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但变种人的数量远多于正常人，结局也可想而知。
在战败后，最初进入避难所的那批正常居民及其后代都被流放到荒野，变种人成了避难所的新主人。
但变种人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伊文博士被刺杀了。
当内战爆发时，变种人第一时间就把伊文博士保护了起来。
然而讽刺的是，刺杀伊文博士的不是别人，正是变种人。
伊文博士全身心的投入了治愈变种人的研究，甚至因此引发了正常人与变种人的内战，连正常人都没想杀他，结果他反而被他尽心尽力帮助的变种人给刺杀了。
刺杀伊文博士的变种人认为作为正常人的伊文博士根本不理解变种人的痛苦，他也不是真心帮助变种人，所谓的基因疫苗实则是基因病毒，是为了对变种人进行种族灭绝。
而这种偏执的猜忌也并非毫无根据，的确有大量变种人志愿者死于伊文博士的基因实验，尽管他们都是自愿接受的实验。
虽然刺客被愤怒的变种人绞死了，但伊文博士死后，他的基因实验也宣告失败，再也没有人能继续他的实验。
变种人只能注射半成品的基因药剂以延缓他们不断恶化的变异，这导致避难所的变种人全都变成了有着不对称头颅、冗余肢体和异生器官的伪人。
尽管变异的方向依然千奇百怪，但和野外那些浑身溃烂、长满肿瘤同类不同，避难所居民的变异都是先天的，并且不会随着年龄增长不断恶化。
这足以证明伊文博士当初的研究方向是对的，倘若他完成了他的实验，把变种人都变成了亚人，或许巴尔还有重建文明的机会。
福格瑞姆的小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褶皱，“避难所可以容纳数百万人，但当时的避难所仅有十万人。即便伊文博士的实验占据了大量资源，依然可以保证正常人的生活水平不下降，他们为什么要叛乱？”
“这就是人性。”沃普温和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无奈，“是正常人收留了变种人，但资源大头却给了变种人。长期以往，正常人当然会不满。”
“当资源分配的天平过度倾斜，九成九的资源都流向了变种人时，即便最理性的人也会被群体畏惧生存危机的本能所裹挟。”
“而且，倘若变种人真的变成了亚人，数量庞大的亚人将会取代正常人成为巴尔的主人，正常人要么融入亚人，要么被亚人灭绝。”
“他们争夺的不仅仅是眼下的资源，还有未来的生存权。”
“当伊文博士把目标从治愈变种人变成改造变种人时，矛盾的种子就已经埋下。”
福格瑞姆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不解：“可避难所本就是伊文博士建立的，他们凭什么不满？”
沃普：“这就得怪伊文博士了，他始终以学者而非统治者的身份自居，从未树立过权威。”
“他本可以成为避难所的统治者，用铁腕和权威压制不满。但他天真地以为只要给予人们自由与资源，就能换来理解与感恩。”
“然而，当恩惠成为常态，受惠者便会将其视为理所当然；当施恩者不加约束，受惠者就会产生错觉，误以为这份恩惠本就是自己应得的权利。”
圣吉列斯轻声问：“爸爸，伊文博士引导变异的基因片段并非源自人类的原始基因，那由这些基因定向变异的‘亚人’真的还能算人吗？”
沃普：“我的看法是，只要他们依然保留着人类基因，与其他人种没有生殖隔离，并且依然将自己视为人类文明的继承者，那么，他们就应当被承认为人类的一份子。”
对于人类的定义，沃普是因信称义的进步派。
可就算是进步派，你也得先信才行，他跟异形没什么好聊的。
但只要自认是人类文明，即便是帝国的敌人，帝国也会给予相应的尊重，在编年史里以人类政权间的内战来记载，甚至保留他们的文明记录，而非和异形一样彻底灭绝。
福格瑞姆：“这场内乱发生在四千多年前，可为什么在纯血族的记载里，这些发生在一千年前？”
圣吉列斯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纯血族是游牧民族，能在巴卫二残酷的废土上把古代传闻口口相传已属不易，在时间上难免会存在断层与偏差。”
倘若一个文明没有完整的文字记载和传承，考古都没地方考。
在古泰拉，有些小国为了树立民族尊严，费尽心机想要寻找古代文明存在的蛛丝马迹，却发现国内压根没有史料，最终只能从其他大国的史料中寻找佐证来证明文明古国的存在。
纯血族能在巴卫二的废土上延续四千余年已是奇迹，对于古代历史的记载有时间上的误差情有可原。
“咚咚！”
听见门外传来的轻叩声，福格瑞姆羽翼倏然展开，稚嫩的小手握住门把一拧。
伊文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目光一触及银发的天使，两颗头颅便不自觉地低垂下来，“吾主，现在是午餐时间，不知您与两位圣子是否要用膳？”
尽管这是属于伊文的办公室，但此刻他却局促地站在门外，像个误入他人领地的陌生访客。
伊文的名字来源于几千年前的伊文博士，每一代管理者都会以‘伊文’为名，以表达他们对伊文博士的尊敬与纪念。
在深入了解避难所历史后，沃普对变种人的印象相当不错。
在几千年前那场惨烈的内战中，他们选择流放而非把战败的正常人赶尽杀绝，还给了他们充足的生存物资，这已是仁至义尽。
初次进入避难所时，这些变种人展现出的虔诚和毕恭毕敬也让沃普始料未及，就算是再苛刻的人也没有发作的理由。
沃普：“伊文，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天使。”伊文的大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小头又略显犹豫地补充，“还有您。”
他们信仰的是金天使和黑天使，并坚信圣吉列斯和福格瑞姆就是传说中的圣子，是那两位天使的化身。
但对于沃普这位天使之父，他们感到非常陌生。
沃普：“那避难所还有没有其他信仰？”
伊文的两张脸同时浮现出茫然的表情，“吾主，您指的是？”
“比如救苦救难的生命菩萨，掌管爱情的肉菩萨，或者象征着正义的罗汉，象征智慧的佛陀，或者类似的信仰。”
“没有。”伊文的两颗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异口同声，“我们都信仰天使，天使是我们唯一的信仰！”
……
和巴卫二的纯血族相比，生活在避难所里的变种人享受着近乎奢侈的生存条件。
他们的主食是松软的奶油面包，配菜是鲜嫩的牛肉和各种新鲜的蔬菜水果，饭后还有点心、牛奶、咖啡任意取用。
福格瑞姆：“伊文，避难所有多少人？”
“三十万。”
福格瑞姆将视线从杯中泛起涟漪的牛奶上移开，“避难所的容纳极限不是六百万人吗？”
伊文小头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四千九百年前的内战严重破坏了避难所的生态循环系统，伊文博士死后，也没有人可以维护这些设施，避难所的生产效率一直在降低，现在只剩以前的十分之一。”
“一千年五百前，避难所爆发了严重的饥荒。”
“从那以后，为了维持现有的生存标准，也为了防止生态循环系统进一步恶化。避难所实行了严格的生育配额制度，只有当一位居民自然死亡时，才会释放一个新的生育名额。”
沃普从不贪图口腹之欲，但鲜嫩多汁的牛肉还是让他胃口常开。
黄金时代的人类文明更辉煌，但40K还在正常运行的巢都，其人口要比黄金时代的巢都多得多。
因为黄金时代不需要那么多的劳动力，石人和铁人会承担大部分工作。
而且人均生活质量要求极高，人均消耗的资源也很高，还要维持生态环境的平衡，总人口承载上限自然就低。
但40K毫无生存质量可言，巢都需要大量人口替代劳动力的空缺。
他们吃的是尸体淀粉，住的是在下巢胡乱搭建的平民窟，黄金时代的人估计也没料到人还可以这么贱养。
人均生活质量低，人均消耗的资源也低，劳动力需求也更高，还不用考虑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人口自然就提高了。
M30则是卡在两者中间。
M30的巢都环境未必比40K好多少，但由于人类文明分崩离析，巢都的工厂没有原材料用于生产，即便生产了也找不到买家。
工厂难以高效运转，生产不出足够的尸体淀粉，对人口的需求自然要比40K低，也难以供养那么多的人口。
如果放开生育限制，避难所的容纳极限是600万人。但如果避难所和40K一样完全不在乎底层人的生存质量，人口还可以进一步膨胀。
变种人的选择很有人性，既然避难所生产的物资只够60万人生存，那他们就只维持30万人左右的规模。
变种人生活在避难所内，不与外界往来，享受着安全而优渥的生活条件，换成任何人都会更注重维持现有的生活质量，而非盲目增加人口拉低生活水平。
福格瑞姆：“我们可以修复避难所的生态循环系统，作为交换，我希望你们能开放避难所，让其他巴尔居民也进入避难所。”
“圣子！”伊文的两颗头颅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圣吉列斯喝了一口飘香四溢的咖啡，默默往里面加了一块糖。
福格瑞姆：“我向你保证，这不会降低你们的生活质量。”
“不…不…”伊文的大头紧张地磕巴，而小头则因激动而颤抖，“您，您是在征询我的意见吗？”
福格瑞姆小脸非常严肃，“是的，这是你们的避难所。”
他认同父亲的理念，民众需要强有力的统治与秩序。
伊文博士是个好人，但他不适合当统治者。
倘若有人不服从统治，那便征服他们！
但若能在谈判中达成共识，福格瑞姆也不想使用武力。
圣吉列斯又喝了一口，还是很苦，于是他又加了一块方糖。
“不…不……”伊文的大头还在磕巴，小头却难掩兴奋地脱口而出：“圣子，您才是避难所的主人，您可以下达任何命令！”
福格瑞姆的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为什么？就因为你们信仰我们？”
纯血族也信仰他们，但他们之间也有摩擦，而且人群中还是有吉布森这样的坏人。
变种人有三十万人，这是纯血族的上千倍。
他能看出伊文的狂热和虔诚并非伪装，但即便他是真心实意的，但其他人难道也毫无异议吗？
伊文的两颗头颅同时低垂，声音因敬畏而微微发颤：“圣子，四千九百年前，伊文博士在弥留之际曾留下神圣的预言。”
“当第四千九百个泰拉年到来时，天使的羽翼将遮蔽巴尔的天穹，所有迷失的灵魂都将获得救赎！”
圣吉列斯双手捧着咖啡，献宝似地将散发着醇香的咖啡举到沃普面前，“爸爸，喝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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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吉列斯澄澈的金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沃普刚抿了一口，强忍着没有当场吐出来。但喉头还是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下，又赶忙喝了口福格瑞姆递过来的牛奶去去味。
圣吉列斯扑闪着大眼睛，“爸爸，不好喝吗？”
沃普：“太甜了，跟仙子一样。”
“仙子？”圣吉列斯偏头，这不是赞美的词吗？
“纯齁怪！”
福格瑞姆：“爸爸，你怎么看待预言？”
沃普：“如果伊文博士是灵能者，他既然预言了巴尔的末日，也的确有可能预言四千九百年后的今天。”
即便在海量的灵能者中，预言也是一种非凡的天赋。
伊文博士既然能预言巴尔的末日，的确有可能预言四千九百年后的未来。
巴尔的末日始于912.M25，伊文博士死于930.M25。
根据避难所沉思者的日志记录，当前时间恰好是830.M30，和伊文博士的临终预言分毫不差。
但这也可能是一种陷阱。
因为沃普不知这份预言天赋是伊文博士天生的，还是某些存在给予他的。
尽管日志上的伊文博士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好人。
但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谁知道真相是什么？
福格瑞姆皱眉：“爸爸，我不想放弃这里。”
沃普：“那就不必畏首畏尾，这里是现实宇宙，不是祂们为所欲为的地方！”
倘若事事都怀疑是阴谋，并因此裹足不前，那他们这一生都终将一事无成。
四神确实可怕。
但倘若无人信仰四神，四神也无法肆意妄为的改写现实宇宙。只要能确保避难所内没有混沌腐化，其他的顾虑都是多余的。
恰巧沃普在这方面有丰富经验。
或许也称不上经验，他只是对亚空间和灵能比较敏感。
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他和双生子，他没有在巴尔发现任何灵能痕迹。
圣吉列斯抓着沃普的衣襟，“爸爸，我们能治愈他们吗？”
沃普：“我不能，但你们也许可以。”
他对基因一无所知，无法完善伊文博士留下的半成品基因工程。
但圣吉列斯和福格瑞姆是原体，他们也许有机会完善伊文博士的基因实验。
而且，圣吉列斯还有血。
圣吉列斯凝视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手掌，既然他的血可以让变种人变成星际战士，那他的血能否用于治愈变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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