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甘露寺蜜璃几乎把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砂金身上，尤其是那双眼睛，她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和特殊的眼睛，简直……
“你们难道没注意到砂金先生的眼睛有什么特别的吗？简直就像在发光一样诶？！”她的脸倏地一下红了，粉绿色的麻花辫随着她激动的动作一甩一甩。
富冈义勇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走廊，面无表情地评价：“确实很特别……特别危险，比鬼的压迫感还要强。”
“啊拉，富冈先生居然也会发表意见呢~”蝴蝶忍用袖子掩嘴轻笑，“不过确实，砂金先生的眼神就像恨不得一口吃掉猎物的毒蛇。哦，等等……”蝴蝶忍忽然想到了什么，“黄泉小姐和星在梦里见过，两个人也算是熟人了，不会是见星被砂金压了一头，特地来帮她解围的吧？”
“有道理，也确实很符合巡海游侠的作风。”霞柱点了点头，“虽然砂金表现得很强势，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公司高层的管理，并没有什么力量。黄泉作为巡海游侠，她的身手……大家也都见识过。”
说到“见识过”时，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到沉默，老实讲，他们根本就没看清黄泉是如何拔刀的。
那女人……不会比镜流还强吧？
——
「“…你的房间？”砂金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黄泉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
「在沉默好一会儿后，砂金终于开口，对星赞叹道：“…厉害啊朋友，才来匹诺康尼没多久，就学会邀人入伙了。”」
「“别误会，刚刚只是想提醒你——这地方鱼龙混杂，不怀好意的家伙可太多了，记得长个心眼，比如…记得关门。”」
「说完，砂金便离开了房间。」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星和黄泉，两人在默默对视了好一会儿后，黄泉好奇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啊？”」
「看星这个反应，黄泉也纳闷了，不禁低下头开始思考：“……难道是我走错了？这不应该，出声打扰你们前，我再三确认过房间号的……”」
「“莫非是厢区…不，楼号也错了？抱歉，这座酒店太大了，走廊布置也很相似，稍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
「说着，黄泉便打算回自己房间，但在临走前，她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或许在星看来无礼，或者古怪。」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可能是在梦里……”星隐约还记得那场梦的样子。」
「黄泉恍然似地抬起头：“…对了，是梦。来这儿的途中我做了个梦，那梦里似乎有你的身影…好像有什么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
哈利·波特。
变形课教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洒进来，将飞舞的灰尘照得闪闪发亮。麦格教授正用教鞭敲着黑板，讲解着如何将刺猬变成针垫的要点，她锐利的目光在教室里来回扫视。
哈利把课本竖在面前，假装专心记笔记，实际上目光一直在望天花板上瞟——天幕上，黄泉和星再度相遇，但她却似乎没什么印象了。
“赫敏。”哈利压低声音，往旁边凑了凑，“她的记性……有没有让你想起谁？”
“谁？”赫敏咬着羽毛笔的尾端，眉头紧锁：“没发觉她和谁很像啊？哈利，莫非你的意思是……她中了类似于‘遗忘咒’一样的东西？”
“你还记得寰宇蝗灾吗？”哈利激动地说，不小心提高了音量，“那个自灭者！那个军队领袖！他的记忆只有三天，或许和黄泉——”
“波特先生！”
麦格教授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下。哈利猛地坐直，课本“啪”地倒在桌上。全班同学都转过头来，罗恩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看来你对刺猬变形术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了。”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如上来为我们演示一下？”
哈利涨红了脸，慢吞吞地走向讲台。起身时，一旁的赫敏小声而急促地提醒道：“要点是在刺猬的背部！哈利！不要操之过急！”
麦格教授递给他一只瑟瑟发抖的刺猬：“开始吧，波特先生。”
哈利举起魔杖，深吸一口气：“呃…Transfiguration Spell？”
一道蓝光闪过，刺猬确实变成了针垫——只不过是个长满尖刺的针垫，看起来比变形前还要危险。
台下已经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麦格教授严厉地瞪了他们一眼。
“看来某些同学的心思都飞到天幕上去了。”她冷冷地说，“今晚留堂，波特先生，练习到能变出合格的针垫为止。”
哈利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罗恩则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利，我刚刚想过了，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赫敏马上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她将事先写在羊皮纸上的结论推给哈利看，“说不定黄泉小姐真和自灭者有关，但问题是，自灭者能成为巡海游侠吗？”
哈利正打算回答，麦格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格兰杰小姐！你也想上来演示吗？”
赫敏的脸倏地一下子红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第323章 匹诺康尼篇（十二）
「黄泉表示自己的记性不太好，简单地自我介绍后便准备离开了，但在走之前，她还有一句忠告：“有这么一类人，他们拥有誓死不二的意志与信念，却并不打算将其用于正道。而在那位先生脸上，我看见了熟悉的神情。”」
「“如果身配一柄刀，总要用它斩下些什么。而一名赌徒在满盘皆输前，也一定会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我只能言尽于此。最后，我们应该很快就会重逢的。”」
「说完这些，黄泉便转身回去了。」
「星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总觉得刚才始终有种微妙的感觉……」
「但没有关系，虽然一波三折，但好歹可以正常入梦了…嗯？」
「星看到黄泉又折返了回来。」
「“……”」
「星：“重逢来得好快。”」
「“嗯……”黄泉酝酿着措辞，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可以告诉我回大堂的路该怎么走吗？这附近的走廊实在太像了……”」
——
崩坏三。
“噗哈哈哈——！”
琪亚娜突然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银白色的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芽衣你看，那个‘你’居然会迷路诶！”她指着天幕中又折返回星房间的黄泉，笑得眼角泛起泪花，“原来芽衣的同位体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吗？”
芽衣的额角冒出一个小小的井字：“琪亚娜…我说过很多次了，那是黄泉小姐，不是我。”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还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的白毛团子。
姬子端着咖啡杯，好笑地看着两个少女的互动：“不过说真的，黄泉小姐这个记性……很难想象她当巡海游侠的这些年是怎么独自旅行的。”
“说不定是有巡海游侠的伙伴呢？”琪亚娜突然灵光一闪，“啊！对了！我先前就有一个问题想问的！目前家族邀请各派势力造访匹诺康尼，受邀的这些人好像都挺有名的吧？”
“【开拓】的列车组，【存护】的公司，【毁灭】的冥火大公，【巡猎】的巡海游侠……而黄泉小姐能代表整个巡海游侠来到匹诺康尼，是否说明她在游侠内部也相当有名呢？”
姬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有可能，黄泉小姐在梦境中展现出的那一刀就足够证明她实力非凡了——恐怕在整个巡海游侠中，她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啊！不愧是芽衣！太厉害了！”琪亚娜突然翻身坐起，一把搂住芽衣的脖子。
“琪、琪亚娜！你突然说什么呢！”芽衣的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想推开琪亚娜，但却被对方像八爪鱼一样缠住。
“——那是黄泉小姐！不是我啦！”
——
「在将黄泉送走后，你躺倒在入梦池中央。冰冷的流质没过她的腰肢，一道轻柔的女声在她耳旁轻语，伴有晚钟声，野风掀起荒原的簌簌声，知更鸟、沙鸥、天鹅与渡鸦的宣叙调……」
「温柔的女声像水波般荡漾在耳畔，星感觉自己的思维逐渐化作无数晶莹的泡沫，轻盈地漂浮在虚无之中。每一个泡沫里都折射着不同的光影——」
「"米哈伊尔……"」
「带着哭腔的呼唤忽然出现，带着哽咽与悲戚：“…回来吧。”」
「泡沫开始接连破裂，星感到自己在急速下坠，图书馆的影像被拉长成扭曲的色带，鲸鱼群惊慌地四散逃离。那个哭泣的也愈发遥远，直到消失不见。」
「……」
「另一边，砂金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一脸不爽的教授：“怎么了，拉帝奥？别愁眉苦脸的了…嘿，我才注意到，你那英俊的石膏头呢？”」
「拉帝奥懒得和他打趣，严肃道：“你迟到了，整整4分16秒。你最好是用这段时间解开了阿基维利陨落之谜——如果没有，那我会忠告你别去找无名客的麻烦。”」
——
钢之炼金术师。
罗伊·马斯坦支着下巴，军靴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有意思。”他盯着天幕中正在争执的砂金和拉帝奥，“星际和平公司居然派这两个风格截然相反的人搭档，难道不怕在处理匹诺康尼的问题上，这两人会互相掣肘吗？”
莉莎·霍克艾中尉利落地将一叠文件放在他面前，顺手拍掉他的靴子：“上校，请保持军方的基本礼仪。”
“别这么严肃嘛。”罗伊轻笑着打了一个响指，“我敢说，不出三天，这个叫砂金的赌徒就能把教授气疯。”
“如果是砂金是像您一样的笨蛋的话，恐怕不用三天。但问题是…砂金不是。”莉莎淡淡地说，“公司的安排并非毫无道理，在我看来这个安排至少能说明一件事。”
“哦？”
“身为一个赌徒，他极有可能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这个手段很有可能包括他自己的性命、公司的信誉等等……公司派他来，既认可他的手段，也忌惮他的手段。”
罗伊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忌惮？不太可能吧？他虽然很厉害，但在他之上的还有P46以及P47的钻石。”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莉莎摊了摊手，“砂金在我看来，就像一匹桀骜难驯、却爆发力十足的野马，他需要一个缰绳——而拉帝奥先生作为博识学会的翘楚，无疑就是最好的那根缰绳。在野马狂飙的时候，总得有人适时地拽一下他，让他不至于失去理智，坠入悬崖。”
——
「砂金笑了：“找麻烦？连你也这么说？就没人相信我真的只是想和他们交朋友？”」
「拉帝奥冷哼一声：“聒噪的家伙可交不到朋友。一个小知识：阿蒂尼孔雀是宇宙中叫声数一数二难听的鸟类，而你这身行头正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看来这只孔雀的羽毛还被人拔光了——行李被家族没收了？”」
「砂金有些委屈地耸了耸肩膀：“嗯，都被那穿灰西装的给扣了，所有的礼金，还有存放【基石】的匣子…嗯？你往哪走啊？”」
「走到门口的拉帝奥顿了顿，微微转身侧过脸：“打道回府，告诉公司有个蠢货把一切都搞砸了。”」
第324章 匹诺康尼篇（十三）
「“几块石头而已，这么悲观干嘛？没了又怎样？”砂金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没了那块【砂金石】，你就是个被公司判了死刑的茨冈尼亚奴隶——还是说，你脖子上的那行【商品编码】也是琥珀王的恩赐？”」
「拉帝奥话音未落，砂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他垂眸沉默了片刻，笑容很快又恢复到脸上，甚至比之前更灿烂了：“…哦，可以啊，幽默！看来我们这位博学的朋友是好好备过课了。”」
——
提瓦特。
奥藏山的云雾轻轻浮动，三位仙人正围聚在石桌旁，望着天幕中的景象。
砂金的态度倒是令削月筑阳真君颇感意外：“这年轻人倒是沉得住气，被拉帝奥这番折辱，居然还笑得出来。”
留云借风真君轻哼一声，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一敲：“呵呵，削月，可别小瞧了公司P45的领导，他们可都是从无数星球里擢选出的精英，别看年纪轻轻，心性这一块自然没得说。”她眯起眼睛，“倒是那个‘砂金石’……”
理水叠山真君疑惑地望着她：“怎么？”
“听上去那是一个对公司极为重要的珍宝，甚至能决定一个P45高管的人生。但这东西既然如此重要，为何不严加保管，反而让砂金带到匹诺康尼？”留云若有所思，“匹诺康尼现在局势错综复杂，钟表匠的遗产、家族的秘密、各派系之间的摩擦，不像保管，倒像是……”
“钓鱼。”
削月忽然道。
留云瞥了他一眼：“你倒是直接。”
“拿这么重要的东西钓鱼？公司舍得吗？”理水叠山真君瞪大了眼睛。如果砂金石真的如他们猜想般重要的话，那无疑是在用一个P45级别高层领导的人生进行一场豪赌。
“公司舍不舍得不重要……”留云呵呵一笑，“砂金舍得就行。”
——
「“这是我的工作，不然一个赌徒要怎么替公司收复匹诺康尼？”」
「砂金胸有成竹地笑笑：“放心吧，教授，我有的是办法。家族害怕公司搞事，所以才处处针锋相对…搞不好，匹诺康尼从始至终就是【同谐】的阴谋。”」
「“要我说，那封邀请函就是个自导自演的幌子，或许是他们想在谐乐大典上做点什么出格的事…”砂金慢悠悠地说道，“…又或者邀请者另有其人，但他们默许了，想将计就计再布置个更大的。无所谓，家族也好，【钟表匠的遗产】也罢，能为我所用就行。”」
「“说重点。办法是什么？”拉帝奥严肃道。」
「“现在没必要讲得那么清楚——还不是亮出底牌的时候。”」
「拉帝奥发出“啧”的一声：“该死的赌徒，合作的前提是互相信任——茨冈尼亚人的学前教育里不包含这个吗？”」
「“那你信任我吗？”砂金笑问道。」
「“——这取决于你的态度。”」
「砂金摊了摊手：“所以你也不信任我，这不就行了？还有，我没读过书，我父母也确实没教过这个——很遗憾，他们还没来得及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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