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咚、咚——”
萨菲尔轻轻叩响房门，“沃普哥哥，您醒了吗？爷爷在议事厅等您。”
“进来。”
屋内传来沃普温和的声音，萨菲尔轻轻推开门，随即惊讶地眨了眨眼。
因为屋内除了沃普和小多恩，还有一位陌生的少年。
少年正安静地伫立在窗前，观察着这座陌生的地下城市。
城市深入地底，但窗外却宛如白昼，金属廊桥与建筑表面嵌满了如星辰般的流明灯。
沃普在萨菲尔询问前介绍：“这是佩图拉博。”
萨菲尔：“他来自奥林匹亚？”
沃普点点头。
萨菲尔难以置信地问，“可是，他是怎么来的？”
沃普：“也许是量子力学吧。”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解释不通，穿越时空。
沃普二者都沾，但关于具体是怎么穿越的，沃普也是真的一无所知。
沃普记得佩图拉博昨天执拗地抱着多恩不肯松手，坚持要和他的兄弟同睡，沃普拗不过他只好妥协。
谁知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在巴巴鲁斯时，原理应该与此相同。
倘若当时莫塔里安和察合台可汗也同时和他进入梦乡，或许也会前往各自的世界见到彼此。
而沃普从一位原体前往另一位原体身边时，或许也是同样的原理。
虽然很难解释，但只要涉及到灵能，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可沃普总觉得他的穿越机制与灵能无关，这是他的直觉，但并非毫无根据的臆测。
灵能是不属于现实宇宙的超自然力量，使用时一定会留下可观测的痕迹，最典型的特征是温度骤降。
然而在沃普穿越时却从未发生温度骤降的异常，甚至没有灵能干扰的痕迹。
当他在巴巴鲁斯和巧高里斯之间来回穿梭时，莫塔里安和察合台可汗也可以相互印证。
既然与灵能无关，那就只能甩锅给量子力学了！
“沃普。”佩图拉博的目光从窗外的城景收回，“我想求见多恩族长。”
“没大没小，在家里你喊我名字我不挑你理，在外面你应该喊我什么？”
佩图拉博倔强地直视着沃普，“我不想喊。”
他应该喊沃普导师，但自从他见到多恩亲昵地称呼沃普为爸爸时，他就不想喊了。
凭什么他弟弟可以，他不行？
明明是他先来的！
既然他不想喊沃普导师，那就只能直呼其名，这是沃普玩弄他感情的代价！
佩图拉博的固执让沃普既无奈又了然。
他太了解佩图拉博了，就和他了解每一位由他亲手教的原体一样。
假如他执意否认原体真挚的感情，那他和拧巴搏又有什么分别？
做人不能太拧巴。
但沃普一直在拧巴，佩图拉博在拧巴。
他们在互相较劲，看看谁先松口。
沃普内心深处将佩图拉博视如己出，佩图拉博又何尝不是把他视作父亲？
然而，他们之间的情感纽带过于复杂。
沃普早已让佩图拉博认达美克斯为养父，自己则仅以导师的身份相伴。
哪有突然改口的道理？
于是他们就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
沃普内心有所顾虑，他担心自己贸然要求佩图拉博改口会遭到拒绝，到时候连师生都做不成。
佩图拉博也渴望与沃普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但他也同样害怕被沃普拒绝。
他们都珍视彼此间这份特殊的羁绊，也都想着更进一步，却又都不约而同的害怕它。
但多恩成功让佩图拉博破防了，内心翻涌着酸涩的情绪。
凭什么多恩可以毫无顾忌地喊着沃普爸爸，他却只能恪守着导师这层疏远的关系？
这不公平！
佩图拉博不恨多恩，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他也不恨沃普，是他早先太拧巴错失了良机。
但他恨自己！
恨自己太懦弱，恨自己太拧巴。
所以他必须主动出击，表明心迹！
佩图拉博为何会直呼其名，两人都心照不宣。
沃普看着佩图拉博那倔强的眼神，轻叹了一声，“佩图拉博，叫爹。”
“父亲！”佩图拉博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这一幕在他心底已经酝酿得太久太久了，此刻终于得以宣之于口。
佩图拉博只觉胸口长久以来的郁结冰消瓦解，整个人如释重负般畅快。
他不自觉地把背挺得笔直，仿佛要证明自己配得上喊出这声父亲。
沃普抬起手，想要和小时候那样抚摸佩图拉博的脸颊，最终手掌还是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
“阿博，我永远为你骄傲。”
父追子隔坐山，子追父隔层纱。
他们以为中间隔着可悲的厚障壁，实际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而佩图拉博捅破了它。
既然已经捅破了，又何必再让这层薄纱妨碍他们呢？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佩图拉博的心匣，他的声音微微哽咽，“父亲，我…”
佩图拉博话音未落，余光突然瞥见多恩正抱着的短棍，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啪！”
佩图拉博一把夺回短棍，多恩小嘴一瘪，“哥哥。”
听到这声哥哥，佩图拉博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俯身凑近多恩的小脸，一字一顿地强调：“这是我的，即使你是我弟弟也不能抢！”
他可以跟多恩分享很多，即使是父亲也可以分享，但唯独这个不行！
父亲爱着所有原体，他不可能独占，他必须分享。
但是进化信赖者是独一无二的，这是父亲送给他的礼物，是父亲对他的期许，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走！
你们难道没有自己的礼物吗？
“阿博，别这样对弟弟。”
沃普上前将两个原体隔开，一手抱起多恩，一手按住佩图拉博的肩膀将他轻轻推开。
多恩委屈极了，“可是，这是哥哥给我的。”
多恩从不撒谎，即使他还只是个孩子。
佩图拉博沉默了，因为他记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为了哄多恩，也为了炫耀，他主动拿出了进化信赖者给弟弟，晚上又抱着弟弟和进化信赖者一同入眠。
当他醒来时，他又被这座宏伟的城市所吸引。
他注意到了进化信赖者被多恩抱在怀里，但他没在意，反正是在弟弟手里又不会弄丢。
但刚刚认爹归宗的佩图拉博过于欣喜，突然应激了。
所以，错真的在他。
佩图拉博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向多恩单膝下跪，声音诚恳：“对不起，多恩，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
道歉归道歉，佩图拉博还是默默将进化信赖者收入怀中，“但我没有把它送给你，我也不会送给任何人，它是我的，我只是借给你看看忘了收回。总之，这次错的是我。”
多恩仰起稚嫩的小脸，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拽了拽佩图拉博的衣袖，“那，那我原谅哥哥了，快起来吧。”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萨菲尔困惑地眨着眼睛，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游移，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父子三人在干什么。
他们之间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默契，对彼此的性格与经历都了如指掌。
他们能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每一个眼神中读懂彼此，不是心灵感应胜似心灵感应。
但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在当谜语人。
萨菲尔想不明白，为什么佩图拉博认爹了会这么开心，又为什么突然跟小孩子置气。
总之，这一家人都很奇怪。
泰拉人都是这个样子吗？
“佩佩…”萨菲尔不知该如何称呼。
佩图拉博：“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萨菲尔姐姐。”
沃普昨天给他讲述了在因维特的经历，其中就有一位叫萨菲尔的少女，佩图拉博对她并不陌生。
萨菲尔：“佩图拉博，你为什么要见族长？”
“我希望能与多恩氏族展开合作。”
萨菲尔下意识地望向沃普，还以为这是沃普授意的。
尽管佩图拉博提出的交易也出乎沃普的意料，但他仍会无条件支持佩图拉博。
萨菲尔问：“以什么方式合作？”
“知识。”
……
老多恩在议事厅接见了佩图拉博，他只抛出一个简短的问题：“如何合作？”
“知识既是合作的事项，也是合作的方式。”
即使面对多恩氏族的掌权者，少年也丝毫不露怯，“我希望能获得因维特的知识。”
老多恩：“如果照你所言，奥林匹亚能为我们提供什么回报？”
既然是合作，自然是要互利互惠的，否则就是帮扶。
倘若佩图拉博真的来自其他世界，不会威胁因维特的利益，给予一些帮助也未尝不可。
但既然佩图拉博主动提出合作，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佩图拉博：“奥林匹亚无法给予什么，但我可以。”
奥林匹亚只能生产实弹步枪，因维特却可以制造太空战舰，科技水平完全碾压奥林匹亚。
奥林匹亚在艺术方面的造诣倒是比因维特高，但想要用几幅画换取因维特的高科技纯属痴人说梦。
所以，奥林匹亚无法在知识上给予因维特任何回报，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佩图拉博。
佩图拉博：“你们可以给我提供一种较为低级的基础科技，我可以在原有科技的基础上进行改良，增加效率，降低成本，或是提升效能。”
“若我能兑现承诺，我想我们可以进行长期合作。”
“你们每为我提供一种科技，我都会提出改良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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