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饼
“更何况还有绝望壁垒的存在，他们可没法在另一位巫王的城市内，张开属于自己的绝望壁垒，这一点是自由之拳的同伴用鲜血确认的。”说到这，布雷德不由叹了口气。
“……”听到这，艾文也沉默了。
他只感觉眼前似乎有一层浓雾存在，不论怎么用力拨开，都会在下一秒重新汇聚起来遮住通往前方的道路。
不好弄啊……
在心中暗骂一声，艾文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并抓住整件事的重点。
十年才能完成真正的晋升仪式吗？师兄，你和师父多半是小看我了。
哦，也可以说，你们小看的……
其实是一位曾经抵达五阶的完备者，一位巨灵驭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敌我同源
随后几天，布雷德都在和自由之拳的同伴破坏各处的血税汲取装置。
同时，他也陆续安排城内自由之拳的非战斗成员进行撤离。
另一边，对于三阶，艾文的想法已经初步确定。
其实从二阶灰烬骑士开始，他就找到一条不同寻常的超凡者之路。那便是修改原有晋升仪式，使其更适合自身情况的特化之路。
首先，泰坦血脉对自身的强化加持远胜于大多数超凡职介提升的加持，甚至超过一些前后联通的秘传仪式所能提供的额外加持，所以艾文并不需要遵守超凡道路的一些常理。因为超凡之路对他来说反而变成了辅助。
其次，他对眼下拳斗士正在摸索的新道路非常感兴趣，主要原因便是‘力弦支配’或存在让【重塑世界】核心天赋突破现有藩篱的可能。
况且，岚斗圣拳的奥义‘力弦支配’与艾文自身强大素质的有机结合已然显现出极为优异的表现。
先不论攻击方式上能够呈现出的千变万化，光是让一个战职者单凭自身力量爆发出接近施法者的攻击距离，这一点就已经不容忽视。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迹象显示，这门接近拳法源头的强大奥义与当年巨人王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准确的说，这很可能意味着拳法的内核，甚至与泰坦乌拉诺斯文明存在某种关联。
巨人王国后来撤离到北地，重新建立了第二巨人王国，然后逐渐消散在历史尘埃中。但这至少说明当年的战斗，胜利者应该是巨人王国方面。由此可见，巨人王国当年的强大甚至超过了他们的敌人。
这也简介说明拳法的潜力可能比预想中更有价值。
当然，艾文心中也存在疑惑。
光是获得部分遗产的巨人王国都已展现出如此强大的技术力。那么，当年泰坦创立的乌拉诺斯文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从这个星球上消失……
内乱？外敌？这些似乎都无法彻底解释泰坦的消失。
还是说，他们本就没有消失过？只是选择了离去？就如同长大的孩子走出摇篮那般毫不迟疑的离去。
相较于刚刚来到帕拉迪亚时的那种紧迫感，不断积蓄力量的艾文现在越发对这个世界被层层疑云笼罩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或许，在处理完已知的几个大事件后，他可以尝试去加入千塔之城的专业考古队伍，亦或是返回林德，重新挖掘出被地质活动变化埋没的超古代遗迹，好好探索一下那些深埋在历史之中的有趣秘闻。
可惜以阿芙蕾蒂雅强烈到有些过头的责任心，她多半是不会同意放下工作与自己一同离开埃隆德王城……
回忆起许久没见的红发少女，黑发的年轻人不由轻叹一声，这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计划。
在他的请求下，师父里戈尔毫不犹豫就将自己几十年来，所有针对斗气钢衣的研究资料全部交给艾文。
这种毫无半点遮掩的信任让艾文感觉热血上涌，但他反而因此变得更加冷静，遂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这门技术的研究之中。
通篇翻阅完所有资料，艾文闭上双眼轻轻捏了捏鼻梁。
“以平静之心，击出烈火之拳。”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师父。”
伴随这番简单的自言自语，黑发少年再一次将自身最擅长的东西发挥到机制。
里戈尔几十年的研究积累被他如吃饭饮水般十分自如地摄入消化。随后，就是将食物转为自身力量的消化过程。
然而，越是深入研究斗气钢衣这门能够突破拳法现有制衡的强大技艺，艾文就越发清楚地感受到这门技艺的不完整。
这并不是技术本身没有得到足够发展而产生的不完整，反而更像是技术最初诞生时就拥有的欠缺。
普通超凡者能够通过一步步晋升职介，不断积累更加坚定的意志，从而深入挖掘自身灵魂力量，并因此，得以在完成火剑之路后彻底觉醒自身的灵魂能力，为接下来的完备升华做好最后的准备。
但斗气钢衣却不同，这门技艺似乎从最初诞生起，就是一门为间接使用灵魂力量而出现的特殊技艺。
甚至衍生出来的拳法也带有这种特殊性质，呼吸法的目的是为了感受到操控魔力，拳法的真谛就是以极致情感推动自身潜藏的灵魂力量，从而调动更加庞大的魔力与部分灵魂力量勾勒出斗气钢衣的雏形，即钢衣虚型。
可这种行为的本质，却相当于在还没有鸡的情况下，让人学习如何烹饪鸡蛋。
你连自身灵魂力量都还没有挖掘出来，又何谈用灵魂力量塑造出承载更强拳法构型之力的外部钢衣？
如此，想要完成真正的斗气钢衣仿佛是一件不可能达到的事。
除非……除非这门记忆本身就是为某种天生便觉醒至少一部分灵魂力量的存在准备的。
那【沙漠粗口】不就是泰坦吗！？！
虽然不能直接动用，但艾文清楚地知道，自身体内潜藏着远超常人的灵魂力量，甚至在达到二阶后自然而然地开始溢出。这种意志与魔力结合后诞生出来的高阶力量，只要掌握正确的方式将其激发，就可以对物质世界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而这，也是上位超凡者强大的关键原因。
随后艾文忽然又意识到另一种可能，斗气钢衣的不完整是否可以用其他方法来进行补足？
灵魂力量与魔力虽然在本质上存在巨大的能级差异，可如果有某种秘法能够提供极为庞大的魔力源头，那斗气钢衣也不是不能借由外部魔力的极大消耗，短暂呈现出完整形态。
如此一来，三阶职业的晋升仪式似乎可以推测出一个雏形。即通过庞大魔力源头，完成斗气钢衣的完整构建，从而反向影响受术者自身，使其成为具备不完整四阶戴冠者特质的新型第三位阶超凡者！
仪式中会用到的晋升素材绝对不简单，如何选择也是个需要好好思索的难题。可相较于晋升素材方面的各种问题，这个思路本身反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可艾文在激动之余，立刻意识到构想中存在的秘法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一者可以提供大量的魔力来源，一者可以通过消耗大量魔力来激发出完整的灵魂力量。
前者叫做巫王秘法，后者叫做斗气钢衣。
二者存在互补关系……
“！”艾文激动地一拍桌子站起。
他的心思有些混乱，可想法却格外清晰。
没有立刻冲到师父里戈尔面前问个清楚，老人家虽然什么都没有明说，却始终也没阻止自己去发现拳法与巫王秘法间存在的隐秘关联。
实际上，这种态度本身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
如此一来，决赛却是必须参加了啊……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想要知道另一件事。
既然基于‘斗气钢衣’的破天之拳尚未完成，那作为自由之拳底牌之一，现在的破天之拳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第一百一十六章 燃烧我心
“现在的破天之拳是什么？”
树荫下，苍老的里戈尔师父摩挲着手中倒满茶水的陶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是个让人不想回答的问题。”
艾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老师身旁。
“老朽也没想到小弟子一夜就能通读全部文献，还将其皆尽理解。”里戈尔颇为感慨将目光投向身旁最年轻的弟子，这个如风暴般突如其来的弟子，在学习上同样也有着如风暴般迅猛的一面。
长久的沉默后，衰老的大长老似乎做出什么决定。
“现在的破天之拳，是不完整的破天之拳，所以也是燃烧身心的自灭之拳。”
从里戈尔口中说出格外残忍的答案，而已经知晓布雷德决意的艾文对此也毫不意外，只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原地静静聆听。
“死亡，与破天之拳常伴。无法获得完整的斗气钢衣，就无法让拳斗士真正晋升四阶，更无法激发全部的灵魂之力。”
“而无有冠冕的凡俗之人，妄图匹敌一位桂冠加身的戴冠者，如此，任何试图举动都必然面临前所未有之风险。”
“所以，需要燃烧自我……”艾文低声重复着师父刚才的话语。
“是，所以需要燃烧自我，将本该持续百年的烛火转为瞬间绽放的光芒。”里戈尔轻轻摇头，用苍老的声音说出此刻破天之拳的真相。
原本，帕拉迪亚世界的人类种族因为魔力存在的缘故，寿命极限可以达到一百二十年之多。除了寂静沙漠这样的特殊地区，因为血税的存在，人均寿命只有三、四十岁左右。
其他地方，就算生活格外困苦的大部分劳苦民众，通常也可以活到五、六十岁左右。
那么，将长达百年的光阴浓缩在一刻钟内爆发，将会诞生出何等灿烂而辉煌的光芒？
答案便是如流星般稍瞬即逝却又无比明亮的瞬间闪光。
现在的破天之拳便是这样不完整却光芒四射的存在。
从见到艾文的那一刻起，里戈尔就认为他可以成为破天之拳，并非眼下如流星般稍瞬即逝的不完整破天之拳，而是真正意义上能够与巫王正面对抗的破天之拳。
可人的成长需要时间，就算艾文已经在拳法上表现出超乎想象的极佳天赋，大长老也不认为对方现在就能成为真正的破天之拳。
所以，如流星般稍瞬即逝的人选依旧需要存在。这一次，站出来决定成为这种不完整破天之拳的人，便是师兄布雷德。
“天精奉还的仪式可以让受术者从大地深处获取海量魔力，由此便可以将不完整的钢衣虚型暂时激发到十分接近完整的极致状态，从而推动拳法构型之力进行无上限爆发。”里戈尔缓缓说出不完整破天之拳的真相。
“天精奉还？那是什么？”艾文皱起眉头，实际上他对从大地中汲取魔力这一步更加疑惑。
“燃烧自我生命力产生大量魔力的仪式就是天精奉还。”里戈尔微微一顿，最后还是将全部内容告诉了这位最年轻的弟子。
刺杀一位巫王，就算是身为大长老掌握大量秘法的他，也不确定自己一定能够生还。如果可以，里戈尔甚至先要让自己代替年轻人去死、去牺牲。
可他，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依照后续秘法，将由此产生的魔力灌输进大地，大地便会予以反馈，将本来燃烧生命力换取的不稳定魔力，化作更加庞大且稳定的地脉魔力。”
“地脉魔力……”艾文很确定自己从未在其他地方听过这个名词。
但结合海蒂对寂静沙漠的水文调查报告，这显然已经可以证明自己向前的某些猜想。
千年前，巨人王国竟真的制作出某种覆盖整个寂静沙漠的巨型地下构造工程。而所谓的地脉魔力与所谓的秘法，很可能都是基于这种巨型地下构造工程产生的误解。
就如同拿到拿到现代科技造物的古代人，他们可能会摸索出激发其部分功能的步骤，却无法理解这些步骤为什么能够生效，也无法理解那些功能原本用于什么方面。
这着实有些让人头疼，就算是掌握部分传承秘密的艾文也很难对巨人王国千年前的情况有所了解。
至少，他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探索发现。
可眼下，不论自由之拳还是自己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看着陷入深思的弟子，里戈尔暗自点头，这种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是作为师长的人最期待弟子身上显现的。
“庞大的地脉魔力驱动下，即使是不完整的斗气钢衣，也能将拳法构型之力推至前所未有的强大境地。但那同样也是无法控制的狂暴力量，最终必然会导致使用者的身心全部焚烧殆尽。”
“而在死亡来领之前，化作流星的苍天之拳可以爆发出绝望壁垒都无法完全挡下的终极一击，击破绝望的终极一击。”
壮烈、残酷却又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
这就是不完整破天之拳给艾文带来的强烈冲击。
事实的真相残酷到令人不忍直视，百年来拳斗士们的抗争是真真正正以鲜血乃至生命为代价的抗争。
而他们所想要看到的，只是一个沙漠万民能够自由呼吸沙漠灼热空气的简单未来。即使那样的生活同样艰辛，同样需要和残酷的自然环境做斗争。
至少，他们头顶不会有一个肆意剥夺生命的奴隶主存在。
所以虽不完整，但破天之拳的传承者或者说牺牲者从不缺少。每个年代，都有愿意站出来为万民的未来燃烧身心的勇敢者。
在艾文看来，布雷德十年前编撰的传言或许并无根据，但传言中那位能带领众人推翻巫王统治，心怀勇气的斗士却是真实存在的。
斗士可以是他、可以是你，当然也可以是我。
巫王可以杀死他、杀死你亦或是我，但只要他无法杀死所有人，那这片土地上任何渴望着自由与光明未来的人，就都可以成传说中那位心怀勇气的斗士。
所以，斗士是杀不死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决赛伊始
就如同海蒂曾近说过的那样，寂静沙漠里的沙漠民族与北地人有些相似，原因或许是恶劣的环境以及相对短暂得多的人均寿命，但最终的表现就是敢爱敢恨到极致的程度。
你【沙漠粗口】个狗种既然压迫我到全家死绝的地步，那老子便是要用这余生的全部来与你战啊！
如果不是四阶戴冠者仿佛无与伦比的暴力，如果不是沙漠贵族以及仆从军的趋炎附势，这般天天日日月月年年汲人寿命的暴[]虐[]统[]治，早就被愤怒的沙漠万民撕得粉碎。
即使如此，敢怒不敢言的怒火依旧在持续积累，五座沙漠城邦每年都会爆发大大小小的起义，就算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会落到被全灭屠杀的血腥结局，但总是有不甘心就这样默默死去的被压迫者，用生命的残余呐喊着发出自己最后的吼声。
而这无数强弱不一的咆哮，最终汇聚而成的，就是将五指捏握成拳的自由之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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