面呢?”
“这样不是依旧无法解释神印之主对于力量的生疏程度吗?”我说,“太岁可是人神,而不是意外得到强力法器的普通人。”
小碗看了我一眼,然后语出惊人地说:“如果说太岁他就是一个意外得到神印的普通人呢?”
第538章 神印之主太岁续
小碗给出来的提示,宛如一道闪电般在我的脑海里疾驰而过。
太岁是人神,是大无常,是距离普通人最遥远的存在。无论结合多少信息,这条结论都不会改变。然而小碗说太岁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得到神印的普通人,这样的事情……
并不是毫无可能。
只要把神印掌握在手,那么无论是第一道门、还是第二道门,亦或是第三道门,想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开。纵然身为掌印者的太岁在得到神印的时间点仅仅是个普通人,也完全不妨碍他在后续以神印的力量赋予自己神明的伟力。
“庄成哥哥,你是否还记得卦天师的占卜?”小碗给出了第二条提示。
神照之所以会相信“神印之主是普通人”这一判断,不止是因为观察到了神印之主操纵虚境力量时候的生疏,也是因为他曾经委托过卦天师对神印之主的来历进行占卜。
而卦天师则将自己的占卜结论告诉给了神照——在得到神印之前,神印之主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这个凡人深入了某处“生灵禁绝之地”,在那里发现了完好无损的神印,并对其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因为神照的手段在神印之主身上发生了失败,所以我下意识以为卦天师的占卜是错误的。但是,卦天师的占卜里所描述的“神印之主”,其真正指代的对象应该是“掌印者”,而不是那个反杀了神照的虚境神印之主。
如果说卦天师的占卜其实是正确的呢?
重新回忆这段占卜内容,甚至还可以产生新的发现。占卜里描述的“生灵禁绝之地”,我一开始以为是寸草不生的北极,但如果说这指的其实就是我目前所处的末日时代呢?
在末日时代,何止是寸草不生,所有的动物和植物都无法在这里延续生命,连尸体上面长出来的蛆虫本质上都不是生物,而是一种怪异现象。要知道就连北极都有北极熊呢,末日时代就连这个都找不到。
当然,卦天师也有提及过,那个生灵禁绝之地还是未曾有过任何人类抵达的地方,而末日时代好歹还有人类生存者存在……不过“生灵禁绝之地”这个概念应该也不是笼统到代指了整个末日时代,而是“末日时代的某个具体地点”才对。
小碗梳理了至今为止的推理。
“我猜测,太岁原本是末日时代的某个普通生存者,他在意外之下得到了神印,然后赋予了自己神明的力量,并成为了福音院的人神。”她说,“之后或许是为了抢夺神印,亦或是为了其他理由,福音院主阎摩出手杀死了太岁。
“然而太岁并未真正死去,神印也并未被阎摩抢夺到手,而是不知何故化为了无数的碎片,跨越时空,飞散到了敌人触手不及的地方——也就是庄成哥哥所在的时代。
“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是出现了意外,有部分碎片还是停留在了末日时代,其中两枚为我和七号女士所得,甚至有一枚还飞到了位于虚无的‘十五楼地下室’,为庄成哥哥所得。
“之后,为了让神印重归完整,也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复活,太岁建立起来虚境,召集了七名虚境使徒为自己先驱,也让作为自己手下的七号女士插入其中,计划在适当的时机起到适当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