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
“你真的不管管？”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帝皇亲信轻叩手杖，地面随之荡开清脆的回响。
“怎么管？”少年垂眸，“若我亲往，是该取她性命，还是听之任之？”
“的确棘手啊！”消息灵通人士低叹了一声。
取她性命，他们未必办得到，即便那只是具化身。
她也并非孤身一人，纵使在现实宇宙的重重桎梏令她举步维艰，但她不缺乏自保的底牌。
古灵族帝国虽已陨落，但若要重铸艾达荣光，也不过在她一念之间。
即使能取她性命，可他们真的敢吗？
平白无故打杀一位原体的“母亲”，安格隆会怎么看待他们？其他原体又会怎么看待他们？
他们的确可以解释，可他们根本没有证据啊！
她既然敢来，肯定已经处理干净首尾，不可能被他们抓住把柄。
倘若被他们暗杀，她反而可以上演苦情戏，狠狠赚一波眼泪。1
他们之所以能侥幸得知真相，全赖一位匿名了但没完全匿名的网友的“善意”提醒。
那位匿名网友自称平生最恨的就是她这种满口谎言的骗子。
可那善意里也裹着毒。
若真信了，岂不正中对方下怀？
而且，即便她死了，无非是再换一具皮囊。
匿名网友肯定会再次“善意”提醒，可他们难道要继续追杀她吗？
疯了吧！
沃普费尽周折才让他们与原体重建信任的纽带，若被他们亲手斩断，恐怕沃普会就此心灰意冷地摆烂。
原体也会与他们决裂，大远征就此中道崩殂。
所以他们不能杀，也不敢杀。
他们心知肚明，这是一颗裹着蜜糖的毒药。
可若就此揭穿，反倒显得自己无能。
于是他们默契地闭上眼：
没看见，便不存在；
不去努凯里亚，便算不得知情。
至于那位匿名网友？
荒谬！匿名消息岂能当真？
让那见鬼的匿名网友吃屎去吧！
第147章 万岁！（5K）
“我该怎么教你呢？”
沃普将熟睡的双生子小心放在床上，又为他们掖好被褥。
他原以为科兹会是最难教导的原体，但这其实是固有印象导致的偏见。
实际上，科兹出人意料地好教，他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
其他原体也大抵如此，帝皇早已打好了基础，只要以正确的方式引导和培育，他们都会变成好人。
但此刻，望着眼前这对并蒂天使，沃普才是真正感到了束手无策。
因为圣吉列斯和福格瑞姆实在是太完美了，导致沃普几乎无从下手！
无论是在哪一条世界线，他们都堪称原体的完美典范，在各个方面都达到了极致。
论艺术造诣，军团里无人能出其右。
论个人武勇，他们也同样名列前茅。
但他们也并非完美无缺。
他们的军团都有致命的基因缺陷，第三军团有枯萎病，第九军团也有血渴。
枯萎病的爆发是由于月球基因教派投毒，血渴则是第九军团固有的基因缺陷。
尽管这两种基因缺陷并非无解，却如同枷锁一样困住了他们的一生。
福格瑞姆是真正的完美主义者，凡事都要求尽善尽美，所以他准许了法比乌斯·拜耳对第三军团的基因种子进行优化实验。
这种完美主义倾向正是福格瑞姆和第三军团堕落的直接诱因，拉尔之刃只是一个引子。
任何事做到极致就会变质，福格瑞姆越是追求完美，他对完美的追求就越是饥渴。
过于追求完美的他最后一定会堕入色孽的怀抱，因为色孽正是亚空间掌管完美的神。
圣吉列斯是真正完美的，他在各方面都做到了极致，把一群食尸鬼变成了高贵的天使。
可第九军团的基因缺陷依旧存在。
血渴始终困扰着第九军团，导致圣吉列斯非常害怕帝皇会和清算他的兄弟一样清算第九军团，惶惶不可终日。
在荷鲁斯大叛乱期间，下流者凯瑞斯向圣吉列斯提出了一笔极具诱惑力的肮脏交易：
只要圣吉列斯愿意臣服于亚空间之力，它将确保第九军团永远不会遭受血渴的基因诅咒。
圣吉列斯认真考虑了色孽大魔的提议，而这位以完美著称的原体得得出的结论是——为了拯救他的子嗣，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当时的圣吉列斯距离堕落仅有一步之遥，是药剂师梅洛斯用自我牺牲才让圣吉列斯幡然醒悟。
但这也暴露出圣吉列斯最大的缺陷——他曾向他的子嗣下跪，对子嗣有着近乎偏执的奉献精神。
所以他会为他的子嗣下跪，就和莫塔里安一样。
福格瑞姆和圣吉列斯无疑是完美的典范，但他们的缺陷也和完美一样鲜明。
沃普要想教导他们，就必须着手弥补他们的缺陷。
可如何弥补？
让福格瑞姆放弃对完美的追求，还是让圣吉列斯放弃他的子嗣？
这太极端了，必须折中一下。
让福格瑞姆追求完美，但他必须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圣吉列斯可以为子嗣奉献，但这种奉献必须适中。
折中，亦称中庸。
然而，沃普的计划看似不错，但执行起来却不现实。
“完美并不是存在的状态，而是我们追寻的目标。追求完美的过程而非目标，才是最有意义的部分。”
这句话是福格瑞姆说的。
福格瑞姆清醒地认识到绝对的完美不可企及，也能够理性地接受自身的不完美，却在实践中无法摆脱对完美的病态追求。
所以，即便沃普让他接受了不完美也无济于事。
圣吉列斯完美的让人嫉妒，这是优点的同时这也是缺点。
察合台可汗说的一点没错。
圣吉列斯为子嗣的奉献，恰如帝皇对人类的奉献，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们甘愿自我牺牲。
而最可怕的，是他们真的能看到达成目的的希望。
沃普凝视着熟睡的双生子，眉宇间浮现出罕见的愁苦。
他能看清他们的致命缺陷，可正是这些与生俱来的特质铸就了他们的完美，就像硬币的正反面一样无法分割。
“走一步看一步吧。”
沃普叹气，轻轻躺在双生子中间。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双生子在睡梦中仿佛心有灵犀，在沃普躺下的瞬间，他们便不约而同地贴了上来，用羽翼轻轻覆上他的手臂，如同镜像般将沃普夹在中间。
……
“我的父亲左拥右抱。”
科兹倚在舷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漆黑深空。
赛维塔垂眸盯着地板，他早已习惯了原体突如其来的呓语。
但沃普不会为情欲所困，科兹也不会因为沃普又给他找了两位母亲而大动干戈，所以左拥右抱的应当是两位原体。
若非原体，科兹不会将他们相提并论。
成年的原体不会如此幼稚，那两位原体应当还是婴幼儿，只有婴幼儿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沃普的怀抱。
就是不知是哪两位原体。
自从与科拉克斯见面以后，科兹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正常。
他没有和调/教第十九军团一样，主动索求第十四军团或第五军团，但他呓语的频率却与日俱增，就差把嫉妒写在脸上了。
刚刚还在那念叨什么“荷鲁斯，我认可你了”，这会儿又开始计较沃普左拥右抱。
天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赛维塔深知他的基因之父神经质的本性会令人不安，所以他始终将这份沉重的秘密深埋心底，即便面对午夜领主最亲密的战斗兄弟也绝口不提。
倘若让目睹原体的真面目，午夜领主的名声恐怕会毁于一旦！
作为第八军团一连长兼原体扈从官，赛维塔不得不独自负重前行。
“赛维塔。”
赛维塔谨慎地抬起头，科兹仍凝视着无垠的虚空。
“我在，吾主。”
“交涉失败了吗？”
科兹的声音低沉而飘忽，明明是在询问，却仿佛早已预见了答案。
他凝视着虚空中那颗灰暗的星球，那是人类失落的殖民地，一个巢都世界，它的人口在纷争年代大幅削减，但仍拥有数千亿人。
“还没有传回消息，但时间确实拖得太久了。”
赛维塔的回答很谨慎，帝国内政部照例派出了外交使团，与星球的统治者交涉，期待能和平收复这个世界。但距离他们登陆已经过去十个小时，这期间使团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而这也是一种信号。
根据以往的经验，当科兹主动前往某个人类世界时，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几乎不存在和平回归的可能，战争是唯一的解。
虽然科兹早已预见未来，但外交使团仍然想要尝试一下，而科兹尊重他们的选择。
人类帝国在大远征中已经收复数以万计的殖民地，其中半数以上世界是和平回归的。
这固然得益于外交使团巧舌如簧的谈判艺术，更要归功于帝国舰队和星际战士军团无声的威慑。
若无武力作为保障，帝国使团的外交辞令无异于空中楼阁。
当外交辞令失效时。
帝国会用铁拳教育那些自命不凡的愚者。
“谈判破裂，准备攻坚。”科兹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讨论晚餐菜单。
赛维塔微微低头，“您随时可以下达命令。”
第八军团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当外交使团前往星球地表时，赛维塔就已联合午夜领主的指挥官将这个世界拆解成无数的战术网格，并据此制定了严格的战术。
舰队的火炮阵列早已锁定每座巢都的防御设施，数千名星际战士一直在恐惧爪和风暴鸟中枕戈待旦。
只等科兹一声令下，午夜领主就会倾巢而出，并在二十四个标准泰拉时内结束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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