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电流
“好！你这人太有情有义了！我答应你！”萨尼铁塔还没说话呢，鲁莎卡就直接伸手就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东西，补充道：“契约就不必了，我非常相信你的为人。”
高宏也是没想到鲁莎卡那么爽快，想了想，便拔出剑举在面前，震声道：“我以家族和大骑士的荣誉发誓，定不会辜负你留在这里的军队和信任。”
只是鲁莎卡的大剑太大了，不太适合这样发誓，只能伸出手臂竖在面前：“好，那我也以家族和大骑士甚至圣武士的荣誉发誓，如果你的兄长高德伟大公没意见也不反水的话，那我可以和他合作，他若有困难，我必出手相助。”
随后两边笑了起来，用力地握了握手，就算是达成了爱丽丝城的临时攻守同盟。
萨尼铁塔看得那是眼皮一跳一跳的，这俩大骑士之间达成合作的过程在他看来多少是有点离谱了，就相当于两个彼此什么情报和底牌都没露的家伙，突然就宣布合作了，堪称上一世男人之间的友谊只需要一盘游戏。
但问题是，地球那是和平年代，这破地方明明战火纷飞，贵族尔虞我诈，这也能套公式？
不是，且不说鲁莎卡他智力5是怎么思考的，他可能只是单纯觉得这骑士立誓实在太酷了，他经受不住这种帅气行为的诱惑，那高宏呢？高宏知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去爱丽丝城到底是想要什么的？他怎么就那么笃定自己真的是去勤王，保大王子查伦斯开宝库原地登//基的？
而且这还不是一句反问句，事实上就是他们身上有和特蕾莎的契约，还真就不是去保大王子的！这你都不问啊？你怎么敢的？
或许这就是鲁莎卡那个【社交鬼才】天赋的作用吧，这下是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
唉，算了，反正思来想去这个合作纯纯对自己这边有利，毕竟萨尼铁塔只是想要那把钥匙，后面王国咋样关他啥事。
“那么我先告退了，对了，如果你们不介意为了准备万全而晚点出发的话，诸位前往爱丽丝城前还需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回去给你们准备好后送过来。”
“没什么要准备的，谢谢你的好意。”
“那就好，反正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我，我就在乔杜里城。”
高宏便带着门口站着的护卫们一团离开了。
接下来嘛，萨尼铁塔和鲁莎卡相视一眼：点兵，补给，启程，前往爱丽丝！
第258章 行至道途
有没有得到高宏的支持，从现状来说确实是起到了天差地别的作用，倘若之前守护骑士家族依旧想要成为“骑士王”，和表面上“忠王派”的鲁莎卡并非一条心的话，那萨尼铁塔不仅得考虑中途的后勤运输问题，在前线也得考虑后方士兵的补给存量，必须掐着时间打仗。
与时间赛跑永远是战争中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不仅如此，他更是不可能把大量军队带去爱丽丝城奋手一搏，因为几家势力都聚集在爱丽丝城，你越炫耀实力，反而越容易成为一致优先针对的目标，鲁莎卡的家底也没大到几万军队随意霍霍的程度。
但现在有了守护骑士家族背书，那萨尼铁塔便可以放心大胆地挑选出一部分用的上的军队，攻城器械之类的是不需要带了，行军速度太慢，而且珠泪领的投石车啥的不够强，毕竟军工业没考虑过往这方面走，高德伟大公那边肯定是有的，用他的也是用，带一门魔导炮就可以了。
轻中骑兵只带一支百人大队作为哨骑兵来用就行了，毕竟战马喂养饲料啥的是一个很重的后勤负担，在一场攻城战中，骑兵的作用毕竟还是太有限了，带着打长线作战对补给要求太高，不如放乔杜里城让高宏给自己照顾。
步兵这种队伍自然是多多益善，不过萨尼铁塔还是留下几个轻中步兵团在乔杜里城，一方面可以照应一下骑兵队伍，另一方面他还是想提防一下高宏反水吞他军队，城中军队数量多了也能形成一种武力威慑。
由于这一次卡斯特是明确表示想要去爱丽丝城的，这部分的军队就只能让一直以来虽然地位不高，实力很一般，但尤其擅长远离危险，所以主动请缨留在乔杜里城“监视高宏”的雷锈铠去带队了，萨尼铁塔留了块通讯石给他，相信他能够不辜负自己的期待，不要临时起意cosplay一下马谡，逼自己会城后当一回诸葛亮。
他们点了3万军队，1900重骑兵，100轻骑兵，23000步兵，5000的杂役后勤，还有高宏这边一样是要不断往爱丽丝城送补给，索性加上了鲁莎卡这边一些军队，多给鲁莎卡这儿送一份后勤的运输队，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在前线打太久，从珠泪领本地运送后勤线太长，运力不够，或者被半途中的德莱大公截胡的问题了。
在带军队回乔杜里城安置+惯例地进行一次作战会议和任务安排时，高宏申请想和随军打仗，却被安排在后勤团不上前线的大王子见一面。
萨尼铁塔没有拒绝，便偷偷放了个窃听法术，让他们长谈了一番，听下来内容全篇都是一些激励的话和对未来局势的空泛看法，带着那骑士空幻的乌托邦美好愿景，实操起来不能说不行，只能说道阻且长——至少他俩肯定不行。
比如高宏希望大王子能够让守护骑士家族成为三家之首，协助全国整顿风气，建立更加完善的骑士选拔体系，把骑士思想深入全国。
萨尼铁塔听来只觉得挺好笑的，守护骑士家族还想搞王国管理呢，不如先管好自己——他们自家的经济是公认的糟糕，不然也不会明明全家武德充沛，领地发展了那么久，却逐渐成为三大公之末，全靠王国的骑士精神吸引高端战力入住来支撑建设了，甚至还得引入财富女神教会和法律与契约之神的公会来帮忙贴钱发展。
骑士道用来约束上层管理层确实是可以杜绝大部分的政治堕落现象，但是问题是你给老百姓和商人全部搞这一套肯定不兼容，他们可不会每天早晨一起床就先宣读一遍骑士守则：你光喊口号赚不到钱，怎么才能让他们努力产出？人都是要吃饭的嘛！
说难听点，沙帕艾罗镇长这种人才到了高德伟大公的领地上，这些骑士肯定不会懂得萨尼铁塔那套养肥油老鼠后再亲自下场把它抓出来挤一挤，然后继续丢回油桶里养肥的良性循环，所以沙帕艾罗的下场就只剩下保送监狱或者被贬为平民，白白浪费掉他身上优秀的管理才华，这怎么才能搞得好经济呢？
不过他是窃听，也不能事后明着说，就当听听笑话吧。
“加油，西洛希斯陛下，带领你忠诚的珠泪领主和守护骑士家族在爱丽丝城放手一搏吧，成为思妮迪的新王，给王国带来新的未来和希望！”
“好，我定不会辜负人民和你们这些支持我的忠心骑士们的期待。”
高宏和大王子伸出双手，用力握了握手，彼此真挚地说了这样一句很没营养的85度热血对话后，便算是结束了这一场让萨尼铁塔想打哈欠，完全没有任何营养的交流。
————
“祝各位武运昌隆，一路顺风。”
“谢谢。”
在哨骑兵的探路部队离开十五分钟后，大部队缓缓启程。
两只精灵本来是共骑一只黄色陆行鸟的，但是这次出发时她们把鸟寄存在了乔杜里城，问起来就说是这只陆行鸟养着养着，结果养出了感情来，就不舍得再把它拉去前线战斗，怕他万一不小心死掉了，就太可怜了。
在座的大伙儿对坐骑的爱惜主要都体现在日常中，不为了打仗你养战马干嘛？所以不是很能理解俩精灵的想法。
只有鲁莎卡一个人理解了两只精灵的想法，大抵是某种意义上的共鸣，看着她们拉着艾黎坐在隔壁马车的车顶上，笑声如银铃般随风飘来，便跟边上骑着陆行鸟和他并行的萨尼铁塔翻译道：“她们大概类似于新买的橡皮擦不舍得用，因为怕它脏，这就是为什么我小时候总喜欢用深色的橡皮擦，我家买白的给我，我都不用，问同桌借，最后同桌实在受不了了，一掰二给我了半块。”
萨尼铁塔也已经忘了小时候的情况了，但他觉得这确实像是鲁莎卡小时候做得出来的事儿：“好的吧。”
莎娜和艾莉婕在那边和显得有点恐高，不敢把腿落到车厢外面的艾黎互相挤来挤去逗她开心，吓得后者小脸唰白，在那边连连叫喊“哇，我要掉下去了，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由于是菲妮克斯在骑鸟，所以不需要看方向的鲁莎卡就盯着隔壁车厢顶上那俩精灵看了好一会儿，纳闷道：“为什么她俩能开心地像两只精灵一样？”
萨尼铁塔一边骑鸟一边看书，这陆行鸟的智商还是有的，像是智能驾驶一样，你如果不管它，它反而不会自己主动撞上前面的障碍物，更不会突然表演直线飞檐走壁，而是会中规中矩地跟着队伍慢悠悠地跑，只需要你定时喂它一根胡萝卜当“燃料”就行了。
“因为她们本来就是精灵。”
“我这是比喻啦，比喻。”鲁莎卡一摊手：“我很好奇她们在聊啥，你过去问问看她们呗，哨骑兵萨尼铁塔，去把情报带回来！”
萨尼铁塔沉默了一会后，开口道：“在聊爱丽丝城、世界树还有莱特城这三大首都的区别，那俩精灵说世界树是一个巨大的位于生命之湖中央的大树，绝大多数纯血精灵就住在树洞里的小屋里，比人类的城市好看很多。
然后就是她们在商量怎么问我搞个羊皮卷轴，把爱丽丝城用魔法拓印在上面带回精灵之森，和同胞炫耀说她们能自由出入爱丽丝城打卡，是被人类所敬仰的高贵纯血精灵。然后艾黎好像没法接话茬，很生硬地转换了话题，现在在问她们以前的生活怎么样。”
“不是兄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萨尼铁塔指了指自己耳朵边上一个展开的小法阵：“低级风系法术，传音术。”
鲁莎卡：“哇，兄弟，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也在我房间装了窃听器，现在坦白从宽我还能原谅你。”
萨尼铁塔笑道：“我需要装窃听器吗？我猜你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想看书，但最后想了想还是长休重要，就把书垫在枕头下睡觉了，起床后就直接被菲妮克斯拉来吃早餐，吃完早餐想着时间还早，先不急着看书，就想办法把事务丢给我和查伦斯，自己跑去找那几个骑士练剑，享受虐菜的感觉，再押注一下士兵斗技，玩两把现实斗蛐蛐，一天时间就这样荒废过去了。”
“还说你没在我身上装摄像头！”
“呵呵，我上次看了眼你枕头下新放的那本《种族特色习俗的简要介绍》，前两页是翻开过的，从第三页开始书页就是压紧的。”
鲁莎卡不理揭短的萨尼铁塔了，对菲妮克斯说道：“猫猫，我这辈子算是烂了，你可不能学我，要多读书，知识就是力量，知道吗？”
菲妮克斯的耳朵抖了抖，她一向都是忠实的实践派，理论知识能不能转化成力量她并不清楚，但她亲自动身体，去吸一点每天睡醒就会神奇的自动回满生命力的鲁莎卡那份满溢的生命力，那确实是真真实实地能转化成力量，干嘛要多读书？
在马车顶上吹着凉爽清风的莎娜把自己金色的秀发捆起来扎成了一个小辫子，用丝带系上甩在身后，以免发丝被迎面扑来的风给吹散到脸上，那样会很痒痒：“小艾黎，你去过多少地方呀？”
艾黎想了想，有点失落地回答道：
“自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在‘糸糸村’的小教堂里当修女，这次试炼就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没想到竟然来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那你小时候住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吗？你的父母不会担心你吗？”
“唔......我记忆力一直都很差，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我也没有父母，周围的人说我是很小的时候被发现倒在村子附近所以被捡回来的，但是我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后来是在村子里被嬷嬷养大，立志想要成为和嬷嬷一样伟大的人，其他的话.......我在教堂里还有一个很要好的修女朋友。”艾黎亮出了胸口的“爱情之镜”项链。
“后来她被很厉害的神官选上当预备牧师，便被马车接走去大城市了，临走前还送了我这个项链作为礼物，和她胸口挂的一模一样，她说等大家长大变成了很厉害的人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我想，等我成了辉耀修女，就能和她见面了吧。”
艾莉婕看了看那个项链，确实非常漂亮，有一种仿佛要把目光都吸进去的魅力，甚至仔细去感受的话，你在看项链的同时，仿佛项链上那枚红色的水晶也在看着你一样。
不过她很快就从项链上挪开了目光，说到红色，就会联想到火焰，感觉还是远远不如自己保存的那张火球术卷轴漂亮，一根项链哪有那张卷轴里封存的那股熊熊燃烧的魔力、精妙到完美无缺的法术结构，还有一份来自萨尼铁塔老师的期待来得更令精灵感到珍贵？
要让鲁莎卡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笑她这辈子就是被火球术毁了，干什么只能想到使用火球术，3环环位打完了还得升环用高环释放火球术，没有火球术感觉人生都结束了。
“那你现在和她分开了几百年啊？”
艾黎被她的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懵：“我......我今年好像才20岁来着？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想不起来我们是哪天分开的了，但应该不超过十年吧？七年左右？”
“那你们也才分开不久嘛。”
精灵的寿命观念和艾黎确实差太多了，在艾黎看来10年这已经足以称得上是时过境迁的时间跨度，在俩精灵眼里也就是漫长生命旅途中的几步路而已。
艾黎看着远方爱丽丝城的方向，心中没来由得产生了一阵不安的情绪，便按照往常一样，双手合十，开始向莱特神祈祷：“希望莱特神大人降下祝福，愿这一次爱丽丝城之行能够一切顺利，不要再有那么多牺牲的人了，不然他们的家人肯定会很难过，我希望大家都能和平快乐地生活，就像是我小时候的那个村子一样。也希望圣女大人能够给予我这次旅途上的指引，让我能够拯救更多无辜的人们。”
“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向莱特神祈祷，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
“那有用吗？”艾莉婕疑惑地看了眼莎娜：“我以前向艾露恩祈祷，希望能够让我的苹果树上长出甜甜圈，但是后来它长出的还是苹果，事实证明什么果树只能长出什么果子，神明都很忙的，应该不会管咱们的小愿望。”
莎娜骄傲地挺了挺胸膛，嘲笑艾莉婕道：“哇，你以前还许过这么无聊的愿望啊，真是胸小无大志！”
艾莉婕立马炸毛了：“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对着艾露恩许愿说想要一位像小说里那样愿意放弃权力和金钱，心中只有你的屠龙勇士当你的丈夫，然后你俩一同离开精灵之森，前往艾露恩神国的完美花海里永远相伴。哦对了，你顺便许了个愿望，说希望你能学会能凭空变出蛋糕的魔法，这样你俩就不会饿肚子了，你还想的蛮全面嘞。”
莎娜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小嘴很硬，气急败坏地嚷嚷着：“我没有！就算有，那也是很小的时候了，两百多年前了！你要是造谣把这个事情告诉萨尼铁塔老师的话，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从枫树下挖出来，然后埋在霸王花下面的臭泥土里！”
“哇，你好恶毒！那我要把你的尸体丢到书里说的黑龙住着的腐烂沼泽里！”
“你说萨尼铁塔老师死后会葬在哪个植物下面？”
“我听说人类不喜欢葬在植物下面，一般会给自己立个小石碑，刻下自己的名字，意思是把自己的灵魂寄存在那里，给神明标注位置和姓名，等待神明接引他们去神国里。”
“那我的名字也能刻在萨尼铁塔老师的碑上吗？”
“不知道，到时候你问问他呗。”
“那他要是不同意呢？”
“哎呀，笨啊，他不同意有什么关系？反正人是不能复活的，等萨尼铁塔老师死了以后，我们就跑过去在他的石碑上偷偷刻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再在那边死掉把灵魂留在那附近不就行了吗？神明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灵魂都是一样的，他就会按照人类的那块石碑的指引，顺便把我们一起接过去了。”
“天才！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灵魂是不是就会跑到奥法至尊的神国啊？那自然之神不就找不到我们了吗？”
“死都死了，你怎么还考虑那么多，那你也别废话了，干脆去找棵枫树躺下，等着死后孤零零一个人去和那群连火球术都不会的精灵呆着去吧。”
“那也太惨了，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去奥法至尊那边吧。”
————
鲁莎卡发现好兄弟伸手在耳边一点，那个法阵上的光芒便熄灭了。
“嗯？你怎么把你那个窃听术关掉了？”
萨尼铁塔揉了揉眉心，仰首望天，长舒一口气。
“算了，她们太吵了，嘴里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头有点胀，先不听了。”
第259章 艾黎的噩梦
一位身穿白袍的少女与自己擦肩而过，她的身影很模糊，但是唯一清晰的是她那串挂在胸口处的项链，上面的红宝石正在闪闪发光。
艾黎愣了愣，兴奋地回转过身对着她喊道：“啊！找到你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但是她满腔热情却卡在了喉咙口，突然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了，因为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和细节，只记得那天在树下分别时的模糊场景和心中的这份温和的感触。
甚至就连少女的面容也想不起来了，自己的大脑就仿佛现在她所身处的环境一样，被一团迷雾所笼罩，什么也看不清。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明明是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可是自己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为什么？
对方回过头来看向了艾黎，那面容也和记忆里那样无比模糊，艾黎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却始终都无法在记忆中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象。
少女缓缓开口道：“艾黎。”
“哎？你还记得我啊！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你.......”
“是你......害死了我。”
这句话根本毫无来由，莫名其妙，艾黎从小到大连鱼都不敢杀，看到雨后路边的蚯蚓都会给它浇水后放进泥土里，更别说有害人之心了。
但是艾黎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攒住，然后狠狠捏紧一般，浑身如坠冰窖，一股名为恐惧的潮水从四周涌来，重压将她压垮，几乎难以呼吸，双脚仿佛灌了铅后又被粘在了地面上，一步也迈不开来。
就在这一瞬间，她终于看清了少女的脸庞，只是那张脸庞正在飞速地切换，有老人，有孩子，有男，有女，无数不同的面容显现，每一个看着她，它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对带着浓郁的憎恶和失望的双眸，视线如同一条毒蛇般死死地咬住了艾黎，将名为绝望的毒素注入她的身躯。
“是你的诞生把诅咒带来了这里，是你害死了我们！”
少女的影子渐渐拉长，迷雾中的影子里走出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少女”。
艾黎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转身逃跑，可她在转头后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却也是同样步步紧逼过来的人群，她根本无路可逃，无路可退。
他/她们的胸口带着一模一样的红色的宝石项链，外露的皮肤逐渐灼伤，溃烂，变得面目狰狞，最终化作了被烧焦的尸体。
即便是这样，这群凶恶的怪物依旧在不断靠近。
“不......不是我，我......我也不想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艾黎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大脑里传来了一种撕裂般的痛楚，无数杂乱的记忆涌入心头，但却如同被加速了三十二倍的幻灯片一样飞速窜过记忆的海洋，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只留下了浸透每一个记忆片段的痛苦情绪，在她的脑海蔓延开来。
地面上的倒影却也显露出了那戴着红色项链的少女，以及那副模糊的面容。
“如果你没有出生的话，如果那时你死掉的话，我们就能活下去了。”
“艾黎，我们恨你，我们明明都死了，你为什么却还能活得那么开心！”
“你竟然把我们忘记了以后一走了之，你这个叛徒！恶魔！异端！”
“你要赎罪！你要为我们的死而赎罪！你将生生世世被地狱的火焰焚烧，你是罪人，你要付出代价！”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