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小姐姐
亚尔曼当然是知道的,费希尔被老首领派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他享乐,而是为组织做事的,费希尔的手上染了不知多少人类的鲜血——那不是帝国所允许的自愿形式的血液交易,而是生命。
血债累累,艾莎又岂能放过他?
让他多活了一个月之久已经是仁慈了。
亚尔曼想到自己,忽然悲从中来——这么说来,他怕是也要死在这里了。
但艾莎看着她的表情,却并没有审问,她不需要审问,亚尔曼的记忆翠西娅已经读过一遍,艾莎只是忽然说道:
“我暂时不打算杀你。”
“啊?”
亚尔曼先是一愣,随即眼神陡然明亮起来,甚至于快要哭出来。
“多谢珐丽丝大人!”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杀自己?
不等亚尔曼多想,一具尸体出现在亚尔曼面前,在看到那尸体的一瞬间,亚尔曼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我的分身!?”
在他眼前的尸体与他一模一样,但生机全无。
他本以为艾莎已经把他的尸体销毁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
“但我现在还不能放了你,这本源血脉,你把它取去吧——我希望你能尽快恢复一部分实力,然后继续为我做事。”
这……似乎和想象中也不太一样。
不过管他呢,至少能活着!
亚尔曼都快高兴得疯了,看到查尔布利斯公爵终于摆脱艾莎的控制重获自由,又看到费希尔男爵和他的部下们被艾莎一个个碾杀,这心绪的起起落落让亚尔曼经历了仿佛几个世纪,他还以为自己要死,这一刻又活了过来,他怎么能不高兴。
至少,或者就有希望,不是吗?至于是不是在艾莎手下做事……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不过,她怎么知道分身秘法的秘密的……
“谢……”
“别谢了,赶紧吸收了吧,这本源已经在散溢了。”
翠西娅开口打断了亚尔曼,亚尔曼忽然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他现在也没办法再做多想了,能活着,总比死了好,现在的他就仿佛劫后余生一样,充满庆幸。
于是他立刻一掌刺穿尸体的胸膛,催动分身秘法,很快就收回了本源。
而就当本源重新回到他灵魂中的那一刻,他忽然浑身一颤,一股极为违和感觉涌上心头。
他惊惶地抬头,就看到艾莎和翠西娅审视着他,笑了起来。
“可以了,印记已经融入了他的体内。”
翠西娅对艾莎说道。
“从今以后,他便永远无法违抗你的命令。”
“啊?”
亚尔曼懵了。
“啊、啊?!”他吓得立刻站起身。
不对啊,这和他想象得不一样啊!
“不、不可能的!不应该的……你是怎么做到的?”亚尔曼下意识地反驳,却瞥见了“自己”的尸体,顿时明白了什么,大惊失色道:“难道是……我、我的本源?你在我的本源内植入了控制印记?不、也不对啊……你怎么可能解开我的秘法,你……”
说道一半,亚尔曼愣了。
是了,眼前的人是翠西娅,是秘法贤者,虽然翠西娅并非血族,无法直接使用血族的力量,但翠西娅掌握着不讲道理的“魔法支配”,也亲眼看过“他”的记忆,破解分身秘法对最强大的魔法使用者而言很难吗?
这一刻,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好了,最近你就在这里留下来吧,费希尔的那些手下我都已经清理了一遍,剩下来的罪不至死,我要求你把它们重新收编,做得到吗?”
艾莎收敛笑意,淡淡说道。
随着艾莎的话音落下,亚尔曼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上了一层枷锁,他无法违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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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看一眼就会……(4K6)
这一日,泰特久违地心情大好。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听到了亚尔曼过得不好的消息,他就感觉非常好罢了。
从昨日巴度伯爵来到波尔莫海港之后,没多久就又有几个干部和一众血族先后到达,都来投靠他——其中不乏颇有实力的伯爵甚至是准侯爵强者,可以说,这几乎已经是现今组织最强大的一股力量了。
起初泰特还怀疑过是不是亚尔曼精心设计的什么阴谋,并没有立刻将他们接纳,后来才知道,亚尔曼和他的那些部下如今离心离德,早就没有人愿意继续跟随亚尔曼了,眼看着亚尔曼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自然他们也开始谋求其他出路,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泰特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于是便将投靠他而来的血族干部们收拢,在酒庄里安置下来。
他已然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新的“首领”。
只可惜手中没有老首领的遗物。
此时,在庄园的地窖里,一众血族们聚集在一起彼此交换手中的情报——
“亚尔曼如今还死死守着那些遗物,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在我离开的时候,努拉克那家伙已经纠合了一部分人,蠢蠢欲动,他们盯上了那东西,我估计等到亚尔曼身边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是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一定会对亚尔曼下手夺去宝物。”
一个名为腓特烈的血族对众人说道。
他是较为后面才离开的人之一,所以带来的消息也更为具体、全面,让泰特知道如今亚尔曼的窘境——在腓特烈离开的时候,亚尔曼身边就只剩下几十号人了,其中还有一部分已经被努拉克给撬动,几乎可以预见那些留下来的人最终一定会爆发激烈冲突。
他原本并不想走的,因为他实力一般,也不是什么干部,胆子很小,他害怕离开了森林之后就会和那些血奴一样被盯上。
可是当时的情况由不得他,留下来的人已经被分成了对立的两派,他这种中立人怎么可能善了?所以他不得已只能选择离开。
所幸,一路平安。
面对泰特的询问,他便是知无不言,希望能得到泰特的赏识。
泰特听完腓特烈的话,心情顿感愉悦。
见此,腓特烈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大人,我们要不要想个办法,让努拉克把那些东西吐出来?”
一言既出,在场的众人大多眼底都露出一抹贪婪之色。
那可是老首领的遗物,组织运作多年,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价值不菲的东西!只要是曾经跟随老首领的人,就绝对没有不为之而心动的。
“不行,”泰特坚定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深深瞥了他们一眼,开口:“努拉克?他吃不下那些东西的——不只是他,我们也是。你们可不要忘了,如今那位魔鬼修女已经在追杀我们,在这种时候又跑回去,是生怕闹不出动静?嫌自己活得太久了?记住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泰特很冷静。
亚尔曼如今大势已去,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出现他的名字,泰特自然是高兴,但泰特也非常清楚现在的情况还容不得他太过于乐观。
毕竟,最大的威胁依旧存在,时时刻刻如一柄锋利的剑悬在头顶。
泰特不敢冒险。
现在的他已经算是实际意义上的首领了,而且也是这些人之中实际意义上的实力、势力的最强者,只要能在这次危机之中全身而退,何尝不能东山再起?老首领当初也是一点点做起,做大做强的,泰特才到中年,手中还掌握了如此多的人手,花时间去经营,该有的都会有的。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把这些人尽快收编、安置,让他们为自己做事,填补人手空缺,尽快把海港这边的计划完成。
然后乘船逃离大陆。
只要这个计划早一天执行,他们的成功率就大一分,只要活下去一切都不是问题,他求稳,没必要冒风险再去为了那些宝物送命。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还是有人依旧蠢蠢欲动,不过他们也都赞同了这个说法。
“各位一路劳顿,还请休息几日。”
泰特说道。
“我会想办法为你们安排新的身份,投入到我的计划之中,届时,还请各位多多配合。”
泰特已经开始想到很远的事情了。
他没有借着酒庄管家的这个身份直接带这些血族进入城市,毕竟他们血族对于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来说有些太过显眼了——皮肤白、个子高,虽然进行伪装之后看起来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但问题是这里生活的居民有七八成都是个子矮小、肌肉发达的尤特人。
若只是一两个还好,生活在海港的其他人族同样很多,商人、旅人、冒险者、水手……泰特还不至于会被怀疑。
但若是突然间涌现太多外来者,就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们几个过来。”
最后,泰特点了几个人带走。
……
而与此同时,留在待客厅的其他血族面面相觑,沉默了很久。
终于来到了波尔莫海港,投奔泰特,但其实他们的心中也有些没底——他们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说到底,他们只是为了活下来、活的更好,跟着谁都没区别,前提是他们的首领要给他们带去利益。
他们非常清楚:亚尔曼之所以对他们还算不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亚尔曼身边无人可用,又需要平衡组织内的势力,所以才凸显了他们的价值。
而在泰特身边可就不同了,泰特有着自己的势力。
忽然,有人开口:“其实,在来的路上我收到了亚尔曼的消息。”
说话的人是一名干部,名为普拉多·沙奎尔,是沙奎尔部族的人。他是较迟离开亚尔曼的几人之一,甚至比腓特烈更迟离开,只不过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一点,因为他不想被泰特注意到。
他留了个心眼。
“亚尔曼?”
“是的,你收到了吗?”
普拉多·沙奎尔问。
他们现在已经不再称呼亚尔曼为首领了,但对于这个名字依旧相当的拘谨——和他们这些后来才被提拔上来的所谓干部不一样,亚尔曼曾是老首领身边的左右手,地位崇高,在成为他们的首领前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虽然已经决定不再追随亚尔曼,但刻在骨子里的尊卑依旧显而易见。
“我也是。”
有人附和,也有人摇头,好奇问道:“我没有——他说什么了?”
收到的人都是最后走的那一批,只有他们离开时还处在传讯魔法的范围内,至于其他人就收不到了——以往的时候,传讯魔法会以他们派出的血奴作为中转站不断向远方传递,虽然繁琐,但作用范围很广。
自从血奴被猎杀殆尽,他们的传讯也彻底断了。
“他呼唤我们回去……”
“回去?”
“你们会回去吗?”
“怎么可能!我们好不容易才赶来这里,他一句话就想让我们回去?”
“那你说这个作甚?”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决定留下来,追随泰特大人——怎么了?莫非事到如今你却想走?”
被问到的人轻哼一声,并未回答。
其实他的确考虑过要不要走——因为他不想跟着泰特去什么海岛,拜托,要让他的下半辈子在一个空无人烟的海岛上度过,这不比杀了他还难受?海岛上能有什么?连个鬼影都没有。他堂堂男爵血脉,莫非要下海捕鱼吃?
其实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离开了亚尔曼之后大多都考虑过要不要就此离开。
也确实有人中途离开。
只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放弃了那个打算,因为他们比起对自由的渴望,还是更需要泰特那强大力量的庇护。
他们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没有在泰特面前提及此事。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有人说道。
这时,忽然又有人开口:“不,你们难道没有感觉不对劲吗?”
众人瞧去,才发现说话的人是普拉多·沙奎尔。
“你什么意思?”
“别打谜语了,我听不懂!”
有人脾气暴躁,或许也是一路上担惊受怕太多,此时的语气颇为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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