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他在荷鲁斯身上倾注了三十年的心血，却连一秒钟的人性都不肯给安格隆。
他为了照顾福格瑞姆追求完美的情绪，将帝国双头鹰作为荣誉赐给了第三军团，这是连荷鲁斯都没有的殊荣，但他又连一句口头奖励都不肯给一直任劳任怨的佩图拉博。
沃普突然问：“我是不是太宠溺他们了？”
尼欧斯在正史中的遭遇给了他巨大的警示。
那些和尼欧斯关系恶劣的原体，莫塔里安、佩图拉博、科兹、安格隆、洛迦都背叛了。
那些和尼欧斯关系亲密的原体，荷鲁斯、福格瑞姆、阿尔法瑞斯和马格努斯也背叛了。
反而是那些和尼欧斯关系不温不火的全都保持了忠诚。
真正获得他偏爱的只有沃坎，其他忠诚原体与尼欧斯的关系更像是老板和员工的上下级关系。
现在科兹和洛迦与他的关系都很亲密，如果他继续以这种方式教育原体，未来会不会出问题？
尼欧斯皱眉，“你怎么这么拧巴？”
“你说我拧巴？我还没说你呢，你儿子拧巴的性格不都是从你这继承的吗？”
“呵，五十步笑百步，你我是一丘之貉。”
“这叫志同道合，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
“你是指因为拧巴的惺惺相惜？”
沃普泄了气，“有道理，我们都得改改这毛病，不过我已经在改了，你也得改。”
“好。”尼欧斯点头。
他转向洛迦，充满神性的金色眼眸直视原体。
“我们需要谈谈。”
“美狄亚，替我陪陪沃普。”
洛迦交代了一句，和尼欧斯离开了塔尖的环形大厅。
他们穿过朴素的银灰色金属廊道，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谢谢。”洛迦先开口。
尼欧斯驻足凝视着他的子嗣，两人如同镜中倒影般惊人的相似。
相同的轮廓，相同的姿态，甚至连眼中流转的神性光辉都如出一辙。
唯有那细微的瞳孔色差，如同正午与晚霞的分野，才让人得以区分这对宛若双生的父子。
可明明是血浓于水的父子，此刻却如同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疏离感。
洛迦：“也感谢你没有在我对军团宣讲时打断我。”
尼欧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洛迦目光如炬，“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无法长久，必须有人正视黑暗的危险。至少在谎言被黑暗撕碎的那一刻，人类不会坐以待毙。”
“如果一切顺利，谎言也会成为真理。”
“你也说了是如果。”
“他有告诉你关于你的未来吗？”
“如果你指的是我信仰并背叛你的未来，它永远不会发生。”
尼欧斯感慨，“看来他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了。”
洛迦：“他和你不一样，我相信他。”
“如果有一天他要杀我呢？”
“你该死。”
尼欧斯笑了：“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他呢？”
两人之间的氛围骤然凝滞，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他们相对而立，目光交汇处似有无形的寒霜蔓延，将原本流动的时间都凝固在这一刻的死寂中。
“如果他相信你可以拯救人类，即使你要杀他，他也会自愿牺牲。我不会让他的牺牲白费，如果你辜负了他的期待，我会杀你！”
尼欧斯：“如果我拯救了人类呢？”
“在你完成使命后，我将穷尽余生追杀你！”
“你杀不了我。”
“我知道我永远杀不了你，你不是神，但也不是人，但我仍会尝试，我和你不同，我绝不会辜负他！”
尼欧斯轻叹一声：“他把你教的很好，我现在相信你有直面黑暗的勇气了。”
洛迦不买账，“你最好只是在假设。”
“这一点你完全无需忧虑，即便我陨落，他也必将长存。他以为我是人类的救世主，殊不知他才是开启人类未来的那把钥匙。“
尼欧斯的眼底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他如愿以偿地看到沃普塑造出了他理想中的洛迦。
虽然代价是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儿子，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不需要他的儿子忠于他，他只要求他们忠于人类。
“虽然我失去了一位父亲，但一切都是值得的。”洛迦在心中自言自语。
……
“他人呢？”
洛迦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在环形大厅的金属穹顶下回荡。他迎着夕阳的余晖，死死盯着跪坐的美狄亚。
“他不就在……”美狄亚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大腿，沃普说他有点累，想要睡一会儿。
可这里没有床，所以她才让疲惫的沃普枕在自己的仿生腿上。
然后呢？
美狄亚的量子思维矩阵中，数据流如风暴般翻涌，疯狂回溯着方才的每一帧画面。
就在洛迦踏入环形大厅的前一刻，沃普分明还躺在这里，他的体温甚至仍残留在她的大腿上未散。
没有一丝灵能涟漪，没有半点亚空间震颤，甚至连最细微的气流扰动都都没有。
他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尼欧斯：“他的使命还没有终结，你也是，洛迦。”
“他在哪儿！”洛迦怒视他的父亲。
“我不知道。”尼欧斯说，“我问了他下一个是谁，但他并没有告诉我答案。”
洛迦当时也在场，他清晰地听到了帝皇的提问，当时只觉得这个询问有些突兀。但现在回想起来，帝皇那意味深长的语气，他分明早已预见到沃普会突然消失。
“他在诺斯特拉莫也是这么消失的？”
“是，但直到他消失的那一刻，你的兄弟一直在照看他。”
洛迦颓然垂首，声音里带着苦涩：“我不如科兹。”
“你的兄弟可以预知未来，你也有你的特长。”
“他在哪？”
“诺斯特拉莫，他执着于改造他的世界。”
“我想见他。”
“我已将舰队和军团托付于你，你无需向我请示。”
“这不是请示，是告知。”
……
“真冷啊！”
沃普打了个寒颤，灵能如茧衣般迅速包裹全身，抵御刺骨严寒的侵袭。
他是被冻醒的。
上一刻他还枕在美狄亚仿生大腿上感受余温，转瞬间竟被抛掷到这片荒芜的冰原。
举目所及尽是苍茫雪色，呼出的白雾顷刻凝结成冰晶。在这片死寂的纯白世界里，不要说人类了，连个活物的影子都没有。
“但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现在目标很清晰。”
原体的母星虽然各有各的特色，但冰雪世界只有芬里斯和因维特。
所以这回要么是鲁斯，要么是石头。
在正史中，科兹和洛迦都是叛变方，现在来一位忠诚派原体平衡一下也好，不然沃普真得怀疑自己穿越的是不是罗伯特大叛乱的伪经时间线。
冰雪世界的景致格外美丽，但这份美景背后暗藏杀机，极寒的低温足以扼杀绝大多数生命。
当最初的新鲜感褪去，这片无垠的雪原便显露出它单调乏味的本质。目之所及尽是苍白的雪色，连时间的流逝都仿佛被冻结在这片寂静的荒原之中。
刺骨的积雪深及膝盖，沃普不得不将灵能凝聚在脚底才能艰难地在雪原中跋涉。
虽然还不知道这次要教育的原体是谁，但沃普已经开始期待了。
鲁斯有一个好父亲，多恩也有一个好爷爷，这已经胜过许多原体。
即使没有沃普，他们也能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原体。
如果他们已经有了家庭，沃普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沃普是来加入他们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他会在原体的家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不是父亲，而是导师。
不过他首先得找到原体。
虽然沃普对此毫无头绪，但根据之前的经验，命运总会指引他和原体相遇。
凛冽的寒风中，一头披挂霜雪的巨狼突然自积雪中暴起，锋利的獠牙直取沃普的咽喉，雪沫在狼吻周围炸开成冰晶雾霭。
“铛！”
灵能涟漪在沃普咽喉一寸外迸发，巨狼森白的獠牙狠狠咬下，却仿佛啃噬在亘古不化的玄冰岩层上，剧痛顺着牙根直窜脑髓，令它发出痛苦的呜咽。
“是狼啊。”
尽管沃普不确定因维特是否也栖息着这样的猛兽，但这头巨狼极大概率是芬里斯特有的掠食者。
巨狼一击未果，獠牙的痛苦令它浑身战栗。
兽瞳中闪过一丝惊惧，它古老的狩猎本能正在疯狂预警。它旋即借着雪雾的掩护矫健后跃，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向茫茫冰原逃窜。
巨狼的躯体骤然凝滞，它的身躯被无形的灵能禁锢在半空，如同远古树脂中的虫豸般动弹不得。
浅蓝色的灵能光晕在它周身流转，将每一根炸起的银灰色狼毛都映照得纤毫毕现。那双原本凶光毕露的兽瞳里，此刻倒映着对掠食者的恐惧。
“别激动，我不会杀你。”
沃普以灵能轻柔托起巨狼，注意到它浅色腹毛下规律分布的四对乳腺。
他将狼放回雪地，掌心抚过它蓬松的皮毛，边撸边和颜悦色地问：“果然是只母狼，你有没有捡到过一个人类孩子？”
这头母狼应该是未成年，因为她只有四肢着地时只有两米高，和成年芬里斯狼普遍跟装甲车一样的体型还有不小的差距。
母狼压根听不懂沃普在说什么，唯有本能的恐惧在血脉中沸腾。
语言的隔阂让沃普相当为难，但美狄亚用来控制沙虫的神经芯片给了他灵感，指尖跃动的灵能光辉更是让他豁然开朗。
一缕幽蓝的灵能丝线自沃普眉心析出，如同活物般蜿蜒钻入母狼的颅腔。
“你有没有捡到过一个人类孩子？”
母狼喉间挤出呜咽般的战栗。
“他是，你的，孩子。”
芬里斯狼是半智慧生命，拥有极高的智商。但它的语言表达极差，断断续续的，但沃普能听懂。
“看来你见过他，他在哪？”
“巢穴。”
“带我去找他。”
“没有吃…”
“我知道你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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