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布洛妮娅闭上眼睛，仿佛终于在心里下定决心。再次睁眼时，她缓缓说道：“……母亲，是为了【存护】贝洛伯格而牺牲的。”」
「在星和三月七一脸懵逼中，布洛妮娅缓缓走向那台曾经禁锢星核的仪器。」
「“从天外降临的旅行者口中，她知晓了星核的秘密，她也知道，第一任大守护者没能摧毁星核……”」
「“…但她还是决定挑战这股远超人类想象的力量。大守护者可可利亚牺牲了自己，驱散了笼罩贝洛伯格的阴霾。”」
“这孩子果然一点就通。”凝光赞叹道。
“从现在开始，这就是真相……不仅‘存护’了大守护者的名望，还‘存护’了人们心中的希望。”
“可万一有人怀疑怎么办？”凝光身旁的小秘书问道。
“这里可是贝洛伯格的北部雪原，除了星他们，谁能单枪匹马来到这里？恐怕连杰帕德也做不到吧？”凝光悠悠地说道，“这个谎言合乎情理，而且极难证伪。”
“可是，为什么非得说谎不可呢？”小秘书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却听凝光静静笑道：“呵呵……说谎是为了掩盖真相，不过很多时候真相其实并不重要。就像贝洛伯格——大守护者有没有存护人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人民相信他们被存护了。”
“只有这样，人心才不会散……才能凝聚一处，事情也好办些。”
凝光身子往后一倒，躺在柔软的金丝靠垫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否则，谣言四起，危言耸听，一不留神……人心立时就散了。”
“当初请仙典仪时，帝君遇刺蒙难，一夜之间璃月人心惶惶，好在……”
提起陈年往事，凝光只觉浑身一紧，但闻到群玉阁内撩人的阵阵熏香，紧绷的身子立马又松懈下来。
好在有那位旅者，还有各位仙家，以及她身下的这座……老朋友。
第72章 月城柳：带孩子逛街，这一幕我熟啊
「“在很多人眼里，母亲是一位优秀的守护者…如果要保存真相，就把那些错误、疯狂、邪恶与梦想保存在我的记忆中。让我背负就好。”」
「“既然注定要接过【大守护者】的职责…那我就必须舍弃天真的幻想。”」
「布洛妮娅略带歉意地看向身旁的少女：“抱歉，希儿。这个秘密，还请你和我一同保守…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
「“当然，我知道该怎么做。”希儿眼神坚定地向她点了点头。」
“怎么样？羡不羡慕？”
看着光幕中的这一幕，金克丝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的希尔科，笑道：“没看到你心心念念的下层区和上层区开战的情节，会不会有点失望？”
“……呵呵，怎么会？”
希尔科从光幕上挪开目光，起身朝她走来。他身材并不高大，可屋子却一瞬间被他的阴影填满。
“相反，金克丝……我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他一辈子都在和皮城抗争，为此不惜贩卖微光牺牲祖安底层人的利益。贝洛伯格如今的局面他愿意参考，但祖安有下层区的肮脏和暴力，却没有像星这样的“外来者”。
祖安没有救星……除了祖安人自己。
想要得到皮城的尊重，就需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知道祖安的力量。
光幕中的贝洛伯格的下层区与上层区最终和解，是因为有“星核”这样一个共同危机；如果可以的话，希尔科也希望皮城与祖安也面对一次类似于“星核”这种程度的危机。
上城与下城联手解决……届时，他想要的尊重必将到来。
只是那场危机到底是什么，希尔科现在还没有眉目。是一场灭顶之灾？还是某个对皮城祖安虎视眈眈的城邦？亦或是某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看不透，但希尔科有的是耐心。
不过光幕中有一点倒是真令他感到羡慕的——看着希儿和布洛妮娅卿卿我我，情投意合的样子，没想到一个下层区的姑娘竟能影响到大守护者的决断，这简直令他不敢想象。
如果祖安也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和皮城的议员联姻，成为上下城沟通的桥梁，那他心心念念的事情估计会好办许多。
可惜，可惜……
「“星，刚才你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手里还提着那么酷拽的武器…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该告诉我们了吧？”三月七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第二次为你牺牲，三月……”星一脸深情地望着她。」
「三月尴尬地挠了挠头：“呃……谢谢？但是这也所答非所问呀……”」
「“她本人也不清楚吧？”丹恒双手抱胸，淡淡道：“这不是第一次了。在空间站面对末日兽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还记得纳努克的瞥视吗？”」
「继续思考这种事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几人决定先将星核留给瓦尔特和姬子解决，他们还是着眼于眼前的事务。」
「回到下层区，几人想星核封印的好消息传递给娜塔莎他们，只是在报完喜后，杨叔这时也在星穹列车一家人的群聊里发出消息：」
「他们已经成功封印了星核，并逐渐疏通了航道。但贝洛伯格的情况却谈不上乐观——虽然星核的影响基本消退，但无论裂界还是寒潮，这颗星球都很难在短期内恢复到千年前的生机。」
「他们身为开拓者的使命已经完成，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人类的坚韧与意志。」
“啊，怎么这样……”菲伦一脸落寞的表情，“明明星核都已经被封印，最大的问题也解决了。”
“很正常啊，菲伦。”芙莉莲抬手摸了摸菲伦的头，微微一笑，“你看，我和勇者他们几十年前就消灭了魔王，可直到今天，大陆也依旧被魔王的余党影响。”
“灾难并非一朝一夕形成，它带来的影响非一朝一夕消退。”
“布洛妮娅她们如今走在消除影响的道路上，我们也走在消除魔王影响的路上。”休塔尔克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同路人吧？”
“是啊，相比布洛妮娅她们，我们更像星、三月七、丹恒他们。”芙莉莲笑着说，“他们是开拓者，我们是冒险家，都是探索新事物的人……等贝洛伯格的事情尘埃落定，恐怕他们也将前往宇宙中的新世界了。”
“新世界吗？”菲伦眸眼微垂，“……可我很舍不得布洛妮娅她们啊。”
——
「众人决定等时机合适，再将这些消息转告布洛妮娅。」
「没有等待太久，解封上下层的消息也传达到娜塔莎那里，封锁了几十年的客运缆车会重新启动，布洛妮娅也在此刻发来消息，希望众人能回上层参加她的继任仪式。」
「星他们当然不会错过，他们和娜塔莎，带着虎克等孩子们一起搭乘首通缆车。」
「在见到蓝天的那一刻，虎克发出惊叹：“呜哇……！这、这是好大，好蓝的屋顶呀！”」
「娜塔莎的声音既伤感，又是喜悦：“那不是屋顶，虎克…是‘天空’。”」
“这些孩子真可怜，我们日常所见的再寻常不过之物，却是这些下层区的孩子从未见过的新奇……”
这一幕，让月城柳想起了第一次带苍角来到新艾利都的场景。
当时她牵着苍角的小手，沿途路过很多店铺。自始至终，苍角的目光就没从那些花花绿绿的蛋糕、零食上挪开过。
“柳姐，这是什么？可以吃吗？”
……记忆里，苍角那天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这个。
当时的她还没有加入对空六课，也不知道如何和鬼族的小姑娘打交道，但那天她把苍角想吃的所有零食都买了回来，看着苍角满足的样子，她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温暖。
是一种想要报偿她的心情？
柳也想不清楚，但如果是她带着虎克、克拉拉他们来到这样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估计会忍不住破费一番吧。
用不值钱的金钱去换取孩子们无价的笑容——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值得的呢？
第73章 桑博你在对谁说话？无惨：你不要过来啊！
「在贝洛伯格的广场上，大量的市民聚集在这里，布洛妮娅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向所有人宣讲了贝洛伯格的新生，以及一位大守护者的牺牲。」
「在无数人的欢呼下，布洛妮娅加冕为大守护者。」
「仪式结束后，星来到克里珀堡，在经过简单的祝贺后，几人将雅利洛六号不会在短期内恢复正常这件事告知给布洛妮娅。」
「但和他们预期的失落不同，布洛妮娅脸上并没有太多难过的颜色，她认为没有星核，这颗星球就已经拥有了未来。而且，她也很赞同瓦尔特先生的话，她相信贝洛伯人民的意志，也相信这颗星球会再度焕发生机。」
「他们也会一直等待开拓者返航的那天，哪怕再花上七百个年头，贝洛伯格的孩子们也会一直仰望星空，心怀希望。」
「哪怕结局并没有那么完美，但这已经够了。」
「走出克里珀堡，三月七忽然好奇地问道：“布洛妮娅说，愿意为了我们再等上七百年……那丹恒，最长寿的人类能活到多少岁呀？”」
「丹恒的语气忽然变得凝重，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叹声道：“…无穷无尽。但，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哦？莫非这位丹恒见识过我们精灵？”赛丽艾略微惊讶道。
精灵的生命近乎永恒……这也是魔族一直想要杀死所有精灵的原因，用近乎无穷的生命来研究魔法、积累经验，导致这种生物相当难杀。
“赛丽艾大人……我的意见与您不同。”简泽思忖片刻后说道，“星他们身处的宇宙存在着很多世界，不同的世界肯定存在着不同的人类。”
“或许存在着某种世界……他们的寿命与精灵类似。”
“嗯，的确有这种可能。”赛丽艾眯起眼睛，“不过如果真的遇见长寿种……那个世界的顶尖战力想必要比希儿、布洛妮娅她们更强，毕竟贝洛伯格人的生命还是太短暂了。”
“精湛的技艺只能被时间化为尘埃……”
赛丽艾回想起希儿那令人惊叹的身手，放眼整个大陆，恐怕都找不出比她身手更好的战士。想到这种人才也注定老去，她那如古井般无波的心绪，还是免不了荡起一丝涟漪。
而在同一刻的鬼灭世界，无惨被丹恒这句话顿时吓得不起。
无穷无尽的生命……这说的不正是他们吗？
而且还不能够称作人类，和他们鬼也刚好对得上——虽然披着近似人类的外表，但早已和人类的身份背道而驰。
莫非，丹恒知晓他们所在的世界？
一瞬间，无惨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那双眼睛因为极度的充血而变得血红，仿佛无数只红蜘蛛在里面张牙舞爪——
他可不想面对丹恒、星他们……尤其是瓦尔特和姬子这两个。
无惨心中笃定道，如果有朝一日真的狭路相逢，他已经做好了放弃所有上弦之、甚至舍弃大部分身体的打算，只要……能为他争出一线生机！
「在和虎克、克拉拉等人留影纪念后，星终于能重新回到歌德宾馆好好的睡一觉。」
「下一秒，光幕中的画面快速调转，桑博出现在画面正中，远处看去，他正滔滔不绝地和什么人聊天着。」
「“——对啊，当时可真是千钧一发，好在桑博我灵机一动：嘿！我又没必要去担任那个主角，是不是？咱们当好戴面具的丑角就对了嘛。”」
「“事实证明，星穹列车这伙人比我想的还要有趣！你很喜欢？当真？哈哈哈……真是杰作啊。”」
「视角调转，画面中的他并没有对什么人说话，而是和一个报废的电视机煞有介事地聊着天。」
「“……不不，我还不想离开这儿。什么？艾普瑟隆？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有什么乐子好找？‘越能体现人性尊严的快乐，越是高级的快乐’——这才有趣！”」
「“好，拜啦。替我向酒馆的兄弟姐们问好，别忘了告诉他们——就说期待我老桑博的下一场戏！现在我要谢幕啦。”」
「说着，桑博忽然转过身，弯腰问好。」
「一瞬间，绿色的眼睛在微笑。」
「仿佛看透了光幕，看见了所有世界的所有人。他微微眯起眼睛……标志性的笑容，正是为所有观众所展露。」
「“这个故事献给您，亲爱的看官——不知您是否从中得到了少许欢愉？”」
「“——如果您说没有，啊，桑博会伤心的哦。”」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顿时让无数人寒毛颤栗。
首当其冲的就是无惨，他整个身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颤抖。他抖得如此厉害，以至于让其他的上弦之鬼都不约而同感到莫名的心悸。
“无，无惨大人……”
童磨上前两步，正想开口安抚，可忽然无惨的右臂迅速膨胀成一条可怖的触手，“砰”的一声扫过童磨面前的地板，伴随着一道缕缕升起的青烟，童磨的下半身被触手瞬间撕成碎片。
这简直就是在泄愤。
虽然这一击并不会让童磨死亡，但过分程度还是令几位上弦冷汗直冒。
无惨脸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阵阵的低吼声，触手不断捶打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在看我们！他一定躲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在看我们！”
“他，他在观察……不对，他一定有什么企图……”
“……找！快给我找！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无惨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几百年间都不曾见到无惨这般失态的模样，几位上弦之鬼都纷纷傻眼，上弦之四的半天狗已经瑟瑟发抖躲了起来，上弦之五的玉壶虽然害怕，但还是勉强壮着胆子问道：
“大人，那蓝色彼岸花……”
话音未落，一条触手已经击碎了他身下的壶，勒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壶里缓缓提起。
无惨的眼中，那鲜明的赤红仿佛更深了。
“……你说什么？”
触手加重了力道，隐约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玉壶浑身颤抖不已，但他心里清楚此刻哪怕被绞断脖子也不能反抗，更不能不恭。只能卑微地发出细如蚊蝇的声音，恳请原谅。
“遵、遵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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