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呵呵，原因很简单。签下这份合同，就意味着我们不必再为‘活着’发愁了。对于这里的大部分居民——尤其是下层区的人，单单这一点就足够说服他们了。”」
「“至于给公司打工——嗐，人总归是要工作的，在哪儿干不是干？要是公司的人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再群起反抗也不迟！”」
——
进击的巨人。
“反抗？”
艾伦忍不住冷哼一声，“到时候真的还能反抗吗？如果成为公司的员工，把命运交到他人手上，放弃自由，他们今天能给你一口面包，明天说不定就会用饥饿要挟你。”
“艾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们一样战斗。”阿尔敏摇了摇头，“贝洛伯格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就算要反抗，也不是公司的对手，难道你没看见么？托帕只需要动动手指……杰帕德身旁的机兵就能为她所用。”
“所谓的选择，只不过是给布洛妮娅一个体面……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而且，有托帕的经历，我相信公司会遵守协议——”
艾伦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协议？阿尔敏，哪怕托帕说的是真的，也不能相信公司那群家伙会真的遵守——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公司只会在需要遵守协议的时候遵守。”
“你看到那些公司员工了吗？他们仗着有先进的装备在大矿区横行无阻，那嚣张跋扈的态度……要不是有星和三月出面拦阻，在机甲和导弹下，谁敢和他们讲道理、谈公平？”
气氛陡然变得紧绷，阿尔敏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或许你是对的，艾伦。但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会选择签下合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为了自由可以舍弃一切。”
“像虎克、克拉拉她们……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她们能见到寒潮褪去后，绿意盎然的春天。”
第225章 未来市场（八）
「星和三月来到银鬃铁卫的营地，找到邓恩，在告知来龙去脉后，邓恩的态度则和前两位截然相反。」
「他是一个军人，很清楚绝面对公司，绝不能妥协，只有战斗一条出路，公司的员工在贝洛伯格如此嚣张，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毁约？」
「面对胁迫，唯有不断的战斗和反抗，服软了就只有摆上餐桌，被乖乖吃掉的份。」
「了解到邓恩的想法，星又马不停蹄赶到下城。身为地火的领袖，娜塔莎和邓恩一样是投反对票，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想起上学时读到过的一句话：“愿意放弃自由寻求保障的人，最后两者皆空。”」
「“下层区所经历的一切，让我对这句话有了深切的了解。于我而言…我宁可背负巨石在雪原里跋涉，也不愿意被关在漂亮笼子里，过虚假的生活。”」
「了解完娜塔莎的想法，星又找到了奥列格，他和娜塔莎同样都是地火的人，但他的答案却是同意。」
「“如果公司能神通广大到一夜之间让世界回到千年之前的模样——在我眼里，这实在没什么好犹豫的。”」
「“不如想想事情的反面。如果拒绝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重建计划本就一眼看不到头，现在又凭空多出一笔巨债要还，只靠我们自己真的顶得住吗？”」
「要说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布洛妮娅自己。她能否承受住来自人民的非议？她准备好背上可能流传千年的骂名了吗？」
——
漫威宇宙。
“非议？”
托尼轻轻一笑，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
“或许最开始会存在非议吧？可当他们品尝到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高档食物，发现自己不用再为生计与用度发愁时，一切的非议都将烟消云散。”
“如果我是布洛妮娅的顾问，那这个合同漂亮极了——比我当年在中东卖导弹的合同要宽松得多，免去当前债务，解决人民温饱，重振星球建设，那些为基建发愁的筑城者们估计爱死这个合同了。”
斯特兰奇的眉头拧成了结：“未必吧，这种合同就像和多玛姆做交易——开头是甜蜜的承诺，结局却是永恒的奴役。”
“你把公司比作成多玛姆？那群信仰【存护】克里珀的公司高管听见了估计得哭晕过去。”
托尼放下酒杯，手指敲击着椅子上的金属扶手：“你知道吗？当我把斯塔克工业的武器部门关停时，他们都说我疯了，但中东某个村庄的孩子因为少了一枚导弹而活了下来。”
他停顿了一下，“贝洛伯格的问题从来不是‘要不要和公司签署合同’，而是签署的代价是否值得……如果值得就签下，不值得的话，就要向托帕争取更多的权益。”
“自由不该被放在天平上称量，托尼。”斯特兰奇摇了摇头，“每个灵魂都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
“嘿，斯特兰奇……别用上流社会或者华尔街的那套演讲说辞，这些话你可以拿去糊弄政客，但我已经听腻了。说这些之前，你得清楚贝洛伯格居民的生存条件和环境，毕竟，饿肚子的人可没空听哲学。”
“贝洛伯格的寒潮在褪去，但完全恢复还需要上百年，如果还有一笔巨债压身，你这时候谈‘自由选择’就像对溺水者说‘你有权利拒绝救生圈’。”
托尼突然提高了音量，“有时候现实就是没有完美选项，只有不那么糟糕的选择！”
——
「星又问询了克拉拉的意愿，克拉拉的态度并不强硬，只是单纯希望未来的路能由自己决定。」
「毕竟签署合同后，也就等于买断了虎克、鼹鼠党等孩子们的梦想，人生的方向也就被定死了。」
「票数到了三比三平，这下可让三月七难办……毕竟好像每个人都说的很有道理。」
「最后她们找到了希儿，只是单单看着两人来时凝重的表情，希儿就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但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后，希儿沉默了很久，最终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弃票。」
「“诶？！”三月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已经想清楚了——做选择的是布洛妮娅的责任，不是我的。”希儿的语气里充满了信任，“同意还是拒绝，不管她现在偏向于哪个…她肯定比我看得更长远，考虑到的东西绝对比我更多，更完整。”」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让平票的结果倾斜，左右她的判断。这种事她不想做，不管布洛妮娅选择哪条路，她都会追随……但她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替她下决定。」
「三月七恍然大悟，的确，现在的票数说明人们之间并没有形成统一的立场，这正是需要领袖站出来的时候。」
——
提瓦特。
圣火竞技场内。
“这不兜兜转转又回到布洛妮娅身上了吗？”恰斯卡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表情，“最后还是得让这个小姑娘做决定啊。”
“我很理解她，这种选择题确实不好做，把我放在她的位置上也未必能比她做得更好。”
玛薇卡啜了一口杯子里的啤酒，“看得出来，布洛妮娅还是有些怕……毕竟她还年轻，这是她第一次做事关整个贝洛伯格人民命运的选择。”
“那你会怎么样选？”
“我？”玛薇卡愣了一下，“我是纳塔的领袖，可不是贝洛伯格的领袖，贝洛伯格的事情还是让那小姑娘自己去头疼吧？我没办法设身处地，所以也得不出合理的判断。”
“但如果有朝一日星际和平公司来到纳塔……要是我玛薇卡敢同意这种与卖身契无异的合同，恐怕几大部族的首领会也不会答应。”
“纳塔已经和深渊战斗了上千年，如今深渊的威胁消失，恐怕不介意把这个敌对目标换成公司，继续斗争上千年。”
——
「两人回到克里珀堡，如今的大守护者的办公室简直跟菜市场一样嘈杂，同意和反对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伴随着两方声势越来越大，布洛妮娅也是心烦意乱，猛地一拍桌面。」
「“够了，都停下！”心里刚刚历经天人交战，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手指挪到同意的选项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就在她即将按下的时刻，忽然大厅内传来一阵熟悉又明亮的声音。」
「“——请等一下！”」
「远处，姬子正从容不迫地朝着布洛妮娅走来，她微微仰首，坚定地看着台上的少女。」
「“我有话，要转告大守护者。”」
第226章 未来市场（九）
「“姬子！居然是姬子！应、应该是本人吧？不是全息投影，或者别的什么……”见到姬子，三月七喜出望外，马上凑了过来。」
「姬子微微一笑：“放心吧小三月，就是我本人，如假包换。”」
「在见过布洛妮娅后，姬子也如实告知了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她要向布洛妮娅告知事情的全貌，方便她再做决断。」
「“我恰好认识一位朋友，她对托帕的身世有所了解。的确，因为故乡的遭遇，在她眼里，被公司兼并大概是存续贝洛伯格这方文明的唯一方式。”」
「“但恐怕有一件事，她刻意未提及：并非所有接受了公司条件的世界都得到了拯救。”」
「“您的意思是……”」
「“重建星球生态……规模如此重大的项目必然伴随着风险。”姬子顿了顿，继续道：“我从朋友那里拿到了些数据，真正能在公司的技术下重获生机的星球，数量占项目总数的63%。”」
「“当然，这里统计的是平均数据。托帕本人接手的项目，整体成功率在八成往上。她的业务能力无疑是最拔尖的那一档。”」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欺诈！这绝对是欺诈！”
阿库娅猛地拍桌而起，水蓝色的眼眸燃烧着熊熊怒火：“那个叫托帕的女人，居然敢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欺骗布洛妮娅！这和那些骗人买假圣水的邪教徒有什么区别？！”
和真揉了揉被阿库娅震得发麻的耳朵，撇嘴道：“喂喂，你声音小点行不行，整个酒馆的人都在看我们了。”
他看着光幕中布洛妮娅那震惊的表情，又挠了挠头：“说实话，这种大工程能有6~8成的成功率我觉得也不错了。如果托帕跟我讲改造100%成功，那我反而会觉得里面有蹊跷呢。”
“和真！你怎么帮坏女人说话？”阿库娅凑到和真面前，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X”，“你这样可是会被坏女人骗的！”
“明明更容易被骗的是你吧？！笨蛋女神！”和真没好气地说道。
“可如果改造成功率不是100%，而是八成的话，那就有一定赌博的成分在里面了。”悠悠一脸担忧地看着布洛妮娅，“押上全体国民的未来去赌一个八成胜率的结果，恐怕……不值得吧。”
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悠悠突然开口道：“而且，我认为托帕还隐瞒了一个点……那就是‘重建成功’的标准。究竟雅利洛-VI被重建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公司口中的‘改造成功’？”
“是指单纯停止风雪的肆虐，还是说恢复到千年前的况景，亦或者……是帮助贝洛伯格彻底成为有竞争力的星际文明，让上下层的所有人都走向富裕？”
“如果只是把改善星球的环境当做重建成功的标准，那我觉得布洛妮娅就还需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
「“我想传达的就是这些数字，这些【概率】。我觉得，只有把信息全都公开透明，对你来说才算是公平。”」
「在将想传达的信息悉数告知后，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布洛妮娅手中。」
「“原来如此…谢谢您，姬子女士。您的信息让我看清了这件事的本质。”布洛妮娅低头看着托帕发来的合同，“不管对方的承诺有多美好，这纸合同代表的都是一场赌局。作为领袖，我绝对不能因为相信星运，就代替全体城民签下卖身契。”」
「布洛妮娅抬头环顾四周，看着这些或年轻、或年长的筑城者大臣们坚定的眼神，她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姬子也不演了，冲她点点头道：“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也不再佯装中立了。我认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布洛妮娅。”」
「确定好想法，布洛妮娅便打算花些时间动员城里的所有居民，然后和托帕再见一面。」
「在此之前，她希望列车团的几位帮忙找到她，并阻止公司的人继续霸占贝洛伯格的资产。」
「布洛妮娅真诚地看着列车组的几位，久久疲惫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灿然的微笑：“贝洛伯格不会出卖自己的未来。值得我们永远记住的，只有你们这些屡次在危急时刻伸出援手的朋友。”」
「很快，杰帕德向几人发来讯息，表示托帕手中掌握着某种操纵机兵的技术，眼下她和史瓦罗一起，大致的方位在铆钉镇。」
——
斩赤红之瞳。
“呼……幸好姬子来得及时。”
看到布洛妮娅改变主意，玛茵也是终于长舒一口气。何况这一次有姬子保驾护航，安全感简直拉满了。
“虽然有姬子出面，但如果托帕执意要完成这个项目，事情依旧很难办。”
娜杰塔点燃一支香烟，意味深长道：“列车组反抗的不单单是一个托帕，而是她背后一整个跨越整个银河的商业集团。列车组固然在银河中声名远扬，但和公司作对也绝不是明智之举。”
“但列车组背后还站着罗浮仙舟啊，公司应该也有所忌惮吧？”
娜杰塔摊了摊手，缓缓吐出一口烟：“很难说，列车组虽然和罗浮仙舟交好，但并不意味着姬子等人处理别的星球事务时，罗浮必须介入其中，这并不合适。”
“而且，列车组是背靠罗浮而非一整个仙舟联盟，就算仙舟有心给列车组撑腰……公司恐怕也不会有太多顾虑。”
“……诶？等等！你们的关注点原来是这个吗？”一旁的拉伯克忽然反应过来，向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哦？那你的关注点是什么？”娜杰塔笑了笑。
“当然是杰帕德！他一个人靠着一双拳头把那群机兵全解决了啊！这还算是人类吗？！如果他是仙舟人，那我一点也不稀奇，可问题是，贝洛伯格的人类和我们也差不多吧？”
“别闹，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存护命途行者。”
玛茵一脸坏坏的表情：“说不定从今天开始你信仰存护星神，有朝一日就能踏上存护命途呢？到时候什么帝具使都破不了你的防，收拾艾斯德斯也不在话下。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第227章 未来市场（十）
「与此同时，托帕和史瓦罗那边。」
「托帕被带到一片空旷的场地，这是一处偌大的活动场地，只有几处照明灯勉强提供着视野。」
「“真没想到是在这个地方……不过，我可没看到什么机甲或者兵器啊？这四周都是结结实实的山岩，难道说……”」
「“没错。那些兵器就藏在高耸的岩壁中。”史瓦罗肯定了托帕的想法。」
「“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上哪儿都找不到所谓的兵工厂——”托帕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等等！你刚才说，这些兵器一直都被藏在这里？也就是说…雅利洛-VI的筑城者和军团大战的时候，压根没用上这些兵器？”」
「“这些机兵自建成起就从未离开过这里。公司于七百多年前撤离这颗星球的时候，再也无人知晓该如何启动这批兵器。”」
「“根据公司留下的设计蓝图，筑城者们建造出了第一批仿制品机兵。但在阿丽萨·兰德率领的抵抗军中，主力仍是血肉之躯的人类。”」
「“…喔，原来如此。有关这个世界的传说越来越引人入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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