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是育儿保姆,真不是你爹! 第253章

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

  索尔塔恩·沃·布隆往殿内瞥了一眼,“佐里斯,这种疯子真的值得我们浪费人手监视?”

  自从全面战争爆发后,铁砧营的规模已经膨胀了许多倍。

  名义上是营,实际规模堪比正规军团。

  营里清一色都是半大孩子,不仅有洛克斯人,还混杂着来自各个城邦的少年。

  统一战争结束后,铁砧营的职能也发生了转变。

  如今它被划分为五个营:铁砧、剑、盾、锤和匕首。

  铁砧营都是新加入的少年,仍在接受米提亚德斯的基础训练。

  佩图拉博亲自执掌锤,统御着奥林匹亚仅有的装甲师;

  巴拉巴斯负责剑,操练战士们的日常训练;

  哈科尔统领盾,守护王宫和洛克斯的安全;

  而佐里斯则掌管匕首,专门负责对内审查,主要针对祭司和贵族。

  布隆是最早加入铁砧营的一百七十四名孩子之一。

  他本该继承父亲石匠的手艺,事实上他在雕刻方面确实天赋异禀。

  但为了给家里省一口面包,他加入了铁砧营。

  在分营时,他又觉得自己应该加入锤,再不济也是剑盾。

  但命运却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在阴差阳错间加入了匕首。

  佐里斯是他的上级,但所有铁砧营的孩子都是彼此的兄弟姐妹。

  他们为了同一个理想而奋斗,彼此的羁绊远比血脉联系更加紧密。

  布隆会严格执行佐里斯的每一项命令,但在日常接触时,他们仍会以亲密的名字相称。

  “别掉以轻心,索尔塔恩。”佐里斯压低声音,“他个是疯子,但那些自称‘诸神’的存在未必都是虚幻。”

  布隆眉头紧锁:“吾主明确说过,诸神不存在。”

  佐里斯:“但有邪祟会伪装成神,吾主之父曾警告我们,要特别警惕这类存在。”

  “它们究竟是什么?”布隆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安,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佐里斯摇了摇头:“没人能说清它们的真面目。”

  “那我们该如何分辨?”

  “警惕,观察,等待,当它们露出獠牙时,我们自能分辨。”

  “可猛兽露出獠牙就会伤人。”

  “若无需付出代价便能轻易铲除邪祟,它们也不必自比于神了。”

  佐里斯:“继续监视吧,这是吾主亲自下达的指令。”

  布隆沉默地点头,若非吾主亲自点名要关注这个狂热的祭司,像他们这样的精锐战士又怎会被派来执行如此琐碎的任务?

  布隆凝视着神庙深处那个跪伏恸哭的男人,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匕首,“我们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吾主并未下达这样的命令。”

  “但吾主也并未禁止。”

  一个狂热的祭司,每日在神殿中诅咒吾主,这种人死不足惜!

  佐里斯:“邪祟无法直接撕裂帷幕降临现世,它们若想在物质宇宙显化,必须通过亵渎的献祭仪式在帷幕上钻‘孔’。”

  “灵能者是行走的孔,若是他们被恶魔蛊惑或夺舍,就会给其所在的世界造成灾难。”

  “洛达斯克并非灵能者,他必须借助献祭仪式开孔,而这些仪式往往需要以鲜血和灵魂作为祭品。”

  “洛达斯克造不成什么危害,他必须联络更多的人才能进行献祭仪式。”

  “监视他可以顺藤摸瓜,把那些潜伏在暗中的邪教徒一网打尽。”

  杀一个人不是目的,杀一群人才是。

  杀人解决不了问题,把人全杀了才行。

  洛达斯克最多只是引子,一块打窝的饵料。

  佩图拉博想要根除土壤里的污染,就必须拔除在土壤中生长的有毒杂草。

  同时佩图拉博也在好奇,‘诸神’究竟会不会搭理洛达克斯。

  若是会,祂们又会以怎样的方式赐福于他?

  诸神无法凭空影响现实宇宙,必须依靠媒介。

  媒介要么是灵能者,要么是蕴含混沌邪能的亵渎物件,或是沾染了邪能的碎片。

  这些媒介可以打开小孔,让祂们借此蛊惑人心。

  被蛊惑的人进一步将孔扩大,就会让混沌恶魔降临现实。

  但若是没有媒介,祂们连只言片语都无法透露给现实宇宙的信众。

  ……

  “吾神啊!”

  洛达斯克在神像前哭至昏厥又苏醒,干涸的泪痕爬满他憔悴的面容。

  当他颤抖着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时,众神冰冷的石雕依然以亘古不变的姿态俯视着他。

  众王之王戈泽克与卡拉斐斯高踞诸神正中,青铜浇筑的肌肉在长明火下泛着虚伪的光泽,铁铸长袍的褶皱间积满尘埃。

  命运女神手持破烂的纺锤,生命女神的金杯早已干涸,爱神的弓弦早已断裂,死神的剑刃锈迹斑斑……

  此刻,忒勒法斯山诸神仿佛齐聚于此,却比最深邃的黑暗更令人畏惧。

  “这是为何?”

  洛达斯克浑身颤抖着瘫软在地,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在他哭晕前,众神雕像还在金色阳光下闪耀着非凡的威严,如今却已面目全非。

  “咔!”

  戈泽克与卡拉斐斯的神像布满裂纹,英雄般的青铜身躯爬满锈蚀的苔藓,铁铸长袍化作腐朽的碎屑。

  命运女神的纺锤上站着一只蓝色的双头鹰,生命女神的金杯中渗出粘稠的脓汁。

  爱神的银弓弦断箭折,玫瑰金锻造的箭簇爬满霉斑,唯有弓臂上象征爱情的铭文还依稀可辨。

  死神的剑刃布满蜂窝状孔洞,剑格处镶嵌的胜利宝石碎裂成渣。

  五彩斑斓的诡异色彩自诸神背后缓缓渗出,这些色彩扭曲蠕动着彼此交织,在空气中延展成触须状。

  更可怕的是,所有神像的面容都扭曲成了可憎的模样,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侵蚀腐化。

  空气中翻涌着令人窒息的气味,血腥与欢愉的气息诡异地交织。

  洛达斯克恍惚间听见神像发出扭曲的嗤笑,温柔的低语突然转为刺耳的尖啸。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刹那,幻象骤然消散。

  诸神雕像重现威严,青铜身躯光洁如新,铁铸长袍纤尘不染。

  命运女神的纺锤完好无损,生命女神的金杯熠熠生辉。

  但洛达斯克仍恐惧的连连后爬,在某个瞬间,他仿佛看清了世界的真相——诸神已死。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但洛达斯克却像看见最可怖的噩梦般手脚并用向后爬行,因为他分明看见诸神的雕像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洛达斯克踉跄着冲出神庙,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几乎要撕裂眼眶,笑声癫狂的宛如歇斯底里的疯子。

  “哈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你骗不了我!”

  佐里斯瞳孔骤然收缩,“索尔塔恩,你去盯住他,我带人搜查神庙!”

  佐里斯迅速转身冲入神庙,锐利的目光扫过神庙的每一处角落。

  然而神庙内一切如常。

  青铜铸造的戈泽克与卡拉斐斯神像依旧威严矗立,命运女神的石雕面容冷漠如霜,生命女神的金杯在长明火映照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在信众眼中,它们是威严的众神。

  但在佐里斯眼中,它们不过是冰冷的石雕。

  他确实曾信仰诸神,但自从跟随佩图拉博加入铁砧营以来,愚昧的信仰早已被理性的光芒所取代。

  佐里斯带人仔细搜查了神庙的里里外外,连神像基座下的缝隙都没有忽略,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佐里斯眉头紧锁,洛达斯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变成疯子。

  佐里斯不认为洛达克斯是装的,洛达斯克装疯卖傻反而会让佐里斯对他进行更严密的盯防。

  可他的崩溃如此突然,如此彻底,仿佛信仰崩塌了一样。

  他究竟在神庙里看到了什么?

  为何只有洛达斯克看见了?他又是怎么看见的?

  佐里斯转身,目光扫过神庙的穹顶、立柱与神像,却只见到冰冷的石雕与摇曳的长明火。

  他转身,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里也没有镜子。

  ……

  “假的…都是假的!”

  洛达斯克踉跄着冲回住所,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便一头栽进床榻,用厚重的被褥死死裹住自己颤抖的身躯。

  冷汗浸透了祭司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却远不及他内心的寒意刺骨。

  “诸神死了?”

  “诸神怎么会死呢?”

  “谁能杀死诸神?”

  “不可能的!谁能杀死诸神?肯定是假的,都是假的!”

  “可若是诸神未死,为何不降下神罚?祂们为何不惩戒渎神者?”

  洛达斯克蜷缩得更紧了,仿佛这样就能抵御真相的侵蚀。

  “诸神只是不愿亲临凡世,对,一定是这样!”

  “不!祂们死了!早就死了!”

  “祂们没死!”

  “死了!”

  “没死!”

  “闭嘴!闭嘴!闭嘴!”

  洛达斯克死死捂住耳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这样就能隔绝脑海中那些嘈杂的低语。

  可那些声音仍在,像是无数个自己在颅骨内争吵。

  有的尖锐刺耳,有的轻声细语,有的温和低缓,有的气急败坏。

  它们喋喋不休,彼此撕扯,互相驳斥,如同无数只苍蝇在耳畔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闭嘴!”他嘶吼着。

  “你才该闭嘴!”一个尖细的声音讥笑着。

  “你也闭嘴!”另一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咆哮。

  “我就不闭嘴!”第三个声音轻哼了一声。

  “都停一下吧,坐下来喝口汤怎么样?”第四个声音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