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也许阴谋在别处酝酿，也许卡琳依然是阴谋的一环。
但无论如何，沃普都不能因此就残杀一名才几千岁的无辜少女。
沃普的底线是，只要尚未堕入混沌，他都会给予迷途者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给了提丰机会，也会给卡琳机会。
艾瑞巴斯除外。
圣吉列斯：“若因恐惧诸神的诡计，便对无辜者举起屠刀，那才是真正落入了祂们的圈套。”
诸神最擅长的便是编织阴谋。
奸奇最甚，其他三位也不遑多让。
当人们因怀疑开始互相残杀时，其实祂们就已经赢了。
正史中许多令人扼腕的悲剧，往往都源于信任的崩塌。
荷鲁斯叛乱始于帝皇对子嗣的隐瞒；
雷霆战士的清洗源于对忠诚的怀疑；
原体间的隔阂滋长了混沌侵蚀的裂隙；
佩图拉博和莫塔里安的背叛，还有普罗斯佩罗之焚的惨剧，都是因为原体与帝皇无法互信。
信任是一个锁链式的整体构想。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旦其中一块被怀疑推倒，连锁反应足以让高楼大厦分崩离析。
或许奸奇精心编织的阴谋，正是让沃普和原体因永无止境的怀疑而陷入内耗。
当沃普试图拆解这个看似破绽百出的计划时，焉知这不是万变之主刻意展示的又一个嵌套谜题？
虽然这样非常被动，会让他们陷入劣势。
但贸然的主动往往更为致命，比如豆芽就经常主动把自己送进陷阱。
“万一祂的阴谋已经达成了呢？”福格瑞姆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迄今为止，他们的行动看似寥寥，拯救纯血族，迁入避难所，卡琳是父亲的祭司，而祂的阴谋并未动摇父亲坚持的信念，这些表象之下，是否每一件事都暗藏玄机？
沃普：“别让怀疑侵蚀你的判断，它和解构主义一样，一旦开始，就会无止境地蔓延。”
人一旦陷进怀疑的漩涡，如果不能及时止步，人自己走着走着就会掉进沟里。
原体尤其要小心。
“我明白了，爸爸。”福格瑞姆稚嫩的面容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严肃，“只是，我依然觉得卡琳姐姐是关键。”
沃普：“我会跟卡琳好好聊一聊，不论阴谋是什么，开诚布公总好过彼此隐瞒。”
福格瑞姆与圣吉列斯相视颔首，两位原体和他们的父亲之间流淌着无需誓约的信任。
倘若奸奇的阴谋是让他们自我内耗，那也绝不会在他们之间应验！
……
沃普的目光如静水深潭，落在对面微微颤抖的少女身上：“卡琳，你怎么看？”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却也仅止于此，怀疑不是审判的理由，证据才是。
他不会因怀疑而失去分寸，也不会毫无根据的放弃怀疑。
这亦是折中。
“吾主。”
卡琳的唇瓣微微开合，浅蓝色的眼眸一片澄澈，“能，能否请天使使用他的力量？”
沃普：“为什么？”
“我可以向您展示我的心。”卡琳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心口，声音如剔透的水晶般清晰，“我是您的祭司，我向您起誓，我绝不会对您有半分欺瞒。”
“但我很笨，如果真的有对您不利的阴谋，恐怕以我的浅薄心智难以觉察。所以我恳请您，让圣洁的天使施展力量，由您亲自检视我的记忆与灵魂。”
沃普凝视着卡琳，目光既温和又无奈，“卡琳，我不是在质问你。但正因你身处其中，或许能注意到我们忽略的细节，比如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异常。”
“细节……”卡琳她迟疑地开口，又摇了摇头，“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沃普微微倾身：“你想到了什么？就当随便聊聊。”
“那个数字。”卡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神飘向远处，“6666，这个编号太特殊了。”
第159章 基因锁（5K）
“让我看看，应该是这样。”
福格瑞姆灵巧的钻入预留的维修管道，脑海中回忆着从图书馆学到的知识。
黄金时代的人类在设计避难所时充分考虑了维护的需求，为各类系统都预留了维修空间和接口。
但由于技术断层，变种人始终未能真正掌握避难所的运行原理，也不敢对避难所的核心设施进行任何改动，只维持最基本的运行和维护。
福格瑞姆伸展羽翼在维修管道中轻盈地穿梭，通过通讯器发出指令：“重启它。”
负责维护工作的变种人工人不安地搓动着三只手臂，“可是…吾主，您还在里面。”
“管道区域是安全的，不用担心我。”
变种人工人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的按下了沉思者控制面板上那个显眼的黄色按钮。
“嗡！”
随着一声低沉的机械嗡鸣，整个区域的照明系统瞬间熄灭，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所有空间。
短暂的寂静后，流明灯如同星辰般第次点亮，沉思者阵列的屏幕上也涌现出瀑布般的自检代码，在幽蓝的背光下闪烁着光芒。
福格瑞姆轻盈地从维修管道中滑出，收拢羽翼站在沉思者阵列上，观察屏幕上不断变化的参数曲线。
每当发现异常数值，他都会用控制面板调出次级菜单进行调试。
随着最后一个参数的校准完成，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展开，显示出当前系统运行水平。
【60%】
福格瑞姆已经竭尽所能地修复避难所的生态循环系统，在只使用基础维护技术，维持现有生态循环系统运行状态的同时，只需重新校准主沉思者阵列，调整生态参数阈值，就可以将现有生产力从10%提升至30%。
如果能更换那些损毁的精密仪器和辐射过滤模块，生产力可以进一步提升至60%。
由于缺乏替代品，那些在内战中损毁的核心节点难以维修。
但避难所的承载上限也已恢复至360万，足以容纳所有在巴卫二地表挣扎求生的部落民。
……
“伊文先生，你的头挤到我了！”
伊文讪讪的往车门挤了挤，好在杰拉德也不是存心计较，伊文的两颗头有时的确很难控制。
“滴滴滴！”
辐射计量器发出警告，驾驶员立刻猛打方向盘，让越野车远离这片区域。
这种情况每天都在发生，车队必须小心避开任何有辐射的区域。
他们的使命是在巴卫二的辐射废土上，搜寻散落在荒野中的部落民。
无论是保持着纯净血脉的纯血族，还是饱受辐射折磨的变种人聚居地，都会在地图上详细标注。
等他们完成普查工作，两位天使便会依照这份详实的地图亲自前往各个部落，争取以和平协商的方式化解冲突，邀请他们进入避难所。
每个车队都有至少两名纯血族和两名变种人，两位天使希望通过朝夕相处的协作，能够逐渐消弭两个族群间延续千年的隔阂。
伊文作为避难所资历最深的管理者，本可以在避难所安度一生。
但当两位天使提出族群和解的倡议时，他也主动请缨加入了车队，作为变种人的表率。
伊文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废土，“我真没想到巴卫二的生存环境竟如此恶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杰拉德：“和避难所相比，这里确实是地狱，我们也只是在挣扎求生罢了。”
他们几乎是在尬聊，两人的族群和生长环境都不一样，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话题。
但伊文认为，尬聊也好过沉默，不聊哪来的共同话题？
驾驶员的声音突然炸开，“前方侦测到密集生命信号，数量很多！”
车载鸟卜仪上，密密麻麻猩红光点几乎覆盖了整个扇形探测区域。
伊文的两颗头颅同时转向车外，“这里在辐射区的外围，纯血族不会在这里定居，会不会是变种人？”
杰帕德：“也许是火蝎，先避开他们，我们去山上！”
……
“又失败了。”圣吉列斯轻声呢喃。
显微镜下，断裂的DNA链如同被无形剪刀剪断的金线。
每一次实验的结果总是如出一辙，在相同的碱基对位置，基因链会毫无征兆地断开，整段螺旋结构都会随之崩溃。
这段基因不是人类基因组的自然变异，而是黄金时代人工植入的结果，但人体不会解释这段基因源自什么物种。
这就跟代码库不写注释一样，即便让当初负责基因工程的黄金时代科学家亲自来研究，也会对着这段神秘的基因抓耳挠腮。
圣吉列斯能够定位它，但他既无法解析其来源，也无法理解其设计初衷与运行机制。
圣吉列斯：“这段基因不参与蛋白质合成，也不影响表型表达，却顽固地阻碍着基因实验。”
“父亲，您怎么看？”
沃普：“既然无法绕开它，那不如试试删掉它呢？”
当双子在图书馆里学习时，沃普也会陪同他们一块学习。
原体对知识的吸收效率令人叹为观止，那些晦涩难懂的基因图谱和复杂的技术参数，在原体眼中仿佛透明的拼图般清晰可解。
但沃普只是凡人，他始终停留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层面。
他无法直接参与实验操作，最多也只能为圣吉列斯提供建议，以凡人的思维拓展思路。
沃普：“M3有一种虚构的基因锁理论，其理论基础和M30的人类非常相似，即人体含有大量其他物种的基因，基因锁的限制就是为了防止这些基因变异，但人类依然可以逐步打破基因锁飞升。”
“卡琳，伊文博士有提出过类似的理论吗？”
“吾主，”卡琳微微垂首，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犹疑，“伊文博士也意识到某些基因序列在阻碍实验，但她始终将这些基因也视作基因变异，我相信您的理论才是真理。”
沃普摇头：“卡琳，你不用恭维我。”
卡琳将手掌虔诚地贴在胸前，声音轻如祷告：“吾主，这绝非虚言谄媚。”
圣吉列斯眼眸中流转着思索的光芒，“我尝试一下。”
如果是其他人提出这样的建议，圣吉列斯会礼貌地指出其中的风险，这段基因虽然不参与蛋白质合成，但贸然删除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
但提出构想的人是父亲，即便成功率渺茫，圣吉列斯也要尝试一下再下定论。
而且，父亲的基因锁理论看似天马行空，其实并不缺乏合理性。
人体基因驳杂，理论上会由于不同物种的基因相互排斥导致死亡案例频发，但现实中很少有人因此死亡，或许正是黄金时代的“基因锁”在发挥作用。
从遗传调控的角度来看，黄金时代植入的“基因锁”或许是一套精密的基因表达调控机制。
在正常生理状态下，这种调控机制可以显著降低不同物种基因片段间的表达冲突，维持基因组的稳定性。
然而在巴卫二的高辐射环境下，高能辐射诱导了基因突变，让部分基因绕开了基因锁的限制，致使人体发生变异。
倘若将人体比作监狱，基因锁比作狱警，那些因辐射诱变的基因便是越狱的囚犯。
但直接删除基因锁也不可行，这只会导致那些尚被关在牢房的基因也跟着越狱。
而伊文博士的实验，本质上是在越狱的基因里培育出一位基因狱霸。
狱霸会狠狠霸凌其他基因，打的它们不敢越狱，但基因锁又会阻止它们返回牢区。
伊文博士的实验和沃普的基因锁理论几乎完美契合，这或许也正是伊文博士失败的原因！
人类飞升的根本目的，本就是培养出名为灵能基因的狱霸，基因锁的限制也迟早会解除。
伊文博士培养狱霸的实验在理论层面上并无谬误，但她没料到监狱里还有狱警，误以为狱警也是越狱的基因之一，所以始终想的是让狱霸镇压狱警。
狱警当然是对这种倒反天罡的行为誓死不从，所以结果往往是囚犯和狱警同归于尽，实验者暴毙。
卡琳在实验中多次死而复生，最后成为了灵能者，表明正义的囚犯在历经千辛万苦后还是战胜了邪恶的狱警，成功返回了牢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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