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即便身体已经支离破碎，黑暗灵族竟仍在地上挣扎着爬行。
就在此时，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凡人。
是那个被追猎的少年。
他利落的用匕首捅穿黑暗灵族的头颅，随着一声黏腻的爆裂声，这个生命力顽强的异形终于停止了挣扎。
少年看了一眼仍在痛苦咆哮的朱诺，便敏捷地闪身消失在山崖间。
虽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但巨龙在事实上帮了他。
他不会趁龙之危。
少年刚离开不久，其他黑暗灵族小队已循着战斗的痕迹赶来。
但他们一刻也没有为同胞的死亡哀悼，反而爆发出残忍的欢呼声，用朱诺听不懂的语言谈论着要抓捕她这头奇珍异兽，并立刻从他们的棍子里射出无数亮闪闪的晶体。
朱诺强忍面颊鞭痕传来的剧痛，猛然昂首。
她的喉间迸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炽烈的龙息如熔岩洪流般喷薄而出，那些致命的毒晶在龙焰中发出刺耳的爆裂声，化作点点猩红星火。
黑暗灵族发出兴奋的喊叫，“继续射击！瞄准它的翅膀！”
“我要它活着，但不必太完整！”
朱诺粗壮的龙尾在岩壁上重重一摆，借着反冲力猛然折翼转向，在千钧一发之际掠过山崖拐角。
身后传来毒晶撞击岩壁的密集爆响，腐蚀出无数蜂窝状的孔洞。
黑暗灵族小队立刻展开追击，但在拐角处，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致命伏击。
一道寒芒如毒蛇般自阴影中暴起，匕首精准刺穿了为首黑暗灵族的胸腔。
少年的动作快得近乎残影，他单手扣住濒死黑暗灵族的肩膀作为支点，另一只手已夺过毒晶步枪，并且异形的手指也仍然搭在扳机上。
致命的毒晶弹幕立刻横扫了黑暗灵族小队，三个黑暗灵族尚未来得及抬起武器便痛苦的倒下。
尽管剩余异形疯狂开火反击，但本该致命的晶体全都打在被少年当成挡箭牌的尸体上。
毒晶碎片将黑暗灵族精美的铠甲融出令人作呕的蜂窝状的孔洞，却始终无法真正伤及少年。
不同于他们的表亲，黑暗灵族的所有武器都以在战斗中折磨敌人为目的。
他们的鞭子是淬毒的，毒晶步枪的弹药也是毒素固体化所产生晶体。
高速喷吐的毒晶可以轻易置人于死地，即便敌人没有死于射击，也会在毒素侵蚀下痛苦的死亡或丧失反抗的能力。
“吼——！”
朱诺的咆哮撕裂了硫磺弥漫的战场，她再度俯冲而下，狰狞的龙吻中喷吐出炽烈的龙焰。
炽热的龙焰席卷了半数黑暗灵族，将异形烧成扭曲的焦炭和铁水。
幸存的黑暗灵族发出刺耳的尖啸，他们如鬼魅般在嶙峋山崖间急速闪避。
朱诺的利爪猛然挥下，将一块突出的火山岩连带着躲藏其后的异形一同拍碎。
碎石与爆浆的血肉在烟雾中四散飞溅，但更多的黑暗灵族已从侧翼包抄而来。
少年也趁机抛下那具早已千疮百孔的黑暗灵族尸体，一个翻滚抄起地上淬毒的刀刃。
尽管毒经步枪是更好的选择，但黑暗灵族的枪械都有基因识别，他根本用不了，而一直扛着异形的尸体又未免过于累赘，还不如近战武器好用。
少年和朱诺之间横亘着物种与语言的鸿沟，却在此刻达成了惊人的默契。
他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这些异形又紧追不舍。
他不可能一直跑，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反击。
即便没有朱诺的突袭，他原本也打算在山崖间设伏。
有朱诺这头巨兽的加入，也让这场猎杀变得更加势不可挡！
黑暗灵族正手忙脚乱地给毒经步枪装填毒素，少年已如鬼魅般欺身而至。
淬毒的匕首精准刺入异形盔甲的接缝处，划伤了他的肉体。
剧毒立刻顺着伤口渗入，让黑暗灵族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
少年的速度与力量都不算突出，他能够感觉到这并非他的体能巅峰，但依然可以轻易屠戮这群黑暗灵族。
当最后一具黑暗灵族的残躯停止抽搐时，少年缓缓抬起沾满异形血液的面庞，他看到仍处于暴怒中的朱诺正用利爪将黑暗灵族的尸体反复撕扯，仿佛在泄愤。
她的龙鳞多有破损，鲜血还在不停地从伤口中渗出。
那些黑暗灵族没有伤及她的根本，但带来的痛苦却远胜寻常攻击。
少年迟疑了一瞬，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谨慎地向那头庞然巨兽迈出脚步。
这头巨兽与他以往遭遇的巨兽截然不同。
巨兽明显是智慧生命，它会偷袭，也会在受伤时暂避锋芒，还会配合他设伏。
最重要的是，它救了他。
虽然少年不明白它为什么救他，但它本可以置身事外。
少年看得出巨兽并不弑杀，它既然拥有智慧，就不会因领地被入侵而得罪强大的黑暗灵族，那它出手肯定是为了救他。
少年猜测，巨兽也许是人类部落的保护神，看到他是人类才会保护他。
所以少年想要尝试和这头巨兽/交涉，也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要么说服这头智慧生物与他并肩作战，要么独自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
而且，他还肩负着使命，他必须活着。
少年在巨兽数十米外停下，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
“我需要你的帮助。”
巨兽凝视着他，鼻腔中喷出炽热的鼻息。
少年以为巨兽在审视他，但朱诺只是在疑惑。
跟孩子他爸相处了那么久，她现在也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但这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这说的是夜曲星语吗？
交涉不出意外的失败了，少年觉得自己简直蠢爆了。
他居然尝试跟一头巨兽/交涉！
虽然巨兽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展现出攻击性，虽然他条理清晰，逻辑缜密，但只要巨兽听不懂，他说什么都没用。
“现在怎么办？”
少年皱眉，火山中还有大量的黑暗灵族，跑是跑不掉的，他只能把他们全部杀掉。
还有那头巨兽，他正是追踪它来的，他必须终结它！
……
“当！”
赫西奥德城墙的瞭望台上，守卫敲响了警钟，居民纷纷惊慌失措但熟练地逃往地下。
“沃坎。”
在宅邸和铁匠铺之间的主干道上，双向奔赴的沃普和沃坎在途中会合。
沃普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紧迫，“跟我走，沃坎。”
“父亲，我们去哪？”
沃普：“死亡火山，你母亲可能遇到麻烦了。”
朱诺出门狩猎从来没花过这么长时间，偏偏又赶上黑暗灵族入侵，沃普很担心她的安全。
沃坎沉默地攥紧从铁匠铺带出来的铁锤，黝黑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安。
他本应留下保护城镇，但母亲遇到了危险。
他该拯救谁？
是城镇成千上万的无辜居民，还是他独自外出狩猎的怪兽母亲？
沃坎的内心面临着煎熬与挣扎，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的跟上了沃普。
答案其实一直都在，只是人们往往不愿承认。
沃普：“不要为自私而羞愧，世上从来不存在绝对的无私。即便是最崇高的牺牲，也往往是自私的。”
沃坎：“父亲，什么是无私？”
“超越个人私利便是无私，所有以无私也分高低。无私是一种美好的品德，但你不能被无私所裹挟。”
帝皇可谓无私，因为他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但无私不是公平公正，也不是天下大同。
帝皇的无私是先给人类整体的，在无私这件事上他非常自私。
他会因无私奉献自己，也会因无私奉献其他人，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是否自愿。
即便他在做这些时也会悲伤，也会不甘，但他不会后悔。
因为一直都是他在使用无私，而非无私在使用他。
沃坎轻声问：“您希望我变成什么样的人？”
“我早就教过你了。”
“折中？”
“你可以做无私的自私者，也可以做自私的无私者。”
“那您是那种人？”
沃普：“我不知道我是哪种人，但我很自私。在我这里，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三六九等，我从不相信人人平等，个体的差异决定了人天生的不平等。”
“如果你让我在保全你们母子和整个世界之间做选择，我会选你们。”
沃坎陷入了沉默，如果是他面对同样的选择，他该怎么办？
“我再教你一件事。”沃普声音低沉，“为仆则忠，为主则殆，这便是道德。”
帝皇是无私的自私者，沃普勉强算自私的无私者。
第170章 你怎么这么自私？呸！呸！（5K）
他降生于永夜笼罩的残酷世界，那里只有贫瘠的荒原与破碎的废墟。
厚重的污染云层永远遮蔽着天空，吝啬地漏下几缕微弱的阳光。
这个世界的地质结构非常不稳定，在持续的地震与火山喷发中不断重塑着地貌。
人们被迫过着颠沛流离的游牧生活，唯有最强大的部落才能占据那些难得平静的栖身之所。
为了争夺稀少的资源与安全的土地，血腥的冲突从未停止。
当他的育婴舱如流星般划过天际时，最终深深嵌入了一座山峰的岩层中。
他幸运地活了下来，生而知之的天赋让他迅速适应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他爬出了育婴舱，并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他靠着本能躲避和猎杀巨兽，在废墟的缝隙间寻找栖身之所。
他曾远远望见过游牧部落的篝火，但始终与他们保持距离。
他更愿意独自探寻真相，关于带着他从天而降的金属舱体，关于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
然而，当他终于回到坠落地点调查时，却意外唤醒了沉睡在地底的巨兽。
那一刻他明白了，他的使命便是终结这个因他而苏醒的灾厄。
于是他踏上追猎之路。
这不仅是为了弥补他犯下的错误，也是为了守护这个尚未接纳他的世界。
然而，追猎那头怪物的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一群身着漆黑甲胄、身形颀长的异形猎人。
他们如同死亡的阴影，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整支游牧部落被屠戮殆尽，幸存者皆沦为镣铐加身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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