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科兹沉默了。
“只此一次。”他干巴巴地说，“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来帮我。”
沃普笑了笑，走进电梯。
科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操控电梯，他让电梯进一步下降至底巢。
电梯运行的巨大轰鸣让放哨的孩子敲响了警钟，十几岁的孩子们纷纷拿起武器，在菲莉的带领下围在电梯前。
他们神情紧张，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当电梯降落时，他们看清了电梯里的男人，人群中爆发欢呼。
“是沃普老师！”
“午夜幽魂万岁！”
“赛维塔在哪？”科兹问。
菲莉：“赛维塔在外面巡逻，他要清理其他帮派的残余力量。”
“来一千人跟我上电梯。”
“去哪？”菲莉问。
科兹说：“去下巢，我需要有人帮我。”
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欢呼，那些孩子的脸都兴奋的涨红。
这是第一次，苍白的巨人对他们说需要他们的帮助！
“我可以去吗？”菲莉充满期待地问。
她问的不是科兹，问的是沃普。
沃普微笑点头：“可以，我们需要五百名男孩和五百名女孩。不用带武器，把武器留给其他人，下巢有足够的武器给我们用。”
科兹看着菲莉皱眉，他不需要那么多女孩，他需要男孩帮他攻城略地。
但沃普发话了，科兹不想忤逆他。
他不想让沃普觉得他是一个叛逆的孩子。
虽然他身高两米五，但他才八个月大，他还在生长期，他当然是孩子。
第26章 新秩序
“群众是愚昧的，生存的疲惫让他们无暇思考人生的意义，他们也无法理解正义与文明的意义。正义不能团结他们，但仇恨可以，这是让群体团结起来的最简单的办法。”
在上行的电梯上，沃普在教育那些孩子，科兹在黑暗中安静的聆听。
“我们要做什么？”菲莉问。
“把事实告诉他们。”沃普说，“告诉群众他们的劳动本可以换来更多，告诉群众是谁在剥削他们，告诉群众该如何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不止是告诉他们，还要把属于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只有当他们切实的拥有权利时，他们才能理解为何要保卫权利，因为他们真的有一头牛。”
“牛是什么？”菲莉懵懵懂懂地问。
沃普：“牛是古泰拉的一种生物，但这只是具象化的比喻。牛也可以是其他东西，比如你现在就快饿死了，身上只有一块尸体淀粉，现在我要从你手上夺走这块尸体淀粉，你会不会反抗？”
菲莉哦了一声，拿出了她的尸体淀粉递给沃普。
沃普哭笑不得，“如果是其他人要抢你最珍贵的东西呢？”
“不行。”菲莉把尸体淀粉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科兹。
科兹瞥了她一眼，不明白菲莉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难道是会抢她一根尸体淀粉棒的人吗？
电梯在下巢的底层停下，科兹说：“这里是我们的新家，跟我去拿武器，你们需要自己保卫这里。”
尸体已经被沃普处理掉，他闲极无聊也顺手收集了黑帮的武器堆放在军火库里。
下巢帮派的武器要比底巢精良很多，底巢最多的是废料枪，只有少数缺乏保养，磨损严重的激光枪。
而下巢的帮派清一色激光枪，并且成色都很新，因为在他们的领地就有一座军工厂。
虽然军工厂的大部分产能都要上交给贵族，但剩下的也足够让他们维持统治。
男孩们被武装了起来，科兹只带走了一百人。
其他人留下保护他们的新家，女孩们则负责让这里变得更像家。
多萝西留在底巢继续教育底巢的孩子，她们会在下巢建立新的学校，给下巢的孩子教学。
换气扇向永夜的巢都喷吐着污浊的气体，扇叶永无止息地捶打着尖啸的轴承，汲吮着昆图斯巢都深处淤积的腐臭。
停摆的回收中心与陈旧的自来水系统使温度高的难以忍受，到处都是摩肩接踵的街巷，到处都是汗流浃背的躯体，到处都是垃圾，散发出无孔不入的恶臭。
每次呼吸都会有浓郁的铜锈味在口腔中弥漫，是如此接近腐臭血液的味道。
那味道伴随人们出生，也将伴随人们死去。
‘下班’的人群小心的避开那些拿枪的少年，他们在一名苍白巨人的带领下前往工厂。
阿尔斯帮的老巢已经和其他据点失联三天，任何进入那片区域的人都没能活着出来。
住在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这里要变天了，这些半大的孩子或许会成为这里的新主人。
但这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因为无论统治者是谁，都不影响他们必须努力工作养家糊口。
在工厂的围墙外，科兹示意其他人留在巷子里，避开城墙上的枪线。
“先生，我是工厂的负责人贝瑟，你们是什么人？”
围墙上有几十把枪对着科兹，他们的老大缩在哨塔后面向他喊话。
底层人不在乎统治者是谁，其实他们也不是很在乎，因为贝瑟自己都时刻想着推翻阿尔斯当家做主。
阿尔斯帮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它的内部存在数十个派系，每个派系都是一个独立的黑帮，各自控制着一片街区。
贝瑟虽然摸不清这些人的底细，但新上位的统治者通常只会干掉帮派原本的统治者，不会为难下面的派系，这是下巢黑帮的规矩。
从来没有人会破坏这个规矩，因为新的统治者也需要下面的派系帮他们维持统治。
贝瑟打算跟他们谈判，他可以在分成上让步，但工厂只能是他的。
科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穿这个男人的未来，可他从来没打算跟他们谈判。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贝瑟和其他人都一脸错愕，试图在黑暗中找出科兹。
他们不理解人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直到贝瑟的喉咙率先被人划开，接着是他的手下，一个不留。
几分钟后，围墙的大门打开了，苍白的巨人在黑暗中朝其他少年招手。
一半的人跟着科兹前往工厂，另一半熟练的控制了围墙，确保工厂的大门在科兹完成狩猎前一直关闭。
……
“出什么事了？”
梅森在几万名工人工作的产线上来回踱步，他总觉得心神不宁。
贝瑟老大去和新的黑帮谈判到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外面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安静，那些黑帮成员平时也会时不时的来巡视产线，虽然他们什么不懂技术也不懂管理，但他们可以欺压工人来满足虚荣心。
梅森作为工头，就是夹在黑帮和工人之间。
他既要帮黑帮管理工人，又要讨好黑帮，让工人不至于被欺压的太狠。
但就算是这样，这份工作也是其他人求之不得的。
虽然梅森偶尔也会在心里痛骂贝瑟和他的手下，但此时他却不由得在心底为贝瑟担心起来。
为了得到这份工作，梅森已经失去了太多。
如果贝瑟出事了，他的工作怎么办？
梅森不时地向外张望，期望看到有黑帮成员进来欺压工人，那样至少证明一切如常。
渐渐地，他听到外面传来枪声和黑帮的咒骂。
他知道大事不妙，新来的黑帮老大似乎不满贝瑟老大的统治，想要直接控制这座工厂。
贝瑟老大能打赢吗？
梅森忧心忡忡。
应该会赢吧，不然贝瑟老大就会带着他的手下逃到工厂里。
梅森想着，一时间竟忘了看路，撞在一堵墙上。
他抬起头，这才惊觉这不是墙，是一个他不认识的苍白巨人。
“梅森。”苍白的巨人念出他的名字，“从现在开始，这里由午夜幽魂管理，召集其他工头，你们需要接受审判。”
第27章 审判
“完了，这下全完了！”
梅森哭丧着脸，周围是其他忧心忡忡的工头。
他们能当上工头，有些是世袭的，的确有技术在手上。
但更多的是和梅森这样，靠着出卖利益和讨好贝瑟才得到这份工作。
现在贝瑟死了，他的黑帮也完蛋了，那他们这些依附于贝瑟的工头肯定会被清算的。
死亡的恐惧催促着他们赶紧跑，可他们不敢跑。
不跑他们会死，但跑了他们全家都会死。
况且他们又能跑去哪呢？
没有了这份工作，他们一家人要不了几天就会饿死。
如果他们的死可以让新的老大消气，至少他们的妻子和孩子还能有一条活路。
苍白的巨人在其他人敬畏的眼神中走进房间，那些拿着枪的少年没有跟着他，这让某些人有了异样的想法。
虽然他长得是又高又壮，可是他们人多啊！
“梅森，你有罪。”苍白的巨人看向梅森，这让他心如死灰。
他不知道巨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你出卖了你的妻子，向贝瑟摇尾乞怜，换来了这份工作。”
梅森羞愧地低下头，他想到自己的妻子。
她是这片街区出了名的美人，他们是青梅竹马，所以她放弃了荣华富贵和他结婚。
可他什么也没能带给她，在当上工头以前他们经常要饿肚子，连他们的孩子也险些饿死。
他不得不放弃最后的尊严，让妻子跪着去向贝瑟祈求。
从那天开始，他得到了这份工作，他们的孩子也活了下来，可他却再也没见过他的妻子。
他知道妻子遭遇了什么，可他能怎么办呢？
“去找她，如果她原谅你，你还有赎罪的机会。”
梅森有罪，但他的妻子才是最该审判他的人。
梅森惊愕的抬头，对上巨人冷漠的眼神。
巨人没有催促他，甚至没再理会他，转而去看其他人。
“霍华德，你和他一样有罪。”巨人说，“去找你的女儿，祈求她的原谅。”
霍华德低下头，他比梅森更聪明，离开了房间。
巨人没有阻止他，也没有阻止后知后觉的梅森。
一名工头抓住机会，急忙说：“我也去向我的女儿道歉！”
巨人看向他，什么也没说，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活命的时候。
他的口腔品尝到腥甜的味道，他的喉咙被割破，在窒息的痛苦中迎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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